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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断魂街-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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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帮的人看着周轨被折腾成这样,既自危又幸灾乐祸。周轨刚开始觉得苦不堪言,后来也淡定了。周家靠人命生财,这冥冥之中就是个报应。
  可报应归报应,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石门街,石门街,他总是一个人在那条路上转悠着,想象着李约被暗杀的情景,会有枪声,也许还有刀光,会有血,会有惨叫,会有死亡。他陶醉于虚幻的画面中无法自拔,回去后却看见李约依旧鲜活地作着各种孽。他托着腮帮子安静地看着李约,觉得这真是怪事一桩。
  李约拍了把桌子,对他的外出表示不满。周轨就这么看着李约,李约拍着桌子,伸出手指头点着他骂他,又把他掀倒在沙发上,对他拳脚相加。周轨用手挡着脸,从指缝里窥视李约狂怒的脸,他并没有感到害怕,恰恰相反,在惊惧中挣扎不定的人是李约。
  李约停止了对他的殴打,抱着他伤痕累累的身躯,在他耳边琐碎地念着,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没有人会考虑我。。。。没有人爱我。。。。
  周轨忍着疼痛,伸出手轻轻地笼住李约的脸。
  他觉得李约会死于非命,或早或晚。

☆、阴谋

  十一月九日,大雪纷飞。周轨的心跳发生了某种变化,好像是快了一拍,又好像慢得出奇。他蜷缩在沙发上翻着本书,眼神越过书页定在了日历上。李约觉察到了他的不安,用手支着沙发扶手,俯下身问他:“你不舒服?”
  周轨推了推额头:“屋里太热了。”房子里的暖气开得太足,烘得他头脑发胀。李约当了把他的肩说:“那我把暖气开小点。你要喝冰水么?”
  周轨忙地摇了摇头:“不用了。”
  李约挤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盯着他问:“你是不是很怕我?”
  这不是废话么,周轨斟字酌句了一番后回答他:“我不敢怕你。”李约哈地笑出了声,周轨又纠正了一遍:“我一直很怕你来着。”
  “那你会怎么做?”
  “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这是个很聪明的回答。李约点了点头,低声说:“要是他们都像你这样,那就没那么麻烦了。”他又向周轨确认,对吧?你说是不是?
  周轨想也没想,说:“是,当然。”
  李约对此不作任何表示,神色阴郁地望着窗外。窗外大风飒飒,将天地卷成一片沉闷的灰黄。李约回身把周轨按倒在沙发上,周轨全身发毛,脑子里飞快而混乱地转着。但李约没有打他,脸色也没变,只是接着问:“你还喜欢贾成舟么?”
  周轨觉得这个问题比挨揍更让人煎熬。他白着张脸说:“我不知道。”
  李约按着他的肩膀,没有放过他,也没表现出任何攻击性,只是问:“那你觉得我们配么?”
  周轨被他逼得哭笑不得:“我好像配不上你吧。。。。”
  李约听了后怔怔地看着他,他几乎伏在周轨身上,和周轨鼻尖顶着鼻尖。周轨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明天是你的生日。”周轨刻意岔开了话题,不经意间却正中了靶心。
  李约冷笑着说:“你在乎?”
  周轨往后缩了缩,沉着语调说:“我只是提一下,没别的意思。”
  李约稍微坐起了身,抓起周轨的一只手仔细端详着。周轨的手又薄又硬,像一刃刀片。这样的人本身没什么福气,还克别人。他不知不觉捏紧了周轨的手,想着,什么样的东西才能把刀片都绞软呢?
  周轨皱紧了眉头,将手猛地往回抽。李约松开了周轨,看着那手的骨节从青变回了白。他口气平淡地问:“你想去哪儿?”
  周轨撇了撇嘴:“明明是你过生日,当然要你来定了。”
  “去哪儿好呢?”李约低下头想了会,说:“我们去石门街上吃饭吧。”
  周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的脸上没什么肉,却也作着颤抖。
  “什么时候去好呢?”李约拉着他的手,笑得像暖气片里吹出来的暖气。
  周轨想到暖气片就口干舌燥,他干巴巴地说:“我们别去那儿了。”
  李约有点吃惊,你不喜欢?周轨摇了摇头回答,破破烂烂的,没什么好。李约不解地凝住了笑意,那你还老去那儿溜达?
  周轨心里挣扎着,含糊地应了声:“破破烂烂的,像断魂街。”
  却又是个很好的回答。
  “还是去石门街上吧,你说什么时候去?”李约果真被打动了,也果真对近在咫尺的阴谋一无所知。周轨有点悲哀地看着他,冥冥之中啊冥冥之中,再笨的人都能说出漂亮话,再狠的人都会死。
  蓝特告诉他,晚上八点一刻动手,他盘算了下,对李约说:“那就七点半吧。”
  
