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远从来没有这样心慌过。
就连景函第一次吻他他都没有这样心跳如鼓。
他一直都知道景函对他存在某种影响力,但他不知道的是真实的它竟然如此激烈狂暴。
他们靠得极近,借着几乎不存在的光,萧远甚至能看清景函长且浓密的睫毛。因为低烧,景函的身体散发着热度,萧远几乎是动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能不挣开景函握住他的手指将人拖进怀里。
呼吸里充盈着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让他清楚的回想起他们已经多少年没有这般亲密过。
“萧远,你能接受一个被那么多人碰过的情人吗?”
景函几乎是贴着萧远的耳边说话,湿热的气息撩拨着萧远属于欲望的那根神经,可他说出来的话语却像是刀子一样,一点点割开萧远的理智,将分别以来所有丑恶狰狞的东西重新摆上台面。
“你也查到了吧,白邵宇带人对我做了什么,毒打,轮…奸,囚禁。他一句话就能毁掉我那么久的努力。你觉得这些公平吗?”景函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带着一点点困扰,“就因为你不要他,没办法忍耐他的贪婪和不知足。”
“萧远,你凭什么要认为在你招来这一切我不该受的灾厄之后我还会原谅你。我有时候都在想,我为什么没有在那一天把你和白邵宇都杀了。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从我这里毁掉了什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一同毁掉的何止是爱。还有那么多的东西萧远可能倾其一生都无法理解。
他曾经以为萧远会爱他,在他的父母都放弃了他之后萧远的出现几乎是他所有的救赎。萧远不希望他涉及黑道上的事情,所以景函选择了现在这条道路,即使被所有知道他身世的人戳着脊梁骨骂不孝,景函都没有后悔过。活着的人永远比死去的人重要,更何况那个时候萧远对他的意义没有任何人能够明白,包括萧远。
大概是大于生命,接近于信仰。
可是在被关在那件仓库的最后几天,萧远的不闻不问终于摧毁了他最后的期待。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一起把曾经的他毁坏得多么彻底,又重新创造出了现在这个如同怪物一般扭曲的他。
萧远像是再也无法承受的突然挣开景函的手指,反手用力的将他扯在怀里,一手绕过他的后背一手缠进他后脑柔软的黑发里。这样的姿势将两人身体的每一寸线条都紧密贴合在一起,就好像再也不可分离一样相互依存。
“你哭什么呢。萧远,难受的,绝望的人一直都是我,你又为什么要哭?”
萧远将头抵在景函颈窝的位置。轻微濡湿的感觉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景函不仅有了一点精神恍惚。萧远确实是在流泪。这个虽然只比他大四岁,却在记忆里一直那么高大,强势,帝王一般的男人居然会在他面前流泪。
是在同情他所受过的不公平待遇吗?
景函抬起手轻轻地拍着萧远的后背,似乎是在这奇妙到近乎诡异的气氛里帮助萧远平缓下来。他们紧紧相拥,像极了灾难之后幸存者的姿态。也许只有此刻的他们能看得出来许久之前相依为命相濡以沫过,在萧远还没舍弃爱人,萧家血腥内乱还没开始之前那段平静到令人怀念的时光。
“我从来没想过你有哪里不好。”萧远的声音还带着一点鼻音,更多的却是平静,平静的近乎诚实。这种意外脆弱的模样居然让景函没有打断他的心思。“你怎么会觉得我嫌弃你。我们之间卑劣,无耻的人一直都是我。我因为私心不让你接触道上的事情,又因为一时的贪图功利就能放弃你。我知道你已经不会再相信我,任何的弥补也无济于事。我能做的应该是放你走,而不是一直死皮赖脸的纠缠着你。可是阿景,我真的没办法做到。”
“萧远,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你和白邵宇躺在床上的事。你要我怎么做到忘记这一切呢?”
景函对萧远说话的语气像极了他们还在一起那时。只是那个时候他对萧远说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现在他则轻描淡写的说着他记忆里最痛苦的那一段。
“我知道。”那声音几近叹息。“我从没想过我的错误能够得到原谅。阿景,我可以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只是……求你不要拒绝我。”
记忆里萧远何曾在他面前这般低声下气过。景函只觉心酸不已。
为他自己,也为萧远。假如他能早日意识到自己于他真有这般重要,那么又何至于走到今日这步田地。
一步错,满盘皆错。一个又一个小错误叠加起来竟是无可挽回的滔天大错。
他们竟把对方生生逼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境。
“萧远,你又是何苦。”比他好的人比比皆是,又为了什么要这般求他回头。“我们之间又谈什么原谅不原谅呢。”
纵然是一腔深情错付也只能怨他自己所托非人。
景函垂下手,也等待着萧远放手。那些相互支撑,将彼此融入骨血的亲昵转瞬成为了两人之间的错觉。萧远凑近了他,将亲吻按在他的眉心,眼角,不参杂丝毫情…色的欲望,温柔的无限接近于爱的定义,仿佛将萧远能有的十分柔情尽数倾注于其中。
看着萧远离开的背影,景函呆坐在床上,心里默念着再见。直到听见大门被人关上,他都没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因为他知道他和萧远肯定会再见面。
因为从胸腔里骤然升起的疼痛,恍若从麻木中惊醒。
景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没有流泪,也不该流泪。假若他在这个关头后悔了,他就真的会像萧夫人说的那般,一无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
☆、20
20
十一月来的悄然无声,同样一点点接近的还有那份合约的最后期限与景函的生日。
陈羽度假回来整个人晒成了小麦色,可气色精神状况都比走前要好得多。鉴于陈羽已有的名头和人脉,工作室的组建并没有遭遇太大的困难。用陈羽的话来说,就是还未恢复自由身的总监赶赶时间快点投入他们的集体建设,没准十二月的招标上还来得及打出工作室的名头。
上次害得他发烧的案子之后,景函就和上面的人明确地表示了不会再续约。天颐看他态度坚决,也不像是随便说说或是拿乔想要抬高签约金,也就只得作罢。
其中唯一的插曲就是陆总的秘书来找过他。
眼前穿着职业套装明显眼高于顶的女士和他兜了半天的圈子终于说出了来意。天颐希望景函能帮助公司拿下十二月的那场竞标。言下之意就是只要景函肯帮这个小忙,天颐肯定不会在某方面亏待了他。
“何小姐,你跟着陆总几年了?”
