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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枝林这时回过神来,心虚不已,欲盖弥彰地摇头:“没,没什么。”
可惜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许愿倒没再纠缠,只是说了句“这样啊”,就接着干自己的事了。
顾枝林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他很怕许愿会刨根问底,毕竟他连怎么回答都不知道。
他努力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抛之脑后,强迫自己不再关注霍成风的举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起了作用,倒真有点忘记了的意味。
第二天许愿早早就出门了,顾枝林起来,家里只剩他一个人,桌上摆着已经做好的早餐,还是温的,旁边是许愿留下的纸条。
顾枝林收起纸条,美滋滋地享用起来,吃的过程中还胡思乱想道,许愿可真是个“贤妻良母”,手艺越来越好了。
等他心满意足地吃过早饭,去楼下丢垃圾的时候,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人。
他站在门侧的阴影里,又是在这个人很少的时间,顾枝林一拉开门,被猝不及防地吓了一跳。
谁这么无聊,大清早没事干站在别人家门口,顾枝林没好气地斜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登时火冒三丈。
是久违的陆以均。
陆以均倒是一脸喜色,刚要张口打招呼,就被顾枝林的一声冷哼堵了回去。
顾枝林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过,连瞅都不瞅一眼。
下去之后,他还故意在楼下多待了一会儿,想着陆以均能看他这个态度知难而退,结果上楼后就发现人还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跟座雕塑似的。
陆以均脸上挂着玩味的笑,看到顾枝林回来,慢条斯理地推了把眼镜。
顾枝林看他那副胸有成竹,认准自己一定会邀他进去的样子,止不住地冒火。
他想,真是厚脸皮,怒气冲冲地走了过去,带门的时候手上不免多用了分力,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门外忽然多出一个人,换做是谁,都会感到不自在。
陆以均在外面不动如山的,顾枝林却在屋里坐立难安。
他心里有事,不时走来走去,每隔一会儿便要趴到门上,从猫眼里觑看陆以均,看他是不是已经离去。
陆以均像是赖在那里,完全没有挪过脚步。
顾枝林等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没有离去的迹象,转头看看窗外渐渐阴下来的天色,又看看门,咬咬牙,把门打开了。
打开后,对门外抑制不住激动的陆以均说道:“只给你几分钟的时间。”
陆以均赶忙抬脚走了进来,脚步都带着急切。
他一边走一边不露痕迹地打量着,看到桌上的小摆设时还特意指了指:“这一定是许愿的东西,是他喜欢的风格。”
顾枝林在后面翻白眼,想,关你什么事儿。
两人坐定后,顾枝林连杯水都没给陆以均,看也不看地说道:“说吧,你有什么事?”
陆以均正襟危坐,看上去十分严肃认真,话里带着诚恳:“我是来找许愿的,我知道许愿在你这里。”
顾枝林想,自己家可真成流动人口聚集地了,什么人都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车祸一事后,他对陆以均实在没什么好的观感,嘴上不由带出了这种情绪,不耐烦地说道:“就算在我这里,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来找他和好的。”陆以均一脸的理直气壮。
你有什么资格说出和好这种话,顾枝林想,于是尖锐地顶了回去:“和好?你说得轻巧,当年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许愿和陆以均的事情,这么多年来早就扯成一团理不清的乱麻,顾枝林最应该做的就是置身事外,不去过多插手。
可许愿是他最好的朋友,顾枝林便总是放心不下,心里同时存着一些怨怼。
陆以均满不在乎:“不都是过去的事了。”
顾枝林倒是被气笑了:“哦,你的意思是,你没错喽?”
他是真没想到,陆以均会是这种态度。
陆以均皱着眉头,很不理解的样子:“难道因为我做错了一次,就失去被原谅的资格了吗?”
顾枝林听着这话,想,敢情许愿那么多年的痛苦都是自找的了,他真恨不得手中立即变出另一杯咖啡来,狠狠地浇到陆以均头上。
他手都抖了起来,也不再压抑自己的厌恶,猛地站起身,指着门说道:“你走吧,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陆以均看他不愿再谈,明白再努力下去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就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对顾枝林说道:“我还会再来的。”然后离开了。
顾枝林看着那扇被他缓缓关上的门,气得都要去踹上两脚,来发泄心中的怒意,深呼吸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晚上许愿带着一身疲惫归来。
顾枝林本不打算提起许愿的伤心事,转念又想到陆以均最后的话,觉得还是提醒一下才好,便谨慎开口道:“许愿,今天陆以均来过了。”
许愿正在换衣服,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半晌,才怔怔地回了句“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剖心
许愿正在换衣服,听到这话,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半晌,才怔怔地回了句“是吗”。
他低头去叠手中的衣服,看不清神色,声音低低的,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他有说什么吗?”
顾枝林露出讪讪的表情,他不想许愿伤心,又不得不说,思索了一会儿后,挑了些最不重要的回道:“没什么,就是说想和你和好。”
“哦。”许愿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怎么失态,反而十分镇定。
顾枝林看他这样,担心他会妥协,自己先急起来了:“许愿,你可一定不要原谅他啊。”
许愿被他的反应逗笑,瞥了他一眼,手中动作不停,笑着回道:“不会的,你放心吧。”
看他一脸认真,顾枝林这才放下心来,还没松口气,又被许愿接下来的话吓了一跳。
只听许愿说道:“枝枝,我要跟你说的是另一件事,我要走啦。”
顾枝林傻眼了,完全来不及反应,结结巴巴地问道:“走?走哪去?这不是住得好好的吗?”
