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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掏出怀里的路线图确认路线,按照他们目前的行程,大约再经过两个村落就可以到苏尔了。
“走吧,去前面那个地方休息下过一夜,快到苏尔了,咱们不用这么着急了。”尤里指着远处依稀能看到的几栋房屋的小村子。
“嗯,走,今天晚上总算能睡个像样的觉了!”丹尼揉了揉已经变的乱糟糟的头发。
四个人这几天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在赶路,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疲倦,看起来最糟糕的就要数阿奇了,小脸上青白一片,眼睛下面是大大的黑眼圈,原本总是红润的嘴唇上干裂翘着皮,脚步几乎是有些踉跄了,却咬着牙跟着其余三人的速度,一声也不吭的埋头走着。
楼忆一路上都在用余光时不时的看着阿奇,他知道阿奇已经快到身体的极限了,心里不禁浮现起了隐隐的担忧,看着前面隐约可见的村落,第一次觉得脚下的路是那么的长。
阿奇几乎是机械的迈着步子,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动作了,整个人有一种被抽空的感觉,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再迈出下一步,却依旧连贯的一步一步的走着,只剩下大脑中紧绷的一根弦在拉着他,再坚持一下。
“反正快到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啊?小鬼好像一副快死了的模样。”丹尼看着阿奇,有些担心的说道。
阿奇闻言抬起头有些感激的看着丹尼刚想说什么,却被楼忆伸手制止了。
在其余三人询问的目光中,楼忆停了下来,跪趴在地上,将耳朵贴在地面,“前面,有人来了。”
尤里和丹尼闻言脸色一变,空气中的气氛霎时变的戒备了起来。
阿奇听到这话也瞬间清醒了过来,一脸随时要冲上去拦在前面赶走坏人的架势看着楼忆。
尤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对方是骑马么?”
“嗯,是。”楼忆对自己的听力几乎不怀疑,更何况刚才贴着地面听到的是如此明显的马蹄声。
“那躲开来不及了。”尤里看着周围,由于快接近村落的缘故都是大片的田地,因为冬天光秃秃一片显得很贫瘠,没有可以供短暂掩护的地方。
“躲不开就正常走吧,我们只是赶路人。”丹尼说。
“嗯,大家随机应变吧。”
尤里说着,便迈开步子向前走去,这次不再是疾行,而是像正常的路人那样,不徐不疾的走着。
片刻的光景,四人就看到远处踏着飞扬的尘土而来的人,是个骑马的六人十字军小队。
楼忆几人都以放松的姿态,让到路边,等待那骑马的六人过去,那六人似乎也没有太过于在意这路上的几个人,眼看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掉在队尾的那人勒下马停住,“喂,你们几个,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前面五个本来已经走出一小段的人,也调转马头走了回来,顷刻间,楼忆四人便被这六个人团团围住。
“大人,现在战乱,到处都不好混啊,我们兄弟三个带着弟弟想去苏尔混口饭吃,不知道大人是去哪里?”看着那几人的目光似乎反复在阿奇和他们之间打量着,尤里把手搭在楼忆肩膀上,不着痕迹的遮住了他旁边站着的阿奇。
“废什么话?我们的去处也是你们这些贱民能问的吗?!”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人粗鲁的说。
尤里对对方的口出恶言没有多话,只是和善的笑了笑。
“喂,你把脸抬起来看着我,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啊?!”那个最后停下来的人,指着丹尼说。
丹尼依言面带惊诧的抬起头,“大人,您认错了吧,我只是个靠帮商旅压货运输混口饭吃的人,大人您怎么会见过我呢?”
那人看了丹尼半响,似乎是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楼忆被尤里搭着肩膀掩盖住的那只手暗暗的将薄刃滑到了手心,如果下一秒情况不对,他就会杀掉眼前这几个嚣张又自大的人。
“哼,你们走吧。”那人回忆半响,应该是什么都没想起来,好像因为没找成麻烦,有些不爽的看着眼前的几人,却调开马头放了行。
楼忆将身边的阿奇推到前面,自己则跟在阿奇的后面走出了包围圈,后面紧跟着尤里和丹尼,身后那几个人也在调转马头打算往前走,眼看两队人马就要相安无事的擦肩而过的时候,之前那个怀疑丹尼的人突然大喊一声:“我想起来了!我在罗马见过你被通缉的画像!”
