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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么开朗纯真的言子书,Joanne的眼,涌上一阵酸涩。她扭过头,拂掉言子书拉扯着领口的手,替他解起了纽扣。到第三颗时,言子书猛然睁开了眼,警惕地看着Joanne;目光迷蒙着,却是满眼的戒备。
Joanne被他这个捍卫贞洁的表情弄得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脸,“放心,我对醉鬼没有兴趣。”
说完,也不管言子书听没听见,在他的挣扎中解开了第三颗纽扣。
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他锁骨处一枚青黑色的吻痕。
Joanne愣住了。她不可思议的目光盯住那刺眼的痕迹,又震怒地看向言子书。如果她没有记错,言子书说过,今天要去会的客人,是警察署的王局长……
“你这,哪儿来的?”Joanne厉声质问,嘴唇不受控地打着抖。
言子书什么也没说,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
似乎不要看到光亮,不要去看也不要去想,一切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Joanne却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言子书的愚蠢行为。摇着他的身体,Joanne听到了自己带点撕裂的声音。
“你到底干了什么啊?言子书你这个大混蛋,为了齐景,你要委曲求全到什么程度?你说,你怎么能……”
Joanne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掌心一片湿滑。
“嘘……”言子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手揉着痛到快要爆裂的太阳穴。
“我欠他的,Joanne,我给你说过,我欠他的。”
听过他们的故事,Joanne拿不出话来反驳,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再说,我没有被谁占了便宜去。你放心……”
只不过,被那老狐狸带来的人强吻了一下,威逼利诱了一把而已。这对于一个男人,并不算是什么,真的。
这说不出口的后半截话,绕在言子书的脑海,徒增了无限伤悲。
十一年了,他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让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不受人欺凌。
五岁,当他稚弱得握不住刀,举不起石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被陌生的女人唾骂和掌嘴。
七岁,当他终于学会对人拳打脚踢,撕咬掐踹的时候,他还是动不了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只能拉着哭到抽筋的妈妈,被他扔到了长夏里。
十五岁,他弹得了一手好钢琴,画得了一手好水彩,他什么都拿第一,他可以挣奖学金……可是,他却挽救不了生命垂危的母亲。
十六岁,他开始谋划未来,拿青少年科技大赛的一等奖名次与同窗的父亲做交易,用这大学破格录取的条件换来九万元的资金。年少天真的他,想要创业,想要未雨绸缪,给所爱的人提供一个明媚的未来。只可惜,他还是太嫩,面对那个男人的手段和地位,他被逼得下跪,被逼得和心爱的人分手,最后,只落到被人打包丢到陌生的国度的下场,除了第一学年的学费,他没有分文。
从那时起,他就明白,只有自己站在一定的高度,才有与人谈判的资格。
“连自己都顾不了的人,还谈什么爱和保护,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永远记得,当那个男人用鄙夷和不屑的口吻说出这话时,他悲愤交加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
所以,呆在英国的七年,他完成了本硕学业,他拿了双学位。为了攒钱,他擦过马桶,端过盘子,上街发过传单,到餐厅当过侍应。他到赫赫有名的公司做兼职,蹭经验,学业务拓展和人际交往手段,直到对自己的能力有了肯定才带着一腔自信和抱负回国。
他注册了公司,赚了钱,他拼尽财力人力,为了齐景的减刑东奔西跑。
可是,又怎样呢?
他在商场,虽谈不上叱咤风云,却能坐到游刃有余。这些风光的背后,他却得不到齐景的原谅,在他又一次被人陷害的时候不能拉他一把,掰不过官和这层层权力与关系交织的网。
他只觉得累,身累,心更累。
☆、Chapter 4
看见Joanne的时候,林君海的眼底,惊讶转瞬即逝。
“你哭了?”
“没有。”Joanne扯出个笑,手指向言子书的卧房,“他之前醉了,喝了杯浓茶,现在应该好了许多。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林君海无言地看着那背影匆匆消失在转弯处,呆了半晌,这才换了鞋,朝着言子书的卧室走去。
林君海的脚步一近,言子书就费劲儿地爬起床,身体的重量全交给床头的靠垫。
言子书指了指窗口,“帮我把窗帘拉开。”
刚才,为了让Joanne安心,他在喝了浓茶之后,躺下假寐了一会儿。醉酒之人,只是身体疲劳,脑子却足够清醒。况且心里搁着许多事,哪里还睡得着?
林君海依言拉开窗帘,转身,目光巧不巧地落在言子书的锁骨处。看到那个吻痕,他的眼角,不自觉地缩了缩。
言子书遮了遮脖子,苦笑道,“不是Joanne。”
林君海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头。长脚一抬,径直坐到了言子书的软床上,捞过他喝剩下的半杯冷水一饮而尽,这才将这几天里得来的情况和自己的分析一丝不漏地告诉了言子书。
言子书听后,很长时间地不发一言。只有在老友面前,他才会不计形象地蹙紧了眉头,担忧和愤怒之色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抬眼望向窗外,他沉默了半晌,才梦呓般吐出几个字,“遭人陷害?”
林君海看着这样失神的言子书,不自觉地跟着皱起了眉头。
“阿海,你说实话,依你手上的线索和资料,你有几层把握能打赢这场官司?”
