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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他狠狠地把你的伤口撕裂吗?他不知道你的想法吧,一旦告诉他,像他那样的人,真的会接受你吗?我劝你还是不要深陷下去,及时抽身比较好。”
凯尔的话听来虽刺耳,却是现实,是希烨一直没有去正视的现实。只是有一点,凯尔不知道。
希烨已经陷下去了。
他也不知道看上去平庸毫无特色的黎绮有什麽特别吸引人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待在他身边,他能像个平常人一般,自由自在地活著,心情也很轻松,轻松得忘记自己曾经有多麽黑暗的过去。
在黑暗中度过了太久,久到忘记了光的滋味。
所以在遇到黎绮的那一刻,他便明白自己所追寻的东西,或许就在他的身上!
“你,是怎麽喜欢上他的?希烨?”
在希烨发呆惊醒时,才发现车子已经开进市内某间餐厅的停车场。两年不见的凯尔明显表现出对他的过度关心,虽让希烨觉得厌烦,却也不好说些什麽,只能冷冷地抛下一句“一见锺情”,打开车门,朝地下停车场的电梯走去。
☆、心灵的困兽(二十八)
希烨回到宿舍楼时,一楼的大厅内正上演著奇怪的一幕。
桌椅明显被挪动过,腾出了最里面的位置来排练,有几个人围起了里面的空间,试图阻挡旁人的围观的同时,将全部注意力投向了站在那一大片空位上的人。
一看就知道是戏剧部在排练,希烨也很好奇在圣诞节前夜会上演怎样的戏码,便站在一边,细细地打量起那个蒙面被打扮成鬼般的学生。
他带著戏剧部特制的头套,上面是光秃秃的,到了耳朵附近才有些许凌乱的头发。他转过身时,脸上带著宛如印第安民族在祈祷时所带上的面具,眼睛是暗红色的深洞,面具上划满了简单的几何符号,嘴巴是弯月的形状。理应是挺吓人的角色,在希烨眼里却一点也不可怕。
此人的演技并不高。
希烨没看过剧本,所以并不清楚内容,但有知情者曾形容,那是个能让莎士比亚从棺材里跳出来大赞不绝的好剧本,於是他也稍微对那个剧本产生了期待。
鬼慢慢地扬起手,一阵让希烨感到熟悉的声音从那张嘴里漏出。
“我亲爱的爱人,你既然知道我的痛苦,为何还能如此狠心,将我弃之於在这片黑暗之中,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鬼转了个圈,整个人无力的跪下。希烨在听到这个对白时,猛地一震,眼前的光景向前延伸,他仿佛被遗弃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在那里,只有绝望。
——我亲爱的希烨,你既然已知道我的痛苦,为何又这麽狠心地将我遗留在这片万劫不复的黑暗中呢?
恶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即使已经过去了两年,希烨还是无法忘掉那段黑暗中的日子。被囚禁的每一天,他都无比渴望那触及不到的光明。
排练继续著,希烨在听到念白的声音时,就已经知道鬼的扮演者是谁,他稳住了那个几近凌乱的内心,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以免下一秒再次听到类似的对白时,整个人会不受控地倒下。
听著自己最喜欢的人,重复著那地狱般的台词,对希烨来说,并不好受。不消一会,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微的汗水,甚至一闭眼,眼前便会浮现肖恩·霍特的面容。
他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黎绮,视线里一直耀眼的光,在那一刻显得略微暗淡。希烨不清楚是不是因为那句话而动摇了内心,而导致於出现了虚像。
黎绮的演技很一般,但动情的念白倒是为这个角色徒添了几分生动。在接下来的无言的动作中,希烨如同看著电影里的走马灯,无法摸清剧作者的想表达的意思。
几位围观的人明显是戏剧部的,看得格外认真。时不时地指手画脚,小声地发表著意见。
这个表演大概持续了五分多钟,黎绮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他的头上满是细小的汗珠。
“这次怎样?”
“比上次好,这些动作等明天演练时看看整体效果後再决定要不要修改吧。”其中带头的人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今天就到这吧。”
接著几个人相伴走出了1号宿舍楼,排练的很久的黎绮这才觉得疲倦,拿去放在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希烨站了起来,走过去,拿起了挂在椅子上的毛巾,递给黎绮。
“希烨?你回来了?”黎绮看到希烨,似乎很高兴。兴许是面具太厚,不好透气的缘故,他的脸上泛著油光。
“嗯。”
“这是个什麽剧码啊?”希烨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剧本,伸手想拿起看看对白,黎绮倒是紧张地抢回来。
“不行,给你看了岂不是没神秘感了!”
“你不是都在这里排练了吗?还害怕什麽剧透啊。”希烨有些不悦。
自从黎绮接演了那部戏的男主角後,两人间时常弥漫著极低的气压,黎绮虽感到不自在,却也无法阻止这股单方面从希烨身上散发的寒气。
“我也只不过是排练一段,那段没什麽对白,几乎就是一段舞蹈。旁观者也看不出什麽的!”
“光看你那段内容,就知道是整部戏的高潮了,我猜是类似哈姆莱特那样的剧情吧。”
希烨发狠了,丢下这样的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回房间。
“你……”黎绮看著原因不明就在那闹别扭的希烨,原本很好的心情也被他破坏殆尽。他快速地收拾起放在桌子上的道具,愤愤地跟著希烨走回了房间。
黎绮觉得他和希烨间的关系真的有些奇怪,明明吵架了,仍能睡在同一张床上。
有时一想,觉得两人的相处就如同老夫老妻一般,很奇妙。
他似乎早已习惯了希烨的存在,希烨请假的那几天,独自一人睡觉的他,都会突然间惊醒。或许是平常习惯了被人搂著睡觉的缘故,只剩下他一个的时候,反倒不能好好的睡。
希烨不在的那几日,黎绮常常想起那套枕头理论。每次想到时,都会不自觉地问自己,那套理论真的管用吗?
