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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够意思啊!我自己租房子住,你那地儿我还不稀去呢。”石磊半真半假的笑着,却被纪东劈脸扔了几粒花生米。
纪东扔完就跑,石磊跟着追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在空荡荡的居家小区里闹腾了很久。
第五章
(1)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
已是午夜光景,王强躺在床上反复播放着李宗盛的《凡人歌》,他将手放在小放音机的快退键上机械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一些事情。
几天训练下来,王强有点灰心丧气,原本很好的一个机会,眼睁睁要毁在这帮杂牌保安手里,王强虽无奈却也不甘心。
王强清楚的记得赵丰林所说的话,其中含意不言而知。这是公司第一批保安,王强猜测着他们中的一些很可能成为公司其他小区的保安队长。王强有心从中挑选若干向上推荐,以期被推荐者能对自己心存感激并最终为己所用,但这批保安实在没几个出彩的。纪东不用推荐也是铁定的队长,而且也养不家。韩海虽不错,却是纪东邻居,当了队长肯定和纪东穿一条裤子。刘志强虽好却过于谄媚,上去了难保不会只拍上级马屁,而其他人却都是些稀里糊涂混工资的。
王强知道自己真正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台阶,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台阶越来越像海市蜃楼,而王强显然无力回天。
王强又倒了下磁带,他已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倒带子,每当音乐从小小的放音机中流淌出来,他唯一感到的只有深深地落寞,唯一能做的只有一声接一声的叹息。
窗外的灯光亮过又熄灭,王强听到灶屋传来了开门声,便披衣起身打开窗户看了看。
厨房里邵冬梅披着衣服揭开面盆看了一眼,面已开了满满一盆。她就着水龙头洗了把脸,又擦过手,听到东屋里老伴嘱咐她多穿点衣服,忙答应着回到屋内。
“面开了?”王玉翔坐在被窝里咳嗽着将棉袄递给老伴。
“嗯,开欢了。你又起来啥?冻着了又得花钱抓药,咳嗽还没好呢!”邵冬梅说着话穿好棉衣裤,又伺候王玉翔躺下,拉了灯转回灶屋。
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王强心中难受,眼眶便湿了。关上窗户,王强折回床上,靠在床头发闷。早上王玉翔夫妇收到了女儿王菊的信,因为不识字,晚上王强才念给他们听。王菊在外谈了个对象,农村的。王玉翔夫妻老实本分,只知道姑娘大了早晚得嫁出去,能寻个好人家就行。王强不这么认为。姐姐王秀相中了远乡的一个穷光蛋,便要死要活嫁了过去,结果是男人不正干,耍酒赌钱没几年就喝酒醉死了,王秀不肯改嫁,一个人撑着那个家土里刨食,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王强每次看到姐姐回家都是一脸菜色,念及此便坚决不同意王菊的事情。王强劝父母说,以王菊的模样不愁嫁不到一个富人家,嫁那么远受点委屈也没人知道,家庭条件好些还好,若又是一嘴甜物乏的主,岂不是要步王秀后尘。王强说着话就哭了,他觉得自己挺没用。王玉翔夫妻见儿子自责,心中酸楚,责怪自己无能没钱让儿子早些结婚,一家人很是难过了一阵子。
王强想起这些心里就乱,黑暗中,他躺在床上喃喃自语,“如果你是飘零的叶,我愿作泥土,跪在你俯视的目光下,为叶作床,为你作窝。”
(2)
第二天,王强起床后就觉得眼睛不舒服,照镜子时把自己吓了一跳。
王强后半夜没睡好,水喝的又多,眼睛看上去有些浮肿。
邵冬梅夜里忙到一点多才收拾完,又赶在鸡叫前起床到小铁路市场买了点豆芽豆腐,见儿子起来了便往脸盆打好热水,又回屋喊王玉翔起来吃饭。
王强就着热水湿了湿毛巾,在眼睛上敷了一会,冲着雾蒙蒙的天空发会儿呆,才打着呵欠和邵冬梅一块儿准备桌椅。
邵冬梅看在眼里心中叹气,夜来西屋的脚步声燎得老两口也没歇好。这个家全指望儿子王强撑着,女儿王菊虽不时寄些钱回来并嘱该花就花身体要紧,儿子却说妹妹打工不易让存着给他妹妹做嫁妆。儿子心中有事,老两口却无能为力。邵冬梅一想起儿子的婚事就难过,要是家境好点恐怕孙子已经几岁了。想到这里,邵冬梅赶忙又到水池洗了把脸。
吃过饭,王强推车出门,没走几步便碰到了邻居李大妈,李大妈又拉着王强要给他介绍对象,王强只得站住敷衍了几句才骑车出巷转上工业路。
杨云涛骑着变速车离老远就看见了前边的王强,便弓着腰狠蹬了一段路撵上前去。“早啊头,吃饭没?”
