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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洁的黑心律师
楔子
「现在本席宣判,被告杀人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伴随着法官敲下沉稳的一槌,法庭里立时响起喧哗。
「不!他是杀人犯!杀人犯!」一个女人红着眼睛冲到被告律师这边。血红的眼,凌乱的头发,她瞪视着被告的辩护律师泽昀,那种嫉恶如仇的眼光彷佛要将他吞噬。「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他是有罪的!居然还让他无罪释放,你这个黑心律师!你会遭到报应的,会有报应的!」她恶狠狠的说着,宛如发疯的野兽。
要不是四周被人紧紧的拉住,女人就要立时扑倒这个她口中的黑心律师了。
泽昀微微挑眉,不甚在意的收拾好自己的文件,不发一言就要转身离开,好像眼前的一切和他毫无关系。
「泽律师,谢谢你!你果然名不虚传,救了犬子,真是太谢谢你了!」被告的父亲,黄姓议员伸出粗大的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满脸激动与兴奋。
泽昀略略皱眉,抽回自己的手,公事化的说:「不用客气,我是委托人的律师,您付钱,我打官司。」
说完,他平淡的一点头,举步离开。
在回身之际,瞥见庭上检察官的席位,那人对他的冷冷注视。
他唇边绽出一抹淡笑,看上去不甚在意。
好吧,又生气了,又在怪他没有道德廉耻的打无良官司吗?
他微微一笑,挺拔的身姿以更稳健的步伐迈了出去,丝毫未理会身边人对他的窃窃私语,和身后那人的眼光。
泽昀在业界是出了名的,除了他犀利口舌的辉煌战绩,最让人议论的就是他没有道德操守的行为。找他打官司的,通常都是恶名昭著、财大气粗的家伙,所以虽然他从无败绩,但他这种没天良的做法也让同行所不齿。
报应?泽昀迎向法院外的阳光,展颜微笑。那张恬雅如兰的脸,带着与他职业不相称的纯净。他以手遮阳,整个人远远望去,看来干净优雅的不沾一丝尘息。
第一章
舒适的寓所邻近大海,这个私人别墅区离台北市中心很远,不受城市里杂沓的污染,显得悠闲而清净。
白天朗打开家门,便看到那个伫立在阳台上往前倾的清瘦身影。
本来抑郁不快的心,似乎有一点点的明净,但仍无法消退他的怒火。
只因为,他,又挑战了他的原则和极限。
想到今天庭上的场面,和受害人家属的悲痛表情,他原有的那点平静就全消失殆尽了。
砰的关上门,巨大的声响使得正伫立向海的人也回过头来。
微微一笑,俊雅的脸上苍白里透着红晕,如白瓷染上了胭脂。「回来了。」
白天朗看着阳台上的人,一步一步向他走过去,直到那清瘦的身体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看他这样怒瞪着自己,泽昀忍不住绽唇而笑,清亮的眼看着他。「又生气了?」
白天朗忽然使劲按住了他的双肩。「你心里就没有一点难过?看到别人痛哭失声,你就没有一点歉意?」
泽昀微微皱眉,恬静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然。「我为什么要怀有歉意?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作为人家的辩护律师,我对得起自己的酬劳。」
「你对得起钱,也对得起你的良心?是不是?」白天朗又蓦地加了几分力,完全不顾泽昀有些痛的变了脸色。
「良心?我要它做什么?」他笑,「它能让我吃饱穿暖吗?」
白天朗闻言,一下子就泄了气,放开了他,只是瞪视着他的眼。「你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泽昀幽幽的笑了,忽然倾身向前,微薄的嘴唇贴上白天朗的。
感觉到熟悉的冰冷与柔软,同时白天朗也似乎闻到他身上特有的那股淡淡香味,像是兰花,但又像什么也嗅不到,一直是淡淡的,若有似无。
他紧拥住他,抱着他倒在厅里铺着的波斯地毯上,那种鲜红织锦的颜色,彷佛触动着心底的某种欲望,血也一下子沸腾起来。
泽昀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也不抗拒,而是任他有力的手臂紧箍在自己腰间,甚至像要勒出他骨血那般的紧窒。
白天朗的唇游移到他颈项,忽然听到他低喃,「我不怕报应……」
他心中一恨,便重重在他细致的蜜色颈上咬了一口,心满意足的听到他忍痛的轻呼。
「你不怕报应,那你怕什么?」他喘息着,在泽昀耳畔低语,手快速的解除两人之间的阻碍。
他忽然很好奇,怀里的这个全然没有血性理义的人,怕的会是什么?
「我怕……呃……」他痛楚的低呼一声,因为白天朗已经毫不温柔的进入他身体。
泽昀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在气他,气他那般冷血。可他的血早已经冷了不是吗?他不怕报应,因为在很小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下过地狱了,还怕什么?在这个世上,他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姊妹,也没有朋友,他怕什么呢?
