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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以为我会去哪里？”
“你不是带着一个女……女人要、要去……”接下来的话高毅说不出口，只能又怒瞪了秦风一眼。
秦风眯起眼睛，一脸揶揄，“要去什麽？”
“我怎麽知道你们要去干什麽。”高毅别过头不爽地说着，秦风这家夥，难道是故意耍他的吗？
他知道自己会追出来，故意带着那个女人出来的？
秦风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当下耸了耸肩，转身就走，“好吧，不想说就算了，我先走了。”
“喂！你这家夥，是故意的吗？”忍不住大声吼了一句，高毅实在是琢磨不透秦风的心思，这个家夥，狡猾得跟个狐狸似的。
“那你呢？为什麽你一看到我和女人走了，就要追出来？”秦风不回答高毅的问题，反而步步紧逼，看着他的眼睛问。
路灯橘黄色的灯光下，他的眼睛里闪动着的坚持，让高毅回不过神来。
为什麽？当然是因为他担心秦风和那个女人去做什麽啊！可是，这样的理由，他可以告诉秦风吗？
“还有，为什麽你会来参加这种联谊呢？高毅，如果对这里的女人没有兴趣，为什麽还要来呢？仅仅是因为看在采妍的面子上？”看着高毅怔愣的样子，秦风微微一笑，又追加了一个问题。
高毅想起最初会答应采妍，是因为他曾经有过一瞬间的迷茫，他迷茫的是，他对秦风，到底是不是那种无法割舍的喜欢。
长久以来一直不敢表白，仅仅是因为缺乏勇气，还是因为觉得就这样不表白也没关系呢？
所以他才会想来参加联谊，看看自己是不是会喜欢上另一个人。
“秦风，那你又为什麽来呢？是因为我来，你才会来的吗？”想了半天无法给自己一个明确的回答，高毅索性先问秦风。
认识四年来，从来没看到秦风和女人交往过，他是对女人没有兴趣，还是要以工作为优先暂时不想恋爱？
最初的时候高毅确实想过，也许秦风是想以事业为先，可如今他们都事业有成了，为什麽秦风还是没有找人恋爱结婚呢？
还有那晚在码头上，自己问秦风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为什麽要答非所问呢？他当时好像是说了一句，四年了？
那是什麽意思呢？还是说，秦风心里在想的事，是和自己一样的？
胡思乱想之际，却看到秦风微低着头笑了起来，刘海挡住了表情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从他的笑声来看，他似乎心情不错。
那笑声和平时的也有些不同，似乎很轻快，带着非常纯粹的笑意。
“高毅，这些问题，你不如自己想一想吧。”秦风说着，抬头看了高毅一眼，嘴角勾着狡黠的笑意，又抬起手朝他挥了挥，转身走了。
路灯橘色的光芒照在他的背影上，使那背影看起来颀长宽阔，透出无比强大坚韧的光芒。
高毅茫然地站在路边，心里想着秦风说的话。
叫他自己想一想？为什麽呢？他怎麽会知道秦风怎麽想的？
“这里的局部设计我觉得可以用更明亮一点的颜色，你觉得呢？”
“嗯，我也是这麽想的，整体效果出来之後这里显得有点暗。”
“考虑到整体改变要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效果，你觉得用什麽外墙比较合适？”
“玻璃，明亮宽敞，而且一目了然。”
“很高兴我们的意见全部一致，那麽，没什麽问题的话，改了这里的颜色就可以交了。”
“嗯。”
经理室中，秦风和高毅正在做旧书店翻新项目的最後讨论，而出乎两人意料的是，他们的设计理念竟然非常相似。
这个项目在做之前他们并没有经过太多的讨论，只是根据市场调查报告列了一下大概的注意事项，两人分工，针对各自擅长的领域做分类设计。
而在所有的分类设计完成之後，合并起来的整体效果竟然好到让人不可思议，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那就好像是一个人做出来的。
秦风其实是故意没有在开工之前做太多讨论的，因为他很想看看他和高毅的设计思路会有多大的差距，而结果对他来说，出乎意料得好。
“没想到我们的想法竟然有这麽多相同之处，秦风，看来以後我们可以考虑经常合作。”着手收拾散在桌上的资料，高毅笑着说了一句。
秦风耸了耸肩，斜睨他，“之前是你自己不找我的。”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其实他也很惊讶，毕竟搞设计的人都很有独创性，虽然合作项目会适当地考虑搭档的想法，但是像他们协调性如此之高的，还真是少见。
高毅扯着嘴角笑了笑，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
自从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在饭店门口谈过话之後，两人独处时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高毅再三跟自己说忘记那晚的交流，可越是想忘，越是忘不了。
和秦风谈工作的时候还好，一旦谈完了，脑子里那些还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就又冒了出来。
秦风站起身，看出高毅的尴尬，两手往桌子上一撑，笑着问：“怎麽了？和我独处好像让你很不自在？”
“哪有，我自在得很。”高毅昂着头，声音却有点缺乏底气。
秦风笑笑，看着他的眼睛问：“还在想那晚的问题？”
看出秦风一脸揶揄，高毅别过头，“没有，怎麽可能！”
“真的吗？真可惜，本来我还想告诉你答案呢。”秦风摊了摊双手，装出一脸可惜的样子，转身就走。
高毅的嘴巴顿时张得老大，估计能直接塞进一个鸡蛋，秦风这家夥，又来耍他！
抓狂地握紧了拳，眼看着秦风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却没办法开口叫住他，可恶，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
