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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工,我是龙腾路云平啊,是这样的,程晓佳出了点意外,现在在西京医院急诊,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边冷冰冰的打断了,
“程晓佳是谁?我不认识。”
路云平沉默了几秒,才重新开口,
“哎呀,不好意思啊王工,号码存的太多搞错了。”
那边的口气跟着缓和下来,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废话,才挂断。
隔着急救室的玻璃窗,路云平看了眼程晓佳,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这种事情其实真不新鲜,像王建华这样的身份,想出来玩都是明的,怎么放肆也没人说,所以宠着你的时候,可以宠上天,不过玩儿永远是玩儿,再逼真也是假的,最后给张卡给栋房子就算好下场了。
现在想想,下午那帮男女很有可能是姓王的家属,总之多少和姓王的会有关系,
这是很麻烦的事,路云平知道自己很可能引火烧身,他站在台阶上抽了几根烟,护士找出来告诉他程晓佳已经没什么危险了,让他签字转普通病房,路云平说,我不是他家人,字不能签,我给你留个号码,有什么事儿你打这个号码吧。
回到家里天已经不早了,推门发现家里挺热闹,东林兄弟和李石都在,四个人围了一桌正在打麻将,泡泡正坐在扭扭车里横冲直撞,不过黎晖栓了根绳儿在桌角以防万一,这四大一小在家里玩的开心,见路云平回来都是抬头看了一眼,继续低头玩儿自己的。
路云平上楼洗澡,把沁了血的脏衣服换下来,顶着毛巾再下楼,客人都不见了,黎晖和儿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路云平走过去,从后面搂上黎晖的脖子,在他头顶亲了一下,黎晖没闪,只是定定的看着电视,路云平就撑在他肩上一起看,好半天,黎晖才说,
“下午那俩女的是王建华的老婆和小姨子。”
路云平点头,他心里也是这样猜得,不过从黎晖嘴里说出来,应该是李石他们去查过的结果。
“那三个男人是他们雇的?”
“嗯,不是我地头的人,看那纹身像是陇兰那边的,李石还在查。”
“找的个远。”
“找外地人是以防万一,脸生不好查。”
这道理路云平明白,一般小打小闹的,都找本地人,名头响也有人认卯,如果真想下黑手的,都是找外地的,这帮人各有藏身之所,警察不好逮,他们身上多少都有案底,真被逮了,哪一桩都够枪毙。
路云平想起医院里王建华冷漠的语气,忍不住叹了口气,黎晖侧仰起头看他,
“放心不下就去看看。”
路云平连忙摆手,
“不是,小晖,我……都没打算送他去医院的,我是看他吐血了……”
黎晖抱着已经开始打哈欠的路泡泡站起来,路泡泡张着一双眼睛怜悯的看了看小爸,然后在他爹肩膀上继续打瞌睡,黎晖上了楼梯扭头发现路云平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跟在后面,
“吐血是因为胃出血,踢的太狠了。”
路云平实在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紧咬牙关跟着人家,结果人家父子俩进了卧室,黎晖脚后跟一捎带,门砰的一声在路云平鼻子尖跟前关上了。
路总摸了摸险些遇难的鼻子,有心再跟进去,即刻听见反锁的声音——黎晖是了解他的没脸没皮的,无奈只好在找地睡,谁知道这一分房就是一个多礼拜,黎晖啥也不说,俩人在家里还一起吃饭,可是一到晚上黎晖就抱着泡泡到处躲,路云平睡主卧,他就躲去书房或者客房,进去就不出来了。
路云平实在憋闷,给李石打电话求招数,结果被李石狠狠的取笑,临了大发善心,
“行了,你吃了多少年干醋,终于换人坐庄,你高兴才对。”
路云平无奈,
“我吃醋我忍着,他吃醋我还是得忍着啊,这待遇没变!”
