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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什么?纪东在手术”
挂上电话,王强好半天才稳住神,心急火燎的就想去医院。
王强虽然嫉妒纪东,羡慕纪东有纪伟峰这个后台老爸,并对纪伟峰将宝贝儿子搁自己这里颇有微词,但王强毕竟和纪东相处久了,还是有感情的。
王强想了想,担心也是多余,纪东这小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王强重又拿笔将考勤表上纪东和石磊后边的叉抹去,在两人前边划了两个感叹号,想了想,出门往前边。
转过楼房,王强便看到平时活跃的一群人静默的立在空地上。
王强集合队伍,虽然明知若有人偷了不会傻到藏在身上让人搜出来,但还是要谢平挨个搜一遍。谢平明白做这种事很得罪人,就推说可能真是丢在路上了。
王强见谢平不肯搜身,知道他怕得罪人,偏偏谢平又含含糊糊的不能肯定就是在路上丢了,自己作为小区主任,也难就此收住,于是便命令两人一组相互搜身,又挨楼找了一遍,结果是一无所获。
王强安慰几句谢平,又说他一定是丢路上了。王强不想小区出这种事情,保安是经过他面试的,也是他训练的,里边出了小偷,上边知道了肯定对自己前途有影响。
谢平见什么也没查出来,虽然怀疑,转念想着可能真是自己丢在路上了,只能心疼作罢。
王强处理完手机事件,将纪东之事告诉了南成。
第八章
(1)
二楼手术室外,石磊满面泪痕的靠在墙根,南成则低头坐在旁边的排椅上。在走廊的另一头,纪伟峰强抑着内心的焦虑不安,轻声安慰着低声抽泣的李凤珍。
半小时后,手术室门打开,南成和石磊马上站了起来。
老医生看看二人急切期待的目光,摘下口罩和手套疲倦的笑了一下,“已经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南成和石磊听言激动的相互拥抱,随即过来的纪伟峰流泪握着老医生的手哽咽的说不出话,一边揽过李凤珍向老医生深深鞠了一躬。
旁边的女护士摆摆手示意几人让开,随后纪东就被推了出来。
夜色深浓,北风裹着雪花扫过大街小巷。
在城南的一个破旧民居里,柳晓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中午的血淋淋的一幕刺激着他的神经,每当他闭上眼,眼前突然就会喷涌出鲜红的血液,跟着他的心便会狂乱的突突突地跳个不停,仿佛身上所有的鲜血都正在从眼睛里涌出来。他听到了血液在体外奔流的哗哗声响,恍惚便听到了白天的一声怒吼。
手机轻微的震动让柳晓伟全身一阵痉挛,他抓起手机看了一眼,信息很短:两点。
扔下手机,柳晓伟茫然的呆坐片刻,起身打开了窗户。风卷着雪花扑进来,让他眼前一阵迷离。柳晓伟望了望远方,在那无边的黑暗里,他仿佛听到了父亲的一声叹息。
1997年夏,柳晓伟高考落榜,无奈的在自己家的玉店内帮忙。时间久了,他厌倦了和玉石玛瑙打交道的生活,小小的石佛寺已不能拴住他闯荡天下的雄心。到了秋季,有同学从南方打回电话,说是月资几千。柳晓伟心动了,不顾父亲柳玉东的劝说,瞒着一家人毅然南下。但世事并不如他所想的那样简单,人心远比外表难以识别,南方的黄金也并非唾手可得。柳晓伟进入一个所谓的工厂后,便失去了自由。在陷身传销的日子里,他的所有随身东西都被没收,吃住行都被监控着,甚至上厕所也不例外。每天晕头晕脑的上课喊口号,晚上和十几个人睡在透不过气的骚烘烘的小房间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柳晓伟宁死不肯欺骗其他人,被老大捆去当众趴在他赤裸裸的身上肆意凌辱一番后,强闭着他吞下了一包K粉。柳晓伟将东西带回后,家虽近在咫尺,却再也没脸回去。
寒风呜咽,满室生凉,柳晓伟站在窗前,默默的流着眼泪。长夜漫漫,何处是路?该何去何从!
