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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断魂街-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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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的工作,只好纹一会儿,坐下来休息一会,等养足了精神才又举起针往周轨脸上钻。
  蓝特感受着周轨的脸皮在他手下急剧颤抖;他按着周轨的额头,手上染了层冰冷的汗液。他看见周轨的嘴唇由浅红变成惨白,颤抖着,沙哑压抑的声音从里面漏出来。
  纹身断断续续持续了四个钟头,周轨的声音渐次衰弱,从拖长了的惨叫转为有气无力的呻…吟。
  半夜十二点,一切都结束了。蓝特被搀扶着坐到一把椅子上,他摘下眼镜,揉了把满目的金星,得意洋洋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他冲周轨竖起了大拇指:“漂亮!有个性!”说完还不忘让人给周轨递上镜子。
  周轨本能性地闭上了眼睛,死活不肯看。蓝特让人拿了支筷子摁在他的眼皮上,说:“你不看,就再纹到你的眼皮上!”他只好睁开眼睛往镜子里看。他看到三行字,一行英文,一行俄文,一行中文。它们表达着同个意思,并且一样的丑。
  蓝特还让他自己念出来。侩子手。他念了一遍中文,一遍英文,可就是不会念俄文。蓝特让人倒了杯热茶,慢吞吞地喝了几口,几近于和蔼地对他说:“没事,我教你。”
  周轨只好跟着他念,侩子手侩子手侩子手。。。。
  从头到尾,李约都没有出现。

☆、捱

  早春的天向来暗得快,四点的太阳混沌而昏花,力不从心地吊在屋檐下。周妈倚在旮旯酒店的吧台边上打着瞌睡。她已经很老了,面孔上的皱纹纵横交织,抹得再白也不过是苍白贫瘠的裂谷;干涸了的口红呈块状往上翘起,再红的嘴唇便也只是两片干花。这种丑陋和苍老沐浴在夕阳余晖下,蜕变成了个悲戚的美人迟暮。
  周妈的生活一直很拮据,又不能永远靠男人过日子,最后竟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而周轨的失踪给她的生活带来了新景象。
  起初,她只是隐约听说贾成舟和周轨相继消失,旮旯酒店在拉城还是颇有番名气的,于是没过多久,报纸上也刊登了酒店莫名关门的消息。她掐指算着日子,一个礼拜两个礼拜。。。。直到周轨消失了整整一年,她才舒了口气,搬进了旮旯酒店。
  旮旯酒重新开张,店里又开始出售肉馅饼。周妈的手艺一直不错,她用猪肉代替人肉做馅料,取得了不错的销路。可话又说回来,食客对肉馅饼的无限怀恋降低了他们对味道的要求,就像是和恋人久别重逢,即便对方老了丑了,依然是魅力无穷的。
  嘟嘟嘟,酒店的门被人敲响。周妈从睡梦中醒来,不耐烦地叫了句:“已经打烊啦!”门外的人好像没有听到,依然不断地扣着门。她的老情人从吧台后钻出来,砰一声打开了门,没好气地说:“都说了已经关门了,你什么事呀?”
  门外的男子连正眼也没看他,顾自往店里走。周妈托了把桌子站起了身,眼见着男人来到她跟前。男人虽然身量高大,初一看却是有些秀气的。周妈觉得他眼熟,便眯着个眼将他打量了一番。三年没见,男人似乎变得黝黑了一些,也健壮了一些。
  周妈张着嘴愣了半天,男人对她微微一笑:“伯母,好久不见。”她沉默了半响,忽然警觉起来,退回到吧台后面问:“你来干什么?”
  贾成舟依然保持着微笑:“我回来干活,您也别辛苦了,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就回去休息吧。”
  周妈一下子愤怒了:“这是周家的店,轮不着你指手画脚!”
  贾成舟毫不客气地回道:“你好像也管不着吧?”
  周妈哼地笑了声:“我手上有房契。”
  “上面也没有你的名字。”
  周妈磕巴了一下,反嘴道:“我是周轨他妈,你是个什么呢?就算他回来了,也得先见我。”她的男人关上了门,捏起只拳头便朝他冲来。贾成舟一把攥住男人的手腕,把他往前一带,男人趔着脚冲了两步,腾一声撞上了墙。
  贾成舟甩了甩手,依旧和颜悦色地劝着周妈;“伯母,您听我一句,还是快点回房收拾东西吧。”
  周妈往后避了两步,手指点着他的鼻头:“你打人!还闹事!当心我去警察局告你!”贾成舟朝她摊了摊手,却瞥见那个男人悄悄地靠近了电话机,手已放在了听筒上。贾成舟从口袋里掏出把尖刀,手一闪,刀尖扎入木桌,离男人的手只差了半寸。男人厉叫一声,吓得几乎趴到地上去。周妈也被唬得变了脸色——脸上的白粉哗哗抖了下来,白脸成了黄脸。她尖叫起来:“杀人啦——”她扫了眼紧闭的店门,不由地刹住了声音。
  店门是落地的毛玻璃片,门后绰绰地现出三个男人的身形,他们都比贾成舟要高大许多。贾成舟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过去,又回头向她解释:“这个这个。。。。他们是我带来的人,等下帮你搬东西。”
  周妈临走前向贾成舟要了一沓钞票,贾成舟笑笑说,这是你应得的。
  第二天,旮旯酒店一如往常地开门营业,肉香涌动在幽冷绵长的断魂街上持久不散,一位年幼的食客揩下嘴角的油,扬起小脸对自己的妈妈说:“妈,这饼比以前更好吃了,真香!”
  
