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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嘀咕着,小野猫果然不能惹;原田眨眨眼,接着开怀大笑,心中欣喜,终于修成正果了呢,可喜可贺!
本周五,打完工回到宿舍的夏树独立弹琴度过。毫不意外地,在12个小时前收到透的邮件“本周五晚有要事,请知悉。”
这并不是透第一次这么忙碌了。刚结束的暑假就曾因忙碌而很少会面。
他在做什么呢?什么时候可以相见呢?
不过,现在可不是牵挂这个的时候哇……家里的事总得要拿出对策才行!
如果透遇上同样的烦恼,会怎么处理呢?嗯……总觉得,他是那种“我捍卫您反对的权利,但我坚持我的立场”的人呢……
稳如泰山,无法撼动。自己,也不能轻易认输!
周六白天,推掉兼职,赶往家里。乖乖遵守家长旨意不回家?怎么可能!他喜欢无视规矩、逾越界限、迈向险山、深入虎穴。
隔远看到家中整栋建筑覆盖着布帘,只能勉强辨认出轮廓。
他满腹疑问、疾步向前。怎么回事呢?认错房子??不可能!住了19年的房子怎么可能认错!
房子前摆着铁马,标有“施工中,请勿靠近”的醒目字样。能感受到空气中飘来轻微的尘埃,以及叮叮当当的作业响声。
惴惴不安的他掀开粗糙的布帘,粉尘随即扑面而来,工程作业的声响更觉刺耳。尘土飞扬中勉强能看到工人们戴着安全头盔、口罩、手套,手持工具埋头工作。
怎么回事?!
夏树正要冲进房子却被一位工人及时阻止了。
“小朋友,不行哟,这里很危险。”
小朋友?我哪点像小孩子了?!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你们要对我家做什么?!”夏树紧皱着眉,紧绷着脸执问。
“我们正在进行拆解作业,是整个改造工程的一部分。无论如何,请你先离开施工现场。”
选择性失聪的夏树只听到“拆解”二字,没有听到“改造”二字。
拆解?!你们要毁了我的家?!
“谁允许你们这样做?!”怒火中烧的夏树正要狠抓着那位工人的衣襟,手却在空中被制止了。回头看去,是自己老爸。
“是我。”老爸说完,向那位工人诚挚致歉,“很抱歉,请原谅我儿子的冒犯。”
接着对夏树严肃地说,“太失礼了,快向人家道歉。”
“我,我没错!”夏树感到不解和委屈,坚决不低头。
不知者不罪!我何错之有?!
“对不起,我儿子自小便很任性,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的,请不要介意。”
父亲拉着夏树远离工地,在附近一家餐厅坐下,并致电和树,让他和母亲一起过来。
他们近日在家附近租了套廉价的公寓,计划租到工程结束。家中绝大部分的物品均被暂存在公寓中,有些小物件则放到奈绪的娘家里。晚上和树回奈绪家睡,而父母坚持留在堆满杂物的局促公寓中度过。固执的父亲要亲自守着他的物件,否则无法安眠。
公寓离这家餐厅并不远,人很快便聚齐了。一家四口沉默地喝着茶水,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夏树如坐针毡,心里呐喊着:快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
“所以说,不是让你暂时不回家吗?”父亲放下茶杯,泯了泯唇,平静地说。
沉默被打破,这话语却是让夏树摸不着北,他誓要弄清来龙去脉。
“老爸不是因为我的‘性‘向‘才赶我出门的吗?”
“啊?”父亲有点惊讶,缄默片刻后,语重心长地说,“我把你抚养成人,已尽了我的本分。至于你,恋不恋爱,结不结婚,和男人还是女人结婚,我无权干涉。”
“孩子爸爸,这怎么行呢?你太纵容孩子了!我只想他健康快乐地成长!”母亲并不认同父亲教育孩子的方法,急着争辩。
两夫妻在公众场所并没有真的争吵起来,他们前些天已经在公寓里为此争执过无数次了。彼此都感到这个话题让人疲累。
“他有健康快乐地成长。”
“但我要他过正常的日子!”
“什么是正常?多数就是正常,少数就是异类?他的世界,我是无法理解。但尽管如果,他还是我们的孩子。”
“但是……总之我无论如何是要反对的!”
