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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郝峻示意一个是市公安局,另一个代表南园饭店。然后又拿起两颗花生米放进第一个茶杯中说:“这是当时在市局里加班的我和段大成。”
“我反复测算过,从南园饭店到市局步行大约九分钟,如果小跑或是骑自行车的话则只需要五到六分钟的时间。”田祺边说边向第二个茶杯投入三颗花生米,“这是吕江、朱必胜和游波。”
“刘家寿宴开到九点钟算是进入□了,大家都忙着窜席。当时吕江已经喝得不省人事,同桌的朱必胜和游波自告奋勇去照顾他。吕江这人平常就有点贪杯,尤其喜好白酒,看到好几百块钱一瓶的五粮液搁在自己面前肯定控制不住要喝高。他这习惯你知我知,作为吕江同事的朱必胜他们一定也是知道的。”
“你认为是朱必胜和游波利用吕江爱喝酒容易醉的这个毛病为自己弄了个不在场证明?”郝峻为人很机敏,一点就透。
“对!”田祺继续说,“九点刚出头的时候,朱必胜和游波架着吕江来到南园饭店三楼的洗手间。我去南园勘察过。饭店一共三层,大门是唯一的出入口。一楼和二楼都设有男女洗手间,唯独三楼因为面积太小只建了个男士用的。那天刘家本来只是包下饭店一、二楼,后来狗腿的老板为了拍马屁,说反正三楼也招待不了几个客人,干脆当天就不再接其他散客了。”
“难道从九点开始除了他们三个,就再没有其他人上过三楼了?”郝峻说完习惯性地去摸下巴,却摸到一手毛糙,这才想起自己今天贴了假胡子当伪装。
“嗯!”田祺很肯定地回答,“九点到十一点间,酒席正热闹,来贺寿的没理由去三楼。我仔细看过南园饭店员工的口供,他们那时都集中在一二楼忙活着招待刘家的宾客,也没有人去过三楼。是不是很凑巧?其实如果有人真上到了三楼,只要不进洗手间,也不会发现他们在搞阴谋。而且我估计朱必胜一定也备下了应急方案,防止万一被人撞破。”
“三楼洗手间里有窗户通饭店外?”郝峻问。
“而且还正对着下水管道,攀爬起来相当容易。”田祺答。
田祺边推理边利用茶杯中的花生米演示给郝峻看。其实这个骗局的关键就在于实施者是两人,而不是一个。当林木森告诉田祺这几天刑警队里只有朱必胜和游波到过被炸毁的工厂废墟时,一个大胆的设想就在田祺脑袋里成形了。朱必胜和游波是同伙,他们在相互掩护!
他说:“他们玩得这个把戏其实很简单。三人进入洗手间后,游波立刻撇下已神志不清的吕江,从窗户溜出南园。然后化了不到六分钟的时间偷偷回到市局破环监控系统。他得手后立刻就给朱必胜发信息,这时是晚上九点半。朱必胜赶紧下楼,出现在大家面前,还故意向服务员讨要毛巾并询问时间,以便让对方留下深刻印象,日后可以做他的时间证人。等游波从原路回到三楼洗手间后,这次就轮到朱必胜出马了。他潜入市局来到法医室所在的七楼,用他事先就配好的钥匙打开了走廊上的铁门。我估计应该发生在晚上十点二十分左右,因为这时游波从三楼下来,向大家抱怨吕江如何如何,和同事们闲聊了足足五分钟后才重新回到三楼。朱必胜是在十点半袭击了我和段大成,然后赶在十点三刻之前溜回南园,像没事人那样继续照顾吕江。从表面上来看,朱必胜和游波的不在场证明很完美,两个人不但可以彼此证明清白,还有不少旁证,只在吕江的问题上有点冒风险了。吕江当时要是醉得不太深的话,是有可能会揭穿他们的骗局的。可惜,吕江从寿宴一开始就被这心怀不轨的俩混蛋给灌醉了,他当天残留的最后记忆只是朱游俩人架着他朝洗手间去。”
“如果不是他们意图弥补在处理替死鬼吴城这件事上所犯的错误,我是不可能想到朱必胜和游波其实是一伙的。他们这次又在阿森面前联手演了一场戏,虽然偷梁换柱的目的达成,可也把俩人的关系给暴露了。”田祺脸上露出了讥讪的笑容,讥讪中还带了点儿厌恶。
田祺的推理很严密,可郝峻对此还有一个疑问,“朱必胜的腿有残疾,他攀上爬下的只怕没这么方便吧?”
