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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
两人进了卧室,陈开宇才压低声音说,
“你和路云平关系很好?”
“嗯,挺铁的。”
“是应该挺铁的,你都能为他出头,宋刚是个二愣子,他那边的事情你少招惹。”
“那事儿也和我有关的,再说,我也不怕宋刚。”
陈开宇点着他的脑门,
“我知道你不怕,你现在都混成黎哥了,你能怕谁?”
黎晖搂住他的腰,
“哥你生气了?”
陈开宇一下就没了脾气,本来铿锵有力的一席话立即变得像老妈子一样,
“小晖,既然你选择继续读高中,就安安心心读完,少惹事,等你读完高中,想干嘛都成,哥都能给你想办法。”
黎晖抬起头,话里有话。
“想干嘛都成吗?”
陈开宇拿他没办法,小孩子家家,打过几次架就当自己混不吝,天下无敌了,
“别打岔。你知道宋刚为啥一直没找你麻烦,是因为他把人打残了,一直在外面躲着,最近他家里拿钱把事情抹了他才敢回来的,他人一回西京,就有人告诉我了,你以后收敛一点,别往这一滩屎尿里搅合。”
黎晖没说话,看着有些倔头的意思,陈开宇觉得养个小孩子真是操碎了心,
“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我马上要开始集训了,人虽然在这儿,但是完全没有自由,和格尔木也没有区别,万一你这边有什么事,我根本顾不过来的。”
黎晖的脸就埋在陈开宇脖子边,呼吸之间都是陈开宇身上的汗水味儿,想着那会儿陈开宇被强行压去格尔木,他为了送行,在火车站蹲了好几天,终于看见人了,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开宇已经被家人赶上了车,等他买了站台票挤上月台,车都开了,他只能追着火车跑,那会儿真是第一次体会伤心的滋味,现在想起来鼻子都发酸,
“我这几年不都好好的过来了嘛,哥,我知道分寸。”
两人早早的就洗漱完上了床,李萍本来准备了一床地铺,不过形同虚设,晚上铺在地上,白天收起来,上面压根没躺过人。两人就着一台小破风扇赤条条的躺在那张小单人床上,平躺是不可能了,只能脸对脸躺着说话,
“你集训什么时候结束?”
“还不清楚,至少得三个月吧。”
“三个月之后就自由了?”
“也只有周末能
请假,请到假才能出来。”
“哦。”
黎晖说完,艰难的翻了个身,陈开宇摸着他突出的脊椎骨,
“小晖,哥也想天天跟你在一块儿;可是现在条件就这样,熬吧。”
“嗯。”
“对了,你以后和那个路云平保持点距离。”
“咋了?”
“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黎晖偷偷的笑,陈开宇把着他的肩头,又说,
“他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劲;那天在砂锅店,他看见我拉着你的。”
这下黎晖不笑了,
“是吗?”
他是有些惊讶,但是以他的性格,倒真不在乎这些,
“看见就看见吧,能咋?”
“他没问过你吧。”
“没有。”
“一般人都会问的,他不问就是有事儿。”
“石头也没问过啊。”
“石头是傻好不好,而且石头是和咱们玩起来的,你这个同学就不一样。”
黎哥沉默了半天,陈开宇都以为他要睡着了,才听见他小声说,
“哥,平子人挺好的,是我伙计。”
“我知道你拿他当伙计,我就怕他……”
陈开宇不想说破,一来他不确定,二来显得自己跟个老娘们一样醋不唧唧的,没意思,就改口说,
“我就怕他和宋刚他弟的事,再牵扯到你。”
“不会的,平子不惹事。”
床实在是小,陈开宇大个子有些躺不开,两人说着话,黎晖的小屁股就在他裆前面蹭来蹭去,陈开宇觉得身上更加燥热了,身后的风扇送来的风都烫脊背,他想说点别的转移注意力,但是□的小兄弟却不想,伸长了脑袋感受那小屁股的形状,陈开宇想捞个东西遮一下,还没动,黎晖背着伸过手来,在他腿中间摸了一把,
“哥,我帮你。”
☆、烦恼
高二开学的时候班级换了教室,五班换到了走廊尽头的大教室里,然后依次是六班、七班,
黎晖找路云平抽烟就更方便了,不隔着楼层,黎晖也就不再找人传话,有时路云平就站在走廊上等他。
如果有好烟,也会叫上李石,李石人虽然憨,但很会享受,非常喜欢软中华,而黎晖最近总有软中华,不过是装在各色的烟盒里,路云平实在好奇的不行,
“我以前就想问,怎么你的烟都是散的,一个烟盒里能拿出三四种烟?”
黎晖偏头打着火,吸了一口,
“以前就想问干嘛不问?”
路云平心说,那会儿拿你当流氓头子怎么能告诉你,嘴里说,
“每次抽烟都像做贼,忙着咂几口就走了,看不见烟的时候又想不起来。”
黎晖撇他一眼不说话,显然是不相信,路云平蹲下来,从陶醉的李石嘴里抽出烟屁股,
“你说!”
李石伸手去抢,
“说辣子,赶紧给我,马上上课了。”
路云平靠着窗户,一弹指就把软中华扔了出去,李石嗷的一声扑过去,对着路云平拳打脚踢,
“贼!太皮干了,还能足足抽一大口!”
路云平一边招架一边还嘴,
“你是抽烟还是抽大烟啊,至于的吗,还一大口呢,不抽是不是口吐白沫就死这儿了?哎呀,看你这儿手脚抽搐的劲儿,还真像大烟瘾犯了!”
