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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澜捂着坐也不是躺着也难受的“两颗桃子”,直挺挺地站在自家门口罚站。他恶狠狠地在心里对自己道:
书呆子什么的!都不是好人!
***
不过多亏了蒋鸣的笔记和长期的补习,不爱学习的席澜居然也成功地考上了初中。
为这,席爹对着蒋家也是更客气了几分,原本不多的疼爱更是大半都集中到了蒋鸣身上。
每每看到自己为数不多的零嘴落到蒋鸣的口袋里,席澜就恶狠狠地在心里念叨一句:书呆子都不是好人!
升上了初中,两人都得开始去3公里外的中学念书。而且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居然还被分到了一个班。
不过一来是这附近上初中的孩子本来就不多;二来以席澜的水平,就算蒋鸣比他小上两岁,但是学习上倒像是席澜比蒋鸣小两岁,所以两人一班倒也没什么问题。两人相处情况和小时候差不多,还能一起结伴回家,让两边原本为离家远而担忧的家长都放心不少。
成绩好的蒋鸣虽然因为不太爱和大家玩耍而没能当上班长,但也做了个“学习委员”,手臂上绑了个小红布,管起不听话的学生来也能有模有样,很快就得到了班主任及其他老师的一致好评。
其他的学生却因此对蒋鸣不满了起来,特别是收作业的时候,大家都恨得牙痒痒。积少成多的结果就是今天蒋鸣放学的时候被人堵住了。
“蒋鸣,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学习委员就了不起了,这不是我们大家让着你吗?你要是再不识好歹,我们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俺……”蒋鸣刚想说话,就被狠狠地嘲笑了。
“俺什么俺!连话都说不清楚!现在要说普通话知道吗?普、通、话!连”我”都不会说,还想管我们!”
“就是就是!整天就知道打小报告,真是烦都烦死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起来,压根不给蒋鸣说话的机会,一股脑地把最近所有的不高兴都倒了出来。
至于身为“垃圾桶”的蒋鸣到底能不能装下这些“语言垃圾”就不归他们关心了。
蒋鸣委屈地想,为什么体育课和隔壁班踢球输了也赖俺呢,俺又不是体育委员。
但是被嘲笑的耻辱深深地烙在了他还年幼的心灵上,他死撑着不让眼泪往下掉,咬着牙下定了决心:俺、不!窝、我!我以后一定要说一口比你们谁都流利、甚至比电视上的主持人更标准的普、通、话!!!
一下课就溜到小卖部买了个冰棍咬着的席澜等了半天也没见蒋鸣出来,想着再不走到家的时候饭都凉了,只好重回教室找人,却没想到了在教室旁的男厕所“耳闻”了蒋鸣受欺负的下半场。
和自己斗嘴或怎么吵都是他和蒋鸣的事,这些人是算怎么着?
席澜大力把厕所门一推,把里面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蒋鸣那要掉不掉的金豆子也被吓掉了,这让席澜一眼看到蒋鸣的时候,就看到他红艳艳(被气的)和湿漉漉(被吓的)的脸蛋。
咋一看,可不就是蒋鸣被同学围住了欺负了动手了的样子!席澜火大地道:“你们敢欺负俺的人!找死你们就说!老子今天就成全你们!”
说罢拎着最近的“小鸡仔”的衣领就是一耳光扇了过去。
其他人见状吓得“啊呀呀呀呀呀呀呀”乱叫一通,各自逃了。
“小鸡仔”也抽抽搭搭地嚎着冲了出去。
蒋鸣用“水盈盈”的眼睛瞪着席澜道:“谁是你的人了!又瞎说!!!”
席澜没好气地道:“好歹俺们是一个村的啊。难道俺是你的人啊!?怎么看都是俺比较可靠啊……啊!”
话没说完就被蒋鸣狠狠地踩了一脚,只听他道:“少耍嘴皮子!快回去了!”