“我去过市立医院。你不是说米岚曾经到市立医院不知道在调查些什么?这次终于给我弄清楚了!”田祺说着递给郝峻一张复印下来的旧医疗档案。
郝峻接过才看了一眼就差点跳起来,“朱必胜的腿没有问题?”
“对!诊断报告显示他的腿早在几年前就没事了,只是他自己主诉说腿很痛行走不方便什么的。他的主治医生为此还很困惑。为什么检查结果显示骨骼康复良好,病人却无法完全恢复肢体功能。”
“等一等,”郝峻扶住额头回忆,“那天我开车,王海坐在我的副驾驶座上。出市局大院时,因为开得太快差点撞上朱必胜。我记得当时他向后倒退,然后就一下子跳上了半米多高的花坛。他的腿如果真的有事,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跳跃能力。”
“他一直都在故意假装!”田祺说,“你想想米岚身前是怎么对陈沛说内鬼的。他说内鬼其实也挺可怜的,想给内鬼留下一个自首减罪的机会。朱必胜在警队勤勤恳恳工作多年,夫妻离异,女儿多病,是不是很符合米岚的描述。”
郝峻点点头,“难怪凶手在破坏了局里的监视系统整整一个小时后才来到七楼袭击你们俩,我当时就在想他到底在磨叽什么。可推理就是推理,我们眼下还缺一个决定性的证据。”
田祺抓起代表朱必胜和游波的那两颗花生米,一个接一个地抛进了自己嘴里,“想要决定性证据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是要打草惊蛇呢还是要拨草寻蛇。”
“你想把朱必胜和游波被怀疑是内鬼的消息透露出去,引‘先知’出手解决问题或者干脆直接灭口?”
“嗯!”田祺面对郝峻的质问,只用一个简单的鼻音做出回答。
“损了点吧。”
“我不想做第二个米岚。再说,朱必胜对我下手的时候也没留情面呀,我差点就给阎王爷当仵作去了。”
郝峻笑笑,没再劝说。田祺的性格爱憎分明,他又何尝不是。“先知”知道自己有暴露的危险,按常理必定会有所行动。而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对方潜伏不动,一旦“先知”沉不住气,他们的机会就到了。郝峻本来还打算和田祺再多聊两句,一瞥之间却隔着玻璃窗看见了正站在街道上说话的韦丽芙和王海。
韦丽芙找王海有什么事郝峻大体上能猜出来,所以示意田祺从后门先走。田祺临走前不忘嘲笑说:“娇妻美妾个个贤,郝少爷您真有福气。”
田祺这人的嘴巴向来是毒的,何况郝峻挑唆段大成在前,所以也就不好去跟他生这份闲气。郝少爷正想着要不要卸去伪装和那俩人打个招呼,就看见韦丽芙带着王海也走进了茶室,接着他就被王海认出来了。郝峻站起身,笑吟吟牵住王海的手。因为是公众场合,王海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不过郝峻不在乎,大大方方地和王海并肩而立,用一种近乎嚣张的姿态微笑着。他不打算开口向韦丽芙解释什么,没有必要,因为这样的行动已经足够说明所有问题。
韦丽芙怔怔看着面带微笑的郝峻。他的笑容中有许多不曾说出口的内容,而她的内心里则充满了失落。然后自觉无脸见人的韦丽芙低头奔出了茶室。王海望着她狼狈的背影叹了口气,心里默默念道,“这还只是开始………”
两人回到郝峻的住处。王海把两盆香草搁在窗台上,正想浇点水,身后那人已像只章鱼似的缠绕了上来。郝峻声音如同蜜糖般甜腻,“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王海的脸一红。郝峻的化装术虽然不赖,可他没有改变自己的体型。王海对他的身体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一进入茶室就觉得这背影特别眼熟。他和韦丽芙交谈时,郝峻关心则乱,情不自禁地竖起耳朵挺直后背偷听。王海当了这么多年的刑警,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他不好意思说出实情,就赶紧扯开话题,问:“你怎么会在哪里?”
