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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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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八元的太空杯,巩青买的时候一点也没有犹豫,甚至当时那个售货的服务员推荐他另一种黑色的会便宜十多元,他也没有考虑。李衡喜欢豔丽的颜色,具体是哪种他说不上来,但从李衡的书包、文具还有衣服鞋子他就知道,他喜欢豔的,他曾经听李衡谈论过班里男生的穿著。一群黑乌鸦!那里面也一定包括了他这只黑乌鸦。
  
  这个杯子差不多是巩青半个多月的夥食费。自己的是那个用了五年的四元伍角的不锈钢。自小巩青就明白钱是必须省著花的。小时候手里能揣上一角钱都跟抱了个聚宝盆似的睡觉都不想闭眼睛,现在每个月下来几百元的收入,除了每个月寄回去二百给他母亲,剩下的一多半花在了李衡身上。
  
  那些钱花的一点也不显山露水,托朋友从英国给他买大量的资料,说是从学校借的。每晚给李衡上私课装著不经意的掏出块巧克力,看著李衡一口就消灭掉说是从同学那里顺来的,给李衡买了拖鞋、买了毛巾,买了饭盆,买了那个太空杯,甚至买了一个小电炉给李衡做宵夜吃。
  这种日子幸福的让人发抖,可李衡不要了。
  
  巩青知道自己是农民的儿子,小家子气。巩青知道自己并不像大家羡慕的那样光鲜他其实非常自卑。他有一个和别的女人私奔了的爸爸,这让他们一家在村子里没法抬起头来。他的母亲是个一年四季只敢低著头走路连答话都会唯唯诺诺的人,就算他们家有三个儿子,也没法直起腰来在村子里大声的说一句话,尽管他爸在跑了几年之後又回到这个家,然後再隔三差五的跑出去,回来像见了多大世面似的随手把从外面带回来的东西往几个孩子身上一扔就等著行使这个家主人的当然权力。相比较这个一回到家里趾高气昂做了坏事还理直气壮的父亲,他更希望他父亲永远跑出去,再也别回来,也别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折腾人。
  
  巩青知道他这些年花了比别人多两倍的力气才挣得今天这些成绩,不是用来打破的。出人头地,不再受气这是他自入了大学就树立起来的观念是他的信仰。
  他学会了仰著头走路,就不能再低下头。
  
  他以为他静静地享受这种付出就完全够用了,李衡是藏在心里的一个圣物,他碰不得,也不能碰,等他结婚了成家了,有了孩子了,李衡依然会是守在心里最圣洁也是最柔软的圣地,每每想起,就想起了曾经的这一点幸福,这一生也不算白活。
  可李衡让他离远点。
  
  给那个太空杯里倒了半杯水,巩青端起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平淡无奇的白开水喝出了太多的味道。
  
  十天後,巩青又回到了东城公园,上一次是为了泄恨,这一次,他决定回归到过去,他快熬不下去了,因为李衡彻底的不理他了。李衡说到做到,他们要最正常的师生关系。李衡再也不来他这补课,甚至做为巩青这门功课的课代表,连实验报告也是李建明帮忙交上来的。李衡上课不再用视线跟著他,低著那颗光头从头至尾。
  
  巩青并不喜欢李衡留光头,李衡的脸狭长,留了光头显的脸更长,可那头烦恼丝在巩青劝他多和班里的女同学接触接触,尤其是班里的陈敏夸他扎著辨子特有艺术气质。第二天李衡顶了一个光头来见他。这气质怎麽样?他清晰地记得李衡说这话一脸挑衅的模样。
  
  天越来越冷了,巩青拉紧了身上的夹克,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巩青有点不想掏出来。
  公园里人不算多,人稀稀拉拉的,走到那条不见光的林阴道上,走过的两个人,其中有一个轮廓竟然有几分熟悉。看来常在这里钓鱼的来来去去也就这些人。
  
