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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刃目光冷冷扫过徐子敬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不怎么愉快。两个人已经在汽车上,外面俄罗斯的街景不断倒退,边陲小镇逐渐变得荒凉。她不知道徐子敬对叶昔的相信从何而来,并且也不打算把自己的兴趣表现出来。
车子经过边境检查线。俄国士兵抬手示意放行,车里的气氛似乎略略松懈了一些。而这个时候徐子敬又开口:“队长,我想知道对日蚀行动的判定。”
宁刃低低哼笑了一声:“日蚀行动已经结束,所有人员撤离。”她向徐子敬道:“他们没折腾你?”
徐子敬小幅度地耸了耸肩膀,“挺客气,大灯照了两天,多一句话也没问。”他笑了笑,没再把话接下去。那个俄国军官和宁刃大概是旧识,零三从前和阿尔法有过交流,宁刃在俄罗斯呆的时间不短。而这同样意味着他所有的反应,宁刃全都会知道。
宁刃淡淡“嗯”了一声。
车子缓缓驶入中俄边境的东北小镇。街上没什么人,大排档油腻腻的招牌底下老板娘搬弄着腌菜的缸。
宁刃把车子靠边停下。徐子敬手已经扶上车门,动作停住。他的上司坐在驾驶位上并没有动弹的意思。
徐子敬侧过头去看宁刃,对方面无表情。
“关于你的处理意见——”
徐子敬松开握在把手上的手。他感觉有一块冰沉沉地坠在胃里。
女人语气停顿一下,然后继续道:“记过处分一次,离开零三。”
徐子敬呼出口气。他想到了这个结果,而显然想到和接受还有那么点儿差距。
宁刃终于扭过头看他,笑了笑,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宽慰的意思:“调离原因是因伤。”
徐子敬沉默了两秒,然后也笑:“谢谢队长。”他将离开给他使命教他战斗的地方。他的部队。他的最初,以及最后。而战场抗命并不是其他部队可以接受的调动理由,这算是老部队的几分情意。
宁刃因为他的称呼笑了一下,然后拍了一下徐子敬的肩膀。“吃饭吃饭。”
外面阳光刺眼,徐子敬忽然很想抽烟。
57返回情报部
回到情报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徐子敬在楼下的小摊上吃了一碗油腻腻的馄饨。他稀哩呼噜喝汤的时候才想起来刚刚被换回来的手机。男人摁了开机键;看着样式有些古老的手机屏幕慢慢变亮。单调的电话铃声响起来。徐子敬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未知的来电显示;徐子敬由于两秒然后接起来。
在然后他就后悔了。
女孩声音冰冷;也许她想表达的是某种愤怒或者平静;而徐子敬却听出那里面的紧张与恐惧。
“——徐子敬;我要见你。”
叶夏。
胃里莫名其妙地紧缩,他听见自己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徐子敬不知道该不该挂断这个电话。他们回来的事情;叶夏怎么会知道。现在她不该跟自己有任何联系;一旦沾上了,怕就会给卷进来。他若开口,便是违规。
电话那边的女孩沉默两秒,重又开口;“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回来了,我每天打你们的电话,每天打,每天打,今天你终于接通了。”
女孩还要说什么,徐子敬按了挂断键,听筒里只剩“嘟嘟”的忙音。
她说,“你们”。徐子敬不知道等叶夏下一个问题问出来他应该怎样回答。
——为什么这么多天以后,那个人的电话依然不同。
手机没有再想起来过,知道徐子敬不会接,叶夏的短信一条接一条地发过来,全部只有几个字。
“——阿昔呢?”
“——阿昔呢?”
“——阿昔呢?”
徐子敬一条一条地看,然后一条一条地删。过来结账的小摊老板对他全然没有印象,只是笑着问道,“和女朋友吵架啦?”
徐子敬愣一下,然后笑:“不,是我妹妹。”
他起身离开的时候按下发送键。
“——小夏,对不起。”
然后男人抠下电池,把手机卡扔进国安大门旁边的草坪里。
他上楼的时候没有遇见任何人。下班时间,楼道里只有声控灯随着男人的脚步声做出回应。他和叶昔任务之前封闭的房间并没有被上锁。徐子敬推门而入。
一张上下铺的铁架子床,两张写字台,桌上没有东西。徐子敬深深呼出口气。他走向角落里的衣柜。木制的简易家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徐子敬拉开衣柜门,然后愣了一下。尘土随着他的动作飞出来,让男人打了个喷嚏。
“徐子敬,过来一下。”有人在门口出声。
徐子敬扭过头,宁刃正站在门边看着他。徐子敬并不想问对方为什么这么晚还在情报部,也不想知道她怎么找到自己。他跟在宁刃身后出门。
衣柜里并没有他的军装。
宁刃脸色凝重。她一直到两个人都进入了办公室关上门,这才开口说道:“叶昔刚刚受袭。”
“什么?!”徐子敬听见自己的声音冲口而出。他猛地抬眼看向宁刃。
女人看上去还算冷静,但眼神之中已经带上了焦虑:“军区医院刚刚通知过来。”她示意徐子敬坐下,“闯入者是从医院住院处后面进入,叶处长的心电监视触发了警报,袭击者很快逃走了。”
徐子敬没动,他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叶处长的情况怎么样了。”
宁刃道:“叶处长还在危险期。”
徐子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宁队的意思?”
宁刃忽然冷笑了一下。她慢慢道:“如果我现在要你拿着调令去你的新部队报到,你意下如何?”
