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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条欣长的身影匆匆走进一家小酒店。摘下风帽,露出俊美的脸,他淡淡地询问迎上前来的酒店老板,“人呢?”
“已经来了。”老板将他迎到楼上的包厢,在那里,早有人在等候。
那人长身玉立,年轻俊朗,竟然是太子的亲信——檀一凡。
“太子近来如何?”玄枫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你将我见到二哥的事情可曾告诉他了?”
“已经转达,当时太子神情大变,原本他还不大相信二皇子回皇城的事,现在几乎是深信不疑了。”
“让太子急一急最好,他的肝火旺盛,若无处发泄怎能延年益寿呢。”拖着优雅的尾音,玄枫执起酒杯的手挡住了他的半张脸,但是嘴角处那一丝诡谲的笑却毫不掩饰。
“太子已经下令派人在王爷和五皇子的府门外加强监视,近来王爷出门可要小心些。”
玄枫放下酒杯,懒洋洋地一笑,“以前他在心里防我,现在总算是做到枱面上来了。二哥说的没错,别看老五像只小狐狸,一旦太子出事,老五必会成为被他拉到前面挡住明枪暗箭的牺牲品。”
檀一凡说:“五皇子其实并没有大的坏心,只是年少贪玩罢了。王爷的计划里真的要将他算进一份?”
玄枫陡然一沉眸光,“他已不是髫龄的孩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还用你教吗?若自己做错了事,就要能负起责任,这样才算是男人。”
“是,臣说错话了。”檀一凡低下头,“听说陛下将追究今日那名刺客来历的事情交给了王爷?王爷可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停顿了下,道:“不知。”
“这名刺客来得实在蹊跷,臣百般研究都想不出到底是谁想置陛下于死地?”
“她的目的也许并不在父皇。”他幽幽地说。
檀一凡扬起眼,“王爷有线索了?”
玄枫将自己的指腹放在唇间,下意识地咬住。
他在沉思,因为他要思索的事实在是太多了。父皇今日出乎意料的降恩,就是他从未领受过的,毕竟他的母亲出身寒微低贱,他从来没有机会在父皇身前做事,在气势恢宏、精雕细刻的皇宫中,他只住到度过短暂的少年时代,就因封王而搬出来自立门户,文王府甚至被建在距离皇宫十几里外的城边,犹如被人放逐一样。
大家都说他温文尔雅,有着最宽厚仁德的心,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中也藏着最自私阴暗的东西。
眼看着大哥和二哥即将兵戎相见,他故作姿态,左右劝阻,其实他真正希望看到的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天命属于大哥,我绝不会逆天而行。”这句话是他对玄煜说的没错,但是玄煜那个笨人怎么可能听得明白,他这句话里潜藏的另外一个意思?
若天命不属于太子呢?自古以来,多少太子未必能做皇帝。像唐朝玄武门之变后,产生一代明君太宗李世民,即非太子出身,是他最为景仰推崇的人物。也许他未必能做李世民,但他愿与天一争!
为了这一争,他做了无数的辛苦布局,将自己的亲信分别安置在兄弟的身边。近处的檀一凡自然是文官之首,就是二哥身边的藏海琪也因受过他的大恩而为他效命。
他细心谨慎地谋算着一切,将所有的手足亲人蒙蔽于其中,凤玄枫这个名字如波澜不惊的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怡然自得,不被任何人察觉地存在着。他,正耐心地等待天命中属于自己的时机。
檀一凡并不急于将他的神智唤回,只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
玄枫收回视线,落在那封信上,“这是什么?”
“是二皇子给陛下的密函。因为密使要先到凤先殿等候,我骗他说陛下今日遇刺,什么人都不接见,那个密使便将这封信留在凤先殿的条案上,等太监转呈,而我偷了个空,将这封信偷出来了。”
玄枫笑道:“堂堂凤氏文官之首檀一凡,居然也会做鸡鸣狗盗之事?”
他拾起那封信,信口用火漆封住,他想了想,还是将信封拆开,抽出信纸扫了一遍。
“二皇子特意发出密函回来是为什么?”檀一凡不能主动去看信的内容,玄枫将信递给他。
“二哥想从边关撤回,向父皇告假,回皇城为父皇祝寿。”
檀一凡眼睛一亮,“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太子和二皇子已经多年没有正面交手了,这一次只怕双方都不会简单处置。”
“那是自然。”玄枫说:“二哥的字体你摹仿得最好,记得重新写好信封,将信封住。值此紧要关头,绝不能露出半点马脚,太子虽然不是精明的人,但是向来敏感,周围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到。”
“臣明白。”
重新戴上风帽,隐去自己的面容,玄枫打开门准备回府,然而刚刚推开门,他却站住。
眼前那个趴在二楼扶手栏杆旁,托着腮、蹙着眉的女子不是妩媚是谁?
第六章
“妳怎么会在这里?”玄枫一惊。难道他的行踪被她发现?她刚入府,而他向来行事周密,怎么可能?但是若非如此,又如何解释这个巧合?
见到他出现,她展颜笑道:“你可出来了!天好晚,我一个人在府里寂寞,所以来找你。现在可以一起回去了吗?”
她说得好轻松,依然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但玄枫的心中装了太多东西,无法被这份单纯真心给感动。
他压低声音问:“妳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秘道如果被发现,那他就绝不能留她这个活口,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知道她又将秘道的秘密泄露给谁了?
妩媚摇摇头。她是怎么找到他的?她是妖啊,妖要找一个人是易如反掌的事,这是她向绿腰学到的第一个法术。从今以后,她可以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后,保护着他、追随着他。
但是她的摇头让玄枫更加忧虑,她的否定更增加了他的疑心。
他猛然按住她的咽喉,厉声说:“我不想再与妳玩这个捉迷藏的游戏,别以为我不敢杀妳!”
