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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够不够,一天的快乐转瞬即逝,我不要瞬间的快乐,我要的,是日日夜夜和你在一起。”
玄澈苦笑道:“三百年没有我,你不是都活过来了?”
“但是如果没有你,以后就是再多三天,我都活不下去。”绿腰不会说缠绵悱恻的情话,更不会吟诗诵词来传达情意。但她的心清可见底,最简单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都显得震撼人心。
他为她揩去眼角的泪水,拨开她额前的乱发,微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那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做事要先仔细想想,不要乱惹是非,让别人为你担心了。”
“好——”绿腰破涕为笑。刚刚他的吻好像还留在额上一片温存,让她觉得酥酥痒痒,心都要化掉了似的。
玄澈低头看到那只黑猫,她的眼睛也正望著他,彷佛在笑。
“九灵真的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绿腰问,“我看他虽然很厉害,但是并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不容于四界的事情啊。是不是你们那些老神仙又把我们妖道想得太坏了?”
“你不过是九灵管辖中最低级的小妖,他做了些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
“那倒是。”她想了想,“要不要我去帮你打探打探消息?”
他嗤笑道:“刚答应我不惹是非,这么快就忘了?”
“我只是去打探消息,只不是去招惹是非。”她不服气地抗议。
玄澈指著她的脸说:“你这张脸什么都瞒不住,九灵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绿腰想起上次九灵寿宴时,她假扮红樱被当场揭穿之事,不禁吐了吐舌头。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静观其变。”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玄澈觉得四周隐隐有种诡异的妖气流动。这股妖气与绿腰、妩媚,或者蛇姥姥这些寻常妖精完全不同,彷佛是千重黑幕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每一重都带著极重的杀气和敌意,如无数把利刃刺向他的眉睫。
但是身边的绿腰却表情自若,没有任何不适,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股妖气的存在。
“绿腰,困了吗?”他忽然低声问。
本来绿腰并没有任何的困倦之意,但是玄澈的声音就好缘可以催眠一样,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沉得好像有几千斤的水桶挂在上面。
“唔——是有点困。”她打了个哈欠。
“那就睡一觉吧。”
他的手在她背上拂过,她的头就软软地靠倒在他的肩膀上了。
“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玄澈朗朗说道。
他话音未落,庭院中黑烟弥漫,九灵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我差不多有一千年没见了吧?”他淡笑道,“上次诛灭妖王之时,你是他身边最得力的接引使者。”
“过去的身分不代表将来我所掌握的权力。”九灵冷若冰霜道。“只是堂堂凤陵君为何会委身在人间做什么四皇子?难道人间比天上有意思?”
玄澈抿起嘴角,“人间的爱恨情仇比起神界的无欲无求,或许多了些烦恼,却也别有滋味。”
“哼,没想到凤陵君也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谎话。”九灵将目光移向他身边的绿腰,“这小蛇妖对你如此死心塌地,是不是也是被你的谎话哄住的?”他的面色更沉了,“你算什么?一再干涉我妖界之事。那朵五百年睡莲为何会脱离妖籍?这小蛇妖又帮了你什么?你以为我会怕那个所谓的凤氏诛妖的传说吗?”
“你若怕,就不会来了,更何况这天上地下,有什么是你九灵怕的事呢?”玄澈依然不温不火,不卑不亢地面对他。“王母娘娘的圣寿,诸仙朝贺,你身为妖王不去表示敬意,竟然还敢择这一日让群妖拜贺自己的寿辰,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也只有你可以做得出来。”
九灵道:“仙界的人,位置爬得越高,似乎胆子就越小。沾个‘仙’字就自以为可以让天下臣服吗?我偏不信这个邪。”
“千年前的那位妖王也说过你这样的话。”他悠然地说:“其实仙和妖都不应以善恶黑白看待,而是要看行事的人是正是邪。”
“你的意思是,天帝万年修行成仙就是正,我修行万年就成了邪?”九灵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你就算转世为人,说话一样还是仙人的口气。”
玄澈问:“那么,你今天亲自来见我,为的是什么?”
九灵的青眸此时乍然露出几分奇异的光泽,一抹古怪的笑意流露唇上。
“我是来找你联手的。”
“联手?”他不由得皱眉,“我没有听错吧?”
“我说的话从来不是玩笑。”九灵说:“你虽然是人身,却有著四界都为之折服的神力。仙界对你有什么好的?你为仙界立下大功,他们却将依离贬入妖道,永世不得轮回。为这样昏庸的天帝卖命,值得吗?”
九灵看向绿腰,“这小蛇妖与你显然彼此钟情,但天帝能容得下你们相爱吗?到时候是你步入依离的后尘,还是让这小蛇妖遭受五雷轰顶之苦?”
玄澈不动声色,反问:“依你之见呢?”
“若我为四界之尊,便会撤去一切世俗礼法,什么仙规妖法,统统都是废纸一张。至于睡莲嫁给凤皇,或是小蛇妖要与你厮守终生,我都可以不与计较。”
“好灿烂的前景。”他似笑非笑道,“你带著一身的杀气而来,每个字都如刀锋般锐利,最终却给我画出一条这样美的明日之路,我又该如何相信你的诚意?”
“凭我的名字,妖王九灵从来都是一言九鼎。”妖王的自信与自负,向来无人能及。
“若你登上王尊之位,只怕四界会血流成河。”玄澈细白的牙齿咬著下唇,不再与他周旋说话。“九灵,这一千年你看上去潜心修行,到底做了多少恶事天界都知道。只是看在妖界平静不久,不宜再动干戈的份上,对你一再忍让,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头,别再执迷不悟了。妖王与四界之王相比,有何不同?值得你倾尽千万年的修行,掀起这样滔天的大祸吗?”