察觉到身後不断传来的怨念，秦风勾着嘴角，笑得异常愉快。
出了经理室，就听到采妍笑着说：“秦哥，都搞定了？”
秦风点了点头，看着她一脸狡黠的笑容，就知道办公室里的人一定又要耍什麽花样了。
果然，采妍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他身边，在全办公室人希冀的注视下，又问：“那，最近设计部没什麽急案了吧？”
“没有了。”
“也就是说秦哥你和经理这几天都有空咯？”
“嗯。”
“那，秦哥你帮我们问问经理他上次说的聚餐到底什麽时候搞吧，大家都期待着呢。”采妍一口气说完，笑着朝秦风猛眨眼。
秦风愣了两秒，这才想起上次高毅确实说过曾借聚餐的名义打听了他的喜好，现在看来，那真是个馊主意。
他便朝采妍笑了笑，“这种事，你们自己去问就好了。”
“不要啦，秦哥，整个办公室里经理最喜欢的就是你，当然你去问啦。”采妍却不肯放过他，索性抓着他的袖子不依不饶。
下面立刻有同事跟着开始起哄，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是啊，秦哥，我们去问经理未必肯告诉我们啊，你去问一定没问题。”
“秦哥，采妍没说错，本来呢，经理是最喜欢采妍的，可自从你来了之後，经理明显更看好你，你就帮我们这个忙吧。”
“没错，大家都忙了好一阵子，就指望着这次聚餐犒劳一下呢。”
秦风被他们一个个用殷切的目光注视着，只觉得额头上布满了黑线，怎麽高毅这麽多年说不出口的话，到了他们嘴里就这麽容易地冒出来了呢。
好吧，他知道眼前这拨人的意思和高毅的意思是不一样的。
不过，真的有这麽明显吗？为什麽他之前都没有察觉到呢？
正思考着，背後经理室的门猛地被打开，高毅出现在门口，张口就喊：“秦风，我们……”
喊出口才发现秦风就站在他面前，还有一办公室的人都看着他。
高毅眨巴了下眼睛，用不明所以的目光回视大家，那眼神在问：怎麽了？
“他们都想知道，你上次说的聚餐什麽时候搞。”秦风就索性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把问题问了，免得一个转身就忘了。
“什麽聚餐？”谁知道高毅已经压根忘记了之前的那事，直觉地反问。
秦风扯了扯嘴角，心想这家夥还没到年纪呢怎麽就犯健忘症了。
“经理，你之前不是说部门要搞聚餐活动，还让我们把大家爱吃什麽都列出清单给你嘛。”边上采妍急了，一跺脚大声问着。
高毅脑子里断了的那根筋因为这句话接了起来，当下嘴巴张成了个O字型，想了想答：“对了，是有这回事，那要不就今晚吧，有人没空吗？”
“唉唉唉？今晚？”大家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高毅，经理这说风就是雨的毛病最近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啊。
“是啊，今晚，有意见吗？”高毅扯开笑容，心里想着你们既然逼我拿私房钱请你们吃饭，时间当然得由我来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嘀哩咕噜商量了一会之後，集体表示同意。
在一办公室的欢呼声中，秦风看着高毅抽搐的嘴角，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哎，为了你，这下我的钱包要阵亡了。”高毅凑近秦风，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着。
秦风斜挑起眉，不无鄙夷地说：“那馊主意可是你自己想的。”
“那我有什麽办法，总不能直接来问你。”
“问就问啊，有什麽大不了的。”
丢下这句话，秦风酷酷地瞥了陷入呆滞状态的高毅一眼，转身往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许久之後，高毅才回过神，笑着朝秦风的背影喊：“喂，秦风，刚才接到通知，两个月前的设计大赛，你的作品得了大奖，恭喜你，晚上这顿是不是该你请啊？”
一句话让办公室里的气氛沸腾至了极点，大家都开始起哄，要秦风请客。
秦风惊讶地扬起了眉梢，回头看向高毅，在确定他并没有撒谎耍人後，得奖的喜悦让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问题，晚上我请。”
“Oh yeah！”
结果部门聚餐变成了秦风的庆功宴，晚上近二十个人聚在包厢里胡闹，好在明天是周末不上班，高毅也就随他们折腾去了。
席间大家不断敬秦风和高毅的酒，前者是因为得了大奖，後者则是例行惯例，总之每次出来聚餐高毅总是被灌醉的那个。
“经理，你很不厚道哎！上次我列了那麽多清单给你，怎麽你今天点的大多都是秦哥喜欢的菜啊，你这偏心也不带这麽偏法的啊。”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些醉了，采妍突然站起身，拿着酒瓶子走到高毅身边，大声说完之後就给他又满满倒上了一杯，接着说：“经理你要罚酒！”
“没错没错，我也看着觉得心里不平衡呢，虽说今天是秦哥的庆功宴，可经理你也不能做得这麽明显啊！”边上立刻有人附和。
高毅明显已经喝高了，此刻眼睛通红，摇头晃脑地说：“什麽嘛，秦风请客，当然要点他爱吃的，你们别瞎胡闹。”
采妍不依，拿起那杯酒凑到高毅嘴边，笑嘻嘻地说：“经理，你就老实承认你最喜欢秦哥嘛，在我们面前有什麽好掩饰的，嘿嘿。”
这话听到高毅的耳朵里已经有点分辨不清，他也不知道采妍到底说了什麽，轻轻拍了下桌子，口齿不清地说：“谁掩饰了，我本来就承认啊。”
边上秦风看他确实是喝得不行了，伸手拿过了采妍手上的酒杯，笑着说：“好了，大家放过高毅吧，再喝下去他要酒精中毒了，来，这杯我代他喝，敬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