徐子敬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我不会。”
宁刃“哼”了一声。她道:“今天出了这事儿,日蚀就还不算完。主要执行人在咱们自己的医院让人暗算,未免太猖狂了点。”她忽然问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徐子敬看着她:“百分之百。”
宁刃听到这话笑了一下:“你该知道你这‘百分之百’等同于军令状了吧。”女人看着徐子敬:“军法不是说着玩的,少校。”
徐子敬声音平静,他道:“我清楚,中校。”
女人弹弹手指:“好。”她说道:“日蚀行动相关报告和书面移交尽快完成。”宁刃停顿了一下,忽然一笑:“在交接期间,我不会干扰你的工作。”
——只要报告没有彻底移交,徐子敬就是日蚀行动的负责人。他有两个星期的时间。
徐子敬说谢谢宁队。
而宁刃似笑非笑,问道:“你肩膀上的伤谁处理的,缝得很蹩脚啊。”
徐子敬微笑了一下,他道:“是手艺不太好。不过人不错。”从俄国一回来就被扔进医院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肩膀上的伤疤宁刃是见过的。
女人眉梢一挑,她淡淡道:“人好?值得你把命舍出去的好么?”
徐子敬歪了歪脑袋然后说是。
宁刃一副“朽木不可雕”的表情,似乎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了,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又想了想扭回身来,一串钥匙迎面飞过来,徐子敬手疾眼快地抄住。是叶昔办公室的钥匙。
“这两天我在队里,没事别过来。”女人扔下这么句话走了。徐子敬苦笑一下。
他掂了掂手上的一串钥匙,然后决定现在就过去。
叶昔的办公室没变样子,徐子敬轻轻开了桌上台灯,光线柔和。两个月以前,他坐在同样的位置盯着电脑屏幕直到天亮,可却不觉得累。
“——白天是杀人的鬼,晚上是体贴的情人。”
他自己这么想着,一个人在昏暗的办公室里笑出声来。
徐子敬开始翻看叶昔关于日蚀的档案袋,一切与当初无异。他不经意瞥见旁边的一只证物袋,然后愣住。——棕色皮夹,右下角磨损。
底下压着几页打印报告,包括案发现场的具体情况和法医部的尸检报告。
死者男,年龄在23…25岁之间,惯偷,绰号“黄毛”。死因,颈部骨折。报告的时间是他们动身的那天。送来的时候徐子敬和叶昔大约已经身在异国。
徐子敬拿起电话拨出去,内线。“给我接法医处。”
……
“23号的案子,死者尸体有家属认领么?”
……
“我要看一下尸体。”
那边好像终于从迷惑和震惊中反应过来,声音里睡意全无:“你是谁?为什么在叶处的办公室里?!”
“我是徐子敬,行动处的。”
挂断电话,等了两分钟后徐子敬打给了温秋岑。“现在到停尸房,我有点事问你,温副处长。”
男人伸手关了屋里的灯,一切陷入黑暗。他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右手手心里钉子留下的圆形疤痕,轻轻呼出口气。
——不管你是谁,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五分钟以后,停尸房的冷气让人有点胃里抽筋。法医处的老邢在徐子敬耳朵边上絮絮叨叨,“大半夜的,没反应过来,看到叶处办公室的来电显示,我还以为是叶处又有事找我。他老是一宿一宿的不睡……”
徐子敬说老邢咱先看尸体成吗?
所有人都还没习惯那个人不在。情报部封锁了所有关于日蚀和叶昔的消息,甚至叶昔呆的病房都是高度保密的。就那么几个人知道。徐子敬的身份在任务之前一直保密,部里也没几个人见过他,而现在突然冒出来,还扛着军衔,来历由不得人们不多想。行动处处长牺牲的消息早就传出来了。毕竟这是搞情报的地界。
而徐子敬奇怪自己居然可以如此平静。大概已经忘了怎样疼吧。
偶尔难过也是一种奢侈,而他现在没有那个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他在做叶昔没做完的事情,也许等那个人回来会轻松一点儿吧。至少不用一宿一宿地不睡了。
他知道他会回来。徐子敬不想深究这样的确信到底有什么依据到底从何而来。他就是知道。
冰柜被打开,有白气缓缓冒出来。老邢进入工作状态,严肃得判若两人。
——“死者男性,年龄在23…25岁之间,被发现时横卧于人行道上。胃内溶液无毒性物质,血液中含有高于正常的酒精含量。致死原因为颈椎骨折插入气管,但无钝器击打痕迹。”
徐子敬看着那个没了生气的年轻人。发现尸体时已是早上八点,血液里还有酒精残留,看来他那天喝了不少。徐子敬带了手套去检视“黄毛”的头颈,只一碰到尸体的头部便软软地外到一边。——脖子断的够彻底。
“——没有钝器击打?”
老邢点点头,然后将尸体颈部几近黑子的痕迹指给徐子敬,“凶手的手劲和臂力都很厉害,使的也是专业手段,应该是个行家。”
徐子敬眯起眼睛。的确,看得出是个杀过人的老手,一击即得,二十来岁年轻力壮的被害人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近身格杀。徐子敬甚至想象得出那黑暗巷子里杀戮的情景。
有人敲门进来,温秋岑。
看到徐子敬温秋岑并不怎么惊讶。径直走过来,“有什么问题吗少校?”
徐子敬看她,“这个案子是刑警队直接移交给你们的?”
温秋岑点头,道:“他们接警后到了现场,觉得蹊跷,又打电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