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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昀的手不停颤抖,捧着那些文件,仿佛捧着最珍贵的东西。
他终于明白,白天朗要给他看什么。
因为他说分手,所以他急着给他看这个。
因为他急着开车,所以他出了车祸。
因为他,他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他,因为他。
自己觉得辛苦,觉得压力大,原来他早就察觉了,他也已经在想办法,已经在为他努力了,而他居然还那样与他说分手?!
他笑起来,那种凄惨的笑容,让人无法再看他。
白天朗,你待我至此,要我拿什么还你?
***
白天朗整整一个星期都没醒过来。
泽昀一直在旁边照顾他,自从他搬到了普通病房,他就寸步不离地在他身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不在乎别人的闲话,只是,照顾着白天朗。
他替他擦洗,替他换衣,甚至他身体从导管排泄的秽物,他都毫不在意的帮他清理。
护士在那边窃窃私语,他们俩究竟是什么关系?一个男人在为另一个男人做着这些?
这时候,白天朗的家人也从曼哈顿赶了过来。
谜底很快在医院揭晓。
因为白天朗的母亲对着泽昀又打又骂,那声响惊动了附近每一个人。
「都是你!你这个人妖,这个怪物!是你把我儿子害成这样!
「你这个该死的同性恋,是你勾引了我儿子,是你!
「你害了他,害了他!」
她对着泽昀又踢又打,完全失了理智,此刻的她只是一个急于保护儿子的母亲,而忘了任何一切。
她每打一下,泽昀都低头对她说:「对不起。」
每踢一下,泽昀都低头跟她道歉。
「妈,求求妳,不要这样!」一旁的白行宇终于看不下去,抱着母亲的身体,恳求她别再这样。
白父也拦住了妻子,「儿子现在还没醒,妳打他又有什么用?」
「喝吧。」白行宇递了一杯热咖啡给泽昀。
泽昀接过,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忽然说:「天朗最喜欢喝咖啡。」
白行宇怔了怔,转头看他,默然半晌,才说:「很辛苦吧。」
泽昀摇了摇头。
「对不起,刚才我妈那样,她是太难过了。」
「不怪伯母,是我对不起她。」泽昀摸了摸纸杯的暖度,轻轻喝了一口。
白行宇怔然看他,见他脸上手臂和脖颈上斑驳的青紫伤痕,那衣服遮盖的地方,一定还有他看不见的。心里莫名一痛,他说:「去擦点药吧,我妈下手太重了。」
泽昀扯出一抹笑,摇头。
「医生说我哥什么时候能醒?」
「每个人的情况不同。」
「泽昀,要是我哥……」
「什么?」
「要是他一直不醒,你怎么办?」他迟疑地问。
泽昀居然很平静的笑了,「我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管他醒着还是睡着。」
「你别傻了,如果他一直昏迷不醒,你要一直这样照顾他吗?!」白行宇急了。
「当然,我会照顾他,直到我死。」他平静的说,很镇定很理智,完全不是疯巅的模样。
「我哥不会想你这样!」白行宇急道。
泽昀淡淡一笑,「他不想就自己起来阻止我。小字,不用为我担心,真的,我很清醒也很理智,天朗这样已经是上天厚待我了,没有把他夺走。」
「那你自己呢,你不能全为了我哥……」
「我会全给天朗。」他微微一笑,打断他。
白行宇震惊地看他。
「你们快来!病人醒了!病人醒了!」护士小姐急匆匆的跑过来,朝他们喊。
第十章
爱情的得到
也许千辛万苦
失去 却只是那一瞬
到底 脆弱的是爱情 还是人呢?
泽昀不会忘记跑回病房,白母和白父那种心慌的神情。
还有白母凄切的呼喊,「天朗,我是妈妈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妈妈啊!」
白天朗疑惑地看着众人,完全陌生的表情。
「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儿子为什么不认识我了?为什么?!」白母心慌地拉住医生的手。
「妳先别急,别在病房嚷,病人会不安,他还需要静养。」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谁?为什么我不记得了……」白天朗疑惑地看着四周,视线对上呆呆看他的泽昀。
泽昀浑身一震,望着他,看他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寻找别的脸孔,看他时一样是陌生的表情。
心,在那一刻,彻底地跌落。
医生把一群慌张的人带离了病房,对他们解释情况。
X光片上,白天朗的脑部有淤血,压迫到记忆的神经。其实他这种情况还算好的,也有人因为脑部受伤而患了短期失忆,只有一段时间的记忆,今天见过的人,明天就不再记得。
以白天朗被送进医院时的严重情况,这样算是幸运了。
他现在只是因为神经受损而暂时失去了记忆,并不影响他的日常生活,如果他的伤部慢慢复元,淤血消散的那天,就有可能恢复记忆。
「到底能不能?」白母忽然问。
医生沉思了一下,「我无法给你们肯定的答复。每个病人的情况不同,有的病人也许很快就能恢复记忆,有的病人也可能会是一辈子。目前,病人除了失去过去的记忆之外,其它方面都很正常,身体也恢复得很好,在那样的车祸里,恢复成这样,已经是不幸里的大幸了,所以家属要放宽心。」
惶惶的众人又回到病房,看到正和白天朗交谈的简洁。
泽昀呆呆站在那里,看着白天朗和他的亲人一个个认识,再然后,他问起别人,他是谁?
他是谁?