是了,有一样他怕的东西。
他怕……
他在白天朗身下蜷缩起身子,咬着下唇,他粗蛮的律动让他很疼,但手臂却紧紧抓着白天朗的手臂。他怕的……是失去他。
狂暴的发泄过后,理智渐渐回到白天朗脑海。感觉身下人微微颤抖与痉挛的姿态,他忽然涌起不舍。轻轻擦拭他汗湿的脸,柔声问:「很痛,是吗?」
泽昀轻轻舒了口气,微动身子,摇了摇头,却仍咬着下唇。
白天朗黑亮的眸里闪过一丝温柔。「少来,又骗我了。」手指抵在他嘴唇,「你痛的时候就喜欢咬下唇。」他像是叹息又像是懊悔,俯身贴上泽昀的唇,深深的一吻。
湿热的汗水黏腻着两人激情后的身体,泽昀却在此刻觉得平静。与白天朗这样紧紧相贴,总能让他感觉平静与……幸福。是的,幸福,这是他从来未对他说过的,他想,即使自己说了,白天朗也不一定能理解。
就如同,他不知道,白天朗对他的亲密里,到底有没有爱一样。
想到这里,身体忽然渐渐冷下来,他试着推开身边的人,想起身去冲浴。
但白天朗不松手。「怎么了,才一次就不行了?」他在笑,眼神肆无忌惮的看着他赤裸的身子,火焰般的欲望又在眼里闪烁。
「我累了,明天还要见委托人。」泽昀试着坐起,却被他坚硬如铁的臂膀一下带到怀里,「昀,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白天朗低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渴望,粗糙厚实的大手也慢慢滑到他腿间。
他轻轻一喘,深邃的眼看着匍匐在他身前的男人,伸出双臂温柔的勾住他算是响应,任他再一次将自己带到那爱欲交织的天堂……
夜凉如水,泽昀看了看身边正酣睡的白天朗,微微一笑,手指划过他的眉眼,接着起身,穿着单薄的睡衣走到阳台上。
远处,黑夜里大海拍打礁石的声响,很沉很规律。
空旷的天地间,彷佛只有他一人。
泽昀的心绪有些不宁,不是因为别人对他的咒骂,而是身边这个男人。白天朗,泽昀知道他作为检察官所信奉的正义与真理。这个男人,有着钢铁般强悍的意志与绝心,又一向嫉恶如仇。
而自己的所作所为,对白天朗来说,是完全背道而驰。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为了工作而产生分歧,这样下去会越走越远吧?
泽昀清澈寒冷的眸里蒙上一层悲伤,他知道自己是不能失去他的。但是,如果有一天他厌恶自己呢?
也许有一天,白天朗会离开他,结婚生子,过着他那个阳光世界里的生活,而这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深深的一叹,对着清冷的月色。一切都乱了,乱了,早在遇到他的那刻起。
他没有将他留在身边一辈子的信心,其实,他一点信心也没有。他所有的傲气与冷酷,遇到白天朗,就变得一无所剩了。
在爱情里,先爱上的那个,总是最悲惨的。如果有一天,白天朗真的要离开,那自己会很不堪很不堪,他甚至已经可以预见自己那时的样子。
骨子里深深的自卑,一直被他埋在高傲清冷的外表下。这个灵魂其实是有残缺的,也许很丑陋,也许很破碎……
白天朗睡眼迷离的醒过来,手臂很自然的一带,却发觉身边空空的。张开眼看过去,才发现那人又独自坐在阳台上吹冷风。
这是他的特殊癖好是不是?
白天朗心里有点无奈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总之很不喜欢看那人这样孤孤单单的影子,映在白色的窗纱上,有种说不出的憔悴。
但他没有打扰他。实际上,泽昀常让他有很多奇妙的感觉。
他与泽昀是大学时认识的。在学校的时候这家伙就是个怪人,冰山王子的封号可见一斑。据他的估计,泽昀朋友……其实完全不用统计,这家伙摆明就是独行侠,一个朋友也没有。
白天朗大他一届,又是学生会主席,这个明显有社交问题的学弟自然就变成他重点「观察」对象了。
反正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为朋友了。
两个人第一次有了亲密关系,绝对是酒精催情下发生的错事。
那年学年舞会上,不知怎么的,他喝得酩酊大醉,醒过来的时候怀里就抱着这个冰山学弟。当时他心里的震惊,不亚于被原子弹击中。
没办法,他白天朗虽然观念开放,也喜欢穿梭花丛,玩些风流的韵事,但那毕竟都是和女人啊,想不到这一次居然是和个男人!
他当时真是不敢置信的揉了半天眼睛,直到对方冰冷的眼里带着一丝绝望与羞涩的时候,他才完全清醒。
结果,他自此与这冰山学弟卯上了,一路走来,到现在都有三年了,他居然从一个异性恋者变成了同性恋者,并且还没有觉得不对劲。连他自己也在奇怪,这一路怎么就那么自然走了过来?
还好他远在国外的爸妈不晓得,否则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白天朗毕业后没有二想的选择做了检察官,维持正义与公平,帮助受害人与弱者,打击不法分子,那是他信奉的法则。他也一直以此为原则,一路高升,到现在是人人敬仰、廉正的白检察官。
而他的情人,居然是业界人人痛恨的无良律师?
这笔帐任他怎么算,都是一笔烂帐,完全令人晕头转向。
他知道自己是喜欢泽昀的。但这喜欢是不是爱?他就分不清楚了,至少他现在不会用爱来形容对一个男人的感情。并且,泽昀给他的感觉总是忽远忽近,他根本抓不住他。
这个认知在白天朗大男人的心性里是很不爽的,至少和他交往过的女人,都被他抓得死死的,但现在对象是个男人,他交往的第一个男人,他很怀疑也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这样一个情人,总让他觉得头大。
他时常不明白泽昀的心思,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但他知道那个冰山男人,对别人都没心没肺,对自己却是不同的,至于不同在哪里他说不清楚,在他面前,泽昀向来都是顺着他的,至少不会用那副无情的模样来对他。
除此之外,白天朗还是觉得不了解这个已经在他身边三年的男人。
他只知道他是孤儿,但他的过去就像是个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