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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用力缠紧布条,单手打了个结,然后吐掉嘴里面布条子的碎丝。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终于像是放松下来一样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还是原样,嗯,他得感谢那群ssLc的士兵没有两个手雷炸飞他唯一睡觉的地方。
徐子敬慢吞吞地躺下。被单上还带着早上离开时的味道,而他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他竟没有分神去想叶昔。
男人被别在后腰的手枪硌了一下,他将那已经没有子弹的废铁一块抽出来随手扔在床头柜的抽屉里。徐子敬想了想,然后有点儿费劲地坐起身。他在放在柜子里的背包中翻找了一番,然后将那把匕首放到了枕头底下。
他学着那个人的样子,把胳膊伸进枕头下面,一只手握着刀柄,刀鞘稍稍与匕首脱开,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45离开旅馆
徐子敬的睡眠持续了三个小时又二十五分钟。男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无声又迅速。匕首早已出鞘,持刀在手的男人一时间眼神锋利。房间里安静无声。又过了两秒;似乎是反应过来;徐子敬慢慢松开握刀的手。
昨天晚上的尸体还留在房间里;好在是冬天;并没有什么异味。血液在地面上结了冰。男人皱了皱眉头。弄成这样的狼藉是他的错。
外面的天空还没有黎明的迹象,徐子敬翻身下床;他站直了身体,然后伸了个懒腰。右肩的疼痛似乎并不明显了,只带着一种让人怀疑的灼热和胀痛。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男人抬手看了看表。早上三点钟。这三个小时都没有人汇报监视情况,ssLc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徐子敬慢吞吞地走过去从柜子里收拾东西。背包里的东西并不多,简单的衣物,匕首;再无其他。衣柜里还剩下一件风衣。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那是叶昔的。
徐子敬想了想,然后将那风衣也取下来折好。一张纸条从衣袋里飘飘悠悠地落出来。男人伸手抄住。
显然是叶昔的笔记,一串数字,看上去像是个电话。再无其他,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徐子敬把风衣塞进背包里,他从自己衣兜里划拉出打火机,再次看了一遍那张纸条。
男人大步地离开了小旅馆的房间,里面空荡得仿佛没有人住过。没有黑啤酒,没有嘎吱作响的浴室的破门,没有借着监视的机会揩油,没有吻和眼神。
他身后只剩下两具冰冷僵硬的敌人的尸体,和一张在火焰中慢慢卷曲,然后迅速化为灰烬的纸条。
楼下的越野车。徐子敬动作利索地将背包扔在副驾位上,坐进车里掏出一只一次性的付费手机。号码被接通了。
“喂。”电话那边显然是半夜三更被搅扰了好梦的不满,带着点儿含含糊糊的声调,俄语。
徐子敬挑挑眉梢,他用俄语问道:“伊利亚?”
那边的声音似乎在一瞬间恢复了清醒。“你是谁?”
徐子敬看着仪表盘上的数字,然后道:“你和叶昔认识么?”
那边似乎笑了:“你又和他认识么?”
徐子敬抽了抽嘴角:“我和他在一起。”他很理智地控制着自己不去想着话里的歧义。
俄国人的声音变得轻快了一点儿,“哦,他提到过你。”
徐子敬倒有点惊讶地挑了挑眉毛。他慢吞吞地道,“我有些事情,希望能和伊利亚先生谈谈。”
伊利亚似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半小时后,白熊见。”
徐子敬简单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越野车随即发动。
“白熊”是镇上一家还算有名的酒吧,并不算难找。三点三十五分,越野车在酒吧门前停下来。刹车时轮胎和地面发出“吱”的一声尖响。徐子敬跳下车来。
酒吧是通宵营业的,而此时已经没什么客人,显然时刚刚经过了一场疯狂的派对,几个喝得头昏脑胀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年轻人趴在吧台哪里大声地嚷嚷着什么。角落里一对情侣如胶似漆。靠近门边的圆桌旁坐着一个俄国男人,年纪不到四十,微微有些谢顶,但看上去很是精干,浅蓝色的眼睛越过鹰钩鼻向下盯着自己的酒杯在想着什么。
徐子敬溜溜达达地走进来。他慢吞吞地在那靠门的桌子旁边坐下,然后打了个响指。一脸疲惫的酒保有点不耐烦地抬起头来。
“伏特加。”男人道。坐在他对面的俄国人微微抬起头,目光敏锐,带着审视。徐子敬向他微笑了一下。
酒很快上来,徐子敬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对面的俄国人忽然道:“伏特加太烈,不适合这个时候。”
徐子敬耸耸肩膀,“也许。”
俄国人又看了他两秒,问道:“叶呢?”
