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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春风眼睛一亮:“行,没问题。”
晚上封玉树没回来,他经常不回来,谁也不在意。许山岚不知什么时候吃完的晚饭,仍然在床上大睡特睡。郎泽宁陪着徐春风坐在桌边读英语,徐春风读得慢,但挺认真,特别注意舌头的位置,郎泽宁在一边耐心地纠正。
这一夜,郎泽宁梦里全是粉红色的舌尖,吐出来又缩回去,缩回去又吐出来,想揪还揪不到,气得他直咬牙。
第二天,郎泽宁一早出去见以前的同学,对方说有一些英语资料请他帮忙翻译,有报酬,顺便聚一聚,于是又翘了一天课。徐春风老老实实把课文读了五遍,去麦当劳做完小时工,心里合计买点礼物算是对郎泽宁表示一点感谢。徐春风觉得就吃实惠,其他都没啥意思。昨天晚上他请郎泽宁吃了晚饭,但只是在学校食堂,谁都知道大学食堂的东西也就是那么回事,便宜,可也不好吃。他想请郎泽宁到外面餐馆吃,可他也没去过几次,不知道吃一顿饭得多少钱,记起那碗三元钱的破面条,还是算了吧。都说农村孩子小气又俗气,那没办法,一是穷,真穷;二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什么东西算得上是好,自己觉得已经很了不起了,其实对方还不见得看上眼。想了半天忽然看见路口有卖烧鸡的,哎,这东西不错,无论是晚上吃饭加餐还是做夜宵,都很好。当下跑上去花了十几块钱,买了一只烧鸡。
回寝室时,封玉树和许山岚居然都不在。他把烧鸡放在窗台上,拿出课本继续读,烧鸡的香味一股一股地往外透。徐春风最爱吃烧鸡,家里买不起,是要等村里有红白喜事摆席才能凑趣吃一块半块的。过年家里能宰只活鸡,但那要炖着吃,做不了烧鸡。
他闻着飘过来的香味就有点馋,读书的声音大了些,可不顶事,馋虫还是往外涌。他舔了舔嘴唇,走到窗台前扒开塑料袋,烧鸡亮汪汪的,看着就诱人。徐春风想起买烧鸡的时候看见那些烧鸡都不是整个的,或者少了只鸡爪,或者少了只鸡翅膀。老板说有时候为了凑称,随便撕下来的,给春风特地挑了一个全胳膊全腿的。这时候徐春风就想,吃一个鸡爪,然后说买回来时烧鸡就不全和,郎泽宁也不会在意。
别看徐春风现在老实巴交的,其实那是还没混熟,他表面憨骨子里有主意,按郎泽宁的话来说,就是有点蔫坏。既然有了借口,索性撕下一个鸡爪,三口两口啃完了。吧嗒吧嗒嘴,觉着没吃够,把另一条也扯下来吃了,算是解点馋。吃完了又有点后悔,烧鸡两只大腿骨支楞着,怎么看怎么难看。他往下压了压,把袋口系好,心说:绝对不能再吃了,你咋就这么没出息呢。眼不见为净,自己还是去阅览室上晚自习吧。锁上寝室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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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就爱吃烧鸡(3) 。。。
晚上八点半徐春风从阅览室里出来,刚过教学楼就看见郎泽宁在前面晃,他两三步跑过去,一拍郎泽宁肩头:“哎,才回来呀。”顺势把手臂搭在他肩头上,神秘兮兮地笑,还有点不好意思,“晚饭吃没?我给你买了点好吃的,当夜宵吧。”
郎泽宁有心把徐春风的手拨下去,可他心里明知道男孩子在一起勾肩搭背太正常了,其实如果是别人,拨下去也没有什么,但他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就有点心里发虚,越是不一样就越想做的和别人一样,怕对方看出什么来,因此终究没动,僵着身子说:“行,那先谢谢你。”
徐春风嘿嘿地笑:“谢什么谢,咱俩不是哥们嘛,快走快走,我买回来的时候还热乎呢,现在估计也凉了,味道还是不错的。”忽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忙看郎泽宁脸色。
郎泽宁只觉得徐春风手臂上的热气一股一股透出来,直冲后背,倒让他暖和了不少,也没留心那句话,只说:“那快走吧。”
两个人回到寝室,徐春风抢先去开门,笑嘻嘻地说:“我给你买了只烧鸡,可香……”他最后那个语气词还没说出来,就看见寝室当中桌子上好大一摊鸡骨头,当时就傻眼了,跳着脚问:“谁呀这是?怎么把我烧鸡吃啦?”
