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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日,严燿玉受重伤的事情,就已经带来莫大的冲击,京城不断有消息回报,零星的商家开始蠢蠢欲动,妄想侵吞严家的生意。
关于严家即将垮败的流言,绘声绘影的传播着,甚至有人私下传说,严燿玉其实已经伤重不治。要是再不赶回京城,让他重新坐镇指挥,稳定人心,后果肯定会难以收拾。
流言虽然无形,但是杀伤力却不可小觑。
金金出生商贾之家,自然明白一个小小的流言,就可能让偌大基业崩垮。虽然严钱两府,在生意上争斗得凶,但是倘若严府真的垮台,只会让商界乱上好一阵子,对钱家绝对没有半点好处。
只是,就算京城里情况再危急,她还是无法扔下失踪的小红不管啊!
金金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思索了好一会儿,柔嫩的红唇才又轻启。“严家的武师,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耿武领了人正在循线追查。”石冈负手而立,照实回答。“如果没有意外,他今日应该就会赶来这里。”
说人人到,话才说完,河面上一艘小舟顺流驶来,舟上插着严家的旗,耿武正站在船头。
小舟还未停稳,他脚尖一点,矫健如狼般跃起,轻松便跃上大船,步履沈稳的朝严燿玉的舱房走去,连看都没看金金一眼。
她静默的看着那高壮的背影,凤眼略略一眯,倒是没有发怒,早已知道耿武除了严燿玉之外,从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只是,不把她放在眼里无妨,消息她却是绝对要听。
“石冈,跟我进去。”她简单的说道,一面提起裙子,快步走下船头,迅速追进舱房。
才一进门,就见床榻旁边,旭日正舀着粥,玩上瘾了似的,愉快的服侍严燿玉。
“来,严大哥,粥我帮你吹凉了喔,你小心点喝。”他眉开眼笑的舀动热粥,暧昧的眨眨眼睛。“虽然呢,我没办法像大姊那样,用嘴——”
金金面不改色,闪电般伸手,从他的后脑勺重重敲下去。
“唉啊,是谁——大姊,啊哈、哈哈——你回来啦?”旭日吓了一跳,捧着碗踉跄倒退三步,反射性的挤出笑脸。
呼,好脸啊,还好他刚刚早把“悄悄话”说完了,要是让大姊听见,他肯定要被剥皮!
金金睨着他,柳眉一挑。
“你是嫌命太长了是不是?”
“没没没,怎会?”旭日用尽力气的摇头,为了保全小命,只能硬着头皮瞎掰。“我是说,虽然我不像大姊,会用嘴指使人——呃,啊,不是,我是说,用嘴要人煮好吃的东西,但我希望严大哥早日康复的心是一样的。”他陪着笑脸,一步一步往后退。“呃,我还有事,你们慢聊,小弟我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推开门,跨过门槛,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金金收回视线,就见耿武已来到床前,却一声不吭,只用那双严酷的眸子盯着她,摆明了不欢迎她在场。
房内气氛有些尴尬,倒是严燿玉先开了口。
“金儿不是外人。”他简单的说道,望向属下。“你说吧,事情查得如何了?”
耿武面无表情,不再看向金金,转身陈诉追查的结果。
“黑船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徐州北方十里处,那是在隔天清晨时分,之后就没人在河上见过那艘船了。”
没人见过?
她的脸色微变,心里的焦急顿时爆发出来,几个大步就冲上前,逼近耿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严家不是掌控整个大运河的航运吗?那么多艘船、那么多人在河上,怎么可能会没人见过——”
“金儿。”床榻上传来柔声叫唤,温热的大掌,握住她发凉的小手。
她深吸一口气,冷着睑闭嘴。
“没在河上见过,岸上呢?”严燿玉又问,口气和缓,比她冷静许多。
岸上?
