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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爱人’,再听到这些话,心里分外的别扭,可是对方现在是个醉鬼,说的是醉话,这醉话就是再扎心,你也没有道理可以和他讲。
半夜,黎晖被尿憋醒,晕晕乎乎爬起来本能的进了厕所,洗手的时候看了一眼镜子,发现里面的自己异常憔悴,一晃脑袋里面像散了黄的鸡蛋,黎晖这才扶着墙开始慢慢的回忆,只记得从荣光大道出来,漫无目的的在夜里乱转,眼前耳边都是陈开宇的样子和声音,后来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到了秦岭脚下,在一个烧烤摊上买了一箱易拉罐啤酒,后面的事情基本就记不清楚了。
黎晖站了一会,又回到卧室,刚才起来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路云平的姿势很诡异,手向一侧摊着,脸和身子却扭向另一侧,想来是为了让自己枕胳膊吧。黎晖在床边轻轻坐下,端起床头拿一缸子浓茶喝了一口,差点喷出来,这苦不苦甜不甜的就好像一缸子中药一样。黎晖蜷了手指在路云平额头上晃了晃,最后只是临空弹了弹。
路云平被折腾了一天一夜,这会也睡不踏实,黎晖起
来的时候他就有点感觉,这会也睁开眼,正看见黎晖冲他扯嘴角,
“醒了?”
路云平啧了一声,半坐起来,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醒了?清醒了吗?”
黎晖没理他,路云平伸手扳他肩膀,
“我是谁?你认识我吗?”
黎晖晃了一下,拍了他一巴掌,
“不认识,滚开。”
路云平点点头,
“看来是真醒了。”
黎晖自己知道自己的毛病,也不搭茬,这会怎么都不占理,所以另起话头,
“好饿,出去吃饭。”
路云平从床上坐起来,看看表,
“算了,大半夜的去吃啥啊,夜市都油腻的很,我给你下面吧。”
黎晖不置可否,路云平光着膀子进了厨房,一会儿探出头来问,
“西红柿鸡蛋拌面行不,冰箱里没别的东西了。”
黎晖慢慢从卧室出来,路云平正在往锅里倒水,看见黎晖过来就说,
“你去躺着吧,下面快,弄好了我给你端进去。”
黎晖也不回应,等走到了跟前就伸手环在路云平腰上,整个人都紧紧的贴了上去,路云平的背一下挺了起来,黎晖几乎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搂啊抱啊大多是路云平主动,黎晖总是淡淡的,虽然心里有这个人,但是脸上是很难看得出的,像今天这样的行为,真的很反常。
路云平一手拿着漏勺,一手伸到身后拍了拍黎晖的屁股,
“咋了?”
好半天,黎晖才轻声说,
“平子,你委屈不?”
“委屈啥?”
“我……这样对你。”
路云平苦笑了一下,搅了搅锅里的面,
“你对我有什么不好,你红杏出墙了吗?”
“忘不了的。”
一句话说的路云平鼻子发酸,忘不了什么,忘不了谁,是不言而喻的,路云平也沉默,就在黎晖的拥抱里下好了面,换了锅准备炒鸡蛋,黎晖还是紧紧的贴着他,路云平胸口有怨气,可是发不出来,黎晖的拥抱就像一个牢笼把他深深的锁了起来。
西红柿鸡蛋两三分钟就炒好了,倒在碗里,和面条搅拌在一起,色香味俱佳,又不油腻,路云平拽着黎晖坐到餐桌边,把碗递到他跟前,自己则站在一旁点了支烟,
“小晖,如果我死了,你会忘得了我吗?”
“不会。”
“如果……如果我们不是现在这样的关系,你会忘了我吗?”
“不会,你是我最好的哥们。”
“那我也没输给陈开宇啊。”
黎晖抬头看他,路云平吐出一个烟圈,
“以前我是真嫉妒陈开宇,这个我不说你也能知道,后来他出事了,你就和疯了一样,我那会儿想,也许我和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可是我不甘心,”
路云平看着黎晖,
“好吧,其实我是舍不得,我总想我都爱了
这么多年,就这么爱下去呗。你问我委屈不,我当然委屈,但是和失去比起来,委屈根本不算什么。小晖,其实很早以前我就想跟你谈这个事,但是我怕你有抵触,现在我觉得可以敞亮的讲一讲了。”
黎晖吃了一口面条,还是抬头看他,路云平在厕所门口靠着,神色中有些倦怠,
“你想想,陈开宇倒是不愿意你受委屈,可是结果呢?你们失去了彼此,小的时候,总觉得他是很能的人,没有怕的人,没有怕的事,可是他……并没有保护好你,”
黎晖摇头,
“他有。”
路云平也摇头,口气坚决的说,
“对你最大的保护就是一直在你身边,爱着你,也让你能爱着他!可是他没有做到,他摆脱不了家庭的左右,这是最致命的,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人。”
黎晖张着嘴想骂,但是不知道该骂些什么,无数的情绪在他胸膛里翻滚,路云平看着漆黑的阳台,像是完全没有感受到黎晖的情绪,他继续说,
“我们这样的人,光敢爱是不够的,还要会爱。我有时觉得,我今天能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命运的额外恩赐,一切早就注定,早就注定我们是要在一起的。”
“不,我哥如果活着……”
路云平打断他,
“他已经死了。”
黎晖把手里的碗摔在了地上,他没有喝骂,甚至没有站起来,
“他没有。”
路云平没有看他
“对你来讲,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如果他的爱是坚定的,那么悲剧本来不会发生,他以为妥协可以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这样的爱是脆弱的,即便不是因为这件事,你们也会因为其他的事情失去彼此!”
