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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放心吧!来,我们举杯同欢,助孟家的一双女儿婚姻幸福。”余邦举起高脚杯,笑逐颜开,大家都相信他是真心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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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这个社区,孟纯茫然不解,他们不该再有交集、不该再有接续。
打开电灯,里面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啊!糟糕。”
孟纯轻呼一声,从他出现开始,她就无法思考,在她脑海里盘盘绕绕的全是他们之间的交集。
居然……她居然忘记把手中的五百万交给爸妈,那是她用来归还恩情的所有积蓄。
“什么事情糟糕?”拓拔渊问她。
“我忘记把这个……”
“拿五百万当聘礼太寒酸,我开五千万支票给他们。”
“聘礼?你在说什么,我不懂。”盂纯困惑极了,刚刚……他们不是在演戏吗?他想假戏真做?不!台湾的法律阐明一夫一妻。
“孟纯……那天,你当所有人面前抱住我说的话,还在有效期限内吗?”拓拔渊问。
“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爱情掠夺别人的婚姻,对不起,那些话已不在有效期限内。”
想起他英姿飒飒的妻子,对于爱情,她的态度是捍卫,这点在婚礼当天,孟纯就清楚。
“没有别人的婚姻,我只有你。”
“你把我弄傻了。”
“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的故事?”
“妹妹那段?”
“对!故事有下集,你想听吗?”
“好。”
“很长,你要有耐心。”
“我可以坐下吗?我的脚很酸。”她柔声央求。
“可以。”说着,他坐在沙发中央,并且把她拉到自己的膝上,孟纯想反抗,然他的一句话,打消她的念头。他说:“这里是最适合你的位置。”
揉着泪眼,孟纯说:“我准备好听故事了。”
“我说过,我有一对嗜毒的父母亲,毒品残害了我的家庭;等我一旦有了能力,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消灭毒枭。
我们认识那夜,就是我进入北部一个议员总部,偷取他的贩毒资料,到手之后,我不想打草惊蛇,才会躲进你家、避开他们。”
“我记得,所以你和警政署长很熟?”
“互相利用罢了,他提供我资料,我给他犯罪实证,后来那位市议员没办法出来竞选市长,你有印象吗?”
“有!那件事新闻媒体闹得很大,原来是你。”
“后来,陆陆续续,我挑了几个贩毒集团,他们都隶属于一个外号叫僵尸的男人统领。那天晚上,我接到电话,就是到他那里去。”
“偷资料吗?”
“不!那个人从不留下任何罪证,让法律有机会定罪,我跟踪他好几个月,最后关虹找到他的落脚处,见面时,我才知道早有埋伏。”
“你受伤了?”忧虑浮上眉间,虽然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
“不!几十个人的兵团对我和关虹来讲,不足为惧、教我震惊的是,他居然是我那个恶劣的父亲。”
“他认出你吗?”
“没有,但我认出他,我的指控让他受不了,他拔枪对我,是关虹替我挡去这发子弹,关虹用自己的性命换得我的生存,我欠她一着,所以我答应,只要她熬过生死关头,我就给她一个婚礼。”
多年来,孟纯一直想不透,怎么一个“临时有事”,他们的感情就全然不算数。原来,他拿了他们爱情去还关虹的情义,对于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她不忍心埋怨,直到现在,她才真正对他的婚姻释怀。
松口气,她很开心,至少他婚姻并非因为拓拔渊不爱孟纯。
“你们父子没有相认吗?”
“有!关虹中弹后告诉他,我是拓拔渊;他说他以为我死了,他说他四处找寻我和妹妹,他说他用贩毒的钱,来买我们兄妹的下落消息,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我还是放他一马,让他逃过警方追缉,接下来,看他自己的造化。”
“之后,他没有消息了?”
“有!他试图联络过我几次,我不想理他。”
“为什么,因为他继续卖毒品?”
“不是,之后僵尸在毒品地盘里消失,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被抓,不管如何,可以肯定的是,他遵守自己的诺言,没再碰毒品。”
“他说他四处寻找妹妹,表示你妹妹并没有在那一次意外当中死亡?”
“没错,这个消息让我很兴奋,我发动所有人脉关系寻她,可音讯依然渺茫,我都不晓得该不该放弃。”
“然后呢?”
“然后,我结婚,调往美国堂口。”
“你想和我断的俐落干净?”眼色黯然,碎心隐隐作痛。
“不!你在婚礼上制造的那幕,太迫人心惊,关虹很担心;盟主认为我娶了她,就该对她负责任,所以我请调,让她对你对我都放心。”
“你真是一个该死的好男人。”
“是吗?关虹从没认为我是个好男人,所以我们才会离婚,”自始至终,他明白问题全出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离婚?”
想起关虹向律师说,他是个冷感男人……拓拔渊笑笑,他发现,除了孟纯,他再也不能自别的女人身上兴起快乐和满足。
“是她看清楚,没有爱情的男女,组不起一个和乐家庭。”拓拔渊回答。
没有爱情的男女?他的意思是他不爱她?拓拔渊的话烘暖了她的心。
“她现在呢?”
“听说再婚了,这个消息让我宽心。她是个好女人,跟我在一起太吃亏,她值得一个爱她的男人。”
“那个男人好吗?”
“一家电脑公司的老板,很不错的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他爱她。”
“你调查人家?”
“我也调查你。一个没有身分证的孟纯,不能打工、不能上班,只能在夜总会里当钢管女郎,她一天赶七八场,跳到全身瘀青累累。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拚命赚钱,如果缺钱,她可以选择更轻易的方式赚取,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了。”他指指她的五百万。
“对,我想还爸爸妈妈钱,他们对我很好,你也看见的。”
“为什么从没告诉过我,你是孟家的养女,你要嫁的人是你嘴里口口声声的余邦哥哥?”
