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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男人……笑容中带着日式的礼貌和疏离,还有些许神经质,可以说是充满艺术气息,也可以说是充满攻击性,像是颜色鲜艳的毒蛇。
想到这儿,林皓的心脏突然一悸,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那个,你还是去叫我侄子吧!」
「他刚睡着,叫不醒的!」
头越来越疼,视线都模糊起来,眼前男人清秀的脸好像变成了蛇的模样,还嘶嘶的吐着红信子。这种感觉,就是白痴也能分辨出,自己是中了神经药物的毒……可是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吃,难道是气味?
林皓软绵绵的摊在椅背上,提不起力气,断断续续的问:「你、你是谁……想干什么?」
「我是来送你上路的。」男人慢条斯理的抽出钢笔,拔掉笔帽,袖珍枪的枪口正对着林皓的眉心。
求生的欲望让林皓撑着茶几站了起来,可是很快又踉跄着跌倒,撞翻了茶几上的杯子,瓷器破裂的声音响起,记忆的碎片散落一地。
飘落的樱花,漫天的粉雾,还有撕心裂肺的痛苦!
「为、为什么?」
「朋友的托付……我怎么能让他的愿望落空呢?」
「砰」的一声,林皓身子一歪,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加贺原衫!」
楼上传来喝斥声,林景禹一脸迷乱的表情,摇摇晃晃的下楼到林皓身边,担忧的检查着他的状况,见林皓只是昏睡,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我、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用迷药……小叔什么时候才能醒?」
「不久前,你是第一个试用者……看来药剂轻了,不过你放心,我对林皓的药,下得很重!」
加贺原衫收起钢笔,他不确定,林景禹再晚几秒冲出来,他会不会真的结果了林皓。
将近一年不见,这小子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还是愚蠢得令人生厌。
3
樱花树下的神龛,没有温度的瓷坛,斑驳的泪眼,疯狂的质问、悔恨痛苦、尔虞我诈、欺骗利用、承诺背叛……这些都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再给我一次,说爱你的机会好不好?
「小叔……」
林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出现的是林景禹担忧的脸孔。
「小叔,很不舒服吗?」
抹去眼角的泪,林皓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环视了陌生的房间,应该是医院的单人病房。
「那个毒蛇男是谁?」
林景禹赶忙着为林皓迭起枕头靠着,「什么毒蛇?什么男……」
「一个日本人,给我下药,还拿枪对着我!」
「小叔,你做噩梦了吗?」
「什么?」
「你为什么不走门,要翻墙呢?结果掉下来摔晕过去了。」林景禹说得肯定,真诚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点破绽。
林皓几乎迷惑,自己难道真的做了一场梦?!
拉高被子,林景禹拿起一旁的苹果开始削皮切块,还插上牙签,递给林皓。
「小叔,你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尤其是头部,不能再受任何外伤了!」
林皓扬手给了林景禹一掌,「少糊弄我,现实还是梦我分得清!」
「小叔,你醒醒吧!」林景禹还是不紧不慢的,一脸幼儿园老师面对无理取闹的小朋友的表情。
靠,这个家伙真不可爱,一点做晚辈的自觉都没有,肯定和祁子嘉的儿子一样,从小就是个不着大人喜欢的小鬼!
林皓翻了个白眼,拎起苹果块一口几个的吃着,嘴里塞得鼓囊囊的,正吃着,突然问:「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我是不是做错过一件事情?」
林景禹忙着削水果,头也不抬的说:「一件?小叔你做错的事情还挺多的——」
林皓忍不住又给了他几掌,大声喝斥:「有没有学过当晚辈的规矩,这么和我说话?!」
林景禹掏出纸巾擦掉脸上因林皓喷出来而溅上的苹果汁,将刚切好的梨子递了过去。D_A
看在他虽然脑筋不好,但伺候得还算周到的分上,林皓决定原谅他不分尊卑的出言不逊,一边吃梨子一边问:「好吧,你就说说,我都不小心做错了什么?」
「你把很重要的人,丢下了。」
「你是说亲人?」一提这个林皓就火冒三丈。他又不是故意失忆的,这么久了是他们不找自己,怎么还倒打一耙怪到自己头上了?!
