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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种无法形容的漂亮,他从没见过长成这样的男人。清雅的俊秀的,又有层淡淡的沧桑藏在里面,有透明的质感与隐隐的魅惑,总之,就是很奇特。
他的眼睛尤为迷人,有轻轻的水雾融在里面,似乎忧伤似乎寂寞。
泛滥在胸臆的疼痛,几乎让他窒息。
***
出院的日子。
白天朗看着不舍的父母,微笑保证,「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天朗,真的不和我们回曼哈顿吗?」白母又忍不住说。
「妈,妳放心啦,我看大哥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说,他不过是失去了点记忆,又不是给撞成白痴了,他的朋友事业都在这里,妳要他跟我们回去干么?」一旁白行宇插嘴。
白天朗笑了笑,看着母亲,「是,放心吧,我会常打电话给你们。」
那没什么印象的弟弟,倒是很有趣,就是头发有点……白天朗又看了那奇怪的发型一眼,皱了皱眉。
「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别再让我们操心。」一直沉默的白父,这时低沉的说。
「是,爸。」白天朗很恭敬地应了声,感觉自己的父亲一定很有威严,自己以前也许很怕他。
行李都放在车上,白行宇走过来,想扶拄着拐杖的哥哥上车,白天朗忽然瞥了眼一直站在旁边的泽昀。
「你扶我!」他看着他说。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了变化。
白天朗静静的察言观色,都看在眼里。
母亲的脸色是最难看的,弟弟则是很讶异,而父亲,是最不露声色的那个。
老狐狸,他在心里暗暗评价,对父亲的尊敬倒又增了几分。
泽昀的脸色也不好看,白天朗甚至觉得,他比自己这个病人看起来更虚弱,心里有点懊恼。
他不想为难他的,只是在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来解开自己心底的疑惑。
白天朗在泽昀的搀扶下,顺利坐到了车上,当泽昀坐上驾驶座的时候,他听到母亲在窗外对他说了一句,「记住你的承诺。」
她的话让泽昀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不过他低了头,很明显的是答应了她什么。
一旁,他却看得非常不舒服。
***
白天朗根本没在打量屋子,而是在看身边的人。
那人正忙着整理自己从医院带回来的行李和药品,看他清瘦的身影,在那里做着这些,额边有几缕散发,贴着有些汗湿的额头,白天朗的心脏莫名地又痉挛起来。
他不明白,只是这样看着他,就会心疼,就会担心他受累,为何有如此奇怪的感觉?
拄着拐杖,艰难地站起身,他说:「那个,你可以待会再弄,我的房间在哪里?」
泽昀听到他的话,忙站起身,走过来扶他。
白天朗却避了开去,「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泽昀伸出的手僵了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才强装镇定地打开身后的门,「这是你的房间。」
他吃力的走了进去。好明亮的光线,家具都是欧式的,海蓝色的窗纱,非常温馨和舒适。地上还铺了张雪白的波斯羊毛毯,优雅的大床上,连被褥都是淡淡的海蓝色。
「这是我住的。」只一眼,他就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风格,虽然他什么都不记得,不过喜好他还是很清楚的。
又看看身后的人,脸上浮起一个微笑,很明显,是这家伙会喜欢的样子。
白天朗想着,往大床上一躺。真是张舒服的床啊,这样松软,这样大。
「如果累的话,你就先睡一会。」泽昀看他的样子说。
白天朗微微一笑,睁开黑亮的眼,看着站在床边,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泽昀,嘴角的笑意更甚,萌生想逗他的念头,顺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一起睡吧!」
果然,那人的神色变了,但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不好意思,而是痛苦,万分痛苦的神色。
他大吃一惊,忙坐起身,「我是看你脸色比我还不好,所以……」
他还没说完,泽昀已经转身向外走,「你睡一下,等会我叫你吃晚餐。」他匆匆地说,像是无法再多停留片刻。
白天朗一下拉住他的手,本能的反应,连他自己也没料到,就对上泽昀同样吃惊的面孔。
他用力一拉,就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双臂下意识的搂住他。
「干吗要逃跑?」白天朗有点生气,莫名的,自己也说不清的理由。
「我没有。」他挣扎,又不敢碰到他还包着纱布的手臂。
白天朗见他像小鹿在自己怀里慌乱的模样,忍不住低低一笑。
太熟悉了,仿佛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情景,现在的他,就是需要这样温馨的归属感。
「我都听到了。」既然他不老实的交代,那他就干脆直截了当。
「听到什么?」泽昀的声音里有一丝慌乱。
「上个礼拜你在我病床前说了什么?」他瞪他一眼,眼睛亮得吓人,脸孔故意板起来,凶凶的看他。
泽昀呆呆的望着他,这神情,这语调,天朗……是他的天朗回来了吗,莫名的就红了眼眶。
「该死!」白天朗低咒一声,他什么都还没说,他干么眼泪就要流出来的模样?慌忙地伸出手去擦他的眼睛,他不禁庆幸自己还有一只没上绷带的手。
「我听到了,」他用自己的额头贴着他的说,「你帮我戴戒指,吻我的手指……」