“死吗?”她的眼睛空灵了起来,想起老槐树,死的时候是那样的开心。死亡也是开心的一种方式?“死在你的手里,也许是一种快乐。”她被卡住咽喉,断断续续地只能吐出一些字音。
玄枫的手指在颤抖。这个女人迟早会让他发疯!她连死都不怕,什么样的人和事才能压制得住她?她到底想得到什么?
倏然抽回手,他夺路抢先下楼,妩媚紧紧跟随。
他没有避讳那条秘道,因为认定她是从秘道来的,就直接从秘道回去。反而是妩媚发现那条秘道后显得好奇和迟疑,但很快就跟上他也追了进去。
秘道很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而且这里很狭窄,勉强能够一个人通过。
在秘道里,两人的脚步声极其清晰。
不知道走了多久,妩媚听到他的脚步声停住。
“好了,就在这里做个了断。”玄枫面对着她,声音近在毫厘。
“了断?”她刚想问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被他一下子扯过纤腰,拽进他的怀里。
“妳要的,不就是我的爱吗?”他的唇从未曾像现在这样火热过,在漆黑阴冷的秘道里,竟带起如诗的春风,划过她的耳际,落在她的唇上。
妩媚惊讶地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他的脸,却只能感受到他熟练的吻技攻城掠地占领了她全部的思绪和行动。
吻一个人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可以山崩地裂,可以让她不惜一切代价去换取这一刻的疯狂!她兴奋地抱紧他,快乐的呻吟声在唇舌交缠中肆无忌惮地响起。她用自己全部的热情去回应他,如果这就是他所说的“爱”,那么是的,她要的的确是这个东西,但不是仅要这一刻,她要的是一生。
她忘情的回应让玄枫陡然惊醒,将她推开。他这是怎么了?本来只是想引诱她一下,逼她说出被她隐藏的诸多秘密,却差点让自己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妩媚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了他的唇,笑说:“你的唇是热的,现在的你是开心的,对吗?”
“不!”他愤怒地甩开她的手,他绝不能允许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探究他的心事。“我给妳两个选择,要不就安分守己地留在府内,哪里都不能去;要不就彻底从我眼前消失!”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希望我留还是走?”淡淡的香气在秘道内悠然飘拂,如她神秘的微笑一样,让人捉摸不定。
玄枫意识到如果再不离开这里,事态或许会发展成连他自己都无法预知掌控的地步。
他冷笑道:“为了我,妳肯做任何事?”
“是的。”她毫不迟疑地回答,坚定得没有一丝杂念。
“若有一天我让妳为了我去杀人,妳肯吗?”他故意吓她,想看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这一次她终于沉默了片刻,“为什么我爱你会让别人付出生命?”
“因为也许有些人会挡住我们相爱的路。”冰冷的声音,没有温情。用这种声音说话的人,心都是冷的,没有任何爱可以在这里寄生。
但是,妩媚坚信他的话是真心的。
“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
她的痴情让玄枫的脸僵硬如铁,如果此时妩媚可以看到他的眼睛,一定能从中看到他的怜惜和不舍,看到他的痛苦和动容。可惜,她什么都看不到,这些变化连玄枫自己都不曾察觉。
“回家去吗?”她悄声问。
沉默片刻后,秘道里又响起他的脚步声,她依然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如他的影子,默默随行。
亦步亦趋,如影随形。她的一生,其实在遇到他的那一天起,就已被他的手重新修定……
※※※※※※
这一夜,妩媚尚未入睡,她翻来覆去想的,都是玄枫那记长长的深吻,印在她的唇上久久无法淡去,让她想到就脸红心跳。
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阵缥缈的琴声。虽然她不懂琴,却觉得这种声音格外地好听,又格外地伤人心。琴声里有她说不出的忧伤和感动,让她不由自主地起身,随着琴声走到后院的花厅。
月色下,弹琴的人正是玄枫。
他的手指仿佛是懒洋洋地搭在弦上,这样的姿势优雅惬意,一下子就抓住妩媚的目光。
紧接着,琴声如月光,刺破夜空的宁静。妩媚全身一紧,有如那美妙的声音透过每个毛孔笔直地渗透进她的身体里,令她恨不得将自己都融入到音乐之中。
这样美妙的感觉,和刚才被玄枫亲吻时好像。
她悄悄走近,半跪半坐在他的脚旁,将头靠在他的腿上,这姿势让玄枫的琴声骤停。
“怎么停了?我好喜欢这种声音,这首曲子叫什么?”她扬起睑问。
他垂下眼,“望月。”
“望月?很美,和你的眼睛一样美。”她用最简洁却最震撼的字眼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玄枫定睛地望着她,似笑非笑,“妳很会说话。”
她眨眨眼,不知道自己这个简单的动作带着多少勾人的风情。她直起身,缓缓靠近他那和月光一样美得幽冷的眸子,做出了一个出乎他意料的动作——吻了他的眼眉。
他全身僵冷,手指和琴弦一样紧绷。提前看出她的企图之后,他迟疑着没有推开她,放纵了她的这个大胆举动。
妩媚的举止轻柔、嘴唇温暖,当她靠近时,那淡淡的幽香如她的情欲一样,肆无忌惮地钻入他的鼻翼。
她是如此地迷恋着他,对他的爱强烈到让他无法置信的程度。在这个虚伪冷酷的世界里,她的纯真和浪漫像划过夜空的流星,耀眼璀璨。
“爱我,会是件痛苦的事。”他认真地说。如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