可希烨一回来,晚上睡不好的毛病瞬间没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黎绮,心情很复杂,他就像中了希烨的毒一般,只要他不在,便会觉得浑身不对劲。
他到底怎麽了!?
黎绮甩了甩头,强迫著自己不再想任何关於希烨的事。
男人换好了员警制服後,将被迷昏了,几乎全身赤裸只剩下内衣裤的警官拖进了其中一格厕所中,掩盖好门。在走出厕所时他顺手拉过放在一边的“正在清扫中”牌子,放到了男厕门口。
他拉了拉裤头,深深吸了口气,挺胸收腹,为了不让摄像头拍到他的脸,男人故意压低了带在头上的警帽,迈著八步向目的地走去。
在推开特殊看护病房的门时,他下意识地看看四周,医院的护士们来来往往,市内刚刚出了一起车祸和一场黑帮相斗,路人无故受伤的事故,整个医院乱得一团乱。
值班的护士来来去去,并没什麽人注意到他的行为。
他抓住这个机会,轻轻地打开门,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外面的光透过百叶窗射入病房间,男人依稀能分辨出躺在床上的人,是在这两月里犯下几起校园命案的杀人犯。
亚诺德由於两度重摔,脑子里产生了淤血,而导致昏迷不醒。警方暂时将他安置於市内一家医院内,等各项手术办妥後再将他转送到监狱里的看护机构去。
昏迷中的亚诺德,看起来就像中了巫术而沉睡的王子,仅靠著机器来维持著生命的迹象。
男人慢慢地走近他,冷冷地哼了一声。
似乎是感到有人靠近,连接著亚诺德的机器发出的声音开始变快。
“真不知道你是醒著,还是真的昏迷著。”
男人发出了一声低笑,他轻轻靠近昏迷中的亚诺德,用极小的声音,在他耳边悄悄私语。
“你知道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哦。”
男人轻轻地笑了笑,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注射器,撩开病服的袖子,慢慢地将针管里黄色的液体注入亚诺德的血管里。
沉睡中的亚诺德潜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却很快被男人按住。
随著针管里的液体慢慢减少,昏迷中的亚诺德开始痛苦地挣扎起来,仪器上的心跳和血压数值开始急剧上升,男子快速地将针头拔出,满意地看著昏迷著的男子痛苦地挣扎。
整个房间里回想著医疗仪器发出的哔哔声,可外面的人丝毫没有察觉。
男子知道外面的护士们为急救的是忙得焦头烂耳,没人会注意到这个关押著凶杀犯的病房,更没有人会想到会有人来谋杀这位犯人。
仪器上的心跳和血压的数字在上升到极致後,开始慢慢降下。男人一直注视著仪器上的数字,直至上面的数字降到零点——仪器宣告病人死亡的声音划破整个病房。
见任务已经完成,男人慢慢地走出病房。即使房间内的仪器发出多麽大声的响声,暂时也不会有人过来。他没有换掉那一身的警服,也不顾及别人奇怪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医院。
走到离医院几十米远的地方时,男人拿出了手机,像是报告般地打了一封电话。
“嘿,老大,我这边的事已经完成了,你可以开始下一轮计画了。”
希烨一般面无表情地整理著之前笔记,脑海里一边想著晚上和凯尔出去的事。老实说,出去一趟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直缠绕著他,心也很乱,七上八下的,一直被抑制著的本能也在叫嚣著,如同就囚困在牢狱中的怪物,发著疯,狂化地冲撞著关著他的囚牢。
那种不详的感觉,像是想告诉他,有什麽不好东西正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默默地进行著,又似乎在暗示他快点去进行下一轮捕猎。
希烨摇了摇头,努力将这样的情绪从脑子里驱赶出去。他将视线转向了正在一边整理衣服的黎绮。
已经进入了十二月中旬,天气开始转凉,黎绮将一些较薄的衣服收紧了行李箱里。学校耶诞节前後有约1个月的假期,虽然不上课,耶诞节当晚会举行圣诞舞会,而前夜则会举行前夜祭的文艺汇演,所以在假期前段时间能放假的学生,大概只有不在意学分,而没去参加社团活动的学生们,例如像希烨。
但希烨并不打算回家过几天,看凯尔先前的态度,估计也会在新年后死磨硬拽地拉著他看各种案例,被各种劳役吧。
出去吃饭後,希烨答应了可以偶尔协助警方的要求,但也只限於一些棘手的案件。
可一回到宿舍后,他又有些後悔。
纽约每隔两天就会发生一宗命案,而其馀的伤人或莫名其妙的刑事案件也不少,再加上还有以前高高挂起旋而未解的案子……
纽约市说不定就是个黑洞。
在制造生命的同时,也有不少的生命为他牺牲。
吞噬了这些生命的纽约,仍觉得不满足,源源不绝地制造著任何能给人带来痛苦与悲伤的死亡。
各种各样思绪占据心头的希烨,觉得再也看不下去,便准备躺到床上,早点休息,养精畜锐。可还没走出第一步,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地响起。
已经将近11点半,希烨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那个混账这麽不识趣,在别人快要休息的时间打来。希烨拿出放在包内的手机,只见手机外盖的显示幕上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