然后又一想,一定是因为白天陆以均来过,许愿觉得不自在,就生起要走的心思了。
这么一想,顾枝林便更加痛恨陆以均了,嘴上还急急忙忙地劝道:“你是介意陆以均的事吗?我保证以后都不让他进门了,你别走。”
说着,伸手去扯许愿的衣袖,生怕对方一个不注意就会跑掉。
许愿看他可怜兮兮的,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放下手中的衣服,上前揉了揉顾枝林的头,说道:“不是的,我请了这么久的假,也该回去上班了。”
又打趣道:“我不回去挣钱,难道靠你来养吗?”
顾枝林这才终于安下心来,嘟囔道:“养就养,又不是养不起。”
许愿看他像小孩子一样置气的反应,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哄道:“好啦,知道枝枝你最好了。”
顾枝林明白许愿是肯定要回去的,可一想到他走后家里的冷清,以及再也不会有人给他做饭吃这个事实,不禁失落起来:“你走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啦。”
他的声音很小,只是说给自己听,许愿没听清,问道:“嗯?怎么了吗?”
“没什么。”顾枝林摇摇头,心里却难受得不行,一方面是为许愿的离去,另一方面也是为日后的凄惨生活。
陆以均倒是如他所言的那样,又一次等在顾枝林家门口。
他也不敲门,只是一声不响地等在那里,看样子不等到许愿是不会放弃的。
顾枝林这次看到他后,连这个眼神都懒得给了,也不跟他生气,自顾自地扔完垃圾,施施然地走回门口。
刚要推开门,就被陆以均一个跨步拦了下来。
“我知道许愿在家,我想和他见一面,好好谈谈。”陆以均商量道,带着一丝讨好。
顾枝林一听,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陆以均能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
他一脸厌恶地推开对方的手臂,扔下句“你就等着吧”,怒气冲冲地打开了门。
末了,还像泄愤似的摔了下,可怜这门,两天来一直承受着他汹涌的怒意。
他关上门后才发现自己弄出的声响有点大,他可不想让许愿和陆以均见面,又平白难受一次,悄悄往客房里看了一眼,发现许愿正浑然不知地收拾着东西,似乎一点都没察觉。
到许愿出来,他还很刻意地装出没事的样子。
他心中有事,行动上就不自然起来,不免露出端倪,许愿这么心细如发的一个人,怎么会察觉不到。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顾枝林,问道:“枝枝,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顾枝林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连连否认:“没有没有,你想多了。”
“是吗?”许愿眯起双眼,最后的尾音故意拖长了,明显是不相信。
顾枝林还是摇头,嘴巴抿得紧紧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像藏着一堆食物在口中。
许愿扔下手中的东西,放松身体倚在沙发上:“说吧,是什么事情?”
顾枝林看实在躲不过了,只好说了出来:“是陆以均,他又找上门了。”
许愿眨眨眼,似乎一点都不意外,毫不在意地说道:“哦,是他啊,在门口吗?那我去见见他好了。”
顾枝林一听这话,吓得头都要大了,急忙上前挡他,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不要去。”
他这种反应,一看就是怕许愿受到伤害,许愿看在眼里,只觉得温暖,不过还是拍拍他的肩,安抚道:“没事的,我就去一会儿,说清楚就回来。”
又不停担保着,顾枝林这才让他出去。
许愿一打开门,就看到来回踱步的陆以均。
陆以均看他出来,眼睛像是瞬间被点亮,露出欣喜的神色:“我就知道你会出来的。”
许愿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从他们重逢以后,他还没有好好地看过对方一次。
陆以均不再说话了,他见许愿这种反应,就安静地站在那里任他看。
许愿这么看着他,就好像重温了一遍和他一起的那段岁月。
他从陆以均下巴,一路向上,看过嘴角,看过鼻梁,最后看到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就好像一条长长的时间回廊,透过窗户,他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天真,无知,带着一往无前的热切与执拗,心里只有陆以均一个人。那是年轻时的他。
可是现在……他又看向陆以均眼中的自己,脸上写满了世故与算计,眼角是无限的疲惫。
他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了句:“你走吧。”
陆以均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不相信许愿在看了他这么久后,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快步上前,拿出背在身后的东西,急切地说道:“你看,这是你最喜欢的杏仁曲奇,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记得。”
说完,明知许愿不会收,仍不死心地向前推了推,眼里带着恳求。
许愿无奈:“你这样有什么意义呢?你现在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不甘心罢了,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陆以均却穷追不舍:“怎么会是不甘心,这么多年来,我想的只有你一个。许愿,我知道你也还爱着我,我们和好吧。”
他这样卑微的姿态,做出来十分难看。
许愿看着他,良久,才一个字接着一个字清晰地回道:“然后再丢下我一次吗?”
他其实说得很平淡,几乎没有什么情绪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