景函扯开了话题。
“你不需要知道这个。景先生,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我刚和你说的事情。”
“我签了天颐五年,这简直是我人生中最错误的几个决定之一。”景函冷漠的侧眼看她。“何小姐,我倒是想知道,找一个招标开始时已经和天颐解约的设计师来做你们的主设计师,你们是想交上去的东西跟谁姓?”
何丽依旧表现的无比镇定,只是景函已经看到了她轻轻颤抖的右手。
“毕竟我们都知道广茂大厦的设计图到底出自谁之手,对吗?”
“这个答案大家都知道,是王总监。”
“我在天颐的日子没几天了,也不想和老东家把脸皮彻底撕破。”景函温和的笑笑,只是那层冷酷的霜雪仍旧凝结在眼底,配上他精致得近乎端丽的五官,竟生出几分锐利。“王总监?那个时候他和我一样是个刚进天颐的愣头青,就别把我当傻子了,好吗,何小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广茂大厦是王工的作品,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这件事纠缠不休。至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陆总的授意。”
“陆总。”景函没有跟她发火,近似妥协的摊摊手。“我们来说说陆总好吗?陆总最近可好?”
“这不在我和你的讨论范围,景先生。”
“别那么紧张,”他仍旧宽容的笑着。“何小姐,你想让我帮你们拿到这个案子,你们是哪里来的自信呢?就算天颐真的除了我,没人有这个能耐,别的设计师就不行吗?你为什么觉得我就一定能打败那么多的竞争对手走到最后?”
“因为你是大师顾安卿的关门弟子。”
“陈羽也是。”说到这里,景函已经不再微笑了。“何小姐,你来找我谈事情从头到尾就没讲过一句有用的。陆总为什么这么强硬的想要拿下这个案子?以往就算有类似的,也没见过天颐如此兴师动众。”
“这已经涉及到公司高层决策,我无可奉告。”
“那么我的答案也和你差不多,我拒绝。”
何丽从他的办公室里离开之后小李才端着茶杯进来。小半年的教导之后,景函渐渐感觉到这个孩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下个星期我大概就走了。”
该办的离职手续差不多都办好了,现在景函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所谓的交接。他本来在天颐就是个透明人,真要交接也无事可做。所以干脆每天静下心跟小李讲事情,就当是他最后能为这孩子所做的一点事。
“我的天啊老师你的老师是顾安卿,那你和陈羽不是师兄弟的关系?”
“理论来说应该是,只不过现在……”景函皱起眉。“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
提起他们的老师,陈羽就说今年新年要去拜访老师,还问他去不去。老师虽然得了阿尔茨海默病,可记忆里还是有景函这个关门弟子的。曾经景函是羞耻于去见昔日恩师的。如今换了东家,能认认真真去做一点事,他大概不至于会污了老师的门面了吧。
“你们要参加十二月的招标吗?”
“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景函收拾好东西,打算今天就到此为止。“今后跟别人相处的时候切莫焦躁,尤其是和客户打交道,更是该稳重一点。”
下楼的时候倒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是冤家路窄——王总监和他等的是同一趟电梯。
“听说你不做了?”
景函点点头。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选择续约。毕竟这样还算是有人要。”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
“不过走了也好,天颐不养闲人。”
景函好脾气的弯弯唇角,稍稍靠近了王总监一些。姓王的比他矮了一点,这样的动作看起来也没什么不妥。
“心虚的话最近就稍微老实点,陆总没办法保你那么多次的。”他声音压得更低,表面上看起来更像是同事之间的笑谈。“我想你姐姐应该收到照片了吧。”
电梯来了之后景函就再没看他一眼。除了公司之后,景函很快找到了霍哥的车子。
萧远走了,但留了一个霍哥在他身边。景函也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也就顺势接受了。毕竟霍哥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就是不时来接他下班之类的。
“萧少让我转交给你的。”
后座上摆着的纸袋景函不用打开就知道是什么。萧远和他曾经常去的那家成衣店的定制西装。景函甚至懒得去问萧远是什么时候去订的。就好像难为萧远还能记得他的生日就在明天。曾经萧远也送过他类似的礼物,是在他二十岁的那天。
西装作为礼物在同性情人之间的性暗示没有人会不明白。
而萧远是否知道这种礼物在今日其实并不合时宜。
“谢谢。”
景函不想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