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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颖是个不好惹的人,这一点我在出门前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到了吃饭的地方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是低估了她不好惹的级数。
哪个正常母亲在与儿子吃饭的时候会选择摆酒席?包厢里面滴溜溜放着一个大圆桌,位子摆了□张,估计就是个他母亲坐那头我们坐这头要说个话还要配备个小蜜蜂扩音器的架势。
我一走进包厢就蒙圈儿了,曲起肘去推跟在我后面的许之杭:“喂这个什么情况?你们一家亲戚都要来?”
许之杭也是从踏进酒店门脸色就不好看了,陈颖还没来,据说是已经订好了菜,许之杭上来就走到桌前叫服务员把几个凉菜都撤了下去,又重新看了菜单。我坐在有垫子的位子上看着他简直是如坐针毡,想站起来帮忙又觉得什么都帮不上。
许之杭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窘迫,坐到我身边捏捏我的手:“别紧张,有我呢,我下去接接妈,你在这乖乖坐着,嗯?”
许之杭走了,偌大一个包厢里剩我一个人。我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地瞪了几盘凉菜许久,掏出手机给干鱼发短信,算算也挺久没联系他,自从放了假以后就没见一次。
我一声一声雷鸣声响得正欢,包厢门开了,高跟鞋的声音响在大理石地面上,我一抬眼就看见陈颖,依然是精致的妆容,保养得完全看不出来是已经将近半百的人。
我一看到她一瞬间几乎把刚才想好的打招呼的词儿忘个精光,陈颖看见我就是一声冷哼,虽然我早预料过这个态度,但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站起来叫了一声“阿姨好”就把目光重新投到了面前的圆桌上。
没有人说话。
许之杭坐到我身边,在桌子底下握了我的手,捏了两下,才开口招呼动筷。说实话,我现在一口都吃不下去,恨不得立刻丢筷逃走,侧首看许之杭时,却愣住了。
他的手握筷时大概是在不自觉的用力,关节处发白,嘴角紧抿着,虽然神色如常,但我居然感觉到了他的紧绷,像是在用着全身的力气维持着什么东西,一不留神就会土崩瓦解。
我惊得连转头都忘了,看着他的手,心里乱如麻。
我回过神来抬头时正好撞上陈颖若有所思的目光,又赶紧移开目光去夹面前的凉菜。
谁知道手上一痛,我转头莫名其妙地看向许之杭,他皱着眉头把圆桌转了转,给我夹了一筷南瓜:“不许碰辣白菜,胃不想要了?”
我拿筷拨了拨面前的南瓜:“那也不能给我夹这个呀……”
“少废话,给我吃掉,”许之杭站起来给陈颖夹菜,“妈,你也别老喝酒,还空着肚子呢。”
陈颖似笑非笑地起身给我们倒酒,我连忙站起来,许之杭拦住了:“妈,您别忙活了,源源他不能喝酒的。”
陈颖看了我一眼,声音突然间就厉了起来:“他父母知道了吗!?”
我站在位子上像是突然间被打了一闷棍,看着这番像是试探般的你来我往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
紧接着我就听见许之杭的声音,我从没听过那样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憋出来的,有点沙,有点哑,我只能看见他撑着桌的背影,沉默得让我心惊:“妈……”
我的心一时间空空落落的,一会想到爸妈那藏在微笑下的失望,一会又想到许之杭牵起我时轻松的样子,我定定地看着他,越发觉得我其实自私得很。
人人心口扎着把刀,心动痛三分,既是爱人,他怎么可能幸免。
我不知从哪生出的勇气,拉了许之杭的手,看着陈颖:“阿姨,对不起,您别怪他,是我先喜欢他的……”恍然间突然记起许之杭那天对我妈说过一模一样的话,竟湿了眼眶,“我也许没办法像女人一样和他结婚生子……但我……离不开他,我想陪着许之杭,想帮他分担一点,我想我……”
我看见陈颖的脸一点一点苍白下去,我知道她不是被感动了,而是悲哀。那种悲哀,浓沉地我能轻易分辨出来。
许之杭没让我说下去,他把我拉到他身后,然后叫了声“妈”。
陈颖一瞬间像是失去了力气,坐在了椅子上。
我看着许之杭张开手臂抱了一下陈颖,然后转身拉着我走出包厢。
我不知道这场战役是输是赢,似乎输赢变得根本不重要了。
许之杭的手紧紧握着我的左手:“我们回家。”
【满足】
一会工夫,外面居然下起了雨,天色还是亮的,可一层一层从脚心泛起的湿冷不断钻上身体。
许之杭在开车,开得很快,我坐在他身边肚子很饿,可我没有说话。我现在太想回家了,这种欲望居然反常得盖过了我饿肚子的程度。所以我一边不动声色而又愁眉苦脸地按着胃,一边正襟危坐目光炯炯地盯着一个一个过去的电子摄像头考虑我会不会被留下最帅气的照片。
但我更想抱他,在我感觉我几乎一无所有的时候,我想证明我还拥有他,他不会走,他爱我,我爱他。就算我们得不到任何的祝福,得不到父母的理解和包容,得不到应该得到的正常的人生,得不到光明正大地手拉手站在阳光下的机会。
可他还在啊。
这种甜蜜得近乎苦涩情绪很快占领了我全部的知觉,我甚至觉得我现在有点疯狂。像是心里压抑了什么怪兽快要挣脱出来,爱情竟占据我整个世界。
不管不顾,只要他说他爱我,我会狂喜得不能言语,会不由自主地祈求更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的常态。
以前有多嗤之以鼻,现在有多念念不忘。
地下车库离我们所住的楼还有一段路程,可雨已经越下越大,许之杭手里转着车钥匙一边笑着看我咒骂这鬼天气以及从来就没有准过的天气预报。
我尚且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就这样冲出去,却被猝不及防地堵上了嘴。
许之杭微微低头侧过来吻我,唇线贴合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有些颤抖。我觉得我几乎要疯了,他的舌温柔地舔舐过我的上颚,带点缱绻的味道,恋恋不舍。我头一次和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接吻,这个我从未想过的举动来得并不那么完美,却又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般理直气壮。
许之杭放开我,我的余光瞥到两盏车灯的亮度,一时间竟不觉得紧张。许之杭脱下大衣盖在我们头顶,笑得有些……邪恶,像是一个小孩子做坏事以后得逞的得意样。我看着他这样的表情心里跳得噗通噗通的,拉起他的袖子就往居民楼跑。
许之杭被我拽了一个踉跄,大衣差点给我甩出去,索性也不遮了,抡起大衣就甩我屁股上:“不疼了是不是!”