金金愣了一下。她一直往水路上追查,倒是从未想过那些黑衣人可能弃船上岸。
“徐州城外,有人目击北方夜半有火光,我到那处河岸去查看,找到被烧掉的船体。”耿武有意无意的看了她一眼,暗中观察她的反应。“对方是有备而来的,他们应是在徐州境内化整为零,我已留了人继续查探,一有消息便会回报。”
室内静了一会儿,每个人都若有所思。
岸上的道路四通八达,可走的路比水上多出不知多少倍,加上往来商旅众多,要再追下去,只怕是难了。
眼看找到小红的机会渺茫,他们继续逗留,只是增加危险。严钱两家树大招风,回京里至少比留在这儿安全。
一直以来,她为了赢过严燿玉,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把每桩生意的风险都计算得好好的,未料这回仓促南下,不只输了生意,还连带赔上了小红。
她说得没错,她的确太小看这一路上的盗匪了。
金金脸色有些苍白,深吸口气,忍着心痛作决定。“石冈,去作准备,我们即日开船回京。”她就算是再心疼小红,也必须以大局为重。
“是。”石冈领命而去。
“耿武,你回徐州继续追查。”严燿玉也开口,追加了一句。“别忘了多带些人手过去。”
“是。”耿武一颔首,跟着转身往外走去。
他走向舱门时,经过金金的身旁,她微微一愣,敏锐的察觉到,这男人似乎在生气。她能够感觉到,他虽然压抑着对她的敌意,但是眼神之中,仍有些许怒意,悄悄渗了出来。
她回首,看着耿武高大的背影,不觉皱起眉头,有些发愣,脑海中闪过某些很模糊的意念,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金儿,你放心吧,小红不会有事的。”严燿玉轻声说道,大掌牵握住她的小手,微一使力,就将她整个人拉了过来。“我们先回京城去,耿武会找到她,带她回来的。”
那些模糊的意念,被这么一打断,迅速消失,再也无法掌握。
“再说,周谦那笔生意,可是我胜了你,我还等着她来记分呢!”严燿玉半强迫的环住她,大掌转而搁在她脑后,将她压向他的胸膛。
金金瞪大双眼,倒抽一口气,伸出双手用力推开他。“我以为你还有一点良心,没想到你费心帮着找小红,原来是担心我赖帐?”
她正准备开骂,却听到严燿玉痛叫一声,翻躺在床杨上,一脸疼痛难忍的模样。
糟糕,他的伤!
“严燿玉!”她急得忘了生气,匆匆靠上去,没想到他陡然抬头探手,铁掌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上床,沉重的身躯随即压了上来。
“金儿,原来,你真的会担心我。”
可恶,这个男人又耍她!
“鬼才会担心你这个恶劣的家伙。”金金气恼的抵住他的胸膛,用尽力气想把他推开。
“小心些,别忘了,我身上还有着一道刀伤。”严燿玉挑眉,笑容可掬的提醒。“可别推得太用力,让我的伤口又裂了。”
“你——”她咬着红唇,气愤他卑劣的威胁,却又无计可施,还真的不敢再推他。
先前那鲜血淋漓的画面,实在是太可怕了,她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
“好,我不推你,你自己滚开。”她深吸一口气,杏眼圆睁的瞪着他,倒是暂时把对小红的担忧搁到一旁了。
他健硕的身躯这么贴着她、压着她,她的每寸肌肤,都被他熨烫着,虽然还隔着几层衣衫,却已经亲昵得让她心儿乱跳。
严燿玉回答得非常干脆。
“不要。”他抬起手,轻抚柔嫩的脸儿,手指从粉颊滑到红唇,深幽的黑瞳中,跳跃着几簇火焰。
“严燿玉!”她慌忙的撇过脸,避开那磨人的触摸,用懊恼掩饰心中的羞涩。
“金儿,你要是再喊得大声点,就会有人进来看了。”他轻描淡写的警告,另一只手摘去她发上的玉簪,用指将黑发梳散在枕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咬着牙质问,被他压得好闷奸热,脸儿更是烫得像要烧起来。
严燿玉凑到她耳畔,温热的鼻息拂落在她敏感的颈间。“你还不晓得,我想做什么吗?”