徐子敬一愣。他忽地笑了。“如果他在,找你的不会是我。”
伊利亚眯起眼睛。俄国人的目光很尖锐,从徐子敬的脸上划过去。他道:“你说他和你在一起。”
徐子敬咧开嘴笑了,他慢吞吞地道:“我和他来意相同。”
伊利亚挑了挑他那过于浓密的眉毛。徐子敬弯起唇角。伊利亚淡淡道:“你需要什么。”
徐子敬笑笑,他向伊利亚道:“事情很急,东西今天早上我可以拿到么?”徐子敬拿过放在俄国人杯子里的吸管,随手扯过一条餐巾,在上面划拉了几下,然后推给伊利亚。他又笑眯眯地将那支吸管放回到伊利亚的酒杯里。
伊利亚瞧了眼那餐巾上湿漉漉的一行枪械名称,然后推开自己面前的酒杯:“可以。”
徐子敬倒有些惊讶地挑挑眉毛,他笑起来:“果然是俄南方最大的黑市军火商呢。”他眼睛里的笑意看上去竟也算得上真诚。
伊利亚冷冷一笑。他道:“这并不是原因。”他眯起眼睛:“叶昔救过我性命,我欠他一回。”
徐子敬把杯子里的酒喝掉,“谢谢。”没有利益关系么?他还真不信这个。他忽地问道:“叶昔说起过我?”
伊利亚淡淡道:“不用。”他答道:“他说过会有人来找我。”俄国人的目光里审视意味浓厚。
徐子敬沉吟了一会儿,他重新向伊利亚道:“那麻烦了。”男人似乎不想再讨论关于叶昔的话题。
那个人早早为如今铺了路。徐子敬看着伊利亚起身离开。他又叫了一杯伏特加。这的确不是喝酒的时候。烈酒在胃里烧灼,却并没有随之而来的酒精的麻痹。他自己清楚自己的酒量。叶昔什么都知道。徐子敬想。
酒吧里面空气逼仄,徐子敬懒洋洋地转动着手里的酒杯。酒保已经开始在吧台后面打起了瞌睡。外面的天空将渐渐破晓。徐子敬小心翼翼地伸了个懒腰,动了动肩膀,然后又瑟缩了一下。
一个年轻人进了门,张望了一圈,然后朝徐子敬走过来。他将一只黑色的公文包放在圆桌上,“徐先生,您的东西。”
徐子敬笑嘻嘻地冲年轻人举了举他的空酒杯示意,对方没什么反应,转身走了。
徐子敬溜溜达达地提着那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上了“他的”越野。
与此同时。
男人站在宽大的穿衣镜正了正自己的领带。他看着镜子里那个人深黑色的瞳孔,眨了一下眼睛。
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挺轻,显得克制而礼貌。“叶先生,该出发了。”
叶昔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慢条斯理地穿上黑色的修身西装。男人走到桌子边上,从抽屉的边缘摸索出一只放在简陋塑料小袋子里的芯片,他随手将那芯片放进自己的衣兜。
俄国冬天的早晨温度很低,呼吸之间可以看见水蒸气迅速地液化。这是一处不算奢华的酒店,在这小镇的边缘,一行人算是低调。酒店楼下的车子排成一列,几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的人匆匆地坐进车里。叶昔向列昂尼德笑笑,对方拍拍他的肩膀,两个人进了同一辆车子。车队缓缓离开酒店。
雪到今天早上才停,地上已经厚厚地积了一层,位于山谷中央的巨大厂房被掩藏在皑皑白雪和四周更高的地势之中。而缓缓转动的监视器上一闪一闪的红色光点,昭示着这里并不只是一个被废弃已久的工厂厂区。
