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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聪聪和钱乐跟着他跪在两旁,背上的背包都来不及卸下,磕头作揖:“爷爷,奶奶,一路走好,孙子来送你们了。”
钱聪聪和钱乐对两位长辈没有很深厚的感情,这样悲痛的场面他们只能是心里默哀,缅怀。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气氛过度,还是钱聪聪过于感性,看到钱学哭的泣不成声,他的眼睛就跟着湿润起来,眼角不知几时滑落了几滴眼泪。
钱乐凝重的看着灵堂里两位长辈的遗像,看相片的画质,应该是不久前照的。紧紧挨在一块儿坐着,穿着素装,脸上带着慈爱的微笑。钱乐想:或许爷爷奶奶走的时候,是安详的。
里面姑姑的哭声最尖锐响亮,掩盖了其他人的抽泣。钱乐和钱聪聪互相看了眼,起身扶着钱学进入灵堂。
钱学几乎是被拖着,曲腿跪进灵堂。两姐弟刚一照面就抱在一块儿痛哭流涕,钱学哭着说:“姐,为什么爸妈快不行的时候你没有给我打电话?我连见他们最后一面都……”
姑姑满头大汗,脸和脖子通红,哭的眼睛都肿了:“弟,不是姐不告诉你,是姐都没想到。昨晚他们还好好的吃饭,睡觉前还跟我聊天来着,我看他们精神好的很。哪知道今天早上叫他们吃饭,就叫不醒了,呜呜呜,弟,真不是姐狠心不让你们见最后一面。”
“姐,爸妈走的时候还安详吗?”
“两手还握着,脸上很平静。”
“呜呜……爸,妈。”钱学哭的眼前发晕,身体的重量都倚靠在姑姑的身上。
姑姑抹了抹泪痕,道士这时也说:“家属可以先离开灵堂一阵,等会儿要拜的时候再叫你们。”
姑姑赶紧拉着钱学站起来,两个人跪的太久,膝盖一阵麻木。钱聪聪扶了扶另一个哭的很伤心的人,表妹罗书颖。
几个人上了楼,在二楼还来了不少的亲戚,钱学有些人都不认识,姑姑拉着他一一介绍。大多数人都知道钱学年轻时候的事迹,大家对他都不太抱有友好,一直觉得他是个不孝的儿子,各自打声招呼就过了。
钱学不在乎他们的眼光,他只是来送父母最后一程,除此之外就是他的姐姐最重要。
姑姑虽然不再流眼泪,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沙哑。
带着钱学到了父母的房间,把早上如何知道父母去世的场景又说了遍,最后一块儿坐在床沿边说:“弟,爸妈不在了,以后你要常回来看看姐,还有给他们上坟。真的太突然,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他们已经……”
“姐,别想多了,我以后会常回来看你的。”钱学反握着她的手,那双手上布满老茧,全是劳作后的痕迹,让他心酸。
“对了,两个儿子都来了,怎么不见你家方好?”
“他,他,他不太适合吧。”
“也对,姐倒是不在意那些,就是外面这些亲戚看了可能不大好。委屈他了,回去的时候给他带点礼物,安慰安慰他。”
“还是姐对我好。”
“怎么了,看你说起他都没什么精神,不像以前了。是不是吵架了?都四十多的人了,你们俩这就不行了吗?”
“没,只是小矛盾,过几天就没事了。”
“不是姐说你,两个人在一起就要互相谦让些,都这么多年的感情,别被小矛盾影响了本质的感情。他能伴你这么多年,你就给他更好的后半生,互相扶持嘛。”
“嗯,我懂,姐你放心。”
“好了不多说你了,不然你该生气了。阴阳先生看了,大后天就给爸妈下土,你等爸妈下土后再走好吗?”