我突然间想到他说晚上还要揍我一顿的事,顿时间像是从天堂掉到了地狱,一万匹草尼玛飞奔而去。
跑到电梯里,我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两只手扶着膝盖喘气,许之杭按了六楼以后就蹲下来仰头看着我:“老太婆?”
我略略倾过身子用头去撞他的头:“不要摆出一副索吻的姿势小心小爷正法了你。”
我这话说出去两秒钟后许之杭就笑了,笑得特轻蔑:“又要造反?”
电梯门开了,许之杭站起身来走出去,我愣愣地看了他一会,突然间疯了一样冲出去抱他。他又被我撞了一个踉跄,然后沉默了几秒,伸出手来圈住我。
我和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冲进的家门,许之杭重重地把门和钥匙一甩就一把我抵在墙边亲我,那个吻激烈得近乎粗暴,他的唇舌毫无阻碍地侵入,舔舐,纠缠,撕咬,我的嘴被咬得钝钝地发疼,却舍不得推开他。我当下已经被冲昏了头脑,只会大口地吞咽着空气,他似乎是不知节制地攻城略地,不用摸我都知道我脸上的温度烧到了什么程度。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缠上他的脖子,而他压制我的力气也越发大了,手上不由自主地揉捏着我的腰腹,粗糙而最原始的疼痛蔓延上来,我简直快要叫出声来。
这个吻充斥着欲念,我的神经快兴奋到了一个极点,想要开口说话时喉咙里带出的声音几乎吓我一跳,哑的不成样子。许之杭放过了我的唇,侧首过去靠着我的头咬我的耳垂,亲我的脖子,又流连到锁骨……他的头发带着雨的湿气,凉凉的,和我的皮肤碰到的时候我简直被刺激得快要疯掉。
我的外套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只剩了一件毛衣和一件衬衫。许之杭连手都是冷的,这会儿却顺着我的腰摸上来,我怕痒,一下子就笑出了声:“哎……”
许之杭带着笑重新咬我的耳朵,说话时带出的气流立刻熏红了我半边脸。他的声音低得很,带着些沙沙的磁性:“宝贝儿……”
我从没听过他用这么腻人的语气说过情话,一时间激动地深吸了一口气。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我很难受,非常难受,像是心里被百爪挠心,痒却挠不着。许之杭的头靠在我肩上的墙壁上,离我很近,他的气息在我的颈窝处徘徊,带着灼热的温度。我和他呼吸相闻,彼此都清楚怎么样能让对方快乐,在我快要动作的时候却身体一僵。
他的手覆在我的欲望上,动作细微而温柔,像是在安抚某种小动物。
幸好我不是小动物,不然我全身的毛都要炸开来了。察觉到我的僵硬,许之杭在我耳边低声安抚:“嘘……放松一点……别怕……”
他的声音温柔得几乎要化开,手上却截然相反,加重了力气上下撸动着那最要命的器官。我想逃逃不开,身后的墙壁似乎要烧成一片火海,欲望不断被细小的电流刺激着,而可怕的羞耻感却加剧了快感,兴奋像蛇一样蹿遍了全身。直到我崩溃地在他的手里泄出来,全身一时间瘫软无力。
许之杭的眼里一贯的冷静早被打破,他侧着头抚慰性的咬我的锁骨,我想帮他,却被他拦住了。他笑得微微有些喑哑:“我去洗个澡,不想伤了你。”
我心虚地看着他把餐巾纸扔进垃圾桶,脚还跟软脚虾似的,羞得把脸使劲地埋在被子里。脸上热度退不下去,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特别想把自己提起来扇两巴掌,心里却有特没骨气地有点乐。
想了又想,肚子里突然一阵响动,这才记起好久没有安慰过的肚子,跳起来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脚下动作太大差点绊了一下,就拖着拖鞋踢踢踏踏地到厨房翻冰箱烧东西吃。
只有虾仁饺子,我猛然间想起很久以前挨得一顿打,从那以后我对虾仁饺子失去了兴趣。现在……
我面部扭曲了一下,把饺子提出来烧开水。
许之杭出来的时候我正提溜着大铁勺下饺子,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我身边,我的余光早看见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紧张。
他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翻腾着的饺子,一面煞有介事地摸摸我的头发:“嗯,乖了,知道孝顺人了。等会也去洗个澡,别着凉了。”
我一高兴……就压烂了一只饺子:“滚蛋。”
许之杭心情很好地从后面用手圈住我的腰,顶着毛巾的头搁在我肩膀上。他的潮湿的发梢刺得我的耳根痒痒的,不用侧头我都能感觉他眼睛里的笑已经温柔地漫开来。
我突然觉得我应该满足。
【是为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