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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这样的允诺,就让刘铭锐没出息地高兴了好一阵子——在让许诺看见,肯定又会没头没脑地把自己骂一顿。
刘铭锐咬着笔头,看着寒冷的天气一点一点走向温暖,不由得想。
纸老虎一般的高考似乎一晃眼就过去了,易言的成绩没有没有刘铭锐好,为了和他去同一所大学,考数学时,刘铭锐很狗血地空了一道大题。
既便是如此,放榜时,两个人的分数还是有三四十分的巨大差距,为了这个志愿,两个人想破了脑袋,才勉勉强强找到了折中的方式。
交志愿表的前一个晚上,刘铭锐还很仔细地和易言核对了一遍……
第一志愿在本城最好的a大,刘铭锐不服从专业调配,易言填最烂的那个专业。
第二志愿在邻城的D大,这样就算两个人分开在两个学校,距离也可以相对近一点……
确保了万无一失,又在易言千万次保证绝对还会改掉之后,才小心翼翼也把志愿表还给了他。
说实话。他总有一种,易言正迫不及待地想离他远去的错觉。
这种错觉,在几天后通知书陆续下放时,得到了证实。
C大。刘铭锐看着易言随意放在桌上的C大录取通知书,心中五味杂陈。
C大在沿海的C市,离Y城挺远,直接切断了与留在Y城的自己的联系。
明明前一天晚上还在信誓旦旦地保证……原来他早已想好了在远走高飞,自己的爱慕与安慰。果然毫无作用。
刘铭锐的脑子很混乱,满脑子只有深深的挫败,曾经重视过的人……许诺已经消失了,而易言,很快就要消失。
果然什么都留不住。
表面是光鲜的团支书,在高考结束的同学会里,还得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可内心仿佛已经腐坏了,深深地挫败感,另他的胸腔里总有一团挥之不去的火焰,虚伪迎合的笑容让他自我厌弃,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易言同时,更是完全无法控制地一杯一杯喝下苦涩的酒。
大概是醉了吧。
景色变得朦朦胧胧,全世界的声音都是模糊的,仿佛只剩下易言一个人,大大咧咧地举着酒杯,大声宣布道:
“铭锐,你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妈的,没有你的爱,做世界上最好的人又有什么用?!
刘铭锐醉醺醺地又被灌下一瓶酒,好死不死地听不到了易言和学习委员的对话。
“我一直以为你会报体育学院,真出乎意料啊,居然去了C城,离咱Y城多远啊,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和铭锐报一个学校呢!”
他模模糊糊地看到易言似乎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很高兴?离开我,你他-妈的很高兴?!
酒后适合不管不顾,适合真情毕露……他已经忍了十多年,那个人就要走了,再不说出来,就他妈再也没有机会了……
此时的刘铭锐,早已忘记了所谓绅士风度,脸色一沉,慢步走到易言面前。
这是他第一次完全失去理智地酒醉。
浑浑噩噩,所有思维都被几十年来的压抑和委屈填满,此时易言说什么话,好像都是错的。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遵循着自己本能的行为,压制他,征服他,他再也不要自我压抑了……再也不要……
阿言……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十多年啊,一个人能有多少个十年?
你为什么装作看不到……为什么……
他完全不顾易言已经红了的眼眶,疯狂地诉说,拼命地发泄,借着酒劲,阀门终于打开,感情总算倾泻。
易言在逃,在躲,咬着嘴唇只是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让刘铭锐非常恼火,醉了的人如同语无伦次的困兽,交流无法解决,就用行动表达一切。
到后来,刘铭锐也无法解释清楚。
为什么,那时候自己会冲动地把易言按在墙上,强行吻上去,强行……褪下他的衣服。
这不是理智的刘铬锐会做出来的事,不是,不是。
明明易言很害怕,他的表情快要哭出来了,他在用手地推搡,他的眼中,自己和发-情的禽兽没什么两样。
但还是控制不了……
百爪挠心,越是接近,便越是遥远,他的唇就在自己的唇下,但他的喊叫,却撕裂着自己早已破碎的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啊。
刘铭锐疯狂地抱住易言,亲吻,抚摸,什么都填补不了,这胸腔里,越来越空空如也的地方,怎么也熄灭不了,这被迫抑制了十多年的火焰……
他章法全乱地吻着面前的人,撕咬着他的唇瓣,抚上他的胸膛。
阿言……阿言……答应我……
可是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渗入了自己手臂,透露着点点绝望的凄凉。
刘铭锐像是恢复了一点神智,抬起头,对上了易言湿漉漉的眼睛。
他哭了。
刘铭锐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刚刚对最珍惜的人做了什么……
猛然间,胯下一阵剧烈的疼痛,他还没来得及弯腰,眼前的人就立马从手心逃离,快得像一只兔子。
——阿言!!
刘铭锐瞬间恢复了清醒,不顾酒醉后的头疼,疯了似的追了出去。
阿言——不是这样的!
他张张嘴,热风灌进咽喉,嗓子火辣辣地干涩。
阿言——别跑,听我说!对不起!我没想过要这样!阿言——
酒店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
“阿言!!”刘铭锐停了下来,四处寻找易言的身影,“你在哪里?!”