车子无声启动,平稳地划过地面上细微的裂缝,男人坐在轿车的后座,漫不经心地抬手抚平衣服上的褶皱。钥匙串发出轻微的一声“叮当”。坐在叶昔旁边的列昂尼德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慢慢道:“清除者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回到总部就可以知道消息。”
叶昔挺平淡地笑了笑,并没说话,看上去浑不在意。
列昂尼德看了他的表情两眼,于是不再说话。
十二小时之前。
如同幽灵一般的车队缓缓驶入废弃的工厂群,天色正渐渐暗淡下来,寒风凛冽。黑色的轿车无声停下,从车上迈出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抚平袖口的一点褶皱。他穿着高级定制西装,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看上去似乎有些单薄。可男人却依旧肩背笔挺,他任由那彻骨的风呼啸着打透衣服。
如果徐子敬在这里,他一定会用那种教人厌烦却又在不觉中习惯了的眼神投来欣赏又赞叹的一瞥。而事实上这样的艰辛的“表面功夫”他们自己早都已经习以为常,连一点关怀也欠奉。却依旧不妨碍欣赏对方的忍耐和强悍。
叶昔就是这么个人。他消瘦,却从来无法被打倒。
列昂尼德在叶昔后面下车,他穿着厚厚的呢子大衣,脸上带着些得意洋洋的笑意。
“怎么样,叶。”他扭头向身旁的人道。
叶昔黑色的眼睛里面没有波澜。他扫视了一下这巨大的废弃厂区,然后微笑了一下:“令人惊讶。”他说道。
不远处两个全副武装的俄国人正朝他们走来。仿佛是凭空冒出的一样,列昂尼德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没说话。他伸开双臂任由那穿着钢板防弹衣外面套着雪地作战服的武装人员将他上上下下搜了个遍。他示意叶昔照着做。
男人微微挑了下眉照做了。——连列昂尼德的级别进入这里都要经过这样严格的检查,这地方的戒备森严可见一斑。
全副武装的俄国人走上来检查着任何可能藏有危险物品的地方,距离已经很近了,叶昔甚至可以看清对方从面罩中露出的两只眼睛瞳孔的颜色。放下胳膊的时候男人的手不经意蹭过对方的衣服,换来警觉的一眼。
还带着暖意。他们暴露在风雪中应该还不到两分钟,岗哨的位置就在这附近。室内的。
几个人都被检查过,哨兵挥手示意放行,徒步向前的几个人都没吭声,任由着逐渐猛烈的冷风夹杂着雪花打在他们身上,没有人抱怨。
男人步子不紧不慢,他的目光滑过不远处不怎么起眼的一小片黑色。在山壁的掩映下那几乎很难被看出是一扇窗子。足够隐蔽的哨所,严格的检查和戒备。这是他叶昔成为“ssLc的一员”的第三年。
叶昔唇角的弧度很快消隐。
终于啊。
46盗取芯片
破旧的厂房;地面还是那种上世纪流行的地砖,走廊的墙壁上一片一片斑驳。叶昔听着他们几个人的脚步凌乱回荡;走廊尽头的黑色监视器慢慢对准他们的方向;红色光点在昏暗中一闪一闪。
列昂尼德微笑着向叶昔道:“公司并不喜欢在这些表面上花功夫。”
男人赞同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