林君海看着言子书,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重复了部分事实,“在场目击者15人,均一口咬定是齐景持刀杀人致死,而凶器上齐景的指纹,死者留在他衣物上的指纹,以及他身上的血迹,这些对齐景来说都很不利。由此可见,对方设计是多么的完美与深思熟虑。”
闻言,言子书将脸埋进了手掌,艰难地呼吸了两下手掌里的空气。头痛欲裂,胸口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一瞬而来的悲呛感,几乎令他窒息。
“……也不是毫无办法。”
林君海试图安慰,却是找不到更好的词儿。他并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却是对位于高位者处心积虑设下的圈套毫无办法。因为这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刑事案件,还涉及到对手的政治地位。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在权力面前,有时,这真的就只是一句屁话。
言子书摇了摇头,“你没见过他的手段……我又,害了齐景第二次。”
说完这句,言子书侧身躺进了床里。
窗外的阳光还很明媚,他闭上了眼,一行泪,顺着鼻梁滑到了他的右脸颊,最后打在浅蓝色的床单上,渲染出一片莫可名状的图案。
林君海拍了拍言子书微微耸动的肩膀,“我会倾尽全力的。”
言子书点了点头,挥挥手,“我累了,先休息一会儿。”
☆、Chapter 5
傍晚,言子书起床,简单地梳洗了一番。
沐浴,剃须,回到卧室,将衣柜的滑动门拉到最右侧。那里,并排挂着两套简约精致的定制西服,一青一灰。
以大方优雅著称于世的Burberry,是少数令言子书一见便动心的东西。三年前的八月二十四,在收到齐景减刑讯息的那个晚上,他打电话给英国的好友,让他定制了两套这个牌子的西服。
藏青色平驳领款,他留给自己,灰色条纹款,则打算在与齐景和好之际送给他做纪念品。只是,齐景出狱后,他们的关系一直很紧张,说话的机会都很少,礼物,也就没有机会送出去。
指腹在那质地细腻的灰色领口摩挲片刻,言子书最终露出一抹苦笑。取下藏青色那套西服,缓缓地套上。
落地玻璃镜里,年轻的男人长身玉立,浅水蓝色的条纹衬衣配套下的深色西服,自然散发出成熟理性的韵味,面无表情的脸上却带着几分清冷。他拨了拨额前有些软趴趴的刘海,转身拿来一瓶摩丝,将刘海全数向后拨拉,定形,让光洁的额面露出来。
这样,才有了他想要的效果,内敛,气质,以及沉稳。
阔别十多年再到陌上景城,言子书心底的滋味相当复杂。心酸?郁结?憎恶?无奈?没有哪一个词能够贴切地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将车停靠一旁,他并没有即刻下车,而是陷在沙发里,凝目望着那栋巍峨肃雅的别墅,握在方向盘的手指,因太过用力而青筋突现。
这辈子,加上这一次,他总共来这里了三次。每次都是令他痛苦不堪的回忆。
二十二年前,他和母亲是被人五花大绑给绑架到这里的。地下室里,那个穿着裘皮大衣的女人阴鸷着一张脸坐在真皮沙发里,命令凶狠的保镖不停地抽打着母亲的脸,一下又一下,直到他已经看不出母亲俊俏的容颜。母亲咬牙挺着,他却哭得撕心裂肺。喊着妈妈,喊着救命。可是,没人理会。最后,母亲痛晕过去时,他以为她死了,顾不了身上被踹后的伤痛,一下下爬着扑到母亲的身上,稚嫩的双手摇晃着母亲的身体,哭得险些晕过去……
十一年前,他在那间宽阔明亮的客厅里,众目睽睽下,噗通下跪,没有声嘶力竭的哭喊,只有满脸的沉痛。手指掐到掌心破皮流血,才咬牙恳请,“我求你,放过齐景。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没法抬头,没法去看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一脸春风得意的表情,更不想让这个他痛恨到骨子里的男人看见他血红的双眼。
羞辱,真的不算什么。可是,自己深爱的过第二个人,在十六岁的花季,被人诬陷杀人,就要被叛重刑,毁掉一身。那才是他痛红双眼的真正原因。
“十二年,总比死刑好。”男人翘着二郎腿,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言子书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怒瞪着对方。紧咬着牙槽,才能抑制住拿起桌上西瓜刀砍过去的冲动。
“无罪释放!我什么都听你的。”
男人嗤笑了一声,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随时可能爆发的少年,“看看你这副熊样!连自己都顾不了的人,还谈什么爱和保护,简直是痴人说梦!没那本事,还敢和我叫板。要谈判,也要看你有没有那资本。”
回忆,铺天盖地而来。
言子书捂住了脸,发出一声颤抖的长叹……
☆、Chapter 6
孙嫂在司家当差三十多年,精明能干,很会察言观色。如今见司建明摇摇欲坠地回来,不需旁人多说什么,她立即进厨房,弄了杯解酒茶端到司建明手上。
司建明坐在沙发喝茶,孙嫂将他随手脱下的伯爵黑长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正在这时,房门铃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显示屏里的身影,她下意识地回望了一眼司建明。
“谁啊?”司建明揉着太阳穴,疲倦的样子。
“……是小少爷。”
司建明挑了下眉,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示意她去开门。
不多久,孙嫂进屋,身后跟着衣着得体的言子书。看着俊朗挺拔的年轻男子,司建明的眉头微微舒展,嘴角上扬出一个浅显的弧度。他的片刻好心情,很快被言子书看过来的两道冷漠视线给破坏殆尽。
“孙嫂,给他上杯热茶。”司建明开口,目光至始至终停在言子书身上,随手指了对面的沙发,“坐。”
孙嫂应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