「听到了又怎样?」泽昀有些颤抖。
「没被吓到。」白天朗凝视着他的眼。
泽昀无言地看他,眼睛很深,像一汪大海,那样迎接着他。
「本来我正奇怪呢,都三十岁的大男人了,居然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醒过来的时候,除了父母就是朋友,怎么可能,哪有那么失败的!然后看你像个鬼似的,一个礼拜在我病床前晃,那样仔细的为我做尽一切,又一副痛苦得快要死掉的模样,还装作什么都没有,我就确定了!这个家伙,就是我的爱人!每天晚上在我病床前莫名其妙地看我,还偷偷掉眼泪的家伙!」
泽昀痴痴看他,「真的没被吓到?」
「当然,为什么会被吓到?我很有眼光不是吗?你那么美,女人都没你那么漂亮,而这漂亮的痴情家伙是我的,我白天朗很了不起,是不是?」他黑亮的眼紧紧凝视他,酒窝又跑出来打招呼。
「白天朗,你真是个怪物……」泽昀望着他的眼睛,眼里的晶莹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
白天朗的手指轻轻拭了一颗,放到自己唇边,舔了舔,「咸的……」他低语,瞬间就压上泽昀的嘴唇,深深的用力的缠吻起来。
尾声
一个春日的午后,白天朗无意间打开了一个抽屉。
那是书房桌子最底层的抽屉,上面往日都带着锁,但今天,似乎是主人的疏忽,忘了上锁。
带着一种紧张的窃密心情,他拉开抽屉。
出乎意料的,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盒海蓝色的录音带和一本相簿。
白天朗对那盒录音带比较有兴趣,因为它的颜色。
只要看到这种颜色,心情都会莫名的温柔起来,因为那是泽昀最喜欢的颜色。
所以,他首先打开了录音带,放进录音机,卡带嘶嘶的转动起来。
很快,一个声音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天朗,用这种方式和你讲话很奇怪。」
白天朗急忙按下停止键,因为他被吓了一大跳,那是泽昀的声音!
稍稍平静心神,他又按下了Play。
「今天晚上没有听我说,你知道我有多失望。也许不仅仅是失望……」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他好像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息。
莫名的,心一揪。
「你不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对你说那些话,我想,自己没有再一次的勇气对你说出那些往事,说出那些事实了。可惜,你并不要听。
「我知道过了今晚,我再无法说第二遍,所以把想要对你说的话,用这个录下来,也许你永远也听不到,就算说给我自己听吧。
「你今天拿着那些照片质问我的时候,我心里最大的是恐惧。真的,非常害怕。因为你问起了我监狱的事,你在意的也许并非梓浩,而是我隐瞒你的监狱往事。
「以前,你对我说过不会逼迫我,我那时相信了你,真的傻傻的以为可以一辈子不说,我们也能过得很好,但仅仅是半年,我们便因此产生了矛盾,我又害怕又失望,这是当时心里最大的感觉。
「我知道,你对我为什么会坐牢一直心存疑问。」到了这里,泽昀的声音又顿了一下。
白天朗已经听得惊疑不定,泽昀这样说话太莫名其妙。他失去了记忆,一定有很多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迫切的渴望听下去。
录音带的声音终于又响起来,彷佛是经过了一段思索。
「白天朗,会坐牢是因为你。这句话,本来我决意到死也不对你说的,因为这件事,会是我们之间的隔阂,我不敢想,你知道了真相会怎样想我。
「也许你会怨我,不该这样自己去坐牢,让一无所知的你因为事实而陷入痛苦。这样竟成了自私,但当时,我真的别无选择。所以,天朗,我不敢让你知道真相,也许你会痛苦,怜惜我,或是怨我,也许……有太多的也许,每一个都不是我想经历的。所以,尽管你多次试探询问,我始终缄口不言,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我打算,这是我到死的秘密,一个人的秘密。
「而监狱,那个地方,当然不会有什么美丽的回忆。我经常作恶梦,每次都被你唤醒,幸而醒来有你,但我都没对你说,梦境就是监狱,恶梦不是恶梦,而是事实。
「照片上的程梓浩,是我在监狱唯一的朋友。如果我告诉你,在监狱,我差一点被人强暴,是梓浩救了我;我差一点病死,也是梓浩救了我,你能不能接受?在监狱,我所能回忆的,就只有这些痛苦,所以,我永远也不想提起它们。心脏痛得快要死掉的时候,我念着你的名字,希望能见到你,我告诉自己要活着,活着就能再见到你……
「我活着出了监狱,想报答的人就是梓浩。所以,当梓浩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把酒吧抵押贷款,梓浩就像我的兄弟,而你,是我爱的人。」泽昀喘了口气。
「酒吧办理抵押的时候,我心里也有过犹豫。那天早上,你问我有多爱你?这让我意识到,我们之间还有的距离。原来。你竟感觉不到我的爱,那种失望痛苦的情绪,让我变得不安,所以抵押酒吧时,我很担心,怕你误会我。
「一直想找机会对你说,然而还是迟了,没想到,真相以我最最不愿的方式、暴露在你的面前。」他痛苦的叹息。
「天朗,我说过,我不相信承诺,是因为不敢。这半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我生命里最快乐的日子,我已经变得越来越依赖你,也许你并没发现,但我发现了这点,然后开始变得不安。
「太过依赖,不能没有你,这样不行,我一直对自己这么说,因为我害怕还有改变的一天,就像那天早上你问我,爱你是不是如你爱我这般。」
白天朗尽管失去记忆,但这样赤裸裸的坦白还是让他很心疼。原来他曾经在不经意间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