  ***
  
  老天很给李约面子。九号晚上还肆虐着的风雪,到了第二天清晨便停了。地面上贴了层雪,白得令人炫目;没过多久又被烙上了煤黑色的脚印,成了张阴白肮脏的脸。周轨怪异地觉得,那张脸或许是蓝特的化身,或者是某种符号,富含着致哀的意味。
  李约带了个轻信的保镖,还只让远远地跟着。石门街上没有什么高档的酒店,他们挑了间还算像样的走了进去。店里的客人稀稀拉拉坐了没几桌,好像被严寒冻住了嘴,都只闷头吃着,连话都懒得讲。
  菜上得有点慢,还不怎么好吃。周轨眼睛盯着挂钟的指针,一口口往嘴里塞着凉拌海带。他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呕吐。
  李约看他脸色不对,探出手搁在他的额头上:“你不舒服?”
  周轨放下了筷子:“我胃疼。”
  李约推开那碟海带,嫌了句:“谁叫你吃冷的。”他给周轨盛了碗汤,周轨只好端过来,一勺勺往嘴里扒。他看到指针又往十二逼近了一步,感到太阳穴隐隐作痛。
  周轨厌烦地推开汤碗,说:“我胃难受,你帮我去买点药,还要热的巧克力。”
  李约掏出了钱夹子说:“要不结账吧?我们回家去吃。”
  周轨捂着腹部说:“我就想在这儿吃。你去买。”
  李约反笑了:“那我让阿琛去买?”
  周轨的脸沉了下来:“不,你去买。快去!”
  李约重重地撂下筷子:“你今天怎么了,跟个更年期妇女似的。”
  周轨脸上抽搐了下,没好气地说:“我这胃病就是让你给饿出来的,发个脾气怎么了?”
  李约有点下不来台,强压下火气:“我这就去买还不行么?你乖乖呆着这儿。”他站起来,有条不紊地围上围巾,一粒粒地系好外套上的纽扣;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周轨的脸上,说不上什么意味,就是仔仔细细地看着。周轨伏在桌上和他对视,也说不上什么意思。
  李约移开椅子,提脚走了出去。周轨望着那个空空的座位,坐垫上凹下的那个圆,心里像被狠狠地拧了下。
  八点整。周轨走到饭店门边,看到阿琛果然还守在不远的街角处。他冲阿琛招了招手,阿琛便走过来问:“周先生有什么吩咐?”
  周轨望着石门街的尽头,说:“老大应该在横龙街上买药,你跟他说别来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阿琛被冻得紧,又没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周轨看着自己的手,说:“你让他快去平阳路,就说蓝特在那儿等他。”
  阿琛杵在原地看着他,脸皱得更紧了,他一把揪起周轨的领子,低声骂着:“你在耍什么滑头?”
  周轨挣开他,将他朝路上猛地推了把:“别耽误了,快去!”
  阿琛恨恨地地剜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走开了。
  周轨回身进了门,发现其他的顾客也全走光了。他一步步走回桌边,坐了下去。
  门外又来了一群客人,他们的鞋底还沾着冰渣,踩在地砖上咯吱咯吱地响。酒店的灯被灭了几盏。周轨把眼神扫向墙上的挂钟。
  八点一刻。

