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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曛-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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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聿清一直是面无表情的,于沛淳跟在后面想了想,是不是爸爸一直都觉得很无聊?踟蹰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问问,“爸爸,你不说我幼稚?”
  如果放在以前,要爸爸陪他看电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别说是这种在爸爸看来相当幼稚的电影了,因为爸爸总是很忙。但这次是爸爸主动带他来的,电影票也是爸爸去排队买好的。
  “你喜欢就好。”
  怕是从未想过爸爸会说这样的话,男孩一脸惊讶,随后就安静了,像喝到了一口温热的浓汤,心里暖暖的。
  爸爸好像这几天对他特别好呢。
  于沛淳一大口的吃进冒着热气的芝士肉酱意大利面,浓郁的芝士香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太好吃了!
  于聿清喝了一口汤,看着对面坐着的没有一点吃相的孩子,无奈的摇摇头。
  “爸爸,你明天带我去吃烧烤吧……”男孩含着一口食物含糊不清的说道,闪亮的小眼神期待的看着于聿清。
  “咽下去再说话。”于聿清拿纸巾给男孩擦擦嘴,“好,明天带你去吃。”
  男孩又吃了一口,腮帮子塞得满满的,一脸满足的冲于聿清笑,笑容里的简单纯粹和知足让男人微微愣住,看到这样的孩子,竟然自己也忍不住微笑。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于聿清找出手机,和电话里的人讲了几句,于沛淳专心吃晚餐没在意听,可是挂了电话后,爸爸一脸为难。然后电话又响起,于沛淳停下来,好奇的看着爸爸。于聿清看着不断响着的电话,抱歉的看了儿子一眼,就离开座位到别的地方听电话。
  于沛淳觉得奇怪,有什么是他不能听到的吗,为什么要避着他讲电话呢?
  过了大概有十五分钟,于聿清终于回来,坐到座位上,于聿清犹豫着,像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对着男孩的眼神,他尽量柔声对男孩说道,“小淳……爸爸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们……明天就回家,好不好?”
  男孩顿时一脸失望,手里拿着叉子,卷着一团意大利面停在那里,“怎么了?”
  “是学校的事,明天必须回去。”于聿清不自然的搅拌汤水,他实在是为难,他也清楚这样父子二人相处的机会不多。平时就算小淳放学回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也没有时间多聊几句。坦白的说,他陪在班上的学生身边的时间,比陪儿子的时间不知多出多少倍。
  这次他准备了很久,也难得让儿子那么开心。
  于聿清想着,学校的工作那边不能拒绝,而陪小淳,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吧。
  “我知道了。”于沛淳掩饰内心的难过,可是却没有胃口吃东西了,把叉子放到一边,埋着头喝汤,对于爸爸来说,果然是工作比我要重要的多吧。
  于聿清不是没有设想过,只是亲眼看见孩子的失望,心里还是十分难受,想试着安慰几句,却发现无从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想要点评论……
  这边各种冷清,
  大家看过后写点什么给我吧^^


