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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祥笑笑,他看上去竟算得上真诚:“列昂尼德已经开始让人调查你介绍来的那位情报处骨干啦。”他意味深长地顿了一顿,“徐子敬这事儿水太深,你小心被拖下去上不来。”
叶昔眉梢一挑,这一次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冷淡和戒备:“叶某大约已经在水里了,能不能游上岸,这一点不劳王先生费心。”
王祥“哈哈”一笑,倒也不见自讨没趣的尴尬,转身走了。叶昔在他身后皱起眉头,有些厌恶地动了动肩膀。
徐子敬今天确实没有来。
算计一个人的时候,最好不要在他也在场的情况下。这一点他们都明白。
叶昔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心生烦乱。他知道自己犯了大忌,但是忍不住去想。想那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把手搭在他哥哥用过的匕首上,想那个人漫不经心地吃掉碗里味道不怎么样的豌豆。想到他问,你会利用我么?想到他们心照不宣,想到他自己的答案。
男人脸上依旧是带点厌烦的冷淡,他目光扫过富丽堂皇的大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而在这些后面是居心叵测的算计,云波诡谲的阴谋。他如此厌恶这些肮脏,可偏偏是其中的一员。
叶昔抬手去松自己的领带。红酒的后劲让他觉得有点热。动作不小心地碰到桌上放着的杯子。高脚杯倒下来没有声响,红色的液体在漂亮的桌布上迅速洇开,一片蔓延的鲜艳。叶昔轻轻地扶起了酒杯,然后他转开了视线。
他不喜欢看那颜色。他也不喜欢它们蔓延开来的样子。叶昔忽然笑了一下。
他说过他不会。
与此同时。
街心公园,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人,树丛里悉悉索索有男女调情的声音,俄语的片段零星地传过来,语音呢喃。徐子敬双手放在衣袋里,靠着个路灯灯柱,一派悠闲。
手表上的指针指向晚上1o:oo。徐子敬慢慢直起身来。
小径那一头有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徐子敬看着来人,微笑了一下。他掏出支烟来叼在嘴上,然后冲刚刚在自己身前停下的小伙子扬扬下巴,“兄弟,借个火。”
是那个曾经在小旅馆借过他火的年轻人。
年轻人也笑,他轻车熟路地掏出火机,给徐子敬点了烟。嘴上却道:“少抽点烟吧,徐哥。”
徐子敬瞪了他一眼:“啥时候轮到你教训我啦?!谁教你这么叫我的?!”他用了训斥的措辞,语气却是轻松的玩笑。
年轻人扁扁嘴,他换上一个有些狗腿的表情,叫了声“师傅。”
徐子敬挺受用地“嗯”了一声。他斜着眼睛看着对方。
年轻人耸耸肩膀,“宁队教的。”
徐子敬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和她学点儿好?”他斜睨对方一眼,“我看骆扬你是早就巴望着篡位呢吧。”
叫骆扬的年轻人笑得挺腼腆,说话却很是毒舌:“师傅你这是哪的话,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你归队,你这一走俩月,我这不都千里迢迢跑来找您老了么。”
徐子敬乐了,道:“这两句还像人话。”
骆扬耸耸肩膀,他清楚徐子敬的性格,所以向来在对方面前口无遮拦。既然徐子敬率先拿真实身份开起了玩笑,自然是确认周围没有监视,他向徐子敬道:“消息已经递出去了,那位说灰狼的死叛军武装内部争议不大。”
徐子敬点点头,他忽然道:“宁队现在是代处长啦?”
骆扬笑了笑,道:“嗯,宁队在情报部可威风来着。”他犹豫了一下,又道:“他们都说宁队要直接调情报部了。”
徐子敬挑挑眉,他看着年轻人:“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骆扬有点尴尬地低了头。顶头上司的去向关系到的不只是情报部和零三的关系,自然也关系到他们底下人的将来。
徐子敬笑了起来,“放你的心吧,宁刃那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过你要是让她把碗扔了用手去拿那热锅,她才不傻呢。”
那个位置不是所有人都坐得来,也许宁刃比叶昔更会耍那些政治上的手腕,也许她比叶昔更加狡猾冷酷,但终究差着两分人心。
不是所有人,都学得来那人的冷静和隐忍,果决和悲悯。
骆扬有点儿惊讶地看了徐子敬一眼。全中队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人敢这样评价他们的顶头上司,同时却也始终是那女人的左膀右臂。这次任务以前,他并不知道徐子敬和情报部的叶处长竟是老相识。
徐子敬笑着拍了拍骆扬肩膀,“自己好好想想。”
骆扬“嘿嘿”一笑。
男人的烟已经快要吸完,他询问似地看着骆扬。年轻人表情严肃起来,他向徐子敬道:“莫斯科那位给的消息,让你自己小心。还有,关于他的一切情报传递,要对情报部保密。”换句话说,防着叶昔。
徐子敬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道:“原话。”
骆扬牙疼似地咧咧嘴,依旧是严肃的表情,有点不情愿地道:“让宁刃那个副手自己注意,别让人把他卖了还帮着数钱。我不希望叶处长了解太多相关情报。”他倒果真将人家的原话一字不落地复述过来。
徐子敬差点被烟呛到。他看了眼骆扬:“就这?”对方点头。徐子敬扯了扯嘴角。那位是好意,可这心未免也操得太远了点。知道的是看在宁刃的面子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深的交情。零三的人也不是不传八卦,那位和叶昔的关系,好像一直都不怎么样呢。
徐子敬将烟头扔在地上踏灭,问骆扬:“还有别的事么?”