许山岚从上铺探出头来,慢悠悠地说:“我吃了个鸡大腿,剩下的都归封玉树了。”他说话声音也是懒洋洋的,总有一种没睡醒随时可以躺下睡去的韵味。封玉树正忙着往脸上敷面膜,点点头,无所谓地说:“嗯,我晚上没吃饭,正好填填肚子。”
其实男生寝室这种事情太平常了,把吃的放在屋里,就要有随时被别人消灭掉的思想准备。但徐春风受不了啊,一只烧鸡十多块钱呢,等于他一天兼职的工资,他自己都舍不得多吃一口,没想到就这样被别人给密西了。冲着那两人喊:“你们怎么回事啊,我那是给郎泽宁买的。”
郎泽宁一看小破孩真急了,上前说:“没关系,谁吃都一样,就当我吃了吧。”许山岚抱歉地对徐春风笑:“不好意思啊,哪天请你吃饭。”又看看郎泽宁,“也请你。”缩回头又睡觉去了。
封玉树倒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儿:“一只烧鸡算啥事,你也太小气了。”
徐春风就怕别人说他小气,也怕自己表现出来小气,他知道这种事情太常见,更何况吃烧鸡的还是封玉树,应该淡定一笑也就过去。但他淡定不能啊,又不好再说什么,低着头把那点鸡骨头收拾到塑料袋里,郎泽宁过去帮他。
旁边封玉树说话了:“徐春风啊,我这腾不开手,你去帮我打盆水呗。”徐春风正在气头上呢,但是开口的是封玉树,没法拒绝,只好闷着头去打水。
现在我们有必要介绍一下封玉树童鞋了。这厮生于商人家庭,父亲是个民营企业家,就是给徐春风捐了两千块钱的那个,包工头出身,说白了就是个暴发户。这个暴发户有一大优点,对媳妇和儿子那叫一个好,别的男人有钱就包二奶三奶四奶五奶不知多少奶,他爹一个也不包。原因是他穷苦出身,懂得省钱,二是有人给他算过命,他老婆旺夫旺得厉害,坚决不能得罪。做买卖的都迷信,他爹当然不敢出去花了,怕影响财运。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怕冻着,放在嘴里怕化了。
封玉树从小长得就挺好看,唇红齿白的,读书之后更有一种书卷气,特别招女孩子喜欢。但他娇惯,什么活也不会干,袜子都没自己洗过,出来住校他爹他娘都怕他受欺负,他非要出来不可。从小被娇惯,也就是唯我独尊习惯了,什么都他说了算,使唤人跟喘气似的,不当回事。幸好他念的是外语系,女孩子多,他像个宝儿似的被异性们围着,要是换个男生多的系,不知道被人收拾过多少回。
按说寝室里也都是男生,他欺负不了谁,可惜正遇上徐春风了。他娘对徐春风的态度,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反正你能干,就多干点呗。后来得知徐春风的生活费居然是自己老爹赞助的,腰杆更硬了,你都拿我们家钱了,给我干活还不是应该的?
徐春风也憋气,但他没办法,正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他从小就被爹娘反复告诫,人要懂得感恩,借给咱一斗得用一升还。可是封玉树的态度让他很不痛快,使唤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何况他今天本来就气不顺,强忍着没吱声。
徐春风给封玉树打来水,自己回去铺床。封玉树手一沾水,皱紧了眉头:“这么凉啊,春风你没给我兑点热水呀。”徐春风拿起暖瓶往他盆里倒了半暖瓶热水,封玉树把自己脸上的面膜洗掉,回头叫:“春风,再给我打点水呗。”
徐春风上前一脚就把封玉树的水盆踢翻了,那点脏水溅了那小子半床,封玉树“哎呀”尖叫:“你干什么你!”