  ***
  
  李约在冰窟外堵住了潘淑。
  潘淑年近六十,又有神经衰弱的毛病。他刚受了一肚子闷气,出来又撞见一张门神脸,魂都被吓飞了,于是拖着双老腿往后盘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约低头看看他,问:“他说什么了没?”
  潘淑花了番功夫才从地上爬起来,举起鲜血淋漓的手说:“话倒没说,就是差点把我砍死!”
  李约扶着他,强从脸上挤出些抱歉来:“真没想到会把你伤成这样,我叫人帮你包扎一下,你就回去休息吧。”
  潘淑心中光火,可也不敢惹他,只好摆摆手:“你还是管自己去吧,我走了。”李约果然推开他,往冰窖里走。潘淑看着他渐去的背影,忍不住啐了口:“什么东西!”
  李约才刚走到第二道门,便听见周轨在最里面剁骨头,吭!吭!他喉咙一紧,硬着头皮往里走。冰窖的最里间寒气逼人,周轨穿了件陈旧的白大褂,正斩着一段胳膊。李约在原地站了半天,才慢慢靠近他。
  周轨的半边脸还高高地肿着,蚓状的伤疤狰狞交错,从他的鼻梁一直划到耳边。蓝特的技艺很差,那三道刺青还渗着血,字不像字,画不像画。李约安慰自己,等消了肿,就是干干净净的字了。周轨的腮帮子搅动着,李约仔细地看了会,才知道他正咯咯地磨着牙。
  周轨忽地停下了刀,不咸不淡地问:“看够了么?好看么?”
  李约在周轨的背上轻拍了两下,颇有些示好的意思:“我不是说了嘛,我一直呆在平阳路上等蓝特。”
  大约是脸肿着的缘故,周轨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手上的力道却徒然增大了。他挥刀往砧板上一劈,将胳膊末端的手斩得横飞出去。“扯吧扯吧,有脸你就继续扯!”周轨恨恨地骂着,“整整五个钟头啊,你就站在原地等蓝特?你说这话谁信?”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这东西又不是纹进了脑子里,你以为我是个傻子?”
  李约这两天被周轨折腾得够呛,耐心都快被磨没了。他懊恼而疲倦地揉了把脸,强压着火气说:“你不要在上面做文章了行不行?说白了这就是个囚徒困境,最后我赌赢了,你吃了大亏,就这么回事。我们别再争了,好不好?”
  周轨将那条皮肉模糊的胳膊往砧板上一甩,几乎要歇斯底里起来:“按你的意思,咱们是扯平了是不是?我真是走了眼,没想到你真么狠心。。。。居然和阿琛赌我不会卖了你,我的命还真他妈的不是命啊。”
  李约沉重地出了口气,拉着他求他:“我狠心,我自私,行了么?你别这样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周轨想也没想,回手给了他一巴掌,冷笑着说:“你真豁达,原来是我太贱。我就该让蓝特把你千刀万剐,然后丢出去喂狗。”
  李约放开他,脸上震了下:“蓝特真和你这么说?”
  周轨脸上反而舒展了些:“你杀了萨沙,他再借我杀你,不是很公平么?你以为我是看上你才没供出来?我是受够了你这个人渣,又逃不了,想来想去还不如死在蓝特手里。死了就舒坦了。你这么怕死就活着好了,这里人人都恶心你,盼着你死,你就活下去好了。”他说完咯咯笑了起来。
