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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转。
“……我想我已经开始接受这状况了,一开始我妈还嫌我不够投入,她说一般人有自己的房子都会很高兴,成天只想着要怎么装潢、怎么设计,只有我什么意见也没有,大概就是我一开始不够积极才惹来那个奇怪的家伙生事。”
“你的意思是,你一开始对那房子不是很有兴趣?”
“对啊,那是人生的大事不是吗?买了房子好像就表示我准备要接受独居生活了,整个人生好像也要被定型,再加上房贷的压力,扛在肩上就甩不掉,其实我很怕被约束,就算我不想被婚姻约束,也不想被不婚约束,我希望我一直都是能有所选择的,而不是被困死在一个角落,只做二选一的选择。”
“其实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你一样可以选择你想过的生活。”
“你说得容易,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有房子跟女人有房子的意义也全然不同。男人有房子是在向女性宣告我已经准备好了,我是个有能力的人。而女人有房子是在向男性宣告我已经对你们失去信心了,我有能力照顾我自己。”
“你是这样想的吗?”
“你何不问问你之前的女朋友呢?她们应该也跟我有一样的感觉吧!”
她的话让薛海实突然没了声音,因为他没办法否认在她之后他的确和其他女子交往过。
“管理员说你们分手了也相处得很好,我想我大概是你交往过的女人里头最不理智的一个,所以我们分手时才分得那么糟糕。”
“你没有那么坏。”薛海实只能挤出这句话。
“我见过她,觉得你们很配,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分手的,可是我看到她的时候真的觉得她才是适合你的那种女人,你身边似乎就是应该要站着像她那种看起来很理性又有能力的女人。”
“是吗?”
“当然是。”她的肯定不只是对着薛海实说,也是对着自己,她已经在心里告诉过自己不下数百次,她跟薛海实已经彻底的不行了,但她可以转换心境当他的朋友。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适合你?”
“什么样的人都不适合。”她想也不想的就说,“我已经开始面对我得一个人生活的事实,而我也很乐于接受这个事实。”
“我们结束之后,你没有再找到对你好的人吗?”他委婉的问道。
“不见得对我好的人就可以跟我谈恋爱吧?”于馥苹回应得很漂亮。“但是你觉得我有可能让自己寂寞那么久吗?我还记得你总是说我寂寞难耐呢!”
她把问题又抛回他身上,而不是正面回应他,但薛海实知道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从她身边朋友断断续续传来的消息都是她不跟所有的人联络,这跟她过去爱热闹的个性完全不同,她怎么会认为他还以为她是过去那个寂寞难耐、老喜欢呼朋引伴的于馥苹?她的改变他全看在眼里啊!
不过没等薛海实点出事实,她又开始问起房子的事。
“你是请人装潢的吗?你买那房子的时候也是自己设计的吗?还是你的女朋友帮你……”
他才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就直接说明,“是请设计师做的。”
他不要听到于馥苹那么无所谓的提起他的女朋友,更何况她明知道他跟Fiona已经分手了。
“那一定弄得很漂亮,我想我这阵子有空的话应该多花点心思在房子上,如果我真得住一辈子,那的确是应该弄得舒服点,至少不要满屋子都堆满纸箱,那看起来很像随时都要跑路。”
“你有空可以到我家看看。”薛海实提出邀请。
于馥苹愣了一下,随即假装低头吃东西,然后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吧!我想我不方便进出单身汉的住所。”
“可是你让我进去你家了啊!”
“你也看到了,那样子不能称作是家吧!那不过是堆了一些箱子奇QīsuU。сom书的空间而已,我想这阵子我应该会很忙,没打工的时候应该要去看一些家具,客厅里连沙发都没有,好像真的不太像个家。”她喃喃的说着,试图带过刚刚那个拒绝。
“去我家会让你有所顾虑吗?”薛海实仍在想着这问题。
“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去那地方。”她装出无辜的表情。
“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给了个很笼统的答案。
“你要我相信你真的不知道吗?”
“要不要相信由你自己来决定,而不是由我。”她已经滑头到可以用清楚的言语给出不明不白的回应。
“馥苹,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试过要忘记你,但是我发现……”
“没关系!”她打断了他的话,用关心的眼神看着他。“我真的懂,但是真的没关系,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就坐在你面前,而且过得很好,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并像朋友一样的交谈,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
“你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但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这几天我不停的问自己,见到你我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表现得不错啊,不过我想那应该是你经常跟过去的女友见面,所以训练得不错,我反而显得有点经验不足。”
她的话再一次让薛海实没了声音,于馥苹抬眼迎接他复杂的眼神,但也只是微微扬起眉头,像是在反问他怎么了。
“你真的可以让过去云淡风清吗?”
“我不能,也希望我能像你一样去找寻自己的新恋情,但我只想放过我自己。”
“你会怪我后来有其他的感情吗?”
“在我们分手之后,我就知道我没有立场再责怪你什么了,而且我也学会了为你开心,虽然你们现在似乎不在一起,可是我想如果她知道你的好,她会回到你身边的。”
“但你不会?”不用她回答,薛海实都知道她不会,因为她的话语里已经充分的显示出她对他已经完全不再期待了。
“五年的时间实在有点久,你当年给我的记忆真的很美好,不过我们之间只剩下当朋友的缘分了。”
“如果你哪天真的累了,想要有个伴的时候,你会想到我吗?”
