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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部队那会儿可比这冷多了,风地里一站就是俩仨钟头,解散时候你都不知道人成啥样了。”
刘志强没当过兵,听纪东语气挺严重,起了好奇心,“啥样了?”
纪东一本正经的咳嗽一声,开口说道:“你吃过冰棍儿吗?那会儿人就跟那冰棍儿似的,说死没死,说活动不了,用手轻轻一戳直挺挺就倒了”
王强忍笑看着纪东在一旁眉飞色舞口若悬河。
刘志强似信非信,“这么长时间?唬我吧?部队要求严,我信。说人都成那了,情蒙我吧。咱这训练真是仨月?我那时候搁那个娱乐城也只是才训练半个月。那俩台湾人要求可严,像当过兵的,教的向后转也跟咱教的不一样。”
刘志强嘴上说着,脚也闲不住,边说着边把某娱乐城的台湾退役军人教的向后转的动作学做了一遍。
王强两人初次见识,看后摇头直说麻烦。
刘志强末了笑着说:“这几天才知道咱军队是这么向后转的,比他们的方便实用多了。咱真哩训练仨月?”
纪东见没能骗住他,却被他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便笑着挖苦他,“那边训练时间短,你怎么不在那干啦?该不是受不了罪当了逃兵吧?”
王强不等刘志强张嘴便接口说道,“就他这样的?还不配当逃兵呢,顶多是个逃犯。”
两人轮番轰炸,刘志强也不以为意。
王强本计划着半月训练结束后仍要求这帮人早起集合跑步和训练,所以对训练时间也就是含糊其辞。后来证实计划很不得人心。社会人本就闲散惯了,值班之外还得受人约束,心理反感是早晚的事,再加上下完夜岗的人本已疲倦之极,让他们再跟着训练很容易被认为是折磨人。王强之所以如此,本意是想利用这帮人作为进身之阶,却冠冕堂皇的打着锻炼身体的旗号糊弄人。人都不傻。王强在这个计划失败的同时也被这帮人冠之以变态。
王强三人坐着边说边笑,忽听林中有人扯直了嗓子大叫着救命。三人吃了一惊,忙循声看去,原来是李刚在大喊大叫。李刚不知怎么得罪了瘦肖武,胖瘦肖武联合起来正一前一后扯直了李刚在地上打夯,其他人则围着看笑,不少游人也纷纷移目笑看。
纪东三人看着李刚夸张的表情,耳听着杀猪般的声音,都觉有趣,不觉呵呵笑出了声。
王强笑着站起拍拍屁股,瞧了眼腕上的电子表,大声喊道:“集合。”
这一嗓子可谓大煞风景,闹得众人兴致皆无,一个个极不情愿的嘟囔着面向王强列队。胖瘦肖武只得扔下李刚。等到李刚狼狈的爬起来,众人已列队完毕。
王强看着李刚边拍打着身体边站向队尾,眼睛还不甘的瞪两眼胖瘦肖武,心中好笑脸上却挂着寒霜。“让你们放松一下就成这了。向右看齐,向前看。都站好了。三十分钟。”
话音落地,队伍立刻响起一阵叫苦声。
王强咳嗽几声,仿若未闻般背了手来回晃荡,手中的柳枝也权威性的不停地点着头。队伍很快安静下来。
太阳斜挂在西天,阳光透过浓密的树枝撒下斑驳光影,阵风吹过,树影随势摇摆,这群迷彩雕塑上便多了些影动的美感。不远处,一群觅食的麻雀被几个玩耍的年轻人惊起,嘁喳乱叫着群起逃亡,不知是哪只促狭的在飞过雕塑群时惊惶失措的拉了泡屎,无巧不巧便掉在王强的帽子上,恰如一石投进湖心,队列便立刻有了轻微骚动。
