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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一片混乱,包子紧张地蜷缩著身子,拼命往掩体後面缩,这时候真恨不得自己变成穿山甲,能直接钻到土里去。
枪声还在不断响起,而且是每响起一声,就有人发出一声惨叫,包子从掩体後面伸出一点脑袋,只见六合门的那几个人都倒在地上,而且他们的身上居然在发出荧光,一点点的荧光合在一起,让他们变成为了明显的枪把子。
近两分锺後,枪声才逐渐消失,客厅里回荡著阵阵呻吟声,还有人惊魂不定的喘息声。
灯光又一下子亮了起来,只见以陈镇国和石俊楠为首的六合门的人全部中了弹倒在地上,唯一幸免於难的,只有在灯光熄灭的那一瞬间一闪身跑出了大门的阿全。
此刻,阿全正再度从门外走进来,一边拍了拍胸膛,笑著说:“真是好险好险,原来刚才在外面飘著的不是绵绵细雨,而是荧光液。”
“阿全,你!”陈镇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刚想抬枪,阿全已经一脚踢在了他的手腕上,把他的枪踢飞了。
“陈爷,你这个反应我可不怎麽喜欢,别急,我会让你死得瞑目的。”
阿全这句话刚说完,从二楼的楼梯上跑下来了十几个人,而二楼的栏杆边,用毛巾捂著肩膀的石英正姿态悠闲地凭栏而立。
而在他的身边持枪站著的,竟然是似乎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卓然。
六合门的人和周炳很快就被制住了,形势在一瞬间颠倒了。
周炳震惊地看著卓然,不可自信地喃喃低语:“不可能,我里里外外都检查过的,你怎麽会在这里?”
石英等手下把这些人都绑好了,这才一步步重新下了楼,看著周炳笑著说:“周爷,我设计的别墅,能没一个特殊进出口吗?只不过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卓然而已。”
“可是,你们是怎麽知道……”
“关於这一点,还要感谢阿新,虽然他确实对你很忠诚,但是毕竟见过的世面少,我一逼,他也就招了。不过周爷,这件事我不怪你,但是我要告诉你,当年是六合门从中作梗,石帮和王帮才会彻底闹翻的。”
陈镇国听到这句话,跳起来大声骂道:“放屁,石英,你胡说八道!”
“我有胡说吗?陈老,你扪心自问一下,那次要不是你跟王帮提议合夥干掉我,後来的事会发生吗?”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你们之间有那笔交易!”
“没错,你确实不知道,但是你提议了,而王老头就是因为受你蛊惑才会跟我翻脸,只能说,你选了一个错误的时机,去提了一件错误的事。”
陈镇国被石英一顿抢白气得说不出话来,一直沈默著的周炳也把怨恨的目光朝他投了过来,在他身後,阿全用钥匙把包子他们全放了。
石英轻轻阖了下眼睛,走到周炳身边,居高临下地看著他,淡淡开口:“周爷,我知道你心里有多恨,我也知道,无论我现在做什麽都无法弥补你失去孙子的痛苦,但是周爷,我有保护石帮的责任和义务,我不能让你毁了它。今天的事我不会追究,也不会向老爷子提起,周爷如果还愿意,石帮永远是你的家,如果不愿意,我也只希望您放下这段仇恨,或者,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补偿的方法。”
周炳听著这一席话,布满沧桑的眼中渐渐凝满了泪水,他咬著牙,浑身颤动,根本就答不上话来。
他根本没想过石英会原谅他,从一开始和陈镇国开始合作之後,他就是抱著必死的决心的。
这两年来,他一直沈浸在失去孙子的痛苦中,这份痛苦让他越来越无法忍受,终於决定走上这条不归路。
即便他也知道复仇不能换回任何东西,但是已经习惯了黑道生活的他,想不出除了以血偿血之外的任何方法。
因为觉得黑道刀口舔血的生活太危险,他没有让儿子走他的路,他的儿子和儿媳都过著正常人的生活,但是两年前的事让儿媳大受刺激,那之後夫妻两人无论如何努力,都怀不上孩子。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越来越无法释怀,最终开始对石帮下手。
就在这时,周炳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石英听到了震动声,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他的手机。
屏幕上滚动著的是他儿子的名字,石英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放在了他的耳边。
“爸!小葵怀孕了!您又可以当爷爷了!石少爷之前给我们介绍了一位很权威的医生,经过两个月的中药调理,小葵再次怀孕了!”
儿子兴奋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周炳的眼睛渐渐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石英。
石英有些得意地勾起了嘴角,居然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看来赶上了呢,李医生给我的保证果然实现了。”
“少爷……你……”
“两个月前你去过墓园,那天我偷偷地跟在你後面了,周爷,我对已经发生的事很抱歉,但是除了这样做,我也想不到别的补偿方法了。”
石英话音刚落,周炳突然大声哭了起来,这个压抑了两年的老人在此刻彻底释放了情绪,手机中,他的儿子紧张地大声问著他怎麽了。
石英拿过手机,勾起嘴角对著话筒说:“放心,周爷没事,我这就派人送他到你那里去。”
挂断了电话,石英让手下送周炳走,等他们离开後才再度回到沙发上坐下,脸上刚才还挂著的狡黠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了。
“好了,陈老,现在该说说我们之间的事了。”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扶了扶额头,石英的声音不响,但因为很深沈,所以每个字都很重地落入人耳中。
卓然却在这时候突然走过来,一把按住了石英的肩膀,沈声说:“先包扎伤口,别硬撑了。”
“是啊,老大,你流了好多血啊!”包子抬眼看到石英半条袖子都被染红了,紧张地大声说了一句。
石英低头朝自己受伤的肩膀看了一眼,微微皱起了眉,看来血流的比自己预计的要快呢,这该死的陈镇国,如果不是他躲了一下,现在恐怕真的下地见阎王去了。
随後他抬起头,重新看向陈镇国,似乎!不打算理睬卓然的规劝,“陈老,我大概也知道你想得到什麽了,说起来查出这件事还真是费了我不少劲……”
“石英!”卓然一声带著怒意的低喝打断了石英的话,这家夥在搞什麽,血都流了这麽多了,为什麽还不去治疗!