  巩青再往前走了点,这里的路灯坏了好几个,有几个木椅子隐在树下里,有人坐在那里窃窃私语。这时候有人过来嘴里叨了根烟,问巩青,“有火吗?”
  巩青视力并不算好,四百度的近视加上50度的散光,到了晚上会更差一点。巩青看了看那男人,个头不高,三十岁出头,站在那里就有点扭。巩青摇了摇头。
  这里的人多不会纠缠,男人笑了笑便离开了。
  
  後来又碰到了两个,巩青心里的厌烦提前升起来了,他越来越恨自己,也越来越恨自己跑到东城公园的行为,看了看表已经十点了,干脆扭了头出去。
  “哎,等等。”
  
  巩青停下步子,转过了头。喊他的人应该算年轻吧,黑暗中看不太真切,戴了一幅黑框眼镜,头发有点长,个头比他矮一点,接近一米八了,就是太瘦。
  “怎麽了?”男人穿著的件运动服拉链拉到领口的运动服,是那种标著阿迪却绝不是阿迪的中国假货。
  “没,没怎麽?”男人的神色有些慌,声音小小的。
  
  没怎麽就好。巩青转头就走。
  “等等。”後面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巩青有一幅好脾气,这是生活对他磨炼的结果,再怎麽样也不会生气。
  巩青再次转回了头。那男的从口袋里摸摸索索摸出一根烟来,好半天才举起来,“能借个火吗?”
  
  巩青非常讨厌这人的头发,遮掉了半张脸,再加上那幅眼睛遮掉了那些,剩下的真不多了。巩青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还是不准备掏出来。
  
  那男的举著烟倒有一只漂亮的手。李衡的手也很漂亮,据他说没回国之前曾学过两年钢琴。李衡嘴里描述的生活是巩青在英国见识过的生活,那种生活巩青只见过没过过。看著那只细白有著长长指头还有点发抖的手,巩青脑子里回放的是李衡时常显的不经意抓著他手给他看手相,像个孩子似的跟他比大小。
  
  你这是断掌,这种人最狠了。
  来我看看你的感情线,瞧见没,你这线还真直,真看不出来你还挺专一的。
  李衡说的时候总喜欢歪著嘴,然後就会用笔在他的手心胡乱写一通。
  
  烟举了两分锺终於被点著了。火机重新回到了口袋。
  然後就是巩青在前面走,那男的在後面跟著,从地上的投影能看出来那男的一直躬著背,走路有点刻意。
  
  到了那片黑暗的树林里,两人基本上没有多余的话,巩青就像野兽一样把那男人反压在树杆上了。巩青有很好的体力,这是李衡忘尘莫及的,巩青七岁就下地干活,十二三岁就是壮劳力了,再瘦也能扛一百五十斤的老玉米。
  三两把扯下那人的裤子,巩青掏出发硬的家夥就顶了上去。
  
  “这个,这个。”前面的人有点急,递过来一个东西,巩青接过来一看不由笑了,打野食还带著润滑剂应该算是东城公园里很讲究的人了,再想想那件阿迪防制品,巩青嘲笑变成了冷笑,心里不爽,润滑到真的不含糊,好歹是人家自备的东西,不用惦记浪费不浪费。弄完这些到提醒了巩青一件事,掏出口袋里临来时装口袋里的一个安全套。
  
  剩下的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在这里每天有很多人做著这种事,求得生理上的一时安慰,再默默体会人生的无奈和孤寂。随著黑暗潜出来,再随著黑暗隐回去,像蝙蝠一样生存。
  巩青听著身体‘啪啪’的拍打声,似乎整个人被抛到孤岛上,只有海水‘啪啪’的击打著灵魂,然後他听到了鼻子抽泣的声音。
  
  “是不是有点痛?”巩青停了下来,注意力也从头顶上的树叶子转到了身下男人的身上。
  男人摇了摇头。
  
  巩青正想重新开始战斗,突然他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他看到那男的手抓著树杆大姆指狠狠嵌进了食指的肉里,李衡也有这个习惯。上次李衡半夜得了急性阑尾炎,就这样硬生生的把食指抠出了血来。
  