李石嘴巴没路云平厉害,只能一个劲骂脏话,黎晖站起来揉了揉眼角,
“你俩在一块就没个清静的时候,以后找不到工作,去八仙庵摆地摊说相声吧。”
这次两人倒是很有默契的同时竖了中指。
隔天蹲厕所的时候,路云平忍不住又问李石,李石这次叼着烟,很惬意,
“黎哥那是贡烟,懂吗?贡烟当然不是一个牌子的了。”
贡烟是用来套近乎的,黎晖在东郊学校间也算是有一号的,不少人认识,见到自然就是散烟,说上贡那是李石的美化,学生都没啥钱,就算混的兜里也不富裕,见面也就一根一根的递,不过黎晖在黄河附近走一圈,凑个半包烟没啥问题的,档次自然高低不同。他抽不了,就找个烟盒揣起来,回来和路云平李石他们分享。
路云平感叹,
“到底哪个土财主次次上贡软中华啊。”
李石撇嘴,
“傻逼了吧,能抽软中华还用给黎哥上贡吗?那烟是小宇哥的,真正的特贡软中华,没包装的,我只见过一次。”
路云平看李石摇头晃脑的样子就没接茬,下次黎晖再递给他软中华的时候,他就说,
“我抽不惯这个,太绵,没劲。”
为此被李石当傻逼说了半学期。
还有个让路云平不开心的事情是王欣也本部直升了,而且似乎对黎晖还没死心,
几次站在走廊拐角不知看什么,终于有次中午放学的时候,在车棚和黎晖走了个对面,那时从台湾言情小说上流传下一个特文艺的词,可算被王欣找到了用处,
“学长。”
王欣这一声叫的很甜,路云平都站住了,黎晖却径直往前走,弄得王欣很尴尬,不过几秒钟王欣就推着车子赶了上去,又叫了一声,
“学长。”
黎晖侧过头看了看她,就像是不认识一样,
“在叫我?”
王欣点点头,
“上次的事情,要和你道歉。”
“什么事情?”
“就是……就是……”王欣看着黎晖那张扑克脸,有点张不开嘴,
“说不出口就别白费劲了。”
黎晖说着要走,王欣一急就想伸手去拽他,黎晖本能的往后闪了一下,王欣动作有些大,一只手又扶着车子,一把捞空也就是没了平衡,脸冲下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把黎晖和路云平都吓了一跳,黎晖连忙撑住车子,转身把人扶起来。
王欣一向都是以公主自居,怎么受得了在学校里出这么大的洋相,况且又是在黎晖跟前,被扶起来的时候已经呜呜咽咽哭的喘不过气,黎晖不会安慰人,只能撑着她两只胳膊干站着,远远看去就好像俩人在拥抱一样。侧面教学楼上已经不明真相的群众在怪叫、鼓掌和吹口哨,
中午放学校园人流密集,现在都停下来围观这一对,王欣觉得人丢大了,便真一头扎进黎晖怀里大哭起来,黎晖尴尬的张着手,用眼神向路云平求助,路云平已经酸成了一缸山西老陈醋,只是阴着脸,后来有人叫来医务室的老师,才给黎晖解了围。
不过这事儿很快就传开了,大家也默认这俩是一对,连各自的班主任都找谈话,说什么注意影响,学业为重等等,王欣在谁跟前说起黎晖都是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而黎晖则是一张死人脸,谁提骂谁,说急眼了就要动手,被大家说成是男人式的害羞,更加苦不堪言。实在招架不住,黎晖消失了三天,再回来的时候,腰里多了个新式武器。
那年头最普及的通讯工具是传呼机,它还有三个洋文名字,BB机,BP机以及产自香港警匪电影里的call机。男孩子无聊的时候,都曾经打去传呼台和传呼小姐说废话,那些126、127的大传呼台,无一例外都会遭受这样的骚扰。当然,现在它们都已经淹没了,但是当年小年轻在腰上别个BB机是基本配置。
传呼机分两种,汉显和数字数字机只能显示回电号码,汉显是可以显示汉字的留言内容,你打到传呼台,标准流程如下,
传呼台小姐:你好,请问呼多少?
X:麻烦帮我呼21667;
传呼台小姐:先生贵姓?
X:免贵姓
陈
传呼台小姐:陈先生需要回电还是留言
X:留言,就说我操他大爷,麻烦呼一百遍
传呼台小姐:对不起,这个不可以。
X:哦,那就说我在学校门口已经等了他一下午了,劳烦他尽快出现。
传呼台小姐:好的,请机主尽快到校门口,对吧。
X:……好简单,就是这个意思吧。
当然,也有乌龙的时候,比如李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回答对方‘我贵姓李’,这事儿在十几年后都是酒桌上的保留节目。
黎晖这一款是最拉风的摩托罗拉汉显机,能够存储多条信息,市面价1800大洋,还不一定有货,这么个牛逼的玩意儿挂在中学生的腰上,那震撼的效果可想而知,所以黎晖穿了很旧的长衬衣,一次不小心才在路云平跟前儿漏了出来。
“我操,你哪儿来的?”
路云平抓在手里不停摆弄,想起李石说的贡烟,便问,
“这是贡机?”
黎晖抱着胳膊靠在墙上,鄙夷的看着他,
“瓜皮。”
“好,好,我是瓜皮。那这玩意儿从哪儿来的啊?”
“这是生日礼物。”
路云平张大嘴,
“啊?生日?你过生日?”
黎晖点头,
“昨天才过的。”
“18岁?成年了?”
黎晖难得有了得意的神色,
“成年了,呵呵。”
路云平摸着传呼机还有些回不过神,
“谁送你这么大手笔的礼物啊?”
问完就后悔了,果然,黎晖含着淡淡的笑意说,
“我哥。”
路云平不知道接什么,低着头拼了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