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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远看着青年透着晶亮的眸子,突然有些动容,这种年纪的男孩,有理想、有抱负、有冲劲,是最意气风发也最亮眼的时刻,便鼓励道,“我认识人是做这行的……”
“是唱‘光辉岁月’的那个乐队的公司么?”
“你说Beyond么?”
“嗯嗯!”
“不是……”
青年沮丧地垂下肩膀,“真可惜,我超喜欢他们的!‘海阔天空’也好,‘光辉岁月’也好,都喜欢,主要是我爸喜欢,他听他们的磁带,我就跟着听。我小的时候,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就扯着嗓子,在那唱beyond的粤语歌,还被大人嘲笑不标准。只有我爹,说唱着唱着就标准了,他总是说,‘我家的儿子,一定比别人强!’。”
张宁远看着青年有些黯然的侧脸,突然有些心酸,没有搭话,静静地看着身边的车子被赶超过去。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被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那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郝俊压着嗓子唱着不符合他的年纪的沧桑歌曲,在寂静的车厢里,带出一些说不出的伤感情绪。
“喂,你的信用卡刷不出了。”张宁远拍了拍抱着吉他轻轻拨着琴弦的郝俊,说道。
“哎,怎么会?”
“不知道,可能爆了吧。”
郝俊把吉他收了起来,接过信用卡,仔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一定是因为租车,所以超过限制了。”
“那现在怎么办?你身上还有多少现金?”
郝俊翻出钱包,还有身上所有的零钱,林林总总加在一起,还不到500块。
“也就是说,我们所有的邮费、旅费还有餐费全在里面了?”张宁远一边抽着嘴角,一边问着郝俊,见对方点头之后,忍不住冒起想上去掐死他的冲动。
“总之,现在为了省钱买汽油,我们就省着点花吧,旅店什么的就算了吧,咱就在汽车上将就一晚吧。”
夜里,A市某条小路的路边,停靠着一辆红色的小奥拓,虽然已是半夜,车子里的暖气依旧开着,在户外超低温的对比下,车窗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或许有人会问,这大晚上的,还是在车子里,莫非是传说中的——“车震”?
而在车里,两处皮肤相互摩擦,发出“噗噗”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的闹心,尤其是对于一个年近而立却依旧没有过【性】体验的大叔而言。
“我擦,你能不能停下来!?”张宁远一把掀起盖在头上的外套,对着身边正沉浸其中的男人怒目而视,然后瞬间赤红了脸,迅速地将大衣盖回了原来的位置。
“大哥,你不知道,我一般睡不着就一定要来一发,然后晚上就会睡得很沉。”郝俊回道,手里反复进行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我警告你,给我停下来,立刻!”
郝俊手里稍微停了停,声音里带着些许沙哑,“大哥,我这都快到关键时刻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滚出车子,解决了你这精神昂扬的兄弟再进来;二,就这么忍着。”
“有没有第三种选择?你不看不就成了吗……”
“我压根就没看过,可是我听得见……还闻得到!”
郝俊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微微抬头的老二,又转向身边把头遮了个严实的男人,“要不大哥,等我弄完了也帮你弄弄?反正我们以前在宿舍一起洗澡的时候也有互相那个什么过,我技术可好了,真的……”
“你TMD给我滚出去!!”
☆、第五章 家家有个难言的爹
大清早,红色奥拓的车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裹着深灰色羊毛大衣的男人一手撑着车门,脸色铁青地从里面钻了出来,然后“啪”的一声用力把车门甩上,背靠着车厢,单手抚了抚额前的碎发。
男子苍白的脸色,赤红的双眸,配上有些凌乱的衣衫,看上去有种颓废的美感,使得清晨买菜健身路过的婆婆阿姨们都不禁多看了那么一两眼。
不久,从另一边的驾驶座上,走下一个青年,金黄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笼罩着一层浅浅的光辉,右耳上的钻石耳钉在青年姣好的脸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光点。
青年伸了个懒腰,从棉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口,接着抬起头,朝着天空吐出一个个眼圈,两眼一眯,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你精神可真不错。”男人瞥了眼青年,用颇带酸味的口气说道。
“我啊,一看到太阳,心情就好了,人也精神了。”
男人耸了耸肩,“你可真容易满足。”随后转了个身,将手臂架在车顶,盯着青年手指尖夹着的香烟,问“这算什么,事后烟?”
“咳咳”,青年被烟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起来,然后撑着车子,睁着泛起点点泪光的眼睛,埋怨道,“大哥,您这话可不能乱讲,我昨晚可啥都没做!”连飞机都没打成……后面半句,郝俊愣是没敢说出口。
“哼。”张宁远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郝俊一看,立马屁颠屁颠地跟在张宁远的生活,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然后问,“大哥这是去哪?”
“找个小卖铺,买些牙膏牙刷毛巾,再找个公厕刷牙洗脸,最后找个小吃摊买早饭。”
半个小时后,在一个面摊前,穿着绿色棉袄,一头金发的青年,坐在马路牙子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吃得一个起劲,就差把整张脸埋进面碗里了。
张宁远手里也端着一碗面,看了看坐在地上,缩得像个圆球似的青年,又看看清晨并不算十分热闹的马路,皱着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在郝俊的身边坐了下来,随后也“刺啦刺啦”地学着郝俊的样子,吃起了面。
郝俊斜眼看了看身边早已不复精英样的男人,突然就乐呵起来,“大哥,您这是第一次这么吃面吧。”
男人点点头,“你呢?”