夜晚的石佛寺同样不平静。柳玉东躺在床上听着妻子李红梅均匀的呼吸久久不能入眠。数天前,女儿柳青的一句话让他的心里起了狂澜。
“爸,这次回来健成让我向您打听个人。”柳青将一串玉珠从玻璃柜里拿出来递给一女顾客。
“我又不管户口,又不是包打听,怎么想着问我啊?”柳玉东呵呵笑道。
“嗨,全怪你那宝贝女婿好管闲事。他南阳一老班长托他打听的,说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柳青快言快语。
“哦!那时候咱这石佛寺没多少人,你说说看我知不知道。”柳玉东来了精神。
“叫啥柳文鉴,对,就是。爸,你听说过没?”
柳玉东一时没反应过来,“叫啥?”
“柳文鉴。”
回忆过来,柳玉东叹口气,文鉴是他的小名,父母去世后就没人知道了。
柳玉东在女儿走后想了一夜也想不明白,当年这里姓柳的就他一家,还是独苗,若说是东北那事,怎么打听的却是南阳人呢?柳玉东想起玉秀,不由又陷入了回忆。
凌晨两点,柳晓伟看到窗户外有光束闪了三下,他默默地拎起一个小旅行包,头也不回的走出小屋。很快,一辆汽车拖曳着橘色光芒迅速驶向白茫茫地远方,碾压出的车胎印也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2)
雪花漫天飞舞,在城市的另一个方向,王强也毫无睡意。下午,王强和南成赶到医院时,纪东仍在手术。纪伟峰交待说塑钢值班室已做好,可能下午就会送到小区,王强想这一下子少了三个人,值班表也得重新调整,在这里等着也无济于事,只得安慰一下纪伟峰夫妇,又叮嘱南成和石磊几句便回到小区。
窗外风声劲吹,王强翻来覆去睡不着。纪东和石磊的事得往上报,还得赶在公安的表扬信送达总公司之前,这些都是老套路。
纪东和石磊作为他的手下,为小区妆了光,从某些方面讲这也是他的荣耀。这俩小子这次可要露脸了!王强想着感觉心里有点酸溜溜的,忍不住便骂了自己一句。纪东还不知道怎么样,自己倒开始嫉妒了!换作自己,也许看着小偷偷盗也不会吭声呢!
王强这样想着,干脆穿衣起床,从抽屉里拿出稿纸,坐在桌前酝酿报告。不管怎么着,报告都得打,与其晚不如早,写完把它交给纪伟峰,自己讨了好,其余的就不用自己操心啦。
一小时后,王强收起写好的报告看了看表,打开办公室门到前边查岗。
小区门口,塑钢值班室暂时摆放在大门北的临时停车场上,值班室内尚没有接电,只在桌上点了支蜡烛,郝飞和李刚借着微弱的烛光正在兴致勃勃的下军棋,胖肖武靠在门内,腿翘在一张凳子上打着呼噜。值班室刚运来便派上了用场,由于下面还没有做水泥平台,风裹着雪花从接地的缝隙里钻进来,害得李刚和郝飞不停的跺脚呵手,虽然如此,窗玻璃上仍然起了一层雾。
“这里边有个炉子就好了!”李刚占了个营呵呵手说道。
郝飞憨憨的一笑,不紧不慢的说:“有这房子暖和多了。”说着揭开个棋子,却是个红司令。郝飞乐了。
李刚撇撇嘴,瞅瞅红司令旁边己方的虾兵蟹将长叹一声,壮士断腕般悲壮的说:“可怜的弟兄们,你们的鲜血是不会白流的!”说着话调了一枚炸弹,“吃吧,吃多不消化。”
郝飞嘿嘿笑着灭了个师长。李刚不知是心疼还是脚凉使劲跺了跺脚。
王强踏雪走到近前,将鼻子贴在玻璃上向内望,模模糊糊看个大概,板着脸敲敲玻璃。值的屁班呀!在家也没这么自在。
李刚两人吓了一跳,擦擦玻璃望外看,见是顶头上司,李刚慌忙卷起棋塞进抽屉,郝飞推醒胖肖武,然后开门。
“主任。”三人异口同声。
王强扫了眼三人,打开两个抽屉拣出碗筷,其余的连同抽屉一块儿撂了出去,两个抽屉在空中翻个过自由落地,里边的军棋、象棋、扑克牌、小说也散乱在雪地上。
“后天一人一份检查交上来,这月每人扣十块。”王强冷冰冰的撂完话,转身出门回办公室。
李刚吐吐舌头看看其他两人。
胖肖武瞅着王强消失在拐角,打个哈欠关上门,揉着惺忪睡眼抱怨说:“倒霉啊!你们咋不早点叫我。”
郝飞闷闷不乐一声不吭的坐在凳子上。
李刚拽文道:“这个突然袭击,整哩我措手不及。谁知道这大半夜的他会月经(心血)来潮玩这一手!”