王强侧脸一瞧,强打精神笑道:“吃了,你住哪啊?每次都能碰见你!”
“我住我舅舅家,就在国道那边。我家在麒麟湖那边,太远。麒麟湖你知道吧?操,你他妈怎么骑车的?”
杨云涛正说得眉飞色舞,却不防差点与一辆逆行的自行车撞上,腿一挨地骂人话便顺嘴溜了出来,等到他看清对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漂亮姑娘,眨眨眼脸上便戏剧性的由阴转晴,“嗨,美女对不起了,哥这嘴臭别介意。在哪上班啊?哥送你。”
美女大概觉得遇到了无赖,恶心的骂声神经病骑上车走了。
杨云涛立在原地瞧着美女的背影无限憧憬的一乐,“小声音怪好听!”
王强在旁边看着没廉没耻的杨云涛只能摇头苦笑,搁在他身上他还真没这么厚的脸皮。“走吧!”
杨云涛回过神来倒有点不好意思,他赫然一笑,“头,你看那妮儿长哩咋样?”说着话蹬车前进,王强笑笑跟上,“就那样。”
王强和杨云涛说着话进入小区。
纪东眼见王强进来,屁股也没动一下,王强要求的敬礼在他身上不起作用。
王强一眼就瞧见了那辆桑塔纳,他下车用眼神询问纪东。
纪东指指旁边趴着的石磊,“我战友的。”
王强看了眼石磊乱蓬蓬的脑袋,面无表情的问:“鲁渔呢?”
“噢,他去厕所了!”纪东说完就瞧见鲁渔从后边过来,忙又给王强指了指,“来了。”
王强扭头看了一眼,推车去车棚,却又站住对纪东说,“东子,上午我得写点东西,训练你给盯着点。就在这院里吧。”
纪东看看王强,想了想,笑道:“熬夜了?瞅你眼睛红的快撵上兔子了,想偷懒睡觉吧?这差事我可不想揽,我给你推荐个,可比我有责任心。”
“噢……昨晚和几个战友喝点酒熬的时间长了点。”王强打了个呵欠,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谎,很自然的他就这么说了,他也不相信纪东能从这保安堆里找出个比他自己强的。“东子,我是真有事。就半天。”
“我也说真的。”纪东指着石磊将情况告诉王强,脚下则踢了踢石磊。石磊大概是酒喝多了,毫无反应。
王强听完将信将疑的笑了,“他开着车来当保安?我踢你,当我属猴的!你怎么不跟你爸说啊?添个人多份工资,都得从他手里过。东子,我怎么闻到酒味了?你喝酒了!”王强闻到了一股宿酒味,忍不住皱了皱眉,“离我远点。”
纪东笑着向王强喷一口气,撇嘴揶喻道:“好闻吧?他请的,就为这事。要不要我也请你啜一顿!”