“看来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九灵的脸色在他的声音中一变再变。“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打搅了,只是我妖界中的事,也不许你再插手!那朵睡莲和这条小蛇妖,我都要带回去处置!”
他卷起黑色的披风,巨大的黑云将绿腰骤然卷起,吸向他身边。
玄澈左手一抖,拽住绿腰的胳膊,全力将她拉向自己这边。
一拉一扯之间,原本昏睡的绿腰也疼醒了。刚刚睁开眼,她就吃惊地发现对面站著的那个人,竟然是九灵?
第十九章
“九灵大人……”绿腰惊得叫出口,同时也意识到弄疼自己的两股力量,分别来自玄澈和九灵。
但是他们要是再这样拉扯下去,她会被四分五裂啦!
“玄澈,快松手!我和九灵大人回去。”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但她不相信凤玄澈能打倒九灵。九灵是妖界的王啊,功力不亚于天帝的人,就算凤玄澈曾经是神仙,他现在毕竟只是人身,如何能和妖王比?
但玄澈怎么可能松手,他比绿腰还要清楚九灵的脾气。以九灵此时的盛怒来判断,一旦绿腰和妩媚落在他的手上,就绝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即使活著,也必然是被百般折磨,生不如死。
所以即使九灵那里的吸力越来越强,已经让他无法站稳,他还是死死拉住绿腰的手,不肯松开。
庭院门口,此时出现另一道人影。是莫归林,他刚刚清醒就撞到这一幕,不由得也呆住。
玄澈大声道:“师兄!这是妖王九灵,快来帮忙!”
他的眼睛一亮,上前了几步。
绿腰绝不信他会帮助自己这边,于是急切地对玄澈大喊,“你快放手!再撑下去我们都会没命!莫归林不是好人,你要提防他!”
“真是情深意重。”九灵连连冷笑,青眸中射出两道电光,朝著莫归林穿胸刺中,他顿时浑身大震,站在原地颤抖不已。
“将凤玄澈杀掉!”
九灵的命令如魔音穿脑,莫归林接收到命令之后,神情霍然变得狰狞,夺魂铃自袖中掉出,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玄澈,脚步又开始向前移动。
绿腰惊得大叫,“玄澈,别再管我了!小心莫归林!”
玄澈已经注意到他举止异常,心知这是因为他心中有妒意,所以生出魔念,被九灵轻易控制了心神。此刻要他一边救下绿腰,一边挡住师兄真的是很困难。
若要杀了师兄并不是不可能,但毕竟是他同门师兄,绝对不能下杀手。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依稀看到绿腰的眼中闪过决绝之色。
他一惊,脱口而出,“绿腰,别做傻事!”
“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她蓦然咬破自己的舌尖,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如血剑喷出,她念了声,“呔!”那道血剑仿佛被人握住一般,从高处瞬间斩落而下。
玄澈惊得几乎魂飞魄散,“不——”他来不及阻止,那血剑将绿腰的左臂硬生生地斩断。
他的手骤然失去扯力,全身一松,跌向后面。
九灵将绿腰扯到自己身边,翻手压在她的头顶上,喝道:“你若轻举妄动,我就将这妖精毙于掌下!”
玄澈止住身形,双眉凝炼起千重愁色,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九灵和绿腰。
失去一臂的绿腰浑身被鲜血沁透,但是嘴边还挂著美丽的笑容。
“我给你十二个时辰考虑,是站在我这边,还是与我为敌,凭你选择。”
黑烟腾起,九灵与绿腰一同消失。
玄澈怒急攻心,无处发泄,眼角看到莫归林已扑向自己,他扬臂挡住师兄的偷袭,反手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穴上,“师兄,得罪了!”
颓然倒在地上,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焦虑过,绿腰的断臂还留在地上,洒落的鲜血好像一朵一朵盛开的山桃花般艳丽。
为了救自己,她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他在她的眼中骤然看到,一个人的生死比天下兴亡还要重要的震撼。
九灵背叛四界之心昭然若揭,他必须重返天庭,向天帝请旨捉拿。
但他的心为何不像以前那样宽阔清澈,视死如浮云般淡漠?
只因为爱上一个人,心已被占据,那些为天下、为国家的大道理,都显得虚空起来。这样活著,是不是太自私?他与她的爱,是否是罪孽?
他不知道答案,也不想去追寻答案,他只想尽快地救出她,这一刻,他只忠实于自己的心。
“老老实实在地牢里待著,你还有机会重见凤玄澈一面。”九灵的声音从地牢外远远飘来,又好像就在耳边那么真切。“我倒想看看,他这个神仙到底是不是真的很多情。”
冷笑声渐渐远去,绿腰抚摸著疼痛的断臂处,自嘲道:“我和地牢还真有缘,住进来一次又一次,下一回,大概就要去住天庭的天牢了。”
虽然自嘲地给自己解闷,但是断臂的剧痛还是让她龇牙咧嘴。
“真是笨哦,刚才若变回原形,就不用做这么大的牺牲。”她宽慰自己,“还是壁虎精幸福,断了尾巴随时可以长出来,当初我怎么没学这一招。”
角落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绿腰眯起眼去看。莫非这里还有老鼠?
一双熟悉的亮眼陡然出现在她面前。
“是你?”绿腰又惊又喜。是凤玄澈家的那只黑猫?!她怎么会到这里来的?难道凤玄澈就在附近?“你怎么进来的?”
这里的地牢守卫之森严,可不是姥姥那个小地牢可以相比的。更何况为了防止凤玄澈劫狱,九灵必定布下了重重陷阱,就是只苍蝇都不可能飞得进来。
黑猫蹲在她面前,扬起脸望著她,那种表情就好像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