郝俊喝了一口汤,呼出一大口热气,“都数不清多少回儿了。”
张宁远笑了,“怎么可能?就你们这些娇生惯养的九零后?”
“我说大哥,你这可是年代歧视!”郝俊不满地砸了面碗,义正言辞道,“我们虽然是90后,可是有颗不服输,追求梦想的赤子之心啊!你可别看我年纪轻,我可跑过不少场子呢。
“当初刚到了音乐学院,总觉得一天到晚本本主义的,没意思,于是就拉着一票同学,组了个乐队,到处转悠找表演机会。那时候可比现在苦多了,运气好的,可以在高雅一点的酒吧找到驻场机会,运气差的时候,连露天广场搭的临时舞台都上不去。
“有时候实在是饿得慌,身上又没剩多少钱,就随便买个包子,坐在花坛边上将就着吃了。”
张宁远转头看着青年说着回忆的面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透亮,似乎周身镀了层金子似的,显得特别好看。
“那时候,我三天两头跟我爹哭诉,我爹那会儿就说‘儿子,你使劲地给我往前冲,不许回头,也别怕,就算是撞上南墙了,也得给我把墙撞塌了,有你爹给你在后面撑着呢!’于是我就想,怕什么呢,人生难得几回搏不是?
“直到我爹走了,我才觉着,这回是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张宁远听了,心里一疼,道了句“抱歉”。
郝俊摇摇头,“大过年的,不说这闹心事。其实,我今年是不打算回来过年的,年后在B市有个特学术的歌唱比赛,我琢磨着留学校里最后再调整调整。
“大年夜那天,我还接到我爸给我打的电话呢,因为不回家过年,在电话里把我狠狠地训了一顿,到最后却是督促我好好练歌,到比赛上使劲地、好好地唱……没想到第二天就接到我姐的电话,说我爹病危了……
“原来我爹的身体早就不好了,全家人怕影响我,都帮忙瞒着,直到这次是彻底瞒不住了。我当天买了飞机票回来,什么行李都没带,只来得及见着我爹最后一面。守了头七,我姐就赶我走了,原本我是不想离开的,可是我姐说了,我在比赛上拿奖,那才是我爹最想看到的,所以,我得咬着牙回去。就算没钱了,用走的,我也得会B市。”
“……”张宁远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身边的青年,只能抿着唇,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郝俊挠了挠自己的一头金发,笑道,“都说了大过年不说闹心事,我自个儿这说上了。”随后,使劲吸了吸鼻子,问,“大哥呢,和你父亲关系怎么样?”
张宁远把面碗放到一边,抬头望向冬日里难见的暖阳,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你们这些精英一定很少回家和家人团聚吧,你看你连过个年都还得出来出差,你自个儿说说,你上次见你父亲是啥时候?”
“……1985年。”张宁远想了想道。
“啊?”
“嗯,1985年,我最后一次见我爸。”
“不至于吧……”
张宁远回头看着郝俊一张特尴尬的脸,不禁有些想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爸抛下我和我妈,跟别的女人跑了。
“其实,我爸妈本来就不是自由恋爱结合的。我妈是个女强人,和我爸结婚只是因为她想要个孩子,而我爸正好是难得她看得上的男人,于是在两家父母的撮合下,就那么处到一起了。之后,就是接连不断的争吵,在他们终于决定要离婚的时候,我妈发现她怀孕了。为了让我出生证明上父亲那一栏能有个名字,两人约法三章,决定再试着相处一段时间。
“但是,我爸还是受不了在这个家不受重视的地位,所以他一点也不喜欢我这个被我妈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儿子,他从来没有抱过我,也没有对我笑过。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妈要工作通宵,他把我叫到他的房间,说要和我一起睡。我那时候可兴奋了,一个晚上都睡不着,可是又不敢不睡,就装个样子,躺在我爸的身边,想着第二天要怎么和我妈说。
“到了凌晨,我快睡着了的时候,我却发现我爸起来了。我睁开眼睛,看见他正对我笑,是我从没见过的,真心的笑容。随后,他拿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整理好的行李,走出了房间。
“当我追到门口的时候,我看见他和一个女人在拥吻,接着,他们坐上了一辆红色的跑车,那个女人冲我笑了笑,开着车,载着我爸,就这么渐渐消失在我眼前。”
郝俊低头想了想,突然就笑开了,“怪不得你讨厌红色的车子,你可真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张宁远歪着脑袋,也跟着郝俊一起笑,一边笑一边说着“是啊、是啊。”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只看见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却看不清笑容里,隐藏着的点点伤痛。
☆、第六章 内裤还是三角的舒服,不晃荡,有安全感!
下午,暖阳照在酒红色的奥拓上,在公路上投射出小车可爱的倒影,然后在一家21小时的便利店前,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停车!”在车里的张宁远对着驾驶座上的青年命令道。
“大哥你要买东西?”郝俊扭头看了眼随处可见的连锁便利店标志,问道。
张宁远点点头,“虽然现在是冬天,不用经常换外衣,但是内裤什么的还是应该常换的吧。”
郝俊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其实我因为懒,贴身衣物也不是经常换的……”
张宁远瞥了对方一眼,传递了一个“我就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