胖肖武闻言哈哈大笑,眨着肉眼泡上下瞧瞧李刚,啧啧几声不说话,弄得李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雪夜,三个人议论着王强,直到口干舌燥才怏怏不乐地收住话题。
(3)
第二天天没亮,李凤珍就一脸疲倦的起了床,她先将头天买的乌骨鸡宰杀洗净炖上,又匆忙洗漱一下,简单另做了早饭,喝罢汤,交待纪伟峰把鸡汤送到医院,然后就冒雪骑车上班去了。临近期末,学校的事情千头万绪,她这个校长松懈不得。儿子生死未卜,让她揪心,但学校是她肩负的责任,她又不能不扛。
纪伟峰答应着起了床,他一夜没睡安生,看上去老了许多,眼角的皱纹也一下子多了几道。昨晚的晚间新闻一报道,家里的电话便叮铃铃地响个不停。纪东还没醒过来,老两口始终悬着心,好心的慰问也变成了闹心。纪伟峰几次想摘下话筒撂在旁边不管不顾,又担心医院有什么事打不进来,只得强打精神敷衍了一个又一个电话。
纪伟峰随便抹把脸,喝了几口粥,扔下碗筷,将鸡肉带汤一起倒入保温盒内,拎上便出发去医院。到了医院,天刚破晓,医院门口冷清清的。
纪伟峰松口气,他想起头天下午的场面,心里还有点发怵——这个世界除了狗,嗅觉最灵敏的恐怕就是记者了。记者们一个个举着话筒、录音笔、相机、摄像机拥堵在大门口,更有甚者直接跑到病房内去采访,完全不顾及家属的心理感受。李凤珍伤心欲绝,纪伟峰不得不喊来医院的保安才将人“请”了出去。
纪伟峰上到三楼的重症监护区,在病房门口停住了脚步,他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了看。
石磊静静地靠在床边,输液管内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滴落,他的心跳也随着心电仪的曲线不停的跳动着。他注视着纪东紧闭的双眼,双手紧紧握住了纪东的手。
纪东脸色苍白,口鼻上罩着氧气罩,看上去象是睡着了。
纪伟峰疼爱的看看儿子,又看看石磊的背影,沉吟着没动。老百姓病不起,一场手术下来加上住院费药费得不少钱。纪东手术时,纪伟峰到医院收款处交钱,却被告知石磊已交齐并预交了几千块。夫妇俩将钱拿给石磊时,石磊却执意不收,说要不是他纪东也不会这样是他没照顾好纪东,接着石磊便被公安找去做调查笔录,纪伟峰和李凤珍只得作罢,两人昨晚又就此事商议半天,觉得石磊有点奇怪。这笔钱不是随便一个人家就能轻易拿得出的。石磊开车出来打工本就荒唐,即便车真的是别人的,但是钱呢?夫妻俩想来想去,结论是这孩子肯定有事情瞒着他们。
想到这里,纪伟峰轻轻推开了房门。石磊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眼便欲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