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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逸群喜欢宅在家中,坐在沙发里盯着电脑。有时需要完成作业或者写论文,便会将键盘敲得啪啪作响。每到这个时候,闻秋会端两个杯子过来:蓝色的杯子是夏逸群的,里面通常都泡着茶;黄色的杯子则是闻秋的,里面是咖啡。闻秋爱喝咖啡,到了有点上瘾的地步。
两个杯子款式一模一样,是闻秋拉着夏逸群逛超市时特地挑的。每次用完杯子,闻秋都会把他们它们擦洗得锃光瓦亮,恨不得能照出人影,确认没有一点污迹了,才心满意足地放回架子上。
有一日闻秋照例把杯子放下,夏逸群看也没看,端起来就喝,却喝进去一口咖啡,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我不喝这个!”夏逸群说道。
闻秋笑道:“嘿!你还挺倔!”
“真不爱喝!”夏逸群重复了一遍。
夏逸群和闻秋交往以来,两个人从来没有发生过口角。闻秋见夏逸群这个态度,知道他是有点恼了,于是给他又换回了茶。
闻秋对此事不甚在意,反而觉得每个人都或多或少都应该有点小偏执,夏逸群也是不例外的。
从那以后,闻秋就老实了,蓝杯子泡茶,黄杯子冲咖啡。他把杯子摆在茶几上,顺手拿一本书,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看起来,久而久之,成了习惯,这些动作往往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
两个人就这么一左一右地坐着,可以从午后一直坐到天色渐晚。他们都非常享受这样的时间,安安静静,仿佛外界的任何事情皆与他们无关,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夏逾辉的纪录片进入了前期准备的阶段,各个小组的工作全面铺开,闻秋也变得更忙碌了些。他买了好几个版本的《八十天环游地球》,原文和中译版都有,还有一些相关的资料,每本书都被他贴满记号纸,笔记都做了厚厚的四大本。
夏逾辉把笔记带给几个专家看,一开始所有人都难以相信这是出自一个文学系本科生之手。看完之后,纷纷赞叹后生可畏。
“怎么样?厉害吧?这是我老弟,当然才华横溢!”夏逾辉总是这样向人介绍闻秋,传得久了,三人成虎,圈子里的人都以为夏逾辉和闻秋是亲兄弟,如假包换的真兄弟夏逸群倒像个不相干的人。
闻秋本以为夏逾辉这一次会在上海多停留几日,兄弟俩今年可以一起庆生。结果离生日还有两日,夏导突然临危受命去了西藏,闻秋的大计划也泡了汤。
当晚,夏逸群和闻秋在沙发上腻在一起。夏逸群将闻秋抱在怀中,一下接一下地抚弄他的头发,却听见闻秋在那里长吁短叹。
“我哥这不是临时有事嘛,又不是故意放你鸽子。”夏逸群安慰道,“再说,今年不行,咱们明年再叫上他,他总不至于每年都没空。”
“嗯。”闻秋无比惆怅。
夏逸群故意逗闻秋说话:“闻秋同志,能不能提前透露一下今年的节目?在家里过?或者咱们去哪里玩吧?”
闻秋看向夏逸群,显然上了钩:“你想去哪里?”
“说起来咱们俩还没有一起出去玩过呢。”夏逸群说,“现在我答辩结束,就等毕业了。如果你的时间也允许的话,我想我们可以考虑去附近的地方转转。——正好,你也可以踏出环游地球的第一步。”
闻秋把脸埋在夏逸群的身上,又用头顶拱着夏逸群的下巴,闷声说:“好!”
夏逸群感叹道:“真快啊,我今年都22了,算起来已经到法定婚龄了。”
“哟,你一个穿白大褂坐实验室的理科男,还知道法定婚龄!”闻秋笑出声,用额头去撞夏逸群的胸口,“快点从实招来,你要跟谁结婚!”
夏逸群被闻秋撞得生痛:“反正按法律规定我已经可以结婚了,我爱跟谁结就跟谁结,你这个未成年人管得着吗!”
闻秋突然不笑了,反而坐起来,直视夏逸群的眼睛:“你等我。”
“啊?”
“你不要和别人结婚。你等着我,等我也达到法定婚龄,就和你结婚。”闻秋一本正经地对夏逸群说道,但是转眼又没了正形,伸出手去挠夏逸群的脖子,“我要娶你!”
夏逸群抓住闻秋的一双魔爪,猛然一个翻身,将他压倒在沙发旁:“你敢娶我?我倒要让你见识一下究竟是谁娶谁!”
闻秋后脑着地,措不及防,顿感眩晕。夏逸群看他脸色不好,赶紧停下了动作。
夏逸群去浴室冲了个澡,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欲望平息。回到卧室时,闻秋躺在床上满脸歉意:“对不起啊。”
“没什么。”夏逸群看着他从被子里只露一双眼睛,一副可怜样,便说道,“倒是你,舒服一点了吗?我看你最近查资料也太累了,每天都跟着夏逾辉他们那群不要命的忙到12点以后。别这么拼啊。”
“我是自愿去查那些资料的,不关你哥的事。”闻秋说道,“对了,说起来,我以后想往欧美文学那个方向转,你觉得行吗?”