话音刚落,楼忆就一个转身,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左脚借着马头上的垂下的缰绳用力,右脚踩上了马头从正面一跃而上,将那人压倒在马上,一刀封喉。
喷溅出来的血液惊扰了马,马的前蹄高高扬起,慌乱间重重的撞翻了旁边的一个士兵的马匹,接着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样,骑马的那几人乱作一团。
毕竟是经过训练的士兵,很快就反应过来,拔出了武器和楼忆几人打斗开来。
丹尼很快缴械了一个人的武器,并将对方打倒在地上,阿奇没办法算战斗力,六人对三人的比例,因为楼忆先机的击杀而更多了一分胜算。
阿奇站在旁边看着打斗成一团的几个人,心急如焚的想要帮忙,却又怕自己会添乱,只能在一旁握着拳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飞扬的尘土,分辨着楼忆的身影。
他看到楼忆正从后面缴了一个人的武器,反手勒住对方的脖子,要一击必杀的时候,突然余光瞟到旁边斜刺出来一个明晃晃的匕首。
“老大,小心!!!”阿奇的动作甚至比脱口而出的话还要快的扑向了楼忆,然后觉得自己的背上一凉,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随后而来的痛疼截断了声音,就那么贴着楼忆的后背软软的滑了下去。
同一时间,楼忆解决掉了手里的敌人,反手抱住了阿奇下滑的身体,摸到后背处粘腻的鲜血,他竟然不可遏制的抖了起来。
对方在刺中阿奇之后,又借着力将匕首抽了出来,开过血槽的匕首在抽出的时候带出了大量的鲜血,顷刻间就染满了阿奇的后背和楼忆的双手。
搂着浑身是血的阿奇,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楼忆第一次被恐惧的大手捉住了意识,他强作镇定的撕下自己的衣服下摆按压在泊泊流血的伤口上,发现血液迅速的沁透了按压的衣服时,大脑里最后一丝镇定的弦瞬间断掉了,眼前一片血红,喉咙里发出近乎嘶哑的古怪音调,像是野兽悲怒的低鸣。
“楼!楼,你他妈松手!你再不松手他就死了!!”尤里解决掉刺伤阿奇的敌人赶来的,震惊的看着有点陷入疯魔的楼忆狠狠的一拳揍上去,然后掰开他紧扣着阿奇的双手。
楼忆终于被这一拳打回了神智,他的嘴角被刚才的一拳打的见了青紫,束起的头发有些散乱,平时那副好像什么都无法入眼的冷静镇定模样完全不复存在,他红着眼解开阿奇上身的衣服,紧盯着肩胛骨下方一个大约四厘米的伤口,创口不大,但是看起来很深,皮肉微微的卷着,流出来的血液是暗红色的,还好只是伤到了静脉,楼忆的心稍稍落回肚子里一些,他一手拿着衣服按压在伤口上,另一只手寻到伤口附近的的一处阻断血液的流动,等待创口处血液的凝固。
出血的情形因着合理的处理方式而有效得到了缓解,干涸血液糊成一片合着乍开的皮肉映衬在阿奇泛着青白的背部看起来有些狰狞的吓人,楼忆用撕成长条的衣服将阿奇的伤口缠了一圈,又用自己的斗篷将人仔细的裹了起来抱在怀里。
“还好有马,我们要马上回到苏尔。”尤里看着楼忆怀里昏迷不醒的阿奇面带沉色的说,又死了六个人,他可以想象的到接下来的轩然大波,还好这里比较偏僻,而这几人估计是往下一个城去的,可以为他们安全到达苏尔争取时间。
一路上骑着马,楼忆不敢走得太快,小心的护着怀里的人,尤里和丹尼两人已经先行回去安排接应。
看着斗篷包裹里毫无血色的小脸,楼忆握着缰绳的手又攥的更紧了些,他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干爹临终前的话“克服恐惧,保护自己”,却突然无法领会其中的含义,如果真的有了牵挂,担心会失去的恐惧便随之俱来,保护自己……自己现在的身体确实是完好无损的,可是心里这一波波不停翻滚上来的心疼又是什么?怀里这个人短短的几天内已经为了保护他一再的受伤……自己眼下的周全又有什么意义?
楼忆甩了下头,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莫须有的东西,要快点回去,稍稍催快了马,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路,同时将阿奇小心翼翼的护的更牢靠。
☆、第十八章 睡前故事
第十八章
在将要进入苏尔主城的不远处,楼忆遇到了已经安置好前来接应的丹尼,和他一起到了城内深巷中一处比较不显眼的普通住宅中。
“楼,我和尤里去处理和总部的相关交接事宜,这里我们人手很充足比较安全,你留在这里照顾阿奇,屋子必需品都准备了,我明天再过来看你们。”丹尼说完紧紧的捏了捏楼忆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太担心,便匆忙的走了。
楼忆将阿奇放平趴在床上,解开他身上临时缠的布条,和伤口相接的部分已经由于血液干涸而粘连在一起了,小心的用温水化开血液取下布条的时候,还是轻微撕裂了伤口,鲜血又顺着背部的弧线低落下来。
楼忆从来没有如此的手忙脚乱过,他大大小小的伤受过无数,每次都是胡乱的缠一缠涂点草药,只要不是大出血就没太放在心上过,此时却因为这悄然低落的几滴血就乱了心神。
把阿奇的伤口清理干净敷上药,楼忆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脱力的感觉,看着呼吸逐渐转为平稳的阿奇,他这才起身喝了口水,回想起自己这一路的举动,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阿奇为他做的这些……他只知道,这个孩子是完全真切的将自己放在了心上,性命都可以舍去的,这种认知像一把大锤狠狠的砸在了楼忆的心里,一时间竟有些无力招架。
看着床上侧趴着的小脸,楼忆拿手指蘸了些水润了润阿奇干裂的嘴唇,阿奇跟着他们没日没夜的赶路,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此刻趴在这里,像只被打趴下的小兽,再也没了往日的活蹦乱跳的机灵模样,酸涩的感觉再次顶上楼忆的心头,让他觉得呼吸不畅。
敌人背后那一刀,他是有察觉,原本可以在解决掉手里的敌人后再躲过的,可是没算到站在旁边的阿奇会突然那么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在反手抱住阿奇时触到那刚从体内流出的犹带体温的鲜血,彻底打乱了他平静的步调……想起前几天晚上,阿奇因为自己的舌头受伤就那么莽撞的亲了上来,而后又故作镇定的凶恶的模样,楼忆的心里此刻更乱了,自己这是,怎么了?
床上的人轻轻的哼了一声,惊动了坐着发呆的楼忆,他凑上前去:“阿奇?”
“唔……老……”阿奇的眼珠在眼皮下转了转,好像是想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失败了,嘴巴却动了动,吐出几个残缺不全的音,似乎是在叫老大。
“阿奇,我在这里。”楼忆握着阿奇的手,俯□在他耳边说。
好像是听到了那心心念念的声音,阿奇神智一松又跌入了更深的黑暗里。
半夜阿奇就开始发起高烧来,失血过多的青灰小脸上,挂着一丝不正常的嫣红,身上滚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