  巩青的心提起来了,手也抖了起来,小心地打量了一下那男的後脑勺,头发很密很多,再小心地凑上去打量他的脖子,等脖筋後面一颗又黑又大的痣露出来,巩青猛地扯掉了那把头发,下面是一个每三天就刮一次的光头。
  巩青疯掉了。







葱白………8

  巩青见过被雷劈死的人,那是他们村最东头的二傻子。
  每次下雨打雷,二傻子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跑到雨里又跳又叫,然後雷响在哪里,他就往哪里跑,然後指著天骂,‘你他妈的,你有种劈死我呀,你劈死我呀。’
  
  村里的每个人每次看到二傻子这样都认为他很快就会被雷劈死,可二傻子整整等了十四年。那年巩青暑假放假回去,天打雷了,二傻子又冲出去了,已经再也没有人会关心他会不会劈死,二傻子没有疲劳,大家都疲劳了。二傻子终於被雷劈了,就见一阵黑烟,然後就是二傻子烧成了炭,头顶上一个大洞。那一幕,巩青看了後整整两个晚上没睡著觉。
  
  可那种恐怖根本没法跟这种恐怖相比。
  整个人像被鬼怪附体了一样,叫都叫不出,喊都喊不出。
  巩青一连踉跄了好几步,刚提上了裤子就一屁股扎地上不能动了。
  
  李衡好半天才转过身来,慢慢地提上了裤子,摘了脸上的眼镜,甚至在下巴上抹了两把,那里还贴了一小缀小胡子,天太黑,巩青之前根本没注意。他就看到李衡的目光像把滴著血的刀子,那里面一滴一滴往下落的真的不是眼泪,他看到李衡慢慢的走过来,然後慢慢的蹲下来,用力地扯住了他的衣领子。
  
  “你说什麽我都信,就是不信,我都拼命找理由强迫自己相信。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碗里有一块肉都想著让给我吃,自己的背心破个大洞却给我买二十块钱一条的进口毛巾,口袋揣著巧克力自己却不知道什麽味。你咬死说你不喜欢男的,我信,你宁愿让我随便给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也不要我,宁愿在黑暗里随便拉来一个也不要我,你让我堕落了一段时间之後让我发现我堕落的多麽的不值钱,我化了妆在这里守了你这麽多天,上次,我以为你只是来这散心,原来你早就是这里的常客,班主,你当了我三年多的老师,你什麽都教我,教我怎麽吃热饭不烫嘴,教我怎麽区分玉米和高梁,教我怎麽背单词又快又不会忘,教我怎麽抓考试要点,你什麽都教我,可你至少也教教我怎麽被操的时候才不会那麽痛,我不知道该怎麽原谅你,因为,首先我就没法原谅我自己。三年,妈的三年!你靠什麽就能享受的那麽心安理得。”
  
  巩青精心构筑的感情世界塌方了。
  李衡真的不原谅巩青了。
  巩青悲哀的发现李衡非但不原谅他,甚至开始变本加利的和他作对。
  他亲耳听见李衡公然的在教室里说,‘别以为巩青仗著专业过硬在系里活的人五人六的,给我五年,我绝对把他踩在脚下。’
  
  巩青相信这不是李衡的大话,他对李衡早掏了底子了,李衡嘴上才说五年,真是谦虚了。
  李衡很快开始准备考研,李衡的恶名早就在外,老师的评语给的一个比一个差,巩青以为李衡迟早会求到他,可李衡眼里像是没了巩青这个人,他不再在乎他的头还是不是那麽光亮,在教室里在图书馆在试验室,巩青都可以看到那层开始长了短短头发的硬茬子,少了那层光亮,巩青的世界一点点变黑了。
  
  一个月後,巩青带了很多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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