“没办法,你就摊上了,黎哥就这儿性格。”
“给哥支个招。”
“我没招,侍弄他你最在行,你大学就是学这个专业的。”
招数还真让路云平想到了,晚上趁黎晖洗澡,路云平就把儿子霸占了,一直和儿子玩儿,到点睡觉,就抱着儿子进卧室,黎晖站在客厅抽了一根烟,最后还是无奈的跟了进来,路云平逮住人想亲,可是儿子正窝在被窝里看他俩,只好改为咬耳朵,语气酸溜溜的,
“合着现在泡泡才是宝,为了他你都肯受委屈啊。”
黎晖把他的手扒拉下去,脸定的平平的,
“和你睡很委屈吗?”
路云平赶紧往被子里钻,
“不委屈,不委屈!泡泡乖,亲爸爸一口,亲小爸一口。”
程晓佳中间给路云平打过电话,路云平也没躲他,但是实在没啥说的,路云平承认,当年就图那副身体新鲜可口来着,没想过交
换灵魂,看程晓佳现在这样念念不忘的劲头,其实他心里也不好过,可感情这种事儿还真不能勉强,再乖巧再听话也不顶用。
程晓佳大概住了两周的医院,再回单位的时候被通知停职,停职通知上连个编造的原因都没有。程晓佳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其实这个单位他总共也没坐过几天,然后开车绕着西京绕城高速转了一圈,天快黑的时候又开回了新港。
车子在半山间无声的滑行,那栋山腰上的房子似乎没人,离的近了才发现客厅有暗暗的落地灯亮着,程晓佳伏在方向盘上,假想着路云平一家三口亲密的依在沙发上的情景,想的起劲,等缓过神时,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这几天路云平不在家,他刚收的电影公司在国外参展,他作为大老板要例行去鼓个掌撑个腰,这半个月都在欧洲逛荡,临走前把泡泡抱回了妈家,一来老妈确实想的厉害,二来他也想抓紧时间和黎晖亲热一下。
所以程晓佳敲门的时候,黎晖正一个人在家,一晚上就和一壶金骏眉厮守。
“黎哥!”
程晓佳露出他的招牌笑容,高声打招呼,黎晖盯了他三秒,才慢慢的说,
“他不在。”
程晓佳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
“哦,我是来还钱的。”
说着从钱夹里掏出一叠钱递了过去,黎晖没接,靠着门框看着他,也不说话,两人僵持了几分钟,程晓佳垂下手,
“我不想欠他的,虽然已经欠的太多了。”
然后他把攥在手里的钱夹扬了扬,
“这个是他出国的时候给我带的,那时候我们还是恋人,分手后我很多次都想把这些东西扔了,可又舍不得,我知道自己挺傻逼的……”
黎晖打断他,
“还有事没?”
程晓佳看着他,黎晖啐了一口痰在门道边的草坪上,退了一步准备关门,程晓佳抢了一步挡在跟前,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冲着黎晖说,
“我知道你是西京城的大人物,喜欢你的人肯定很多很多,你想和谁好也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可是我……”
程晓佳摸了摸胸口,那里还有伤口,使劲碰就会疼,
“你也看到了,我再不可能遇到像他这样的人,谁对我都没有真心。”
黎晖很想说,你对别人就有真心吗?可他真懒得搭理程晓佳,以前路云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想着这孩子能陪路云平,所以总另眼相待,希望他俩长久。自己和路云平在一起后,黎晖也不翻旧账,大老爷们谁没野过呢。可他真受不了程晓佳这阴魂不散的劲儿,特别是他辗转知道程晓佳给路云平下药这件事,觉得程晓佳可不像看起来那么听话温顺,再后来程晓佳搞上了西京城的上层社会,黎晖更觉得他居心叵测,顶厌烦。
黎晖不想去看程晓佳的演技,扭过头盯着门廊的灯出神,其实程晓佳的意思他明白,只是觉得可笑,恍惚间听见一句,
“我什么都肯做,什么都愿意。”
黎晖心里冷笑,拧过头问他,
“什么都可以?”