石英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骄傲地扬起了下巴,眯著眼睛说:“卓然,这是给你的惩罚,你就给我站在这里,想一想我今天为什麽会流这些血。”
这句话让卓然整个人楞住了,他倏然睁大了眼睛,诧异地看著石英,这是给自己的惩罚?他用他的血来惩罚自己?
“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惩罚我。”开什麽玩笑,失血过多是会死的,这个混蛋到底知不知道?
“光知道还不够,这样你才会记得住。”石英冷哼著说了一句,转头瞪了瞪正惊讶地看著他的陈镇国和石俊楠,刚想再说什麽,脑後传来一阵凌厉的风声,紧接著,後颈处传来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整个人立刻失去了意识。
“印哥!”包子震惊地看著一掌劈昏了石英的卓然,张大的嘴巴简直可以直接塞进一只!蛋。
卓然面无表情地一把抱起了石英往外走,冷冷丢下一句话:“把这些人全都关起来,走了一个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一直在边上看戏的阿全听到这句话突然跳了起来,大声说:“喂,印哥,那我怎麽办?”
开玩笑,他这一走,万一石帮的人好歹不分把他也关起来怎麽办?
卓然人已经走远了,只剩声音顺著风传了回来,“你想在哪里呆著就在哪里呆著,别碍事就行。”
阿全闻言松了口气,嘴角又习惯性地弯了起来,碍事?他怎麽会呢。
石英还记得在他十三岁的时候,卓然有一次为了他,差点就没命了。
那时候老爷子还没退位,他也处在叛逆期,虽然离家出走後从外面回来了却还是很不听话,老爷子说要他往东,他就偏要往西。
那时候有个新生代的小帮派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胆大包天地要挑战老爷子的权威,但是和石帮正面冲突显然不是什麽好选择,所以他们选择了最卑鄙也最有效的方法,抓走老爷子最在乎的孙子。
那时候他十三岁,卓然十四岁,两个人差不多高,那些来抓人的根本搞不清他们谁是石英。
但是那时候卓然反应很快,一看到有人上来抓人,一把把石英推开,还朝他大喊:“卓然,去找爷爷救我!”
被推倒在地的石英当时整个人都楞住了,一下子没回过神来,而等他意识到是怎麽回事的时候,卓然已经被人抓走了。
後来他跑回家,第一次抓著老爷子的手求他,为了卓然求他快点去救人。
老爷子当时对他说:“如果我救回卓然,以後你可以不要再这麽不听话吗?”
如果换了是平时,老爷子提这种要求,大概他会不屑一顾,可那天他答应了,想都没想地就点了头。
後来老爷子就带人去救卓然了,那种小帮派又怎麽会是石帮的对手,火!的过程中石帮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
那帮派的老大後来杀红了眼,也顾不上老爷子对他说只要卓然没事就绕了他的狗命了,为了出气,他狠狠地折磨了卓然。
那没脑子的蠢蛋到死都以为自己折磨的是老爷子的孙子石英。
老爷子抱著卓然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被打断了好几根骨头,一身的伤,胸口还中了一枪。
医生抢救卓然的时候石英就一直在外面哭,後来抢救成功了,他还是不停地哭,一直哭到卓然醒了,眼泪才停了下来。
停下来之後,他狠狠甩了卓然一个巴掌,随後离开了病房,一直到卓然出院,他都不曾再去看过卓然一眼。
那次石英是真的气疯了,差一点就失去卓然让他感到非常害怕,那种害怕甚至在那之後很久的时间里一直盘亘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那像是心脏被人用很尖的利器夹住,一点点用力,利器的头刺著表皮不断深入,差一点就要把心脏给刺爆了。
那之後整整半年,石英没有和卓然说过一句话。
卓然从那之後似乎就有些怕他了,後来两个人和好之後,也总是不敢反驳他的意见,即使有时候觉得他不对,也不说什麽。
後来甚至为了迁就他,去做一些本来自己不会做的事,他张扬跋扈,卓然也跟著不讲道理;他一言不合就动手,卓然也跟著随便就出手伤人。
卓然心里怕他,他知道。
久远的回忆在苏醒的意识间流窜,石英想起那些往事,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曾经以为有些话不用说出口的,可现在才明白,如果不说的话,对方根本就无法明白。
石英睁开了眼睛,家里熟悉的环境让他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微侧过头,看到卓然伏在他身边的脑袋,紧闭的眼睑下是两道淡淡的黑痕。
他记得当年也是这样,他趴在卓然的床边睡著了,卓然先醒过来,叫醒他之後,他却毫不留情地赏了卓然一个巴掌。
但是他知道,同样的事,卓然不可能对他做。
石英开始仔细地看卓然的脸,那副总是显得很冷峻的面容在他的面前却总是温柔的,淡淡似水的柔情,那就是卓然守护他的方式。
可是卓然也许从来不知道,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