简洁刚要说话,白母就立即打断,「他是你朋友。」
这句朋友说的仓卒,病房的气氛顿时有些怪异。
「朋友?」白天朗疑惑地看泽昀。
简洁看了泽昀一眼,想说些什么。
泽昀却打断她,顺着白母的话说:「我是你朋友,我叫泽昀。」说出这样的话,他只感觉自己的呼吸几乎在那一瞬间停止。
简洁怔住,白母却松了一口气,她把泽昀叫出了病房。
「谢谢你刚才在病房里那么说。」她先淡淡的道声谢。
「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出现在天朗面前。」她接着说,「不要试图去告诉他真相!如果说,在这桩事故里,真的还有什么幸运的,就是他忘记了你。这是天意,你就平静地离开吧,不要再出现他面前,也别再扰乱他,让他以后可以过正常的生活。」
「离开……」
「我以一个母亲的身分,请你离开他!他都已经这样了,你就放过他,让他开始新的生活!」白母第一次这样恳求泽昀。
「我……」泽昀说不出话来,揪痛的心和昏沉的神智冲撞着他,再给他点时间,不要这么快逼他放手,不行吗?
「你留下。」忽然另一个声音响起来,居然是白父。
「老公,你说什么?」白母大惊。
白父看着泽昀,「你留下,简洁对天朗说,你和他同住,所以你必须留下!」
「老公!我们带天朗回曼哈顿,别让他留在这里!」白母急起来。
「回去?妳以为这样他就能好吗?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医生也说他适合在熟悉的环境休养,所以,他留在这里。」白父盯着泽昀的眼,深吸了口气,「这一次,我们都给天朗自己去选择,谁也不能替他作决定。」说完,拉着白母走回了病房。
泽昀看着他们的背影,再没力气,缓缓滑倒靠在墙壁,深深的喘息。
心脏,太痛了,痛得他都无法再呼吸。
白天朗,你不记得我了,是吗?
老天,神明,这就是我向祢们祈求的结果吗?
祢们没有夺走任何一个生命,却夺走了我最珍贵的东西……最珍贵的东西……
这是对我的惩罚,是吗?
他笑起来,一直笑一直笑,直到泪水布满了面容,他还在笑。
***
月亮寂静地挂在窗外,深夜的病房格外安静。
泽昀静静坐在白天朗床边,望着他熟睡的面容。
晚上医生为他注射了一记镇定安神的药物,所以他现在睡得很沉。
他轻轻抚摸白天朗的脸颊,似乎要把那眉宇都刻进心里。
「白天朗,你真的很帅,你的眉毛很浓,眼睛很亮,鼻子很挺,嘴唇很性感……」泽昀笑笑,「生气的时候,最有魅力,眼睛瞪着看人,别人都没有气势了!」
他拉起他的手,放到脸颊边,「我还以为能潇洒的甩你一次,原来还是被你甩了啊!」微微一笑,吻了吻他的手指,接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结婚戒指。
戒指在抢救的时候,被医生从他手上褪下,交给了他。
他轻轻地帮白天朗戴上,动作轻微而小心,像怕吵醒了他。
银色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泽昀自己戴着戒指的手,跟着交握上去。
「白天朗先生,你愿不愿意和泽昀先生共度一生?不论疾病或苦难,都不能将你们分开,你会永远爱他,守护他。」他望着那张熟睡的脸轻声说。
想起那甜蜜的回亿,泽昀的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凝视着白天朗,「你说愿意的。」
他闭起眼睛,像是冥想什么,又对自己说:「泽昀先生,你愿不愿意和白天朗先生共度一生?从此后不论疾病或苦难,都不能将你们分开。你们会相扶相持,永远的爱对方,守护对方,终此一生,让对方幸福?」
「我愿意。」他轻轻回答。
「天朗,我们结婚的誓言很感人,是不是?现在想起来,真的非常感人……」
他看着床上男人修长宽厚的手,自顾自的说:「我帮你戴上戒指,就戴一会。以前在你手上的时候,也没觉得多了不起,现在才发现,非常漂亮。」
他抚上自己的手指,「从戴上的那天到现在,我还没摘下过,忽然要拿下来,有点舍不得……
「其实我很喜欢这戒指的,故意说很丑,那是跟你闹别扭的。」他笑了笑,俯身贴上他的面颊,在那里轻轻的摩擦,流连那温暖。
「天朗,你醒过来,也许就不给我吻了,所以让我再亲亲你……」冰冷的嘴唇轻轻贴上那温暖的嘴。白天朗的嘴唇一直很温暖,有一种沁入心田的温暖。
泽昀小心翼翼地吻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贴合在他的心跳上,微弱的机械声,夹杂成了一种奇怪的声音,让他又眼眶发热。
天濛濛的发亮,泽昀只觉自己的心脏猛地紧缩。
太快了……天要亮了……
他执起白天朗的手,专注地看那戒指在手上的样子,然后,又虔诚地吻了一下,才慢慢摘下。
接着,他摘下自己手上的。
两枚戒指落在他手心,一颗眼泪也无声地落在那里,他攥紧了手,起身站到窗前,看着窗外一点一点的发亮。
却不知身后有一双眼,正深深望着他。
白天朗睁眼看着泽昀。
这张脸很陌生,陌生里又带着莫名的熟悉。
那是种无法形容的漂亮,他从没见过长成这样的男人。清雅的俊秀的,又有层淡淡的沧桑藏在里面,有透明的质感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