“他们待我……从来就不是以一个养女的态度。至于嫁给余邦哥哥这件事,对不起,我在十四岁时就嫁给他了。”
接下来,她对他细数多年前种种,包括余邦哥哥的偏宠、她的罪恶感、和他离开后的细碎心情。
于是,他理解她的心,明白她受过多少委屈,他的正义杀死她对爱情的认定,他的无情让她觉得人生不过尔尔……热情熄火,心如止水,她决定还完孟家这笔情,将余生奉献上帝。
“你不想亏欠任何人对不对?所以你还给我房子钥匙和支票,所以你把多年的积蓄统统还给孟家,你想一笔勾消的是什么?感情吗?”
“感情无罪,为什么要一笔勾消?我只想不负愧。”
“亏欠的人是我,和关虹离婚后,我马上请调回台湾,我找人调查你所有事情,从你是个弃婴开始,到你就读的小学、国中、高中……孟纯,你真不是个用功学生。”
“我头脑不好,勉强不来念书。”她承认自己不够聪明。
“可是调查到孟家,线索就此断掉,孟纯还在孟家,但征信社给我的是另一个女人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你,虽然她叫孟纯、虽然她住在孟家,但是,我肯定她不是你。
直到前几个月,她到户政事务所办理更正,我才知道她叫唐伊伊,是孟余邦在海边救起的一个女子,她顶替你在孟家的地位身分,成为孟家第二个养女。”
话统统说清楚了,他们的过去是一场恶作剧,他们相逢他们别离,孟纯不怪谁,就像不能去责怪为什么她不是爸妈的亲生子女,如果摆弄命运是上天的权利,就这样吧!
“我们还有可能吗?”捧住她的脸,他问。
“不晓得。”不看他,静水般的心禁不起拨拨弄弄。
他总是出现离开,离开出现,她不晓得,下一次,会不会在转身间,他又消失无踪。
心再承受不来太多摧折,团圆对她是梦,她习惯清醒,习惯不去碰触汤圆。七年了,年轻岁月已离开她遥远……
“我不逼你,等你想清楚,再作决定。”松手,他交出选择自由。
离开他的双膝,孟纯咬白双唇,才几分钟呵……她又眷恋起他的温柔,只是他的温柔太难捉摸,她怎能算的准,在未来或者明日,会不会又一个女孩子跳出来为他挨一刀,然后重义气的他,再度抛下她?
她没有筹码了,也老得再没能力去修补残缺的心,叹气,如果他们注定有缘无分,不强求才是最好的作法吧!
环顾周遭景物,那年,她泪眼模糊,一步步踏出有他的世界,现在她再度泪眼迷蒙,认清自己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
低眉,她走出曾经熟悉。
她还是决定离开?那场婚礼伤她太深?拓拔渊疾走到她身边,将手机交到她手中。
“孟纯,你留下来吧,你养父母会来这里看你,别让他们替你操心。我搬到堂口去住,有任何事打电话给我。”
一个让人放心的微笑绽放,将她的回忆推回那一年,那年他说临时有事……
“他不会再回来了。”凝视着他的背影,孟纯对自己说。
因为他转身,因为他走出这扇门,她明白结局写在这场分离。
女女女
事情并不如孟纯所预估,拓拔渊不但天天回来、夜夜回来,还时时打电话回来交代自己的行踪。她不晓得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做,但他的作法的确让她安心。
安心?她根本不需要再为他担心或放心,他是他、她是她,他们的尾声已经写得明明显显,无需再质疑,她何必为了掌握他的行踪而感觉安心?
这段时间,爸爸妈妈、余邦哥哥,还有盈心、伊伊、俐瑶都来看过她,生活里突然增加许多温情,让她一时之间无法适应。她彷佛又回到当温室花草的日子,忘忧无虑,生活多姿多采。
躺在床上,昨夜和伊伊聊多了,早上爬不起来,整个夜里,脑海间,反反覆覆着她的爱情,也是一个时空隔离,她和天烨错失七年。
七年,她和渊……是相同的七年隔离,这样的爱情真能再续?
她甚至不明白,拓拔渊对她是爱情或者怜悯,他可以为义气送出婚姻,她怎知他不是为了弥补她七年辛苦,回过头来寻她?
思绪纷乱,她归纳不出一个正确的方向。
拓拔渊要她当自己是朋友,有朋友一天见两次面,话题无数?有朋友要确定对方睡着了,才能放心离去?有朋友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敏感地对她身边的事事物物烦上又烦?
相对于她的安心,他的“忧心”反显得不合情理。
砰!门被用力撞开,拥着被子,孟纯急急转头向外。
是他!满头汗水,像刚刚跑完马拉松。
乍见到孟纯,他大大松口气,坐在床沿,一把拥住她。
她听见他如鼓的心跳,咚咚咚,敲得她耳膜震响,他在害怕什么?她不明白。
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紧紧拥住她,感觉她真真实实存在。
“你怎么了?”
“不要离开。”他没正面回答她的话,她却听懂了他的意思。
是来打扫的钟点女佣敲不开她的门,以为她不在,一通电话给他,他才急急赶回来。
“我迟早要离开,这里不是我的家。”叹气,戏总有落幕一天,她已经告诉爸妈,她近期内要“回美国”了。
抱住她的手,圈系得更紧,说好不逼她,可是他无法眼睁睁看她从眼前消失。
那年,她自礼堂离去,一并带走他的心。再重逢,以为失而复得的爱情会再续,却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