“肯定的,等头七过了再走也可以。”
“能过了头七再走那就更好,姐正想留你多住几天,就怕你工作忙。”
“嗯。”钱学默默的抹了下眼角,他不知道该如何跟方好和解那点小矛盾。
说起他们两个大人的小矛盾,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钱学患了脊髓疾病,可能导致下肢瘫痪,方好劝他赶紧医治,可他坚决说要和方好先去加拿大结婚再医治。
方好有自己的顾虑,他态度坚定,两个人就这样起了矛盾。
所以现在钱聪聪和钱乐时不时会看见钱学膝盖以下小腿打颤,有时候甚至走两步就找理由坐下来。
钱聪聪不知道钱学患了什么病,但他看出钱学行动有些迟缓,钱乐自从看了那盒药,在网上查询过后,他推论到了钱学所患的疾病。
守灵三天,第四天的凌晨三点,一群人就点着火把形成一条长龙,在田间小路上迎送着老人家的棺材,给老人家安葬下土。
下土后回来,三天守灵在敲锣打鼓和迎送来客的煎熬中,累的头晕眼花的钱学一头栽进床铺,四仰八叉的睡着了。
钱聪聪和钱乐是半夜被叫醒的,所以这会儿也困的紧,挨着钱学就在旁边搂着睡了。
不知道天亮了多久,钱聪聪耳边就传来打骂声和哭喊声。他睁开眼睛半起身四处瞧了瞧,房间里就只有他和钱乐,房门是关着的,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
赶紧摇醒钱乐:“哥,外面好像在打架。”
钱乐揉了下眼睛,下床拉着钱聪聪,小心翼翼走到门边,拉开虚掩的门缝。外面是在打架,还有砸东西的声音,边打边吵的声音里钱乐辨识出钱学和方好的声音。
“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出去看看。”钱乐回头说。
“别,我跟你一块儿去。”钱聪聪不放心,拉着他的手不放。
“你去干什么,你又不会打架,乖,你别出去。”捧着钱聪聪的额头亲了亲,转身拉开门大踏步跨了出去。
客厅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已是残垣断壁,甚至垃圾满地,酒瓶渣到处都是。空气里弥漫着酒精和血腥的混合味道,十分刺鼻。
钱乐看见姑姑脸上带着伤,一只眼睛肿的只有一条缝儿,衣服被扯的歪歪斜斜,在中间费力的拆架,隔开两边气势汹汹的火焰。
而钱学一只手臂上被划了道大口子,血流不止,染红了整只手,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半只锋利的破酒瓶,凶神恶煞指着对面的姑爷:“有本事你别打女人,来打我啊!!我今天一定削了你!”
不知几时到来的方好正紧紧从侧面抱住发飙的钱学,劝着他:“学,算了,别打了。”
对面的姑爷手里拿着一把扫帚和破酒瓶,骂骂咧咧的:“一块儿来欺负我这个外人是吧?有种!你们TMD有种!”
在他身后的是表妹罗书颖,脸上同样是伤,被打的伤,一直在哭。
钱乐加入进去,问道:“怎么回事啊?”
姑姑将他往外推了推:“小孩子别出来,快带着表妹进屋去,快。”
钱乐犹豫了下,看到方好同意的眼神,赶紧绕道去拉罗书颖。谁知姑爷一下就把扫帚打在他的腿上:“你想干什么?想拉我女儿干什么?”
钱乐忍了忍,朝罗书颖招手,罗书颖害怕的看了看她父亲的背影,最后还是奋力一搏朝着钱乐奔过来。钱乐护着她,背上挨了两下扫帚,成功逃离现场。
进屋看见钱聪聪着急的在门边打转,把罗书颖交给他,说:“看好表妹,外面简直不堪入目。”
钱聪聪将罗书颖拉到身后,关切的问:“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人受伤?谁打谁啊?”
“你先别管这些,看好她就行了,我再去一次。”
“哥,你,你小心点。”
“没事,你哥我厉害着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臭美。”
“……走了。”钱乐重新折回了客厅。
作者有话要说:
☆、【69】
钱聪聪看罗书颖害怕的发抖,拉着她坐到床边,问:“表妹,别怕,表哥在这儿呢。别哭了,你脸上谁打的?能不能告诉我外面怎么回事?”
