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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她自己也理不出头绪,她认识的陆姓男子虽少,但也不是没有,却没有一个能让她像对陆宸轩一般,引起最直接的反应、最强烈的震撼!
琬凝出乎寻常的反应勾起了宸轩的注意,他黝黑锐利的眸子紧瞅着她,似乎想在她不善隐藏心事的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之后他大胆地下了个结论。“我姓陆令你感到很惊讶,是吗?”
心思被一语道破的琬凝难掩慌乱,她支支吾吾地否认。“我……才没有!我干么要惊讶?你姓什么又……又不干……我的事。”
他将琬凝的失措一一纳入眼底,“很抱歉,这正是我想问你的。”
“我没有。”她轻声否认。
迎上他那几乎透视的目光,琬凝心慌意乱,她急急将话头扯离这一个个快令她招架不住的问题。“我叫唐琬凝。”
果然,琬凝成功地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唐琬--凝?”宸轩轻声重复,目光复杂迷离。“你希望我怎么称呼你?”
在他灼热的凝视下,琬凝脸孔发热、喉头干涩、心跳如雷,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随--随便你。”
他陷入沉思,神情迷惘、缥缈难寻,他柔柔地望着她,吐出令琬凝意想不到的话--“琬儿?”他柔声叫唤着,思绪似乎飘到好远、好远的地方,漫无着落。
琬凝大惊失色,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
那神情、那语调、那柔得醉人的目光:…像极了梦中的陆游!
不!不!她一定疯了,相差了七百多年的人,怎可能有交集点?
“琬……呃,我吓到你了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好苍白,”他走近她,自然地抚上她的脸颊。“你的脸好冰凉!”
“哦,没什么,你,你怎么会--”她想问,他怎会唤她琬儿?
宸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晓得,只是很自然的、直觉的认为我就该这么叫你。很突兀吧,难怪你会被吓到,你别介意,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不,不!我不介意,”在看到宸轩错愕不解的目光时,她脸上又自然浮上一层红晕。“我的意思是,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所以有些意外,你大可顺从自己最真实的直觉,认为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我。”
“何必为了一个称呼伤脑筋,我叫你琬凝吧!”
“好。”一抹失望悄悄爬上心头……
在琬凝的努力下,整屋子看起来显得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大功告成。”她笑了笑。“不知道这样的摆设他满不满意。”
她悄悄打量房中的宸轩,他正在将箱子里的书籍往书|奇…_…书^_^网|柜上摆。
“老天,他的书还不是普通的多!”琬凝叹为观止。
其中法律书籍占了极大的比例,看来他对法律情有独钟。
琬凝注意到一滴汗珠悄然自他额前滑下。
她反射性的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轻轻走近他,伸手为他擦拭汗渍,顺着额际,慢慢滑过颊边。
宸轩没有拒绝、没有惊讶,就像吃饭睡觉一般理所当然。“谢谢。”
直到琬凝转身离开之际,她才惊觉,咦?她在做什么?她现在才想起他们才刚认识,可是,她当时却没有丝毫不妥的感觉,就像是应该的,就像--习惯。
而身后的宸轩也愣住了,他为什么能这么自然地享受她的温柔?
琬凝回到客厅,不禁皱起眉头。“美中不足。啧,地板实在不能看。”
她在厨房后的小阳台找到了拖把,开始一间一间地拖地,直到将最后一间房拖乾净后,她香汗淋漓地靠着墙轻吁一口气。
“累啦?”宸轩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抬头笑问着她。
“有点。”她挥掉额前的汗珠。“你整理好了吗?”
“差不多了,谢谢你的帮忙。”
“没什么啦,就当我在巴结你好了,你知道的,我一个女孩子住有时候很不方便,如果以后我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我可不会允许你推辞哦!”
“两肋插刀,在所不辞。”他一副江湖儿女的豪杰气概。
她学着他的口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可需在下歃血为盟?”
她一本正经地考虑了一会儿才说,“歃血为盟已经落伍了,现在都流行立契约书。”
两人相视,同时轻笑出声。
“都八点多了,你也饿了吧?我请你吃晚餐。”
“你下厨吗?”她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我敢打赌你的冰箱现在一定空空如也。”
“你猜对了,我不下厨,我是要请你去外面吃。”就算冰箱不是空的他也不会下厨,因为他的手艺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烂!
“与其花钱去外面吃,不如我自己下厨煮,你来我家吃好了,我冰箱里有准备材料。”琬凝建议道。
“这……”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她抢在他之前说:“除非你怀疑我的手艺,否则别再说什么不好意思之类的三八话。”
又被堵得哑口无言。
琬凝乘胜追击,立刻代他作了决定。“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家洗个澡,一个小时之后你来我家,待会儿见。”
宸轩才刚回过神,正准备开口时,琬凝已一溜烟的跳离他的视线。
琬凝回家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宽松的家居服,进厨房准备洗手作羹汤。
“不知道他的口味和喜好如何?”
此刻,她竟微微感到紧张,有种“三日入厨下”的不安和雀跃。
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这句脍炙人口、曾经风靡一时的流行用语突然闯进她的脑海,她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慎重其事感到哭笑不得。不过是吃顿便饭嘛,她何必这么诚惶诚值模?抛开杂念,她加快速度做了几道简单的家常菜。
一切准备就绪后,时间也差不多了,她回到房中,卸下固定在后脑的发夹,一头如云长发像瀑布般纷纷披泻下来,她梳了几下,即听见门铃啾啾响了起来。
“一定是他。”琬凝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加快脚步走向门口。
拉开大门,宸轩伫立于门口。“嗨!”