“我想你嘛。你在工作我不敢打扰,所以只好每天躲在角落偷看心爱之人神勇无敌的英姿,聊以自 慰………”
王海听他越说越不像话,就给了他一肘子,“滚,给我正经点。”
“不要嘛,你先告诉我韦丽芙给你看的是什么?”郝峻依旧嬉皮笑脸地和王海胡闹。有些事情他暂时还不能告诉王海。王海的位置本就是风口浪尖,知道得越多危险也越大。
王海先是笑了一声,然后微微摇晃着脑袋说:“还不是说你病危了快死了的诊断报告,全球最权威的脑科专家写的呢。我先是吓了一跳,后来冷静下来一想就知道是别人伪造的。你又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要真是病重,早就回美国了。不过,伪造这份报告的人应该是你那姐夫许言放,而不是这位单纯可人的韦大小姐。她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孩子,这点我能肯定。”
许言放一心要扩张,想通过郝韦联姻来达到他并吞韦氏的目的,只可惜郝少爷并不愿意配合他出演这个被指定的角色。说实话,王海这人善良又心软,对漂亮的女孩子尤其如此,用这么一招颇有点对症下药的意思。利用涉世不深的韦丽芙本是绝好计谋,不过许言放这次在医疗诊断报告上似乎做得过头了一点,把活蹦乱跳的郝少爷写得像快咽气的老大爷。别人不清楚郝峻的身体状况,王海可是亲身体验过的,那天夜里发情的郝少爷差点折断了他的老腰。再说人家好歹也是刑警队队长,一分析一推理,就把实情猜了个**不离十。而郝峻因为恼怒他们把手伸向王海,所以即便是青梅竹马的韦丽芙也一样不留丝毫情面。至于受了委屈的韦大小姐回去后哭哭啼啼,爱女如命的韦嘉祥前来兴师问罪,如何善后自然也都一并丢给倒霉的许言放。
“呵呵……竟敢用这么老土的招数来侮辱我爱人的智商,是可忍孰不可忍!”郝峻听完就咧开嘴乐了。王海的背很宽,从后面看尤其如此。郝峻想起这宽阔结实的脊背曾背负过自己,心里像被小火苗烤着似的麻麻酥酥,又舒服又难受。于是整个人软糖一样黏在王海身上,不停磨蹭着对方的腰部。王海抖了两下背,见不能把这牛皮糖摔下来,也就只好由着他。
“我不是智商高,我只是………”王海边说边用玻璃杯盛了点清水,小心翼翼地浇在香草根部。店主人曾告诉他这两种香草喜欢湿润的土壤环境,如果养在有空调的室内,一定要记得经常浇水。
“只是什么?”郝峻赶紧问。王海说话向来像小黄瓜一般嘎嘣脆,难得这么说一半留一半的,直把郝峻那颗心弄得七上八下,生怕他有事搁在心里头不痛快。
听出郝峻的声音里略带担忧,王海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正色回答:“我只是没那么大方。不管因为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会出让感情。我当时就想好了,如果你真的病重,我会劝你回美国,不过陪你回去治病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韦小姐。”
这本是平平淡淡的一席话,可由王海嘴说出来,再进入郝峻的耳朵里无疑是巨石投江。一时间郝峻心中大起大落,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