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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厉孜。”象征性的问好,同时伸过去一只手。厉孜暗暗观察,发觉这个叫做季合风的男人只是这麽站着,就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沉默而又沉稳的感觉来。怪不得哥哥对他好印象。
厉孜酷,季合风更酷,只是微微阖首,握一握厉孜的手便松开。
之後又因同路而三人结伴。厉孜又发现,季合风虽寡言,却十分认真的倾听别人的话,且会适时的发表言论。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微沙哑。意见也称得上中肯。
如此这般,一来二去。三人竟熟悉了起来。
而厉孜也慢慢的觉察到了季合风对自己投来的,与看向哥哥不同,专注而又炙热的视线。自己又何尝没有感觉。
打小与哥哥相依为命,终於有人能够这麽认真,沉默,却充满爱意的注视着你。不说他还让人感到十分温暖。可是,对於厉臣的感情,厉孜也不是无所觉。
厉孜的依靠是厉臣,而厉臣的依靠,却是自己心中的信念。为着照顾好弟弟,为着不让女人小看,为着可以好好生活。从十岁起到现在,整整十一年,都是咬了牙硬撑过来。此刻得到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知己,还对自己百般帮助,千般照顾,极有男人气概的人,让自己体会到从小时就羡慕的温暖,不动心,是难的。
不过所幸,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成负。所以厉臣竟然没感觉到季合风和弟弟之间的怪异。
却说这厢,厉孜和哥哥一样,虽然有哥哥护着,但是蓦一体会到久违的被照顾,也早不知不觉有了情愫。却又顾及哥哥,生生把感情压了下去,对着季合风摆出一张冷脸。直到一年多後,季合风和厉臣终於走到一起,而季合木也在这时慢慢打破自己的心防。
他早在那是就觉得季合风对自己的爱慕不会那麽快消亡。并不是对自己魅力的自信,而是知道季合风其人,寡淡却专情。所以总在担心哪一天会出事。而那一天,竟然一直等到了现在。
“……好,”厉臣听得出厉孜是哭了,中午无奈的叹气,猜想自己要是不同意,厉孜怕还不知道再使出些什麽法子。“挑个时间吧,我去……见见他。”
厉臣话说的难过,音调都降了下来。厉孜又何尝好受。他虽然曾喜欢过季合风,但那些感情早就被季合木的死缠烂打给散了去。现下只责怪他竟这般伤害他哥。季合风专情,厉臣就不专情麽?
光不说厉臣从小极度缺少关爱,就他哥那倔得不行的性子,喜欢上谁,要是想要忘了他还指不定要用个十年八年。那季合风分明知道他俩是孤儿,还敢对他哥说那种话。
那日听季合木把季合风的话重复给自己听,厉孜杀了他的心都有。“和你在一起,却不喜欢你。”
这句话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在普通人心很许一飘就过,可在厉臣那儿,必定是要烙上个疤痕才成的。
以前还觉得季合风成熟稳重,怎麽现在看了,竟是脑子被水了!当真是蠢货一个!
“那,明天下午?哥你挑地方吧。”
“嗯。”厉臣自然有的是时间。这几天他虽然铁了心不见季合风,但是感情一说哪是说放就放的。前几日通电话听厉孜说季合风的惨状,他心很不好受。这下,还不如扯开了说白了,免得两人互相折磨。“就……S大吧,有家咖啡厅,下午三点,我等你们。”
厉孜应了,当即就挂了电话让季合木打给季合风。
能和厉臣见面,季合风自然是求之不得。恨不得立即就明天下午,飞奔去才好。
不过季合木想起他哥前几天那不修边幅的邋遢样,总算打发他去收拾了一番。一夜过得也快。
下午,季合风简直是把这次见面当相亲了。平时多酷的一人,话都不多说一个字,这下坐在车位对着镜子看自己有没有忘了刮胡子,牙齿不够白,脸色不好看。甚至还问他们二人身上有没有奇怪的味道。
季合风前夜几乎把自己搓下一层皮,出门前还特地洒了香水,哪能有什麽怪味。厉孜季合木二人不好扫他兴,只得插话安抚着。直等车子一个猛停,S大这麽快也就到了。
三人一齐迈步进咖啡厅,挕醯乒饪陌担渎还煽Х榷沟目嘞恪T偌由鲜视ι墓鲂涑纳姥辔卜幸恢种惺兰偷那榛场6匣蛊挪恢悄姆懦隼吹耐馕母瑁枋值纳絷用粒哂叛牛郝四ィ鹩幸环寺缜椤
可他三人却没心思欣赏,只都昂头寻找厉臣。最终还是厉孜眼利,发现远离窗户最斜角的小型包间坐的,可不就是厉臣。便走了过去。
“哥。”厉孜朝季合木与季合风招手,季合风竟是有些惴惴不安。但厉臣却不看他,自顾自的喝咖啡。
作家的话:
嗯,我应该表达的挺清楚,厉臣和厉孜是孤儿啦,呃,也不算,反正就是没有父母那种。感情什么的,我本来打算好好虐虐季合风这个呆头鹅,可是不知道怎麽写虐TT,简直是要哭了,我真是在虐自己啊!