“你?算了。”王强苦笑道:“我今个可没带钱。你让他到后边填个表,这行了吧!”说完推车向南。
纪东见王强去往车棚,瞅了眼石磊,摆手叫过鲁渔耳语几句,鲁渔笑看着石磊使劲摇摇头。
石磊其实早就醒了,把纪东和王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他没动,一是头晕,二是困,三是纪东答应了的事,他不操心,由纪东出面,事情会简单很多。这会儿,石磊正饶有兴味的看着纪东。
纪东冲着鲁渔瞪瞪眼,“亏你还是梁山后人,胆子可比鲁智深差远了。我自己去。”说完瞧向石磊,石磊正双手支了腮帮子笑看着纪东,“东子,又想着算计谁呢?”
纪东反应挺快,嘿嘿一笑说:“醒了啊!我还以为得叫救护车呢。你都听到了吧,我的事完了,剩下你自己办吧。”纪东转换着话题。
说话间杨云涛和王强从车棚出来,纪东向石磊示意。石磊同王强打声招呼,让了根烟,两人上后边去了。这边杨云涛喊着三人出去吃饭。纪东没胃口,从车里拽出睡眼朦胧的南成,塞给他一把零钱,交待着给石磊带些回来。南成三人出门吃饭。
纪东等三人走远,钻进车里检查了一遍,只找到了一个小电话本,他翻看了一下电话本,手握着方向盘想了半天,看见韩海骑着摩托进门往车棚去了,才将电话本放回原地钻出汽车。
(3)
郝飞进门时看见纪东钻出汽车便停了下来,“东哥早,今天开车来的?”
纪东见郝飞欣羡的模样,笑道:“这车可不是我的,是新教官的。”说话间拍拍郝飞后背。
郝飞骑车拐过墙角,韩海走了出来。
“嗨,海子哥,昨晚又打炮了吧!”纪东见韩海萎靡不振的打着哈欠,取笑道。
韩海伸个懒腰,揉摸着下体,疲倦的搂住纪东眨眨眼,把脸紧贴着纪东的脸,语气煞是暧昧。
“还不是咱那宝贝儿子,害得我好几天都没动荤了。”
“志雄怎么了?”纪东不理会韩海的暧昧。
“扁桃腺发炎。”韩海放开纪东。
“没事吧?”纪东关切的问,“看没?”
“看啦。日他妈,开始在咱家附近那小诊所看的,说是感冒,我就没当回事,谁知道药吃完了也不管用,后来去医院才查出是扁桃体发炎,打针输液折腾我一夜。”
韩海提起那小诊所就气得要命,纪东劝他消消气,“志雄好了就行了,以后不去那里就是,都是邻居撕破脸不好看。你也赶紧再找一个吧……”
“行了!哥撒尿去。一块儿去?”韩海烦躁的打断纪东上前就拉他,纪东躲开了笑骂道:“尿泡尿还拉伴,自己去。别在厕所里累坏了!”
韩海冲他扬扬拳头,做了个下流动作,钻地下室去了。纪东朝着韩海方向斜身踹了一脚,叹口气坐回桌前,和陆续到来的谢平、刘志强、胖瘦肖武分别打着招呼。
七点整,一帮人闹哄哄聚集在桑塔纳周围说着闲话,直到王强和石磊出来,李刚叫一声发现目标,众人才开始懒洋洋的列队。
王强整了整队,将石磊介绍给大家就回了办公室。
石磊站在队前瞪了眼嘻笑晃动的纪东,纪东马上绷紧了脸,一本正经的立正站好。
“王主任今天有事,由我负责上午的训练。我想着大家伙练了几天军姿了,今天就不练了,教大家点实用的东西。纪东,向前三步走,向后转。”石磊严肃的下达命令,然后满意的看着纪东出列向后转。“纪东,给大家示范一下第一套军体拳。”
纪东一听有点发懵。这玩意丢了几年了,只记得大概样子,一整套中规中矩打下来就要出丑。
纪东扭头看着石磊不停的眨眼,石磊却浑如未觉。纪东在一帮人注视下觉得浑身不自在,情急之下一屁股盘坐在地上,却赖皮的来了个卧鱼。
这本是戏曲中女性一个很优美的动作,难度也很高,纪东做来虽非曼妙却也很到位。
纪东此举赢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