不远处的小巷里闪出逼人的亮光,车前的远光灯打得刘铭锐闭了眼睛——
就在此时,他看到灯影下,易言奔跑着的背影。
有什么可怕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他飞速地朝易言身边跑去,身体前倾,努力伸出右手……
阿言!不要跑了,危险——
砰!!
……
一切都是来不及。
伸出的手,徒劳无力地悬挂在高空中。
几米以外的爱人,被车撞上了高高的天空。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像变成了木头人,所有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这一刻。
一阵刺耳的声音。
易言好像被甩在了巷子的另一头,落地之后,无声无息。
车子却关了远光灯,在刘铭锐眼前扬长而去。
就在这一瞬,他看到副驾驶座上那熟悉的身影。
瘦削……但是妖冶的身影……
时间,在这一刻,归于寂静。
救护车尖得利的声音刺破耳膜,刘铭锐感到自己被人推上车,有人冲着自己吼了些什么,白色的人影在眼前毫无章法地晃动,他却不敢松开紧握着易言的手。
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把易言冰凉的手贴在脸颊上,咬着嘴唇摇头,不停地颤抖。
如果没有喝酒,如果没有对他做出这种事……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铭锐!你还好么?铭锐?!”
“铭锐,你先松手让医生看看他,铭锐你听到了么,再这么下去他会死的!”
“他看起来不对劲,要不要先给他打镇定剂?”
……人声嘈杂,刘铭锐的心里却空白到只有两个人的影子。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没去招惹那个人,你就不会成为他的靶子,如果我早点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许诺,我那么相信你,那么那么相信你……
暗夜流萤 第一卷 黄昏之曲 Chapter 61 再见亲爱的少年
有两三个人走过来,硬生生地掰开刘铭锐紧握易言的手,把两个人往不同的方向拖去,刘铭锐却没有和想象中那般歇斯底里,他呆呆的看着易言消失的方向,好像什么都不会了似的,眼神空洞,嘴唇呢喃,魂魄被生生抽离。
从现在起,他所有的记忆都变成了易言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他的手指,沾上了易言的鲜血。
他强迫自己,背负一辈子。
刘铭锐在手术室门口跪了整整一晚上。听到易言手术成功,却因重伤陷入深度昏迷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黯然离开。
没有人知道,他可以去哪里赎罪。
y城的夜色很清明,擦肩而过的人依旧过着与自己无关的生活,好的坏的,没有死亡,一切就必须继续下去。
他怀抱着已经坍塌的世界,一步一滑地走向最初见面的场所。
醉夜的招牌依旧不倦不休地闪亮着,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拥抱着,小声笑着,从他身边走过。刘铭锐抓抓头发,买了包烟,找了附近一个阴暗的街角坐下,把自己隐藏在阴影里,在一夜之间变成落魄的大叔。
他相信他一定会回到这里。
他找不到其它可以做的事。
他在等一个答案。
于是,当那个熟悉的阴影落在自己身上时,他并不感到惊讶。
坐在地上往上看,许诺的头发比以前长了点,面目依旧美丽得让人咂舌,俯视自己时,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在等我?”许诺眉毛一挑,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听不出感情。
刘铭锐没有应声,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想不到你也抽烟。”
许诺俯下身,修长的手指夹上刘铭锐口中的烟,慢慢把它抽了出来。
刘铭锐猛地一把抓住了许诺的手,颓丧的双眼突然变得迥然有神,所有的愤怒扑面而来,他想也没想,站起来就给了许诺一个耳光。
啪。
安静的夜空中,清脆的声音显得冰凉。
许诺捂着脸,抬起头没有说话。
“为什么。”刘铭锐颤抖地问。
许诺只是抿着嘴摇头。
“他什么都不知道……”刘铭锐不由分说地揪起许诺的衣领,“不喜欢他,就可以为虎作伥?!就可以伤害他?!你要不要看看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啊!!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啊??!!”
许诺还是没反应,一手捂着脸,低着头,不管刘铭锐说得多大声,他都无动于衷。
“……那时候易言受枪伤也是你干的?西藏里的那帮枪击犯也是你的同伙?!”
许诺默认。
“你————————!!”这样的沉默让刘铭锐癫狂,他狠狠把许诺推到墙上,“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心??!!”
许诺狠狠摔在墙上,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他捂着脸缓缓抬起头,那双过分漂亮的丹凤眼里,却一点情绪也没有。
“许诺……”刘铭锐放弃一般滴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痛苦地扯自己的头发,“许诺……你告诉我……你够了么……接近我的目的……你满足了……么……?”
“对不起。”许诺突然开口了。
刘铭锐猛得抬起头,对上许诺面无表情的脸,如此苍白,脸上还有自己打出来的一块红印。
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抬手,去摸摸那块打肿的地方。
“……你刚刚说什么?”过了很久,刘铭锐才开口。
“对不起。”许诺的嘴巴一张一合。
“你说对不起——!!”
刘铭锐突然伸出拳头,如疯了那样砸在了许诺身边的墙上。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