谢平是无意中发现王强的帽子上多了堆黑白混杂的物体的,他在明白之后强忍着笑悄悄伸手扯了扯身边的郝飞和杨云涛,呶着嘴向两人示意后,眼珠便开始像钟摆一样跟着王强的帽子转动。他幸灾乐祸的看着那泡屎被王强顶在头上来回移动,好像这一泡屎帮他报了昨天被罚做一百俯卧撑的仇。杨云涛在确认那堆物体是鸟屎后差点笑出声,忙忍住了碰碰旁边的鲁渔。不到一分钟,排头纪东和排尾李刚都收到了小报告。于是,一行十人脸上便刻上了各种奇特的表情,无一例外的都含着笑意。
纪东平时便喜欢捉弄王强,他好笑的看看那坨屎又看看王强。王强显然并未发现,正低了头看时间,他怎么也没料到他手下的这帮人正各怀心思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激动的欣赏着他头顶着的一泡屎。
半小时过得很快。太阳即将掉下去的时候,王强依然毫无所觉的在队前侃侃而谈,“今天就到这里。整体还不错,个别人爱做小动作,是谁我就不说了。明天早上七点准时在小区集合。待会儿走时都给我保持好队形,十个人再弄不齐那可真是笨到家了。都有了,稍息,立正。向右转,右后转弯,齐步走。121……1234。”
(2)
纪东回到居梦小区没上楼,而是直接拐到冯云山的小办公室。
冯云山正在下面条,听到纪东吹着唱着进来,先没理他,反倒是纪东先凑到案板和锅前侦察一番,这关系到他晚上用什么填满自己永远吃不饱的肚子。
冯云山每次听纪东说起怎么肚子顿顿吃撑还得天天塞是不是肚里缺油水的分析,就不乐意的拿眼白纪东,笑着骂纪东就是养不家的黄鼠狼,偷吃了鸡还拿屁熏人。
“好香啊。山哥,你炒这鸡蛋西红柿比咱妈做的都香。嗯,色香味俱全啊!”纪东见没人理他,眼珠一转开始拍马。
冯云山颇觉受用,笑道:“那是,美国总统想吃都吃不到。”
“不香的美。”纪东笑嘻嘻上前从后面搂住冯云山的腰并将脸贴在他右肩上,“嘿嘿,我喜欢。”
“害伙。”冯云山听得几乎要晕倒,浑身都想起鸡皮疙瘩,他不由摇头苦笑,“你就没正形吧。你是用着我了,用不着不定怎么讨厌你哥呢。赶紧去拿碗盛饭吧!”
“我好像没那么短把儿吧!”纪东放开冯云山,满怀委屈的边说边拿碗筷,“是吧哥!”
“是是是,吃你的吧。接住,自己浇菜。”冯云山笑着将捞好的一碗面递给纪东。他拿纪东没脾气。有纪东这么个弟弟和他吵吵闹闹,冯云山感觉很充实很幸福,这种感觉同夫妻和家庭的感觉不一样,是真实的兄弟间的感情,没有隔阂,没有猜忌,没有压力,很温暖,很自然。
“东子,嗯,给哥说几句好听的我也给你个好消息。”冯云山端着碗坐在纪东对面,笑眯眯的看着纪东显得胸有成竹。
纪东显然不在意,“嗯,哥说吧。”纪东边说边挑起一筷面条往嘴里塞。
“噢,算了,反正对我不重要,不跟你说了。”冯云山故弄悬虚。他不担心纪东不问,纪东是越不跟他说他越好奇。
纪东果然停下嘴里的咀嚼,盯着埋头吃饭的冯云山瞧了半天,才拉长声音摇头晃脑的笑着说:“哥,亲哥。咱俩谁跟谁呀!”冯云山受不了纪东这软绵绵的暧昧,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冲着纪东扬扬下巴,“我可不上你当。”
纪东见惯用把戏失灵,便明白这招已经用臭。他歪着头想了想,诡笑道:“不说拉倒,我还想着明天请你吃饭呢。嗯,看来是省了。”一边说一边闭了眼砸巴嘴,一脸陶醉的模样像是在享用鸡屁股。
冯云山瞧得暗自发笑,“等你请啊哥头发都白了!赶紧吃饭吧。小成刚打来电话说晚上要去找你。”
“小成啊!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纪东很是泄气,同时也有点疑惑,自言自语道:“下午还在一起呢,能有什么事?还特意通知我……哥,你觉得你弟笨吗?”