“不会,因为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了,而且开始喜欢一个人的生活。”
※※※※※※
薛海实没办法在听到她说她想一个人时还为她的独立喝采,即使于馥苹说完还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但他的心却温暖不起来。
回到家,他打了通电话给Fiona,不过没有接通,他只好在她的手机里留言。
想起了Fiona曾跟他说过的话,真爱有可能会因为那么一点小藉口而被阻挡吗?
反覆思考了许久,薛海实发现自己屈服了,不过是屈服在爱底下,一早他便请人送了一束花给于馥苹,他想到了那束仍在她家被她保留的情人节纪念品,他想让她知道,他可以给她真的花,而不是枯萎的记忆。
正当他计画好要怎么赢回于馥苹的心时,中午时分他突然接到了一通紧急电话,Fiona在上海自杀了……
薛海实无法接受这事实,一再的确认死者的姓名,但得到的全是肯定的答案,由于他是Fiona唯一指定的紧急联络人,所以当天下午他立刻放下所有的事物,起程前往上海。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之前跟Fiona联络时她一直都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更何况Fiona是那么的有主见,那么的理性,她怎么可能会选择这种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到了上海,他见到了那个让Fiona伤心透顶的男人,他曾听Fiona提到她又和这男人在上海重逢,她原本还是一样抗拒任何与他有关的记忆,最后却阴错阳差的和他重新开始,她无法闪避自己的感情,只能任由情感带领她走进死胡同。
而这家伙不改说谎习惯,他骗Fiona在失去她之后就和老婆离婚了,Fiona信以为真,以为这回她可以放心去爱,怎知无意间又发现了他根本就没有离婚,而且他突然回台湾就是回去见他老婆,Fiona再也承受不住相同的打击,当晚从饭店顶楼一跃而下,在遗书里她写着,被骗一次已经够她受了,第二次她选择原谅对方,但她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
那男人哭得无法自已,薛海实原本想过去狠狠的揍他一顿,但是当他拿出了离婚协议书证明他真的离婚了,薛海实所有的怨气也跟着化解,原来不过就是一场误会而已,这误会居然让坚强的Fiona崩溃了。
“只差一天,就只差了这一天……我赶回台湾只为了拿这张协议书给她看而已,我想带着这张协议书回来向她求婚啊!我早就跟前妻谈好了离婚事宜,这次只是回台湾把所有手续都办妥,她明明知道下午我就会回来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她跳下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从十五楼跳下来,她根本不给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已经说过我不会再辜负她了,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我这一次呢?她不也说了,只要真爱还在,任何事都不会是我跟她之间的阻碍,但是她为什么还是被自己骗了呢?”
那男人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此时却哭得像个孩子,薛海实看着他满脸心碎的遗憾,不过就差了一天,甚至是二十四小时不到,像Fiona这么聪明的女人,居然连个解释的机会也没给,就先毁了自己。
她甚至没有留下只字片语给那男人,只写了一封信给薛海实,告诉他这阵子她的心境,她说考虑了许久才重新接受这男人,这就像是她对自己的考验,在遗书里她仍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所以她面对失败时不原谅的是自己,而不是对方,至少她试过了,她觉得这段时间是她人生最甜蜜的阶段,只是她不认为自己熬得过往后的日子,因为相同的伤心她已经面对过一次了,而她是用尽了全力才让自己复原,她根本没有那么坚强,这一次她决定要选择让自己解脱。
到最后她仍然原谅了那男人,只是她也没给自己发现事实的机会,这不禁让薛海实也担心起在台湾的于馥苹,他送了花就突然赶到上海来,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他突然发现自己如果不跟于馥苹把话说清楚,就得跟那男人冒相同的险,他不想在下一秒毫无预警的失去于馥苹,有些事他早就该做了,却让那些无聊的藉口挡在两人之间,这一次他不想再犹豫了。
※※※※※※
于馥苹特别去买了一只花瓶,只为了放薛海实送给她的花。
她觉得自己这样很傻,但花瓶已经买了,花也已经收了,难道要立刻倒吊起来等着花儿枯萎吗?还是放在花瓶里好看些吧!
不过当她带着花瓶和花回到家,从管理员口中听到了薛海实的前女友在上海出了事,她的心也跟着紧紧揪住。
果然,收到花之后她没有接获任何由薛海实那里传来的消息,而她更不可能主动打电话给他,只能看着那束花,假装自己没事,即使心中有再多的疑惑,都只能选择忽视。
因为她好不容易才在薛海实面前建立良好的形象,展现出不会受他影响的能力,总不能收到他送的一束花就失魂落魄吧?日子还是要过啊!
她照样去上班,下了班照常去打工,只是回到家看到那束花时会有点恍神,不明白这东花出现在这屋子里的意义为何!
他突然送了束花给她,应该要有点意义吧?他不会因为经过花店发现正在特价,所以就买了束花请人家送给她,一定是因为他想起了什么,可是为什么他连张字条都没有留,甚至连通电话都不打?
或许是真的太忙,听说他的前女友在上海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故,至于有多严重她也不清楚,总之在这时候她的确是会被视为无关紧要的人物,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