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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肚子话,但是在这个枝节问题上卡住。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咬着嘴唇。忽然想:我要咬破嘴唇给路德看。但是咬了半天都没破,疼得眼泪快下来。他软声恳求:“路德,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太大、见识浅薄?我可以改”。高悦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四地求过任何人,这是他软话的极限。
路德摇头、使劲摇头,说:“悦,你是我认识的最好的人、最好的人”。高悦听他说话奇怪,仔细看去,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在流眼泪。路德艰难地从嗓子里发声:“可是,悦,你要知道,对男人好是没有用的”。
高悦觉得路德这话好熟悉,想了几秒,才回忆起这是当年他狠心甩掉马辨的时候,马辩在气愤中冲他喊的话。他在椅子上瘫软,心里想:这是报应、因果循环。他喃喃道:“是的,我也是个男人,我当然知道对男人好是没有用的”。
当年他想找男人,女友对他如何再不重要。现在路德打定主意要找女人,高悦能怎么办?他想起以前圈子里的笑话:每个人都有一片真心,最后都给狗吃掉。
高悦疲倦地闭上眼睛,觉得精力一丝丝从手足里散掉,浑身无力,想:完了,路德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心真的变了、没用了。
他一时心灰意懒,说:“路德,这么多年,你想这样就完了”?
路德警觉地扭头看高悦,眼泪在眼睛里还没干,但是看高悦如同路人:“悦,你不会乱来吧”。高悦觉得路德这一副面孔很陌生,茫然地摇头:“你知道我对你,心很软的”。路德的眼泪不要钱地流出来:“悦,谢谢”。
高悦自言自语:“刚才在饭桌上,我还计划将来一起搬家怎么请搬家公司呢,路德,我的任何计划里,都有你一份”。
路德哽咽地说:“悦,我知道”。高悦忽然生气地大喊:“别说了,别哭了,你们美国人嘴巴就是甜,就是会演戏,谁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路德使劲哭着说:“悦,对不起,我非常抱歉”。
路德这样的人,本质是聪明、自私的……高悦也一样。在原则性的争执中,一般不能说“对不起、抱歉”,免得被对方乘机予取予求。路德这么讲,说明他真的心绪大乱。
高悦呆呆地看着窗外都市的夜色,霓虹灯下红男绿女来来往往。他心里迷惑,想:好吧。事情是这样……当初是自己追路德,而不是路德来找自己,所以无论结局如何,都是自找,怨不得别人。路德本来根本不会和男人来往,自己硬把他拉进来。
高悦又想:自己是不是太替对方着想了。他回忆以前自己的作风:先把自己照顾好,然后再考虑别人。这还是老姜传授的经验之谈,想起来真是非常遥远的事情。
路德沉默良久,忽然加了一句:“让我们友好地分手,我们毕竟一起这么久”。
高悦的思维已经渐渐清晰起来。路德这样拙劣的表态让他感觉受到污辱,智商和情商都受污辱。他大声冷笑:“你当然希望友好分手”。路德没有回话。
高悦缓缓呼出一口气,身体不再发抖。他努力回忆以前跟其他人交往的心态,想:开什么玩笑,我堂堂男子汉一个。失去路德这颗树,外面还有大片森林。自己宝刀未老,路德以后在婚姻的泥潭里挣扎,我在自由的世界笑傲江湖。
高悦以前在圈子里见的分分合合多了。哪次不是觅死要活,最后也没谁就过不下去。他对自己说:按规矩,要难受一两个礼拜,然后身体的内分泌将会恢复正常,可以重新开始生活。他安慰自己:路德的容貌已经看腻,很多时候觉得他皱纹多、汗毛粗,缺点越来越惹眼。几年前自己追路德,无非是看他脸蛋漂亮,现在睡在一起已经几年,够本了,何必追求不切实际的东西。女的提出分手,可能还会反复。男的提出分手,尤其是路德这种理智形的,感情是真没用了,不可能复合了。
在Gay圈子里有两种人,一种人是狼,专门享受和新人交往的快感。一种人是羊,和旧人分手会惆怅、难受。在这个世界里,狼会淘汰掉羊,一代代、一年年,时时刻刻地淘汰。而羊们照样前赴后继地扑进这个圈子。高悦想:自己进圈子的时候是狼,可别越混越回去,成了羊。
他还想:话说成这样,分手算了。还是那句话:现在不为分手后悔,将来就会为不分手而后悔。几年后自己老了,成了乏味的中年发福黄脸汉,脾气又大,到时候路德后悔和家庭断裂、后悔事业和理想受影响,那个责任付不起。那时候两人再崩,可就难看了。早点分手,客客气气,也算留个美好回忆。
高悦心里翻转着各种心思,路德却泪流不止,抽泣得无法开车,把车停在路边,把头埋在方向盘里。高悦又气又笑:我被甩的没什么事,你甩人的反而哭成这样,难道要我反过来安慰你?他厉声叫道:“你别哭了,好像一个小孩”!路德抬起头,看着高悦很久,认真地说:“我们其实没长大,和小时候比,我们不过是会在人前表演而已,你知道的”。
欲离又合