年轻人再次犹豫了一下,挺快地道:“注意安全。”他看了眼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忽然露出一个颇有徐子敬风范的笑容,“师傅你要是不好胳膊好腿儿的回来,我可真的篡位了啊。”
徐子敬“哈哈”地笑起来,他抬腿踹了骆扬一脚,没用多大的力气,“滚吧。”
年轻人将手举至眉际,玩笑似地敬了个不像样的军礼给徐子敬,然后转身走了。
徐子敬看着骆扬的背影,挠了挠脸颊。那位的警告不会是空穴来风,他现在的处境他心里清楚。
可是他信谁不信谁,都取决于他自己的判断。他可以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自己,他写了遗书,签了名字,把自己变成一件武器,那人可以用他披荆斩棘,自然也可以丢卒保车。那是他自己愿意,叶昔比他更有价值,所以,他就是“更大的利益”。
36我不会难过
小旅馆已经打烊;徐子敬晃晃悠悠地上楼,他听着木质的楼板在自己脚下嘎吱作响;伸手掏出钥匙。
门没有锁。
男人停顿了一下;他一只手握住门把手;另一手漫不经心地插*进衣袋;然后慢慢使力。
黑暗中只看得到从窗口洒进来的月色。
门后呼吸声为不可闻。
徐子敬枪已在手,另一只手缓缓地将门关上。
来自侧面的袭击不到两秒已经在眼前;拳风呼呼。徐子敬猛地向后撤步,他听见自己后背顶在门上的“咣当”一声响。他手枪还未瞄准,对方的一记膝撞已经顶上来,徐子敬又拆了两招猛地眯起眼睛。黑暗中只听得两个人呼哧气喘和肉体相撞的闷响,人影乱晃。
男人索性弃了手枪,他露出了右侧腹空门;几乎是在一瞬间,对方已经抓住了机会,一拳击来,徐子敬微微勾起唇角。他猛地扯住对方的手腕,向左反拧,上步侧身,已经将对方的双臂禁锢,匕首从左手中滑出,稳稳地抵在对方的脖颈上。
袭击者的力道很大,徐子敬几乎用了全部力气才保持了禁锢的姿势。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已经分了胜负,战斗结束。
徐子敬扯着他的“俘虏”向后退了一步,他用肩膀撞开了电灯的开关。
男人看着被自己匕首顶着动脉的叶昔,愣了一秒。
“叶昔?”他有些惊讶地开口,发现自己气还没有喘匀。
叶昔似乎也有那么一点惊讶,他费力地抬起头。
两个人贴得很近。徐子敬能感觉到叶昔身上的热度慢慢地传到自己身上,俄国深秋夜晚的寒气似乎就这么消散了。他的手还禁锢着叶昔的双臂,现在看起来,几乎像是用一种强横的方式将那个人抱在了自己胸前。叶昔抬头的时候头发蹭在徐子敬的胸口,他几乎能想到那个人黑色的短发弯曲着被贴在自己衣服上的样子,徐子敬忽然就觉得胸膛里一片柔软。
后一秒他才反应过来,男人看着怀里人有点不正常的脸色,试探性地又唤了一声:“叶昔?”
叶昔答应了一声:“嗯?”带着鼻音的沙哑。
徐子敬收起了手里的匕首,他松开叶昔,看着对方慢慢站直了身子,按揉着自己的手腕。徐子敬忽然有一种——谁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看到叶昔脸是红的嗓子是哑的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对自己一顿猛攻是怎么回事儿?!——天啊他眼睛里那是水光么!!!
来自特种部队身经百战的徐子敬少校大脑当机了两秒。
然后他嗅到叶昔身上的酒气。“你喝酒了?”叶昔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点头。他走回到床边,步履依旧很稳定。可很明显,叶处长的大脑并没有他的步伐反映出来的那样清醒可靠。
徐子敬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知道叶昔是多么节制的一个人,更不要提现在是在任务期间。
男人站在门口定定地看了叶昔几秒,他努力地去思考自己现在面对一个从未见过的,喝醉的叶处长,应该作何反应。
徐子敬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瞧了叶昔一眼,他还从未见过叶昔喝醉的样子,那人从来都是一副平淡清冷的面孔,哪曾有过如今这样的神态?!好吧徐子敬可耻地承认在好奇和谨慎的同时他可耻地心跳加速了。
叶昔看样子醉得不轻。他看了徐子敬好一会,然后道:“你回来啦。”
徐子敬笑起来,“是啊。”他道:“你怎么喝醉了?”
叶昔也笑。“是啊我喝醉了。”他的脸孔在灯光下面显出近乎嫣红的颜色,眼神也有些迷离。
徐子敬抽了抽嘴角,他和叶昔开了个玩笑,“喝醉了就该去睡觉,你藏在门后面干嘛?”
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保持警惕。”
徐子敬又一次愣住。好吧那个人的语气有些模糊,措辞该死的严肃,而神态该死的诱人。他看着叶昔因为酒醉而变得不再那样冷淡的表情,和有些迷糊又努力保持清醒的样子,觉得自己有点儿僵硬。
叶昔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徐子敬。而徐少校此刻正在动用自己的全部精力来控制自己不去看叶昔因为酒精而变得格外鲜艳饱满的嘴唇。——他不能就这么上去亲吻叶昔,他还没醉。
叶昔眯起眼睛,他轻微地摇晃着脑袋,向徐子敬道:“你……不要动……”
徐子敬乐了,他慢慢朝叶昔走过去,一边轻声道,“我没动。”
他跟叶昔面对面的坐在床上,徐子敬小心地将手伸到枕头下面,果然摸到了叶昔的手枪,上了膛的。他将枪关上保险扔到自己床上,然后再次大量叶昔。叶昔只穿着西裤和衬衫,头发还湿着,衣服已经贴在了身上。徐子敬咧了咧嘴。——这位是怎么在喝醉了并且还开着淋浴的情况下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