☆、毁

  数十个男人将餐桌团团围住,他们身形高大,在周轨头顶形成一大片阴影。没过多久,对面的男人们让开了身,蓝特被三个下人簇拥着来到桌边。他眯着眼睛,还不忘礼让:“周老板,我坐这儿行么?”
  周轨点了点头,心里沮丧地想,老变态,别来找我行么?
  蓝特扫视着四周,桌边站满了年轻精壮的男人,垒成了一围肉墙;周轨坐在对面,神色惊惧,像个冒失的孩子。蓝特摸了把额头上的皱纹,叹息着:“哎,现在的年轻人究竟是怎么了,一个个都那么傻。”他问周轨:“你悔吗?”
  周轨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原来没想着放他走哇。”
  蓝特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说:“没事,告诉我他在哪儿。现在去也不迟。”
  周轨抿了抿嘴,垂下了眼。
  蓝特笑了声:“大费周章地传暗号倒不如干干脆脆让他逃,跟我说说,这是为什么呢?你在想什么呢?”
  周轨想了想说:“汉奸之所以没有死,还做了汉奸,是因为他们肚子有料;什么都不晓得的人,受尽了折磨还是得死,谁叫他们吐不出有用的东西呢?我是怕你零零碎碎地折腾我,所以随时准备做汉奸。”
  蓝特反问他:“还有革命烈士呢?”
  周轨嗨了声:“那全是傻子。”
  蓝特伏上桌子,语气暧昧:“你以为李约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周轨摇摇头:“就他这脾气,我早死了一万次了。”
  “我看你是白白在他床上爬了。”蓝特凑近了周轨。“他最爱玩了,什么都玩,只是玩来玩去也就是几条人命。可究竟什么东西才最好玩呢?”他拍了把桌子,哈地笑了起来,“是人心啊!你被他玩啦,傻子。他说不准正躲在角落里得意呢,他一定在想,居然有人会喜欢我,还为我去死,这人怎么这么蠢呐。”
  周轨耸了耸肩,云淡风轻地回答:“倒也不是不可能。”
  蓝特疑惑起来:“你不难过?”
  周轨嗤笑一声:“我又不是为了他。”
  “那是为了谁?”
  “为了我自己。”
  蓝特靠回了椅背,好奇地看着周轨。周轨看上去有些疲倦,事实上他也真的很疲倦。 他杀过很多人,天天接触死亡。死亡真的不可怕,背叛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无休无止没有意义地活下去,更可怕的是活了很久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周轨觉得自己就像个爱打扮还自怜的丑八怪,而贾成舟的厌弃就好比把他推到了镜子前面。
  清醒永远伴随着自卑。
  他不想让李约死。他因为清醒而自卑,李约因为自卑而糊涂,可说来说去都是自卑,害死一个同样自卑的人有什么意义呢?
  蓝特不甘心于这样虚浮的答案,不依不饶地问下去,为什么是为自己呢?你真不怕死吗?李约这么对你,你就这么甘心么?
  周轨的胃里又翻搅起来,不断加剧的绞痛让他情绪暴躁。他拍了把桌子,不耐烦地说:“咱们也不熟,没必要一起干耗着。你要动手就动吧。”
  蓝特突然又不想让他死了。他不怕死,那杀了他还有什么用呢?
  周轨怕的是自卑。
  蓝特悟出了这个道理,忽然笑了起来。
  蓝特让人把周轨按在一张桌子上,半边脸朝上。他戴起了老花镜,打开一个黑色的箱子,里头装着墨水和纹身机。他在周轨脸上抹了些酒精,举起开动了的纹身机,开始一行行地戳。他年迈而体弱,没法维持长久的工作,只好纹一会儿,坐下来休息一会,等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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