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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海边的餐厅大吃了一顿海鲜大餐,于沛淳小小的打了个饱嗝,然后被于聿清拉到海边的沙滩上坐着。细细的沙子很柔软,坐下去的时候,感受傍晚的微风,感觉清凉惬意。几近日落的时分,蓝天上飘荡几缕白云,远处的天边渐渐开始暗下来,日落的余光映在沉静的海面上。
轻柔的海浪缓慢的漫上不远处的浅滩,浸润了细柔的沙子又温柔的流走,不断往回。
于沛淳盘着腿坐在于聿清旁边,好像他从来都没有主动坐的这么近,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日落,觉得整颗心都安定了下来。
“在学校的时候,你的体育老师来找过我。”于聿清淡淡的开口。
于沛淳转过头去,面对于聿清,柔和的海浪声传入耳朵,还有爸爸的嗓音,“他说,你很有天赋,也很有毅力。”于聿清拿起酒杯,轻轻甩了甩里面的红酒,“他过来找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意愿成为学校的体育生。”
于沛淳听着一愣,体育生?他抬起头就看见了爸爸的眼光,于聿清像在询问他的意见。于沛淳讪讪的笑道,“爸你也看见了,我……体力不好。”
“你没有受过长期专业的训练,要是训练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克服。”于聿清放下酒杯,目光看向儿子的脸,“如果你考虑清楚了想报考体育,我没有意见。”
“但是爸……”于沛淳用手指戳戳细柔的沙子,“如果我学体育,那以后……可是你……”于沛淳不否认,他那么努力考上爸爸任教的高中,就是一心想拿到好成绩给爸爸看的。
“我希望你不要受到我的影响,你以后要走哪条路,要由你自己决定。你要给自己定位,想好你的未来,那样走下去的话,你才不会后悔。”
“无论你选择什么,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支持你。”
于沛淳静静的听着,慢慢的蜷着身体,再把脑袋枕在于聿清的腿上。突如其来的亲热的动作,让于聿清不习惯,但他马上放松下来,调整了一下大腿的位置,让儿子睡的舒服些。安静辽阔的海景让于沛淳释怀,他乖乖的侧躺在那里。
“爸,你还是找个老婆吧……”
大腿上传来儿子清润的声音,于聿清一愣,却见于沛淳是平淡的闭着眼睛说出来的。
“怎么突然这样想?”
于沛淳的声音突然有些落寞,“我之前向你发脾气,你不要在意,”他动了动身子,继续说,“你如果娶了老婆的话,等我出去读大学,你就不用自己一个人了……”
感受到于聿清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把玉佩扯出来握在手心里,于沛淳看向爸爸那边,爸爸的眼光分外的温柔。
“起来,我们下去走走。”
于沛淳刚爬起来,于聿清就牵着他的手,拉着他走往沙滩的下面,走到离拍打上来的浪花有半米距离的地方。满满的温暖包裹住手掌,男孩心里随即充满暖暖的感动。
于聿清想牵着儿子走一段路,没想到于沛淳把手从他手心里扯出来了。他疑惑的看过儿子的脸,于沛淳的脸微微泛红,“我腿疼,爸爸背我吧……”于聿清无奈的笑笑,走到男孩前面俯下身子,“自己上来。”
男孩开心的走过去,两手放在父亲的肩膀上,然后一双温暖的手托起他的腿,他就被稳稳当当的背了起来。
“明年就要比我高了,到时就背不动你了。”
于沛淳双手往前伸去,贪恋的环抱住于聿清的脖颈,把脑袋埋到爸爸的肩膀里,鼻子里吸到的都是爸爸独有的气味。男孩的眼光往上看去,竟然蓦地心疼起来。
于聿清已经有很多白发了,只是一直被很好的藏在黑发后面。
而他作为爸爸的儿子,作为他最亲近的人,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他一直以为爸爸很强大,可以像一座山一样屹立不倒。他一直都被爸爸很好的保护着,从来都忽视了岁月的本质,爸爸终将有一天会老去,然后离他而去。
这样想着,于沛淳突然好想哭。
“爸……你工作辛苦吗?”
“还好。”于聿清的语气依旧平淡,稳稳的背着儿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刚开始,什么学生都教过,那时有激情有责任心,以为努力,凭着年轻,很多事情都可以如愿。”
“结果就是获得过巨大的成功,也经历了事业和爱情的低谷,最落魄的时候,差点连饭碗都丢了。”于沛淳趴在爸爸背上,愣愣的听着。
“不过到现在,很多事情都看的开了。现在教的,都是很优秀的学生。”
于沛淳不说话,心里的苦涩一点点蔓延。
“小淳,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于聿清低下头笑笑,这个问题,他其实也不知道想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为什么,那么想跟着我呢?”从来都没有提过要去温妍那里,也那么害怕被送走。
“我经常忙工作上的事,也没什么时间陪你。”
于沛淳抱着于聿清抱得紧一些,微风吹过额头,掀起刘海带来一丝丝微凉,头脑清醒,他却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等不到儿子的回答,天色渐暗,于聿清的目光看过海面上即将消失的余光,继续问道,“我揍你,你不怨我?”