☆、12

  两人一路安静的走回房间,于聿清洗澡的时候,于沛淳坐在床边,小腿在床边晃着,他努力的调节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能因为这样就向爸爸发脾气。
  爸爸也许是实在难以拒绝吧。
  于沛淳趴在床上,下巴枕着枕头,爸爸安排的这次度假,睡过这一觉就要结束了,除去刚刚晚餐的后半段,真是一段很快乐很开心的经历,但过的可真快啊,真的好舍不得……
  于聿清的手机放在两张床中间的柜子上,男孩没心情看电视,蠕动过去拿爸爸的手机来玩游戏,于沛淳的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竟然鬼使神差的按开了于聿清的通话记录。
  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时间和数字,男孩脸上的表情慢慢僵住,爸爸妈妈的联系很少,多是以简讯相互问候。但是,在度假前,爸爸妈妈有好几次长达十几分钟的通话记录。忍不住翻了翻爸爸妈妈之间发的简讯,男孩心里强烈的不安起来,不会是真的,爸爸不会想把他送走的,男孩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却手心都开始冰凉。
  是太敏感了吗……
  浴室的门打开,于聿清换好睡衣走出来。
  待爸爸把浴室门关好,男孩的表情有点不自然,“爸爸……刚刚,是谁打电话给你呢,领导吗?”
  于聿清以为男孩只是随便问问,边擦头发边回答道,“是一个你不认识的老师,在我那个年级教语文的,我的同事。”
  “哦……”
  于聿清觉得男孩有些不寻常,走近男孩的床边,“怎么了?”
  于沛淳摇头,把头转到墙的那边,在爸爸看不见的地方,脸色顿时黯淡下来。
  为什么她找你,你不拒绝她呢,你是真的要回去工作吗,晚一天回去也不行吗?那样你就能带我去钓鱼和吃烧烤了,你跟我说以后还有机会,但我怎么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你知不知道,我看见朋友一家人在一起有多羡慕,妈妈已经不和我生活在一起了,我等到的这几天,到现在却还要担心,你的用意是不是真的只想要我快乐。
  他们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你,但只有这些日子你才有空和我在一起。
  对于你这样的陪伴,我是真的盼了很久啊。
  灯光熄灭,于沛淳自觉的睡到自己的床上,背对着于聿清。他不想让爸爸觉得他在闹别扭,可他怎么都做不到,像之前那样毫无负担的笑。对着爸爸带着歉意的脸,他偏是生不起爸爸的气来。
  于沛淳带着复杂的心情入睡,于聿清则是整夜无眠。
  第二天醒来,男孩坐在床上揉眼睛,却发现爸爸已经早早就起来收拾行李了,爸爸的动作似是有意放轻,是不想吵醒他吧。待男孩洗漱完,行李已经全部收拾好了。于聿清提着所有行李,联系好服务员退房,男孩安静的跟在身后,脸上没有表情。
  一早醒来就要走了啊,还以为可以仔细看看湖里的鸭子呢。
  坐在车子里,男孩少有的安静,车里只是不断播放着收音机里的声音。于聿清自是内疚,他知道这个孩子不会怪他什么,但他答应过孩子的事,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就算于沛淳闹脾气他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像现在那样,男孩什么都不说,憋在心里倒是更让他担心。
  让男孩安静的待一下,或许就没事了吧。
  快到家的时候,男孩突然冒出一句,“爸爸……你为什么这几天对我那么好呢?”
  男孩看着车窗外,于聿清看不到他是什么表情,他不知道于沛淳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但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于沛淳心里更是难过,已经开始烦我了吗?童年时相似的经历浮出脑海。当时他还小,妈妈牵着他的手带他去了好多地方,于沛淳还记得漫天飞舞的彩色气球,和带有夏天气息的缤纷冰淇淋,以及妈妈的笑颜,可是在那种让人沉溺的快乐之后,妈妈就那么突兀的离开了他。
  现在,你也是这样吗?
  让我高兴,然后把我打发走?如果是这样,那不如直接送我走好了,干嘛要对我那么好?于沛淳的心瞬间疼的无法言语,如果他不是出了那场车祸,是不是永远没机会像其他同学那样有人接送,爸爸是不是还会像以前那样远远的看着,吝惜给他一个拥抱。
  下车的时候,于沛淳默默的把车门关上。于聿清站在车的旁边又接起了一个电话,像是有什么重要的急事,也许是想着于沛淳会跟上,于聿清走在前面开门,回过头来才发现于沛淳低着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男孩从今天开始就很不对劲了,于聿清心里一紧,这是怎么了?
  他担心的走近于沛淳,却被男孩一句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想把我送到妈妈那里?”
  于聿清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在说什么……”把他送到前妻那里?
  男孩像被一下子激怒,抬起头就冲着于聿清扯紧嗓子大喊,“你为什么到现在还瞒着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早就在外面有女人了!”
  “你嫌弃我不够好,你嫌弃我笨,不配做你儿子!你讨厌我老是给你惹麻烦,你就是烦我了……才突然对我那么好,跟我说那么好听的话,你就是不想管我了,要把我送走……”
  突如其来的愤怒的大喊,竟然慢慢转换成委屈的哽咽,于聿清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儿子脸上的两道清晰的泪痕,顿时心疼不已。
  这孩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于聿清慢慢走近儿子,解除孩子的心结首先要让他冷静下来,“不是那样,你听爸爸说……”走到离于沛淳仅有一步之遥,于聿清伸手想抱着男孩,却不料被怀里的孩子狠狠推开,力道大的甚至让于聿清没站稳后退了几步,然后男孩哭着跑开……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换,竟然开始下起雨来。
  作者有话要说:  


☆、13

  于聿清冒着雨想追上于沛淳,跑到转角于沛淳就已不见踪影。又跑过了附近的地方,突然的大雨让很多行人都急于避雨,而路上,几乎只有于聿清一个人。于聿清只好作罢,喘着气站在原地,再跑到屋檐下拿出手机打孩子的电话,先是长时间的无人接听,然后就是关机。
  于聿清气的想扔掉手机,这孩子大雨天的要跑去哪里,别淋雨了又生病,于聿清心急如焚,却只能先回到家里。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于聿清更是坐立不安。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于聿清愣了一下,迅速拿过来看上面的来电显示,却发现不是儿子打过来了,他烦躁的挂掉,心里气闷,要不是急着赶回来,说不定就不会这样了。
  于沛淳为什么会那样说呢,在外面有了女人?
  要是真的有了女人,就不会整天被办公室里年轻的老师介绍这个介绍那个,也不会有那些多事的学生来开他的玩笑了。这孩子误会了多久了?忍了一肚子的心事,也不愿意告诉他丝毫,而是全部自己憋着。
  而嫌弃他,讨厌他,想把他送走,就更谈不上了。
  于聿清头痛,是不是自己太粗心了,一直都没发现于沛淳的异样?
  电话又响了,于聿清叹口气,接起了电话。然后到厨房煮了于沛淳最爱吃的面,把面条和汤分开来放在桌子上,那样于沛淳要是中途回家,一进家门就可以看见,肚子饿了就可以自己热来吃。
  再把客厅的灯光打开,于聿清拿上教案开车离开。
  到达要授课的地方,于聿清走下车,这边没有下雨。不知那边的雨有没有小一些,小淳回家了没有,拿出手机来重拨刚刚打过的号码,还是关机。于聿清忍不住担心,却不得不忍耐自己的所有个人感情,站到宽大的讲台上,摊开教案开始像平常一样讲课,下面坐着的不少是学生家长,教师和领导。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准备,状态也很不好,于聿清没有想太多,完成任务了就尽早回家,却没想到,家里还是他刚走时的模样,灯开着,桌子上的食物还是摆放在那里。于聿清顿时着急起来,因为雨天,天色一直都很暗,都快要天黑了,怎么于沛淳还没回家?
  再打了一次电话,还是冰冷的机械女音,于聿清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焦急的心情让他很难像平常那样冷静,他努力地想于沛淳可能会去的地方,可是偏偏一个都想不到,就这样冲出去找,找到的机会也很少。
  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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