“我管你要做什么,让我起来!”她虚张声势,想避开他的接近,但那只黝黑的大手压着她的长发,没有弄疼她,却让她无处可逃。
受了伤的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粗糙的指,抚摸着她的唇,那带着欲望的眼神,教她莫名战栗。“只要给我,一个吻,我就放开你。”
金金屏住呼吸,在如火的注视下轻轻颤抖,那个“不”字滚在喉中,始终无法说出口。
他的重伤濒死,带来极大的震撼。她其实也需要某些东西,证明这个让她心乱的男人,仍旧安然无恙,并没有被死神夺走——
“嘘,金儿,别拒绝,我只是想要一个吻。”他用最轻的声音说道,感受到她的轻颤,而后吻住她的唇办。
不同于以往的狂野霸道,这个吻,温柔得让她无法反抗。
严燿玉舔吮着她柔嫩的红唇,细细的亲咬她的嘴角,直到她发出轻柔的叹息,那热烫的舌才喂入她口中,对她施以最煽情的诱惑。
那双黝黑的大手,也悄悄游走到她的胸前,在她全身软弱时,解开衣扣,隔着薄薄的兜儿,握住她胸前的丰盈,指尖揉弄着红嫩的蓓蕾。
快感从他的吻、他的抚触间,汹涌的袭来,让她轻颤着,全身窜过酥麻的软弱。
这些年来,她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这类肆无忌惮的挑逗,但是这回与以往的每一次,似乎又有些不同。
他吻得更温柔、更霸道,也更激烈;而那双热烫的手,更是远比以往放肆,拆解她衣裳的姿态,像是在拆解着本就属于他的珍宝——
“你说过——只是、只是一个吻——”金金愈来愈昏沉,身子一点一滴的软化,只能随他态意摆布。
他徐徐褪下她柔软的衣裳,张口轻咬住她粉嫩的肩头。她全身颤抖,却无法反抗,眼睁睁看着他的头往下移去,啃吻她每一寸的肌肤,撩起火般的渴望。
红嫩的口中,逸出柔软的娇吟,当那件贴身的兜儿也被解下时,她战栗的察觉到,他赤裸的身躯将她压入柔软的锦褥中。
“我说谎。”严燿玉吻着她的耳,低沉的嗓音因欲望而沙哑。“我要的不只是一个吻。”
他要她。
第三章
船行数日后,终于回到了京城。
时值隆冬,天际飘着鹅毛大雪,温度极低,码头上严钱两府的奴仆,老早就在那儿候着,生了数盆炭火,把皮袄烘暖,一等到船队靠岸,主子下船,立刻殷勤的捧上前。
金金披着暖热的白袄袍,款步走上马车,才刚刚坐下,接过小丫鬟端来的暖烫甜汤,车帘再度被掀起,严燿玉跨入车内。
“这是我家的车。”金金舀了一匙甜汤,挑眉望着他。原本宽阔的马车,挤进他那高大健硕的身躯,立刻显得有些狭隘了。
“我晓得。”严燿玉大刺刺的坐下,握着她的小手,把那匙甜汤往嘴里送,半点都不知道要客气。
车帘又掀开,这次凑进来四颗圆圆的小脑袋。
“少主,您走错了啦!”
“这不是我们的车啊!”
“我们的车在另一边啦!”
“呜呜,那一刀把少主的脑子也劈傻了——”
甲乙丙丁哇啦哇啦的喊着,伸出肥肥的小手,拖着严燿玉的衣袖,要把他拉出钱家的马车。
“别拉了,我没认错车。”严燿玉微一扬手,衣袖上的四双小手自动松开。“我舍不得跟金儿分开,决定陪她搭这辆车。”
四张小脸同时看向金金,随即意会过来。她们暧昧的偷笑,点头如捣蒜,自动缩回帘外,甚至还拉着金金的小丫鬟下车,让两人能够独处。
啊,少主跟大姑娘的感情很好呢!这可是件天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