  李约气血上涌,连原本的懊悔都要消失殆尽。他哈地也笑了出来:“我还真没看错你。你骗我去平阳路,不就是怕自己悔了,可以让蓝特再去追杀我么?蓝特兴师动众来芒城,就是为了要我的命!就算我为了你,拨了几十号人过来又有什么用?他有备而来,我不是送死么?”
  周轨一个劲儿地点着头:“犯不着为了我一个人白白葬送那么多人,你是这个意思么?”
  李约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掀翻了砧板,直把上面的碎肉散了一地。“说到底,你就不该串通蓝特!自己脑子不清楚,现在还来给我装好人,你恶心谁啊!”
  “我为什么不?”周轨觉得有些好笑。“我从来没看上过你,说好听了是怕你,说白了就是烦你这人,就算我合着蓝特算计你,又怎样?谁不想让你死啊?”
  李约楞了半天,一字一顿地说:“你活该。”
  周轨脑子里嗡嗡地响着,脚下发软。不行不行,他想着,我要再剁些东西。。。。。他走近冰柜,打开了柜门。心里默念着,我要砍一只人头。。。。。他如愿以偿地在透彻发亮的冰面上看见了一个人头。那人不知是死前受了什么苦楚,半张脸红肿扭曲,奇丑无比。他伸手往冰面上一撩,那层冰竟是那么的薄,立刻散成了好几块。
  冰下没有人头。。。。他不甘心,又把手伸进冰冷的水里捞着,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周轨脑袋里几乎是窒住了,整个人也傻在那里。那是他自己的脸!
  李约看着周轨石头人似的站了半天,忽然怪笑起来。他撕扯着自己的脸,把那本就不堪的半张脸抓得血肉模糊,他叫着:“李约啊李约,你好狠啊你!”

☆、逃

  李约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和蓝特落得同个下场——守着一个相貌丑陋的病人过活。
  周轨整个人都掉了魂,身体一日不比一日,精神也不大好了,变得寡欢,且寡言。他总是伏在窗口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一只手托着布满刺青的半边脸。那三道刺青消了肿,落了痂,真成了三行干干净净的字,尖锐而刻毒地指着主人的身份。周轨原本长得就说不上好,这下就更糟糕了,简直像个恐怖分子。
  李约总想着,自己对周轨好点,这种压抑的状态便会淡去。人毕竟拼不过时间。可事实证明,这不过是他的空想罢了。
  本营里越来越乱,他就算足不出户也能感觉到危机四伏。危机来自于他身边。仆人,手下,潘淑,他们几乎打着抖站立在他面前,眼神却是有些恨恨的,甚至会闪过杀气。李约就像个末代国王,端着暴戾的架子坐在王座上,王座下的人纠结成一股股绳索攀升上来,扯着他的衣摆,拽着他的腿,要把他撕得粉碎。这样的困境让他难以对周轨保持温存的态度。恰好相反,周轨那张阴薄的脸只会把他的满腔怒火烧得更旺。
  他们断断续续地争执了几次,一开始只是争锋相对互相讥讽,到后来干脆动起手来。李约没有再对周轨动过手,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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