“你喜欢就行。”
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聊着天,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声音渐次小了下去,双双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
夏逸群生日的前一天,闻秋兴冲冲地找上门去,打算和他商量短途旅行的事。夏逸群正在阳台上,看到闻秋进来,用眼神和他打个招呼,复又背过身去,手肘支在阳台的栏杆上,继续讲电话。
又过了几分钟,夏逸群才把电话挂断,他从阳台走回客厅,无可奈何地说:“恐怕咱们的计划要泡汤了。”
王教授受邀参加在上海举行的一场国际学术研讨会,目前他所主持的项目的联合研究者也来参会。这个联合研究者正是Peterson教授,夏逸群当年作为交换生赴美时便对此人颇有好感,而Peterson教授对夏逸群这个来自中国的学生也极有印象。他和王教授通信之间得知夏逸群被老同学招至麾下,今后的几年还将参与到两人合作项目之中,便指名一定要和这个年轻人见上一面。
王教授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仅仅是见Peterson,他还可以将这个未来的得意门生引荐给其他朋友。这样的契机对这个年轻人今后在学术界施展拳脚肯定大有裨益。
这次研讨会正好从夏逸群生日那天开始举办,历时三天。Peterson的邀约来得突然,王教授打电话给夏逸群,直言让他同行,根本就不容拒绝。
出行计划临时被打乱,闻秋觉得有些遗憾。然而他也深知,建立“圈子”对于在任何一个领域继续发展都是极为重要的。
“去,这个研讨会一定要去!”闻秋十分笃定地说,“咱们以后一块儿出去玩的机会常有,但是这样的研讨会却不常有。”
“明天的日程最重要,我可能一整天都要呆在会场。”夏逸群说,“估计都没时间来见你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但是搞不好你明天会遇到你的学术生涯中最重要的人,这才关系重大呢。”闻秋说,“在我看来,王教授给你准备了一份不得了的生日礼物。”
“讲起大道理来倒是一套一套的!”夏逸群被闻秋老气横秋的口气逗乐了,“你怎么这么贤惠呢?”
闻秋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又拿眼睛瞟着夏逸群:“我才不贤惠呢,我快被你和你哥两个放鸽子专业户给气死了。出去玩的计划也泡汤了,你要怎么补偿我?”
“这就补偿你。现在,立刻,马上。”夏逸群受不了闻秋那一脸得瑟的样子,立马扑过去将他“就地正法”。
“混蛋!谁让你这样补偿了?你别碰那里……啊……你这不是讨厌么……别……别……啊……哈……”
室内室外,皆是春光旖旎。
王教授的专题演讲安排在大会当日的下午。演讲结束后,等候在一边的夏逸群迎了上去,帮王教授接过手里的资料,跟着他一起走出会场。
行至会场外的大厅,Peterson教授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和王教授是求学时的好友,又兼数年未见,刚一碰面就非常激动地拥抱彼此。
“Alex!你还好吗?”王教授拍拍老同学的肩。
“我很好,Ronald!”Peterson教授向王教授致意,转身看着夏逸群,“你好吗年轻人,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差不多两年了,Peterson教授。”夏逸群答道。
Peterson教授看着一身衣装革履的夏逸群,赞叹说:“Eric,你应该经常这样穿!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夏逸群笑道:“我觉得还是实验室的服装更适合我一点。”
Peterson教授哈哈大笑,转而对王教授说:“我们把如此英俊的年轻人招到实验室来,每天对着一堆仪器,真是暴殄天物,不是吗?”
王教授也乐了。
“说起来,我也打算录取一名来自中国的学生,他也是个天才的年轻人,我这次带他来了上海。嗯……他应该和我的另一个学生在附近,我介绍给Eric你认识认识。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你们应该多交流。”Peterson教授回头找了找,冲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喊到:“John,你过来一下。”
那人转过身的时候,夏逸群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一瞬间停跳了。
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夏逸群已经两年未见的熟人——
顾之航。
夏逸群以为自己已经把顾之航忘了,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忘,而是把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刻意封存起来,又藏在心底最深处。
顾之航的突然出现,轻易就将夏逸群心口上的那把锁打开了。回忆在刹那间涌出来,令夏逸群措手不及。
顾之航,毕竟是17岁时第一次喜欢上的人。直到现在,这个人都还能令夏逸群的心湖泛起层层波澜,带着甜美亦带着苦涩。
与两年前相比,顾之航又长高了些,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他宽肩窄腰,很显身材。
夏逸群脑子里有点乱,一时不知该如何向两位教授说明自己和顾之航的关系。正在犹豫之间,王教授反而先开了口:“咦?这不是小航吗?”
“舅舅?”顾之航也愣住了,随即转向Peterson教授解释,“这是我的舅舅,教授。”
Peterson教授正要说什么,顾之航又落落大方地指着夏逸群:“这一位是我的学长夏逸群,我们曾经在同一所高中就读。”
Peterson教授笑了:“等等,你把我搞糊涂了!原来世界这么小吗?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是Ronald的外甥,我一定当场录取你。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说,你肯定和Ronald一样有天赋!”
“可是我不想走这种捷径,我想让您通过更直接更公平的方式了解我真正的能力。”顾之航说。
“你说的对,你不需要通过这种小把戏,现在同样是我的学生。——不,准确地说即将是我的学生。”Peterson教授显然对顾之航十分赞许。
王教授和夏逸群这边也热闹了。
“你和小航原来彼此是认识的!你和文冬肯定也认识吧?”王教授说道。
“嗯,我和文冬不仅仅是认识。”夏逸群说,“我们一直是同班同学,从小学到高中都是。”
王教授大笑:“当时文冬硬缠着我把房子给他的什么好哥们住,一开始你师母还不愿意呢。我就记得他说他的哥们姓夏,学习成绩很好,他特别佩服。当时也没听太清,估计就是你吧!”
“是的,王教授。”夏逸群回答,“我真没想到您是文冬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