回到家里,路德神情沮丧,高悦拍拍他的背,说:“算了,我们在一起四五年,在同志世界里算长了”。路德说:“谢谢,你真好”。高悦骂道:“别说这种话了,说你心里想的话”。
在卧室,高悦蛮横的把路德推在床上、蹂躏他,根本没心情照顾他的感受。路德不出声,任高悦野蛮操作。高悦发泄完了,翻身下来,路德根本没怎么受刺激。
高悦抚摸着路德的身体,恶意地说:“这样的身体真不错”。路德爬过来,在高悦的腿上磨蹭。高悦闭上眼睛,由他折腾。路德把高悦的腿和床单弄得一塌糊涂。高悦等路德的身体停止抽搐,说:“你看,其实你自己可以解决,不需要每次我来帮忙,以后你自己管自己”。路德翻身躺在高悦身边,□的胸膛高高低低地起伏。
高悦说:“今天其实你应该很高兴。得了大奖,又拿了理想的聘书”。路德摇头,想起高悦看不见,出声说:“悦,你真好。我真想跟你一起过下去”。
高悦看路德态度摇摆起来,就象大烟鬼见了鸦片一样身不由己地燃起希望,说:“其实我们不一定分手,我可以等你”。路德斩钉截铁地说:“分手吧,悦,这样对你不公平”。高悦点头:“是,是我多想了”。
路德在黑暗里说:“如果我是国王,我就让你一生无忧”。高悦心里不争气地感动了一下,立刻警觉地想:没出息,路德不过是说不要钱的甜言蜜语而已。类似甜话和肮脏笑话高悦以前在圈子里调笑的时候不知道听、说了多少。所谓穿裤子追人、脱裤子甩人,后半句说的就是在虚情假意里劝离旧人。
他回忆以前在圈子里混时的技巧,那些技巧已经很生疏。离开路德后,一把年纪,又要开始找朋友,讨好新欢旧识、重操旧业了。
高悦缓缓地说:“你说谎”。他对路德不再客气,直接点破:“你如果是国王”,他用了虚拟语气,“你才不会管我”。路德没有否认。高悦接着说:“而且你别以为你就应该比我高,也许将来我发展更好,我当国王”。他翻身抚摸着路德汗津津的皮肤,说:“那时候,我也根本不管你”。路德抱住高悦,说:“非常荣幸”。
争吵
时间平稳地流逝。路德的聘书正式寄来的时候高悦陪他观赏。路德的价钱谈得一波三折,前后拖了好久,但是最后结果不错,工资很高、启动条件优厚。他们去学生中心的酒吧小小庆祝。
喝着饮料,路德问:“你的论文什么时候结束”?高悦说:“大概还要半年”。路德吃惊地问:“那你怎么还不找工作,一般要提前一年开始”。高悦耸肩:“你怎么知道我没找,我已经有聘书了”。路德奇怪地问:“没见你去面试”?高悦解释:“我上个月跟中国的一个大学联系,他们通过电子邮件就给我聘书了”。
路德闷声不语,过了一会,劝高悦:“我觉得通过电子邮件的聘书不正式”。高悦说:“这个大学虽然很小,但是离我父母家不远”,他挑战似地看着路德:“我愿意去”。路德小心地说:“我觉得一个职位,最好有挑战性,要使劲争取,好容易拿到的聘书,才是最好的职位”。。。高悦当然明白路德说的有道理,但是心里一阵烦躁,不耐烦地说:“有的东西就是在路边捡的,被傻呼呼的人得到,就是最好。有的人聪明透顶,到处折腾,最后什么都落不到”。
回到家,路德问高悦:“我看看你的聘书好吗”?所谓的聘书就是一封电子邮件,通知高悦可以去上班而已。高悦无可无不可地把打印件给路德看。路德看不懂中文,让高悦翻译,说:“我的聘书你都看了,我也想知道你的”。高悦翻译给他。里面什么内容都没有。路德问:“怎么也不说你工资多少”?高悦随便地回答:“不知道,大概是标准的吧,三四千人民币总有”。路德叫起来:“这太少了,比你现在当学生的工资还少很多”!
高悦耸肩:“我觉得够了”。路德犹豫一会,忽然问:“你不是因为我才随便找一个地方的吧”?高悦大声笑起来:“你别自视太高,我才不会因为别人来影响我的前途”。
路德诚恳地说:“悦,你有时候聪明,但是有时候似乎不考虑很多”。高悦哼一声,听他说下去。路德说:“你需要在一个好的环境里成长,你这样,可能会浪费你的才能”。
高悦不知为什么,勃然大怒:“我非常好,我每月几百人民币就能活得比这里逍遥得多。你以为你找个好工作就了不起?我回去就浪费了”?他就是想跟路德作对,说:“我来美国读书根本就是浪费时间。就不该来”。他忽然回忆起大学无忧无虑的日子、想起因为出国跟齐飞分手,本来平静的心一阵刺痛,语无伦次,接着嚷:“我哪里有什么天才,本来就是误打误撞来这里。我去一个破大学工作,非常合适”。
路德说:“你说起工作,眼睛会放光,这是你的天才之处”。高悦还不至于硬说自己没天才,耸肩不理。路德继续说:“我们才毕业,等你成长起来,再去那里不迟”。高悦根本不想听,恨不得把耳朵关上,破口大骂:“胡扯”! 接着嚷:“你闭嘴,我不过是跟你分摊房租的室友,我以后如何关你什么事”?路德说:“就算是一般朋友,我也不能看你这么随便找个破工作”。高悦冷笑:“我们毕业后说不定这辈子就不来往了,你管我这么多,不觉得侵犯我的隐私吗”?
路德被堵得说不出话,也生气了,猛地把高悦的聘书撕掉,少见地蛮横起来:“我不能让你去”。高悦抢救不及,气得一拳打向路德。这一拳打得很实,正中路德的胸膛,他往后退几步,摔坐在沙发里。高悦知道这下很重,看路德疼的样子心里有点后悔,但是不愿道歉。路德坐了一会,扑上来掐着高悦说:“我是为你好”。高悦骂:“我打不过你,你想干吗”?路德不能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