「不,是你的爱人,他在国内等你!」
现在是二月,按照农历算,再有一个礼拜就是除夕了。纽约还在寒流的影响中,但是据说国内今年是暖冬。
林皓将最后一块梨子丢进嘴巴里,轻声说:「我跟你回国!」
林景禹是个很有办事效率的人,林皓吃饱喝足后又睡了一觉,一睁眼,行李已经摆在床头。
「明天一早的飞机,你在威廉先生那里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证件也都办理妥当了。那个孩子你不用担心,我拜托了认识的朋友,也联系了儿童保护机构,而且丹尼尔先生是个负责任的老师,暂时不会有问题。回去后,我们再慢慢想办法,把小孩子接回来。」
林皓还睡眼惺忪,花了一段时间才消化了这一长串话,半晌,他揉了揉眼睛,用确定的口吻说:「你不是我侄子!」
「怎么这么说?」
「你是机器人吧?按照我的模样做的机器人,不然怎么会说话做事跟写好了程式似的?」
「小叔真是好眼力,我是学计算机的!」
老天一向给林皓面子,阴霾了月余的纽约上空,在林皓走的这天万里无云,气温都升高了好几度。有林景禹在身边打理,林皓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手插着裤带,悠闲而无聊的东张西望。
一路顺畅的上了飞机,林景禹帮林皓系好安全带,抖开毯子,盖在他腿上。
「飞行时间十三个小时,我带了书和游戏机,不会无聊的。」
「你确定你是我侄儿不是我爹?」
被他这样对待,开始是很惬意,可是事事如此,就让林皓觉得自己像个没断奶,生活不能自理的婴儿一样不自在。
「爷爷已经过世了。不过,比起我这个长孙,爷爷在世时更疼爱你这个么子。」
「那当然,你性格这么无趣,我性格这么可爱!」林皓掀开毯子,站了起来,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离起飞还有一段时间,大部分乘客还在登机。
「我从小就被爷爷和父亲教导做长孙长子的责任,将来我要担负起整个家族的命运,所有人都需要我沉稳内敛一丝不苟,没人需要我可爱。」
「你这是在怨恨我吗?」
林景禹摇摇头,平铺直叙道:「不,只是身分对调,也许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同样,把一个人的过往经历抹去,换成完全不同的环境,他未必会是他。性格是后天形成的,所以性格是可以改变的,任何人都一样!」
林皓的脸色沉了下来:「这话谁说的?」
加贺原衫在VIP候机室看林景禹和林皓进了登机口,便起身往外走,出了机场后掏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他走了,你的愿望达成!」
听筒那端传来温和但暗哑的声音:「谢谢。」
「不用客气,我不是来做慈善的,这只是协定之一而已!」
那端的人轻轻的笑了:「我能做为交换条件的,不过是不知能不能实现的承诺,对于实干派的你来说,这种镜中花水中月,你根本看不上眼吧!」
「不,我相信的不是你的承诺,而是你的行动力!」
「你当初不是说,我变了,让你失望了吗?」
「那是因为你有个累赘在身边,现在没了这个累赘,你自然可以施展拳脚!」
那端沉默良久,才幽幽一叹:「他……他之于我,只会是助力,怎么会是累赘?」
「别不承认了!」
大巴站附近,私家车禁停的地方,停着一辆高级房车。加贺原衫走过去,敲了敲车窗,不透明的玻璃摇下,祁子嘉俊美依旧,但略显苍白的脸露了出来。
加贺原衫有些控制不住得意的笑容:「你做事情之前,总是要送走那小子,你心里也觉得,他是个祸端!你根本打心里看不起他,你一点都不需要他,你只是因为利用了他,对他有愧疚,才不得不接手这个麻烦而已——」
「加贺,你失态了!」
「……」
打开车门,祁子嘉下车,好像很久不见阳光似的玻鹆搜劬Α�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上一次,我是想让他远离危险,如果能活下去,我想给我和他一个幸福的机会。而这次,送他走,就不会再找回来了!」
「为什么?」
「他忘了……」
加贺原衫又笑了起来:「你怨恨他忘了你?」
「不,他忘记的不是我,是他自己。」太阳实在太足了,祁子嘉被光刺得眼睛湿润,微微偏过头,低声说:「我知道外部环境对一个人的性格有多大影响,性格的形成需要引导。而一个初生的人,一个过往一片空白的人,换成完全不同的环境,性格也会截然不同,人是会变的,任何人都一样!」
前几天,林景禹问他为何要放弃和林皓之前的感情时,他也是这样回答。
「现在的林皓,本性的东西还在,可是有些性格,已经发生改变了。他以前的义无反顾,执迷不悔,源于他的自信,他从小到大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从未一无所有,所以他不惧怕付出。而现在的林皓,依然敢爱敢恨,但已经学会了比较衡量,审时度势,在追求爱情的时候,他会给自己留余地,留退路。」
那时,祁子嘉明显感受到一向护短的林景禹强烈的怒气,尽管他的声音还是很平稳:「难道因为小叔变了,你就不爱他了?」
「恰恰相反,我爱他,所以我后悔,他选择重新开始时,我就不该再次介入!他要是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就好了……」
那样,林皓就是个普通的留学生,不管是在异国还是回去,他依然还是众星捧月的小少爷,可以过着安全而精彩的生活。
所以,不是他放弃林皓,而是,他把从林皓这里夺走的,还给他。
「好在现在送他回去,不晚!」祁子嘉闭了闭眼睛,说给那日的林景禹听,今日的加贺原衫听,也说给自己听:「他的确重新爱上我,可是这一次,他已经有能力忘了我!」
这是你自己的计画,一切顺利的进行,最终结果也如你所愿,寻找了你将近两个月的林皓,终于还是放弃了,回到属于他自己的生活轨道中去。
拥有过那么美好的回忆,那么纯粹而炽烈的爱情,足够了!
除了携手终老,爱情还有另外一种完美的方式。那个倚在门口,等你成事以后去接他的林皓永远等在原地,那个抛家舍业,有你的地方就是他想去的地方的林皓永远住在你心里,所以,祁子嘉,你也放手吧!
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将所有可能威胁到现在的林皓日后生活的因素一一拔除,至此,便没有辜负他,也应该再无遗憾了!
深吸一口气,祁子嘉抬头,露出与十几岁时一样灿烂而纯真的笑容:「加贺,你期待的那个我已经回来了,我也期待着,和你再一次的合作!」
「是吗?你的爱情还真伟大……」加贺原衫先是啐了一声,而后,突然靠近,嘴巴贴在祁子嘉耳畔,轻轻的吹着气:「不过,你好像料错了!」
「嗯?」
祁子嘉正要问,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祁子嘉你这个乌龟王八蛋居然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一股旋风袭来,沉重的砸在他的脊背上,肩膀被紧紧抱着,颈窝一热,锋利的牙齿死死咬住他的颈动脉。祁子嘉踉跄了一步,撑着车盖,勉强立住。
耳朵被身后那人短短的潮湿的头发磨擦着,身体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