“俺好心救了你,你居然还踩俺,俺要告诉蒋大爷去!”席澜吃痛地道。
“俺俺俺,俺个头!从今天开始不许说俺!”蒋鸣怒视着席澜道。
“为啥啊,俺们不都这么说吗?”席澜更不满地道。
蒋鸣头也不回地走着,回道:“总之从现在开始,俺……不对!是我!我再也不会说这个字了,你也不许说!你要是被我听见一次,我就扣你一颗星!扣到了三颗我就和你爹、不,你爸说你学习不认真!”
“你这人怎么这样……!”席澜真是郁闷了,怎么自己“救”了他,非但没得到点好处(比如给他钱再买根棒冰吃什么的或者借他抄今天的作业之类的),还被威胁上了不许说“俺”,不然就要告自己的黑状。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哼!要你管!我就这样!”蒋鸣从鼻子出气地哼了一声,脚下也不停,转眼都拉开十几米的距离了。
席澜看着他的背影,却忍不住想到了刚才那个红脸的爱哭鬼。他不自在地抓抓头,向天翻了个白眼道:“好吧。那你能给俺……额,给我买根冰棍吃吗?”说着追了上去。
“就知道吃!……明天给你买!”
作者有话要说:
☆、Section 3
打定主意要改掉方言口音的蒋鸣也对蒋大爷说了他的决心。蒋大爷虽然觉得一个“俺”字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孩子想要学好普通话,这是好事啊!于是也就接受了,只是一时之间有点不习惯。
别说蒋大爷了,蒋鸣也发现这可不是“今天吃土豆、明天吃番薯”那样简单的事。尽管决心很强烈,但直到真的实行起来,他才发现“改口音”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打从出娘胎开始接触的语言经过这么些年的“实际操作”,早就深刻地记在了蒋鸣这些孩子们的身上。睡得迷迷糊糊时说的也是:“俺渴……”;受伤的时候说的也是:“娘!俺疼……”;或者当他们吵起架来时说的也是:“俺不会放过你的!”
这样“顽固”的口音,想一下子改好怎么可能容易。不过想到那天的屈辱,蒋鸣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弃的。
要说改口音的方法,不外乎这几条:多听——听标准的语音(如主持人等)是怎么说的;多说——模仿标准的语音是怎么说的;多练——反复地在模仿中纠正自己的语音;持之以恒——改口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是需要长时间的磨合锻炼的。
于是问题就来了:比如这方圆10里的,超过80%的人说的都是方言,普通话普及的范围很狭隘,会说的年轻人又大部分都是城里的,蒋鸣平时根本遇不到;又比如蒋鸣家的地理位置差,根本就没有什么收音机或是电视(因为收不到);……
这种种,都导致标准的语音对他来说简直是“梦里常相见、梦醒就成空”。但缺乏语言环境和没有训练对象等等“硬件”的缺少并不能打消蒋鸣坚定地改掉口音的决心。
他绝不会让他们再拿这个借口来嘲笑他第二次。
席澜在蒋鸣的“逼迫”下,也参与到了这项计划中,于是开始了两名少年艰辛的“改口”之路——
先是蒋大爷在蒋鸣的要求下花了一块钱(蒋大爷:俺真是肉痛啊。)拜托村里的人从外面买了本《新华字典》回来——自此每遇到一个字,蒋鸣都会停下来特地查查字典上是怎么念的,再反复读上百十遍地深深记在脑海里。
接着蒋鸣把席澜从不做的练习册也“借”了来,开始在上面认真划拉汉字的拼音;写满了一面就拿橡皮小心的擦干净,再重新写,直到写得又标准又漂亮为止。
除此之外蒋鸣还每天都抓着席澜和他一起去小树林里大声朗读语文课本上的内容,读不满一个小时不回来。
虽然这样,但是花了整整一年时间,蒋鸣才达到了他心目中预期的水平。这才稍微放松了点,不再苦行僧一样的“雕琢”他的口音。
也多亏这一年的“日夜相处”,蒋鸣和席澜的关系也慢慢好了起来。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蒋鸣普通话掌握好了以后,席澜还以为他会直接去找去年那几个损他的坏娃娃报仇,但是他却没有。
当席澜问他:“你不是为了嘲笑回去才苦练普通话的吗?”——没错,在蒋鸣“要死一起死”的坚持下,席澜的口语水平也大幅提高了。虽比不上蒋鸣铿锵有力,但也算得上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了。
蒋鸣轻蔑地横了他一眼,道:“就他们那几个连【咬牛奶,喝面包,夹着火车上皮包。东西街,南北走,出门看见人咬狗。拿起狗来打砖头,又怕砖头咬我手。】这么简单的顺口溜都说不全的人,我犯得着和他们置气吗?”