☆、并非熟悉
季合风在厉臣面前站定,一时之间不知说点什麽。
他只觉得这个时候的厉臣是他没见过的。厉臣在家大多数时候都是带着温柔微笑的,极好脾气,就算生气也只是沉默,很快便又好。哪跟现在似的,明明就在他眼前,却像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让人一阵心慌意乱。
说这厉孜和季合木见季合风僵直站着,心很有想法。
且不说季合风关心则乱,竟然穿了身中规中矩的西装出来,虽说并不难看,但此刻除他之外三人都是休闲打扮别说多不搭调。厉孜看着厉臣默默叹口气。厉臣今天穿了件半长的宽松长袖毛衣,松松垮垮直盖到膝盖,脖子上围了条围巾,那围巾很长,少说也有2、3米,这麽围着竟都垂到了地上去。而且看似只是个装饰物,毛衣领口过大,直开到前胸,以季合木的角度来看,能看到後背肩胛骨那一片,而厉孜的角度看,只要厉臣弯个腰,乳头都露出来了。
既然如此,季合风也不可能注意不到,但是只能看着,又不敢开口提醒,更不敢亲自上手给拢起来,当下看着厉臣裸露在外的雪白皮肤百爪挠心一样。且不说今天厉臣感觉说不出的冷艳,冰冷程度只让他想起二年前初见厉孜时的脸,不知怎麽心一阵慌。正想抢上前去,就听厉臣声音疑惑道:“你们不坐吗?”
厉臣说这话时放下手隈慔潕,抬起头。脸上虽带着笑容,但三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心情肯定说不上好。因为那笑容当真是让人人都脊背发凉,皮笑肉不笑。
这一声招呼顿时把季合风从准主动变成被动,不得不拉了张小沙发坐下。
包间的座椅是四个半弧形的褐色沙发,不知是什麽质地,坐上十分柔软,也不会让人觉得憋屈了身子。
等他们都坐下,厉臣又招手叫来适应生,为他们点单。
季合木和厉孜要了蓝山。季合风只一杯黑咖啡。
厉臣把身子往沙发餐W睎,脸色罕见的有了几分疲惫。“还有什麽话……就说吧。”
这句话摆明是冲着季合风说的,季合风局促,踌躇着沉默了会儿,突然蹦出来一句:“跟我回家吧。”
厉臣一愣,手抱着杯子怔怔的看季合风,见他神情严肃不是玩笑,复又低头啜了一口。说实在的,咖啡不加奶精时实在是苦的让人难以接受,不过幸而厉臣并不讨厌这味道。“说笑了,我什麽时候跟你有了‘家’?这种事,不要乱认的好。”
厉臣这拒绝的够明显,直接把和季合风的关系撇了个旁清。可是季合风哪放心让他继续在外面?不过几天不见,他就变得如此陌生。就连穿衣风格都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厉臣。
季合风心说不上什麽感觉,可又觉得这样把自己包在壳子的才是真的厉臣。想碰碰他,又怕他生气。只得小心翼翼的挪近了些,见厉臣并没有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才讨好的捏住他抱着杯子的手。
谁知不摸还好,一摸季合风登时就恼了。
他本来还打算来怀柔,可是一摸这人指尖冰凉,手背也没温度似的。怪不得一直抱着杯子不撒手。
看看这几乎等於没穿的毛衣,纯粹摆设的围巾,季合风黑了一张脸,也不说话,脱了外套盖在厉臣身上,只恨不得周围都没人,直接把他搂到怀捂热了。
可偏偏,厉臣……他不识好歹。竟是眉一皱,把那件还带着馀温的西服甩在了季合风身上。眼神也冷了下来。“季合风,你别指望就这点小恩惠就让我继续跟着你犯傻。我也不是没脾性的。倒是你。”他身子蜷得更紧,只把整个人都缩到沙发了。“是个男人就干脆些,别磨磨唧唧,恶心人。”
听到他这话,三人又是一愣。什麽时候见厉臣说过这麽重的话,只怕是真下了决心。
可是季合风看着厉臣因为寒冷而显白的脸,心疼了一下,还是重新拿起衣服给他裹上。又扭头朝着季合木和厉孜道:“我有话,想单独和他说。”
厉孜早就觉得该走,季合风一开口扯上季合木迫不及待就的跑了,还顺便带上包间的门。甚至多事的跑去结账,最後嘱咐适应生咖啡好了之後就不用送去,放在外面。
於是包间的气氛实在是诡异。厉臣完全把季合风当空气,而季合风见他不再拒绝他的衣服,也不知道再找点什麽话来说。只盼着适应生端咖啡进来,他哪知道适应生早给厉孜拾掇了。
“坐啊。”最後还是厉臣看不下去,开口示意季合风坐下。
季合风松口气,坐到厉臣身边的沙发上,只觉得一阵咖啡味道。
原来厉臣来的早,早不知道喝多少杯。季合风不满了,厉臣的胃不好,平时有自己,为了照顾自己也补身子的一堆一堆的做,现下分开住了,倒是越发不注意了。
就期期艾艾,把小沙发挪的再近点儿,一手伸出去拿他手的杯子,嘴上习惯性的把两人一起住时候的话都用上了。“别喝那麽多咖啡,伤胃。”
厉臣也不阻止他,任他拿走了杯子,勾着嘴角冷笑。
说起厉臣吧,其实脾气并不是那麽好的。看看厉孜,再看看季合风犯傻那天成两截的桌子,大抵也能猜出个七八分。但是他少年时为了护好弟弟,弟弟脾气倔,老给他找出点什麽事来,他只能做个老好人,和事老。久之也磨了个差不多。但是骨子头还是暴戾的,也只对亲近喜欢的人收敛。现在决定和季合风干净,那些教条自然也不适用了。
季合风看见他的冷笑,只感觉浑身都冷,总觉得自己让什麽东西跑了,可又不知道是什麽。想抓住吧,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那个机会了。
“傻了?”厉臣看他一眼,低下头又是冷笑。“这些事,在一起的时候不注意,现在分开了,你倒是看得清了。”
复又低声自语道:“现在再来说这些还有什麽用?我放的开,你也别执拗了。”
竟是说给季合风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