“呵呵,东子,你这笑可让人瘮得慌。”冯云山见纪东嬉皮笑脸看着自己,明白再不说清楚这顿饭是别想吃安生了,“哥怕了你了。小成不让我告诉你,我答应了。我只能告诉你小成会带个人去,说要给你个惊喜。”
冯云山这么一说,纪东也就不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坚守的原则底线。冯云山是守信的人,纪东知道再问下去会让冯云山为难,所以就适可而止。袁晓云便是因为不懂这点才演了一场闹剧。
纪东嘻嘻笑着对冯云山说道:“谢谢哥,明天弟弟请你喝糊辣汤。”
“厚脸皮!赶快吃饭吧,快到点了。”冯云山如释重负。
吃过饭,纪东撂下碗筷就骑车出门。王强为方便训练,安排保安上下午各一人值班七小时,晚上俩人值十小时,毕竟工资是不能白拿的。
纪东一路走一路想,到底猜不出南成会带谁找他,心里不由生气,暗骂南成这臭小子真能卖关子,见了一定得治治他。
(3)
冬夜寂静,居家小区内的灯光显得苍白而清冷。
韩海坐在值班桌前看看手机,起身走到门口向外瞧了几眼。小路上没见人影,只有几个路灯散发着橘色光芒。
韩海摸摸咕咕叫的肚子,伸胳膊踢腿活动了一下身体,又站在阴暗处浇了泡尿,回头正看到纪东骑着车子进门。
“东子你可来了,快把哥给饿死了。”韩海兴奋的迎向纪东。
“饿死了好,志雄就能给我当儿子了。拿着,给你买了俩包子。”纪东说笑着将包子递给韩海,推车去车棚停车。
“中啊!咱爷仨过。”
韩海咬口包子含糊不清的说着,纪东也没听清。
韩海忽然觉得包子挺干,噎得他直想骂娘,扭头见鲁渔步行着正走进大门,打声招呼就紧撵着纪东去了。
鲁渔是山东人,很敦实的一个黑小伙,在小区附近租房,时年21岁。本来王强同意不想来回跑的可住在小区地下室,却没人响应。鲁渔虽是唯一的外省人,但他早就缴了半年房租,而且他也不想再搬家,嫌搬家太麻烦。
鲁渔听韩海喊自己渔夫只咧嘴笑笑,他本身就是渔民。
韩海小跑着追上纪东,笑道:“东子,下午售楼那个小妮儿领人过来看房了。”
“是嘛?你又挑逗人家了!”纪东不怀好意的笑着停好车。
“去!不要把哥想得这么龌龊。话都没说上呢。”韩海想了想试探着说道:“东子,我觉得那姑娘挺好的,跟你挺配的。”
“没感觉。”纪东看着韩海发动了摩托就一屁股坐在后面,笑道:“搭个便车。”
“懒哩蛋疼!”韩海笑骂,顺手摸往纪东的裤裆。纪东笑着躲开。
韩海把纪东捎到值班处撂下就一溜烟跑了,纪东追出老远也没踢着他的衣角,只得悻悻骂着色鬼回小区。身后,有一辆小轿车在路口熄灭车灯紧紧跟上了他。
(4)
这是一辆黑色桑塔纳,车窗紧闭着,车辆缓慢行驶时碾压碎石发出的声音在静夜里异常清晰。
纪东回头看了一眼。这车怎么连个灯也不打?他心中感到奇怪,多看了几眼,却也并不在意,哼着小曲进了大门。
黑色桑塔纳驶过大门不远就静静的熄了火。车内,石磊放开南成的嘴巴跟着在他头上来个爆栗,轻轻笑道:“笑个屁啊!不是我捂着你目标都暴露了。”
南成坐在副驾驶位置抚着肚子喘气,“磊哥,你说我东哥发现没有?”
“他还没这么精!他顶多注意到这车没开灯,他可是做梦也梦不到是咱兄弟俩在里边,现在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喽。”石磊打开车内灯得意的朝南成眨眨眼,“敌明我暗,正好行动。“说着话又关上内灯打开车门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