“不知道是谁被气的都哭了……”席澜一边嚼着蒋鸣家的酸黄瓜,小声道。
“猪头!都说不是了!”蒋鸣拿起桌上的筷子就砸了过去,瞪了席澜一眼道:“你再胡说我就不给你吃零嘴了!还有,用手抓你不嫌脏,我家的酸黄瓜都要脏了!”
席澜没好气地捡起了筷子,道:“被你扔脏了我也没办法用了啊。真是,怎么越大脾气就越坏呢。”
蒋鸣愈发凶狠地瞪着席澜,大叫道:“你说什么?找打是不是!”
“我什么都没说。”席澜狗腿地捂住了耳朵,以防蒋鸣又像以往一样偷袭他的耳朵。
蒋鸣又瞪了席澜一眼,但是没再说什么,又开始看起自己的课本看了起来。
席澜偷偷地吐了下舌头,心里道:书呆子就是书呆子!不过蒋鸣是个脾气不好的书呆子!
***
慢慢地又快到了期末考的时候,席爹的唠叨也跟着准时开始了。
不过席澜早就麻利地收拾好书包,躲到了蒋鸣家。还能美其名曰“考前冲刺”,既避开了席爹的“唠叨神功”,也成功地有了借口霸占蒋鸣的各种小零嘴——“你不给我吃的话,我就在你旁边吵得你不能看书!”
蒋鸣对他的无耻下限再一次刷新了记录不发表任何意见。
想了想,今年8岁多的蒋鸣道:“那你要教我怎么抓鱼!不然我就不让你住我家了。”
顾不上被扔回来的威胁,席澜吃惊地问道:“你怎么想到要学抓鱼啊,这不像你啊。你不是嫌河里的水很脏吗?”
“哼。”蒋鸣闷闷地把盛了凉白开的碗放到席澜面前的桌上,“……前几天汪宓跟我说,他抓到了一条20厘米的大鱼,还说我肯定抓不到。……我要抓给他看!我只是不想钓,要是钓的话肯定比他厉害!”
席澜松了口气,无奈地笑道:“原来是这样,你还真是不服输。”
眼看蒋鸣要生气了,席澜连忙加了句道:“教你肯定没问题。但是现在要考试了,如果被我爸看到,非得抽我走不了路不可。等考试完了再学吧。怎么样?”
“好吧。你可别忘了啊。喏,这个给你吃。”得到了保证的蒋鸣很大方地把藏在枕头下的“五彩糖”拿出来给席澜吃,成功地又让席澜的口水哗啦啦地流了起来。
“嘿嘿,我不会忘的,你放心好了!”
***
两个孩子亲近起来的这些年,两个爹的日常交流也变多了。
“老席啊,你家的孩子最近乖了不少啊。没了他的捣乱,今年我家的野柿子也终于熟了,可好吃了!喏,给你家六个尝尝。”
“蒋大爷,你怎么这么客气呢。一棵树上本来就结不了多少,之前还被我家臭小子弄断了不少枝条,能结的果就更少了。你还是留着给鸣小子和你自己吃吧!啊!”
“什么话儿呀,我家里还有呢。再说就算只有两个,我也得和你们分着吃啊,不然吃独食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