这次男孩倒是回答的干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摇头。
于沛淳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都敬畏着爸爸的严厉,也有过不理解,尝过独自伤心的滋味,最难过的时候,是被打到趴在床上,委屈的想掉眼泪,打电话给妈妈却不敢说一个字。他伤心,难过,但他毫不怀疑爸爸的初衷。
可是,爸爸带给他的,更多是在帮助他成长吧,这样深沉的训诫和教育,妈妈永远都无法给予。
要说“怨恨”的话,恐怕永远不会。
男孩喃喃的开口,“爸爸,你不要丢下我,我要在你这里住到三十岁。”
于聿清忍不住笑出来,“好。”
最后的落日的余光遥远的映在海面,于沛淳使劲眨眼睛,却止不住泛红的眼眶,他把脸颊贴近于聿清的后背,他干脆闭上眼睛,感受爸爸走过的每一步。我舍不得从你背上下来,我好想你就这样一直背着我走下去。但我明白,终有一天我会长大,我会自己闯出一条路,独自承担风和雨。
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我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后。
To the man I love most ; thank you to acpany me grow up 。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哟,希望大家看文开心^^
☆、番外(1)
【番外】
一年半前
课室里,于沛淳一股怒气直充大脑,他狠狠的挥起拳头打向坐在旁边的一个瘦高的男生。
“唔……”刚出手于沛淳就后悔了,他看见林子禹猛的摔在地上,后背重重的撞到后面的课桌,狼狈的用手捂住鼻子,指缝里竟然流出血来。
整个课室顿时陷入诡异的安静,各处的目光都集中到这里,于沛淳不安的松开紧握的拳头,也许是用力过猛,手指竟然还留有钝痛。他转过头想叫大家不要看这边了,没想到一回头就是级部主任铁青的脸。
林子禹被送到医务室,于沛淳则是老实的跟着主任进办公室,心里想着要不要跟林子禹道歉,毕竟是第一次打伤人,一股浓浓的内疚感涌上心头。级部主任是个中年秃顶男人,此时他的手翻开抽屉里拿出来的一叠资料,翻到特定的一页,就把手伸向放在办公桌边缘的电话。
于沛淳惊恐的睁大眼睛,他想阻止,可惜已经太晚了。
那边的于聿清已经接了电话。
现在全校的其他师生都在上课,办公室里只剩下级部主任和于沛淳两个人。他十分不安的站在那里,低下头听完主任和他父亲的对话。主任也不算为难他,没有把事情说的太严重,打架的事一笔带过,随后就和于聿清谈起学习上的事情。
“沛淳这孩子平时也听话,学习挺用心,最近成绩也有进步,”于沛淳默默的松了口气,当主任笑着和电话里的于聿清说下一段话的时候,于沛淳冷汗都竖起来了。
“于老师你工作忙,不能来参加家长会,我也理解,但是对孩子的教育不能松懈。”
“什么,家长会的事你不清楚?”主任皱起眉头,“可是,交上来的家长会通知上,你选了不能参加,还签了字啊。”
主任坐在椅子上低头讲电话,没有看到于沛淳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最后和于聿清客套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
“于沛淳,你也算是个好学生。怎么今天在课室里,那么多人看着就动手打同学?”
“这样影响有多坏?我其实也不希望告诉你父亲,但我要对那位同学负责。你自己想想,要是把别人的鼻梁打断,要是打成重伤,赔钱还算是小事,你要怎么向那位同学的父母交代?”
于沛淳低着头看着鞋尖,听着主任的话,他想起林子禹痛苦的表情,心里更加后悔。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呢,干嘛一听他又说那样伤人的话就冲动起来?早上输了比赛,虽然一整天都很窝火,但也不能成为打架的理由吧……
而且林子禹对他说难听的话,没有好脸色也不是一两天了,不知道为什么,林子禹就是很讨厌他。于沛淳纠结的想,要是等林子禹伤好了,班主任不调整座位,那他要怎么面对林子禹?
“刚刚于老师说了,他现在没课,也快到你放学的时间了,他准备过来接你回去。”
级部主任不明白为什么他刚说完,于沛淳就一副想哭的表情。
于沛淳顾不上主任疑惑的眼光,他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身后那个部位隐隐作痛,他无奈的发现,他再担心林子禹都是多余。因为按于聿清的行事风格,他应该快要倒霉了……
走到走廊上,于沛淳偷偷的把手按在屁股上,还是有点痛。
那是前天晚上挨的打,他连着两天急急忙忙的赶去上学,来不及吃早餐,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又丢了饭卡,几乎饿了一天。回到家的时候,于聿清问了他几句,他就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想着跟爸爸说下次会注意就完事了。可是于沛淳怎么都没想到于聿清会发那么大的火,把他按在桌子上就狠狠的打了一顿。
打完的时候,他忍痛趴在桌子上被于聿清骂。于沛淳心里更是委屈,他承认他这样是很笨,可是学校中午不开门,全校师生都要求在学校就餐。他去学校的时候去的晚,来不及从家里拿点什么,问了周围的同学都没有带吃的,他能怎么样?又不是他故意要饿着自己,回到家也不能好好吃一顿饭,倒是挨了一顿明显带着怒气的巴掌。
于沛淳明显的感觉到,于聿清这几天很烦躁,也许是因为工作的事。
但难过的是他又再一次撞到枪口上了……
于沛淳不是不肯认错,只是站在学校空地上,看见于聿清铁青的脸,还是吓得心里一紧,几乎要冒冷汗。于聿清的表情比平时还要严肃,光是跟在他身后都害怕。于沛淳纠结着要不要坐到汽车的后座上,最后还是乖乖的坐到父亲旁边的位置上,小心的扣好安全带。
在紧闭的车子里,于沛淳想把自己缩到座位的角落里,他连呼吸都谨慎,全身僵硬的坐在座位上。这样的于聿清,好像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加重他的怒火。
突然一阵手机原配的铃声打破车里的安静,于聿清把手机拿出来,戴上耳机。
说了几句过后,于聿清皱起眉,“好的,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