程晓佳没想到黎晖能搭理他,一问之下有点愣,然后使劲点头,黎晖从门框一侧倒到另一侧靠着,
“真的?”
“真的。”
程晓佳说完,听见黎晖哼了一声,抬头发现眼前多了黑黑的枪口,黎晖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把枪,枪管和胳膊都笔直的指向他,程晓佳的眼泪一下收进了眼眶,那滔滔不绝的词汇也卡在了喉咙口,好半天回不过神。
黎晖指着他,慢悠悠的说,
“小朋友,大话不要随便说。”
“黎哥……”
黎晖的脸掩在昏暗的灯光中,看不出什么神色,
“这把枪是枪管消音,效果堪比专业消音器,你说我手指头一勾,谁会发现少了你呢?”
程晓佳从那低沉的声音中听不出丝毫玩笑的成分,他不信黎晖会做什么,可他也不敢赌,第一次发现气氛可以有重量,压得他两腿发软,嗓子干的说不出话,黎晖向前走了一小步,枪头顶在他额头上,
“你怕了?你不是什么都可以为他做吗?死算什么,你离开他这么生不如死,我就帮你解脱,怎么样?”
程晓佳能感觉到枪口的冷意正透过皮肤和头骨,渗透到全身,凉的他忍不住打颤,黎晖又向前顶了一下,
“老规矩,死了搅水泥,不过你这么痴情,我可以把你砌在路云平的主题公园里,怎么样,愿意吗?”
☆、车祸
新港别墅区一入夜就很安静,只有风吹过门前灌木偶尔的沙沙声,黎晖和黑洞洞的枪口都隐在门廊的阴影里,光线下只暴露着程晓佳而已。
程晓佳一直努力安抚自己,黎晖不会把他怎么样,可是感情上他无法战胜恐惧,一直以来黎晖对于他的态度都是不闻不问,让他有些得意忘形,现在额头上坚硬冰冷的触感提醒他,眼前站的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他相信搅在水泥里并非黎晖的一时灵感,这样想,突然觉得脚下的水泥隔板都散发出强烈的血腥味。
所有的伶牙俐齿也无法填补勇气的空洞,程晓佳胆怯却不愿表现出来,虽然他全身都在发抖,虽然他已经低到了尘埃里,但仍然咬着打颤的牙齿说话,
“我不能爱他吗?爱他就必须得死?”
黎晖冷笑了一下,
“什么都有先来后到,你来晚了,就得排队。”
程晓佳哆嗦着慢慢向后退了半步,这次黎晖没有再逼他,悠哉的把枪放进裤兜,一切在几分钟内就结束了,快的好像没发生过,可程晓佳永远不会忘记被枪指着头的感觉。
我来晚了,也可以爱他,我在爱着他的时候,你心里还在爱着别人,究竟谁先谁后呢?你是西京城里有势力的人,你离了谁都能活的风光,但是我不行,我从这里爬到那里,无非是想回到他身边而已。我没有勇气为他死,不是因为我命贵,而是死了怎么在一起呢?他已经不爱我了,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他甚至都不会有感觉,我辛苦了这么久,怎么能在这里放弃?
如果我用枪指着你,你会为他死吗?
直到大门关上,程晓佳还呆呆的站着,心里涌动着的情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有些懊恼自己的怯懦,突然觉得在黎晖面前彻彻底底的输了,毫无还手之力。
黎晖站在落地窗后吸烟,这是泡泡被送走后他唯一改善的福利,廊灯下的程晓佳有些单薄,黎晖想起他紧紧勾住路云平脖子时的样子,要承认,那个镜头确实刺痛了黎晖的眼睛。他曾经想过一万个程晓佳的好,他曾经觉得程晓佳是最适合路云平的人,可是现在……他不得不亲手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