“不能再制造遗憾了。对你,我一直于心有愧……由他去吧。”
“孩子爸爸……”
母亲黯然伤神,叹了口气,静默不语。忆起当年遭到自家父母强烈反对,年少气盛的自己背井离乡、背弃家庭,坚持嫁给这位清贫的拉面师傅。婚后的生活尽管如意,却没有家中老父母亲的祝福,心酸的回忆涌上心头,眼泪渗出丝丝泪滴。
夏树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早已做好的抗争准备,在现实中却演变为父母的论战。他一直认为,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显然,不是。
母亲的泪刺进他心坎,甚至比自己曾为了琉的事、为了那把摔碎的吉他所流的泪更感绞痛……他害怕看到女人的眼泪,尤其是母亲的,他的态度会瞬间被泪水软化、立场陷入混乱。
如果要让母亲伤心作为代价,那我不如……不行不行不行!!我我我在想什么……太懦弱了……不是这样的……不要让我残忍地作出选择啊……老妈和透我都要……
“妈,对不起……”他咬了咬下唇,轻声说。
对不起,让您难过了;对不起,我还是不能离开透……
他不知道母亲的伤感并不是因为儿子的性‘向‘问题,而是因为她差点便延续了她父母遗憾。生活,如此相似,每代人都有可能重蹈覆辙、步人后尘。
和树为母亲换了杯热茶,父亲一边轻拍着母亲的肩头,一边安慰着夏树,
“不是你的错。”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不再啜泣,气氛缓和了不少。
夏树记不清一家人多久没有像这样相聚在一起了。其实想想,维修房子也是不错的契机。至少,劳碌的家人终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我不知道家里要进行改造?”
“哥哥,你视力这么好怎么眼力那么背……没看店门口的公告吗?贴了两个多月了。上面写着,从XX月XX日起,因为店面修整的原因,暂停休业,预计休业一个月。”
“……”不是吧?完全没留意……和树你怎么不早说!!
平复情绪的母亲回归平日的多言,说,
“不是说了这都是为你好吗?家里的房子要修缮改造,你又不能吃苦,搬东西这些粗活又不肯干,让你暂时不回来就是这个意思,直到改造完毕你就回家验收工程吧。”
“但是,我有更好的设计师,为什么不能让他……”夏树对父母随便允许陌生人来设计自家房子,甚是不满。
“不得无礼!我们委托的那位设计师也是极为优秀的。”父亲深沉地说。
“不对!一定不及我那位好!!”夏树抗议。
“人家不但专业,还非常帅啊,既然非要选择男生,对象要是他的话,我倒是赞成。”母亲现在和父亲站在同一阵线。
“您们不能乱点鸳鸯!”
“你和他,相处得怎么样?”父亲关切地问。
气氛由紧张转为平静。夏树苦苦思索,然后回应,
“呃……这个……应该说,他是会把像皮擦用到最后的人吧。而我,常常弄丢像皮擦,不得不重新购买。嗯,对,就是这样吧……”
“也就是,个性迥异,习惯相悖?”父亲总结后,反问道。
“呃,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们相处得很好啊……”夏树大方承认以后又急着反驳。
“那是人家容忍你吧?爱上你这件大麻烦的人实在太可怜了。”和树摇摇头,不禁对冰山老师深表同情。
夏树对调侃不服,把话题转到工程上。
“话说,工程合同呢?在哪?我要看看。”
合同?家人茫然,不清楚夏树说的是什么。夏树连忙解释,说是工程开展前由被委托方和委托方经友好协商后签订的协议。上面会标明开工时间、竣工时间、各项预算、结算方式、双方义务等条款。
“定金呢?交了多少?”夏树越想越急,穷追不舍。
“没要求交啊。”和树感到夏树问得很奇怪,表示不解。
“工程款动辄上百万日元,普通民众好几年的积蓄,怎么可能不需要交部分定金?您们的设计师和工程负责人肯定是骗子!”夏树简直到了气急败坏的地步了。谁敢欺骗我善良纯朴的家人啊!给我出来!
“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含血喷人的啊!其实他就是……”
到目前为止,一家四口仍未留意到一直在餐厅背光角落处埋头工作的身影。他合上笔记本,笔直站起,走向这家人的餐桌,不动声色地立在夏树身后。他打断了和树的话,说,
“你说,谁是骗子?”
夏树刹那感到脊背发寒,全身僵硬。
这个声音……哇呀!谁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七章
除了被冻僵的夏树,一家三口立即站起点头致意。
“清水你好!”
透礼数周全地回应,并补充道,
“相叶先生,合同早已拟好,届时将请令郎签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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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在数月前拜访过相叶宅三次,每次均在晚上10点左右进店。
这个时间段的客人不多。和树一眼便认出了他,马上从流理台处出来招待他。
“晚上好,冰山老师,请坐。”
“你好,敝姓清水。”
“啊,真抱歉,我被哥哥误导了。”弄错了姓氏,和树开始时有些尴尬,但很快便殷勤接待他,“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烦请咨询令尊令堂,能否容许我细看贵店的装潢。”
征得同意后,他便开始细细察看、打量。有时研究物件用眼睛端详,有时敲敲材料用耳朵倾听,有时凑近材质用鼻子闻闻,有时蹲□子用手摸摸边角上的木质,看是否受潮腐化。
在路过装饰用的小橱窗时,停驻其间。橱窗内摆放着一些朴素、别致的小精品,还有一张相叶家的全家福。照片的背景是这家店的门口,从相中人的衣着便可得知当时是夏天。相叶先生和相叶太太弯□,迁就着两兄弟的高度。
估计照片中的两兄弟当时只有五六岁的样子。那时还没有身高差,穿的衣服也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食客们根本没法区分照片里的二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透会心一笑。右边那个手臂和膝盖贴有OK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