“请进。”她将长发往后拢了拢。“你随便坐,我把头发扎起来。”
“等一下,”他反握住她的手腕。“你这样很美。”他由衷赞叹着。
琬凝脸上浮起淡淡的红霞。“谢谢。我们吃饭吧,我快饿扁了。”
她将饭碗递给他。“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你就将就点。”
“很可口。”他尝了两道菜,下了个结论。“老天爷还是很眷顾我的,不但安排一个家事高手帮我整理屋子,还让我晚餐有着落,真是太完美了,只是--”他望着她。“害你累垮了,有点过意不去。”
“又说这种没营养的话了,你就当我在敦亲睦邻嘛,人家我们老师以前教过我……”
“远亲不如近邻,是不是?”他笑着接口。“你从前一定是个模范宝宝,凡事都‘老师说’。”
“对呀、对呀,你怎么知道?”看他还是一副“欲报之德,昊天罔极”的模样,她笑了。“你一定很少接受人家的帮忙,对不对?”
他讶于她的心思缜密。“所以我才会耿耿于怀。”
“唉呀,大不了你改天也亲自下厨回请我嘛!”
宸轩面有难色。“不是我不当好宝宝、不听你老师的话感恩图报,而是--”
“你不会做菜?”
“这不能怪我,小时候我妈妈曾告诫我:‘君子远庖厨’,所以我才会对厨艺一窍不通。”
“连简单的炒饭也不会?”见他不好意思地点头,她讶异地提高音量。“荷包蛋呢?你总该会吧?”
宸轩的脸微微泛红。“第一次煎荷包蛋的时候,我没有经验,所以忘了--加--加沙拉油,就,就变成‘尸首不全’的碎蛋了。”
头一回听到有人煎荷包蛋煎到“分尸”,噢,佩服!
琬凝忍住不便自己笑出声,怕刺伤他所剩无几的男性自尊。“所以你就再也没有尝试下厨作菜了?”
“我岂是这么容易投降打退堂鼓的人?”他说得意气风发、慷慨激昂。
“你成功了?”
宸轩神色忽然又黯淡起来,他垂下头。“没有。”
“没有?”她的声音起码提高了八度。“又发生了什么问题?”
“那也不是我的错啊!”他说得好委屈。“心瑜告诉我说煎蛋之前要先将锅子热一热,所以我就将炉火开到最大,”他邀功似的。“这回我记得加油了唷!”
“是,好聪明!”她给予适当的夸奖,刻意忽略那个“支离破碎”的蛋带给他的“耻辱”。“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呢?”
“我把蛋打下去,才转头对我的临时指导老师叶心瑜说三句话而已,再转身时,蛋就焦了。”他不忘对琬凝再三澄清加保证。“真的,我只说三句话,真的只有三句话!”
他当时就是转头向叶心瑜保证一定会煎一个“完蛋”给她看,唉,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琬凝蹙起眉头。“怎么可能?”
“因为--我,我忘了将炉火关小一点……”他愈说愈小声。
琬凝差点爆笑出声,她拚命忍住欲出匣的笑意,不愿再度刺伤他的自尊,但是她实在忍不住了,掩着嘴,耸动的肩显示出她的忍耐。
宸轩看出她的辛苦,很体贴地说:“想笑就笑吧,我不怪你。”
乍闻此语,琬凝终于忍不住了,她肆无忌惮地捧腹大笑,笑得惊天动地、笑得人仰马翻!
宸轩胀红着脸,轻声抗议。“留点面子给我,克制一下好吗?”
“噢,抱歉,”她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你--好天才!”
他简直无地自容,表情沮丧极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别这样嘛!”琬凝笑不出来了,这段“不堪回首”的蹩脚记忆大概是他心中最大的“伤痛”,“又没有人天生什么都会,你可以学呀!”带着负荆请罪的心理,她自告奋勇地说:“这样吧,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
宸轩哀叹道:“算了吧,我不想伤害你。”
伤害?“没有关系,我本来就不抱太大的希望--”咦?好像太伤人了哦?她及时改口。“呃,我的意思是,我很坚强的,我不怕失望的打击,你不用怕会伤了我的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宸轩小声地解释。“我不是怕伤了你的心,而是怕伤了你的人。”
“我不懂。”难不成教他炒菜会有什么危险?
“我--”他想了想,还是和盘托出。“我刚才不是提到叶心瑜这个女孩吗?”
“她曾经教过我炒菜,刚开始她教我炒高丽菜,结果--”他实在不愿再回想当时的惨状。“我从没有拿过锅铲,成堆的高丽菜在锅子里,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它弄熟,挥呀挥的,锅铲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从我手中飞出去,刚好--砸到心瑜--”他不敢告诉琬凝,他想学电视上的大厨师耍帅,才会把铲子甩出去。他平时看书、研究案件的时候都有甩笔的习惯,拿着铲子,他也习惯性地甩了起来……
“噢!”琬凝撑着额头呻吟。“然后呢?那锅高丽菜的下场如何?”她有前车之鉴,实在不敢对他和那可怜的高丽菜寄予厚望。
“后来,我还是很尽力地想炒好它,只是,我也不晓得,就是愈炒愈少,最后炒出锅外的好像比留在锅子里的还多,等盛上盘子的时候,已经寥寥无几了。”他还保留了一点,那盘高丽菜咸得不能吃!关于这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有照心瑜的指示放调味料啊!
“天哪!”她仰天悲鸣。
“你现在的表情和心瑜好像喔!”那是一种带着无力感、挫败感,以及爱莫能助又佩服到五体投地的表情。宸轩也知道琬凝失望透顶,于是他为自己努力争一些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