黎晖站了起来,他拽过路云平的衣领把他推到了另一侧的墙上,因为力气太大,把墙上泡泡的百天照都碰了下来,黎晖就那么顶着路云平,他浑身都在颤抖,路云平这些话已经不是揭疮疤了,是在他心上又血淋淋的划出了新口子,可是他对着路云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路云平握着黎晖的手,
“小晖,我说的这些,难道有错吗?”
黎晖瞪着他,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路云平侧过头想去亲他,但是被黎晖甩了一记耳光,路云平也胀痛起来,
“念念不忘是没有用的,小晖,陈开如果宇真爱你,他就不会让自己死!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已经死了。”
黎晖反手又是一巴掌,但是他抖的太厉害,已经快顶不住路云平了,一个恍惚间,路云平已经挣脱出来,一把抱紧了他,紧紧的几乎是要窒息的搂着他,浑身的力气都灌注在了胳膊上,
“你说我委屈,其实你比我委屈一万倍,不是吗?你那么爱他,就算他结婚了你也是爱他,但是他却把自己逼死了,留你
一个人在世界上。小晖,我不会让你孤单的活着,我要长命百岁死在你后面。”
低哑的呜咽声终于响起,路云平光裸的胸口觉出一阵温热,那是存在谁心里十几年的悲凉,忽然混着热血宣泄而出。
路云平嘴上只剩下一个烟头,他把它拿下来,塞进了黎晖的嘴里,
“陈开宇为你打开了一扇门,而以后的路,都是我陪着你走。没有什么委屈,可以爱就行了。”
☆、床第
他为你开了一道门,而以后的路,是我陪你走下去。
很久之后,李石陪着黎晖两口子钓鱼,听说了这一幕,他吸着烟深沉的评价,
“平子,你这话说的有水平,是从哪个杂志上抄的。”
路云平嘿嘿直笑。
“现在懂得知识就是力量了吧,我都是从英文版知音杂志上翻译的,你那点水平,抄不了了。”
黎晖在一旁不动神色的甩了他一身的水。
黎晖和林建东在荣光大道的谈判,基本无果,但是黎晖这次也留了心眼,比较大的合同执行,他都要过目,然后听取路云平的意见,为这儿林建东老大不高兴,但是他和黎晖是谁也不服谁,谁也不会弄死谁的关系,在电话里互相呛火几句,也就该干嘛干嘛了。黎晖始终觉得,这事林建东不会做出格,毕竟背后还有他舅舅看着呢。
所以他大部分的日子还是在家里陪泡泡,是的,他酒醒的当天就逼着路云平把泡泡接了回来,他自然没有出面,全是路云平扛了老太太的骂,为此,路总专门给他妈安排了春节的出境游,还捎带上了另外俩老太太,算是给他妈道歉了。
于是这年春节是一家三口在搪瓷厂过的,除夕夜晚上,厂区里的鞭炮放的震耳欲聋,两人在家说话都要扯着嗓子,就这还听不清楚,泡泡躲黎晖里吓得使劲哭,黎晖抱他上了阳台,小孩子终归好奇,看一眼哭一下,再看另外一个,炸一声二踢脚就继续哭。
路云平没买鞭炮,他和黎晖其实都不怎么喜欢这些,但是看别人放也热闹,新港别墅区里禁烟火的,每年都是站在窗户跟前,隔着老远看渭水河边的焰火表演,虽然好看但是听不见声音,隔着玻璃有时会觉得那些烟花很寂寞。而搪瓷厂里很少有人买烟花,都是大挂的鞭炮加花炮,声音大,烟雾也多,很快楼下就蓝烟氤氲的看不清人了,可路云平仍然觉得有很多人从他心上踩过,踩得他非常踏实,他揽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在泡泡的眼泪上啄了一下,又在黎晖的耳朵边亲了一口。黎晖扭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路云平呵呵笑着,他明白这就是黎晖表达情意的方式。
过了个热闹的春节,因为北方冬天工地上不动地基的,都要等来年春暖,土地松软才施工,所以黎晖手头土方的生意基本都停了,承销维扬国际的花城项目却在春节打了个满堂红,可惜这笔钱在黎晖手上滚了一圈,一半进了龙腾新收购的电影公司,一半填了高铁项目的无底洞。
春天树发芽,泡泡也跟着抽条,脱棉衣的时候已经能自己扶着墙站了。黎晖把他放在厨房门口,自己进去灌开水,突然听见泡泡嘴里噗了一声,就回头看他,泡泡看着黎晖,
张张嘴说,
“爸爸。”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黎晖兴奋的头晕,他把开水壶放回台子上,慢慢走回泡泡身边,
“再叫。”
泡泡挥了一下小胳膊,笑的咯咯的,黎晖走过来搂住他,循循善诱,
“泡泡,再叫。”
泡泡认真的看看黎晖,
“爬爬、”
黎晖在泡泡脸蛋上使劲的亲了一口,
“叫爸爸。”
这会儿平泡泡真给面子,长着小嘴说了一溜的。
“八八八八八八八八八噗。”
林建东刚结束集团的月度会议,从大会议室回自己的办公室,几位业务分管总正围着他做口头汇报,他一边听一边批示,一些重要的事情就要求任涛记录下来,一堆人簇拥着他站在电梯口,林建东的手机响了,一看是黎晖打来的,
“平子,回家。”
“啊?”
“现在回来。”
路云平还想问什么事儿,黎晖已经挂了,正好电梯到了,路云平跟任涛说,
“我先下车库,让cindy把我的车钥匙送下来,越快越好。”
任涛赶紧掏电话,路云平又对身边的人说,
“你们还有什么事情,打签报或者邮件里讲吧。”
路云平在回家的路上给黎晖打了个电话,
“出什么事儿了?”
“你回来就知道了。”
路云平带着个大问号一路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