“你TM的没长手啊?要打自己去打!”徐春风彻底怒了,脸憋得通红。
封玉树一愣,不由自主缩了缩脑袋,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当面挑衅过,可这退缩也就是一瞬间,随即挺起腰杆歪着脑袋:“你小子横什么?有能耐了是不?你生活费还是我爸给的,给我干点活怎么的?你有能耐,有能耐别伸手要钱哪!跟我横什么?”
徐春风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冰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封玉树不依不饶地叫:“我的床都让你给弄湿了,我怎么睡觉啊?把你的被褥给我!”上来就要抢。郎泽宁一把扯住他,用力一推。封玉树趔趄一下,后退几步,看见郎泽宁沉着脸站在徐春风旁边,有点胆怯,可又不想示弱没面子,梗着脖子喊:“怎么着,仗着人多欺负人哪?”
郎泽宁从自己柜子里拿出一个钱包,数出两千块钱,“啪”地扔到封玉树枕头上:“你点好了,两千,现在他不欠你。回去告诉你爹,拿点钱出来别跟个老娘们似的唧唧歪歪没完没了,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就别在乎出点血!”
“你TM才婊子呢!”封玉树一听就急了,“你TM骂谁呢?”
郎泽宁上前一步,逼近封玉树,低沉着嗓子:“我骂你呢,怎么着吧。”封玉树拧着脸和他对上了。徐春风一看这架势,上前拉住郎泽宁然后说:“别打架别打架……”?靠,那是娘们才干的事,爷们得往前上,让别人出头自己躲一边,那叫没种!撸起袖子握紧拳头,也贴了上去。
封玉树见他俩气势汹汹的,害怕了,在要打和不打之间犹豫。忽然头顶上飘下来一个饶有兴味的声音:“你们,要打架吗?”许山岚探出半个头来,眯着眼睛端详端详郎泽宁和徐春风,再转过来看看封玉树,不无遗憾地叹口气:“唉,打不起来。”一指封玉树,“你气势不对。”慢悠悠打个呵欠,很随意地摆摆手:“斗鸡似的不累呀?都散了吧。”很有点大观园里凤姐挥洒的姿态。
封玉树就坡下驴:“你们等着,告诉你,这事儿没完,哼!”边说边往后退。
东北人打架一声不吭,上去就是干,越是嘴里絮絮叨叨的,越是不行。郎泽宁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见封玉树向后躲,嗤笑一下,回身把装钱的包塞回柜子里。
徐春风端着脸盆,低头去了水房。郎泽宁想了想,抬腿跟上。
小破孩正胡乱地往脸上撩着冰冷的自来水,只套着小白背心的肩膀显得异常单薄。人生下来就是不平等的,你得正视这个事实。郎泽宁把水盆放在水槽里接水,等徐春风拿毛巾擦脸,随口说道:“还有热水没?给我点。”
徐春风把暖瓶递给他,郎泽宁接过来,边倒水边说:“别借着洗脸装傻啊。”
“啊?”徐春风撸下毛巾,露出一双眼睛眨呀眨的,他心里正难受呢,倒被郎泽宁一句话弄愣了。郎泽宁看他一眼:“我可不是没力气打水等着人伺候的小白脸,那两千块钱你是得还的。”
徐春风听他形容封玉树的词儿,扑哧笑了,说:“还,一定还。”他额前发丝的水珠还没擦净,映着眼里的灯光,亮亮晶晶的。郎泽宁忍不住上前呼噜了他头发一把,触感还挺柔软,叹口气:“唉,可惜那只烧鸡了,让小白脸捡个大便宜。”
“没全便宜,许山岚还吃个鸡大腿呢。”
“让他请客,咱们把鸡腿吃回来。”
“对,宰他一顿。”徐春风没心没肺的心情又好了,嘴里嘟囔,“幸好我先吃俩鸡爪子。”
“你说什么?”郎泽宁没听清。
徐春风嘿嘿乐:“没啥没啥,洗完了赶紧走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