罗书颖抽了抽鼻子:“爸爸,爸爸喝醉了酒,回来就打我和妈妈,然后你的叔叔和你爸爸就出现了,然后他们就打起来。”
“你爸爸打你和姑姑?”钱聪聪意识到,这又是一个家暴事件。自从李秀正不见以后,他再一次遇上的家暴事件,心里那股正气令他立马站了起来。
罗书颖赶紧拉着他的衣角:“哥哥,不能去,会被打的,爸爸好凶,他割伤了你爸爸的手。”
钱聪聪更不能坐在这儿,安慰的推开她的手,说:“表妹别怕,我不是去打架,我就去看看。”
“那我跟你一起去。”罗书颖害怕的靠近他,抓着他衣角的手不放。
“那好吧,走。”钱聪聪正要出去,刚拉开门,外面就扑进来几个人影,将他们撞倒在地,随后就听见门关闭的声音。
是钱学和方好,还有钱乐和姑姑。
姑爷在外面用东西砸门,骂着:“你TM出来!出来单挑!死女人你以为有人给你撑腰我就不会教训你?告诉你,等他们走了,我照样收拾你!你爸妈在的时候你们看不起我,歧视我能力差,挣不了几个大钱,你弟弟有钱,可你弟弟是个死同性恋!!你们也好不到哪去!我忍辱吞声的入赘到你家来,现在你爸妈死了,居然TMD半点财产都不肯分给我,一毛钱都没我的名!你们狠,你们够狠!老子今天就要砍死你们,所有的钱都是我的!死女人,你给我出来!出来!”
姑姑瘫软的倒在床边,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罗书颖跑过去抱着她一块儿哭。
钱学没想到这个姐夫会是这样深藏不露的人,以前回来看见他,还以为他只是看不惯同性恋,所以没跟他那些讽刺的话计较。
现在看来,他不仅是丑化同性恋,歧视同性恋,更是严重具有心机的家暴狂。
他原来一直在觊觎的就是爸妈死后那点钱财,还有他的地位。
钱学在方好的搀扶下走到姑姑的面前,蹲下去问:“姐,你告诉我,他以前打过你们吗?”
姑姑摇头,眼泪跟着甩出几滴,落在地板上:“没有,他只是跟我吵,可他没动手打过人。今天应该是喝醉了,糊涂了。”
钱学是很憎恶家暴的人,对姑姑坚定的说:“报警吧,只有等他醒悟了我才放心让你们母女跟他住在一起。”
“不要,弟,别报警,他是你姐夫。”
“姐,这种人不能惯着他,更不能忍。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这么多年隐忍下来的怨气,说不定以后会打死你们的。现在家暴已经有了正规法律惩处,赶紧报警。”
“可是,他是我丈夫,他是书颖的爸爸。”
“这种人不要也罢!姐,你放心,你和书颖,我来养。”
“不行,不能麻烦你。”
“我是你亲弟,你不麻烦我你还能去麻烦谁?难道是那些亲戚?”
“……弟,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等他清醒了,我再问问他,如果他还有下一次,我,我就……”说不出的那些狠心的话语。
钱学握着她的手说:“姐,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你想好,他在爸妈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撒酒疯打人,他绝对会有下一次。如果下次他还打你们,你们就来找我,或者给我打电话。下次一定要报警,一定要跟他离婚!知道吗?姐,从小你最疼我,我只想你过的好。”
“嗯,好,好……”那把心寒的泪水凝固在眼里,女人的无奈和犹豫显现在脸上。
这间房是以前爷爷奶奶住的房间,幸好姑姑有给他们准备医药箱的习惯,方好在衣柜里找到医药箱,拿过来给钱学细心的处理和包扎了下手臂上的伤口:“姐,学说的对,以后你就来找我们,我也会尽全力的照顾你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