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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镇远敷衍地点点头,“一路顺风。”
王瑞伸出脚,挡住那扇欲关的门,道:“博今让我代他道个歉,他不是故意惹你的心烦的。”
常镇远道:“没必要。”
“今天是他父亲的祭日,每年今天他都会陪他母亲一起去拜祭,今年因为腿伤不能去,他心情不好。”王瑞解释道。
常镇远没什么反应。
王瑞道:“可能是第一次见面造成的主观猜测,我总觉得你对博今有着很深的敌意。”
常镇远道:“你多心了。”
“我知道,我向你道歉,谢谢你救了博今。”王瑞顿了顿道,“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开的好。”
“几点的火车?”常镇远问。
王瑞道:“你总是这样,说不到几句话就下逐客令,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说。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第一,我从来不需要你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常镇远道,“第二,我不认为蛔虫的智商比你高,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我也没办法。”
王瑞:“……”
常镇远抓着门把,在关门之前说了一句,“保重。”
门咔嚓关上,不久就想起下楼的脚步声。
常镇远自嘲般地冷笑着。
说开?
跟谁说?
无辜的凌博今,够不着的徐谡承,还是套着别人躯壳的庄峥?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将两个人的复杂混乱收拾得干干净净。
下定决心之后,常镇远再也没有去过医院。
为这件事刘兆和大头还轮流找他谈过,他都沉默以对。凌博今的电话他一律挂了,发来的短信也没回。有时候想想,他们这种关系状态简直像要分居的夫妻,周围全是劝和的亲朋好友。
不过时间一久,刘兆和大头关注的重心又回到了案子上。
大头有次不经意间透了口风,说侯元琨的确有沾染毒品交易的迹象。
常镇远猜测,励琛的话可能是真的。以前的侯元琨虽然沾这个,但接触不深,倒不是他不想搞,而是这边的市场先后被姚启隆、庄峥垄断着,他肖想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只能让陈强富小打小闹地玩着。虽然不知道赵拓棠怎么会和侯元琨搭上线,但如果侯元琨这时候有大动作,那十有和赵拓棠脱不了关系。
除了凌博今三不五时锲而不舍的短信之外,励琛借着他两次的探望打蛇随棍上地恢复了短信问候,不过不像之前那样每日一通,而是忽冷忽热玩欲擒故纵,一会儿一天好几条,一会儿又几天不见一条。
常镇远继续无视。他在缉毒支队呆得熟了,和周围的人关系不错,童震虎有次还开玩笑地问他要不要干脆调过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换一个部门也许也不错?
就是手续上麻烦了一点。
他看得出童震虎并没有爱惜人才到不惜从刘兆手里挖人的地步,所以这个念头在脑袋里转了转,又压了下去。
时间渐渐过去,又是两个月飞逝,到了八月,真正进入酷暑。
常镇远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回房间开空调,但这次他楼梯才走了一半,就停住了。
凌博今笑嘻嘻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仰头望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从饭店出来已经九点多,开车到医院差不多九点三刻,离常镇远平常睡觉时间还差一刻钟,睡意按时造访。他捏了捏眉心,打算将东西放下就走。
推开门,房间竟然黑漆漆的。
常镇远顺手打开灯,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床上的人抖了抖,随即抬起手臂挡住脸。他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吃点东西再睡吧。”
凌博今用袖子胡乱地蹭着脸。
……
所以,灯亮得一刹那,他看到的反光的确是眼泪?
常镇远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突发事件。他目光在四周扫了扫,余光扫到枕头下露出的半瓶眼药水,不禁无语。这是他想到的新招数吗?早该猜到讲完八卦、问完情报、说完故事之后,就该轮到聊心事了。
他边将床头摇高,边想:住院以后的凌博今似乎越来越依赖他,连这么幼稚的手段都使出来了。难道真的把他当做了父亲?
凌博今忐忑地看着说完话就一言不发打量自己的常镇远,暗道:难道他发现了?他试探着开口道:“师父,一起吃吧?”他声音沙哑,好似被疲惫堵住了喉咙。
常镇远道:“我吃过了,自己慢慢吃。”
“师父!”凌博今急切地叫住转身要走的身影。
常镇远不耐烦地转头。
凌博今低声道:“师父今天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他抢在他开口之前道,“我知道明天休息。”
常镇远抱胸道:“我在陌生的地方会失眠。”
凌博今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是恳求。
常镇远撇开目光,看着窗对面楼房里的灯。
旁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回头,看到凌博今正在看到打包的饭菜,然后抽出两盒重新装进袋子里,“这个师父带走明天吃吧。”
常镇远皱眉道:“不用。”
凌博今道:“这些太辣,对伤口不好。”
常镇远看着他,将袋子接过来往外走。
凌博今原想说什么,看着他的背影又说不出来了。他看着亮堂堂的房间,眼睛一阵刺痛,摸出眼药水滴了两滴。清凉感让好不容易抑制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淌下来。他用袖子擦了擦,抽出枕头下的手机,默默地看着上面的手机号码,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屏幕,然后移到拨打键上停住。
常镇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对着手机发呆。
“想打给谁?”他问。
凌博今错愕地看着去而复返的人。
常镇远将饭盒放在床头,“辣椒已经拣掉了,菜用热水冲过,应该不怎么辣了。”
“师父。”凌博今两边嘴角往上一咧,露出与往常一般无二的灿烂笑容。手机被迅速往床底下一塞,他接过冲洗过的辣子鸡和筷子,高高兴兴地吃起来,“师父一起吃。”
常镇远拉开折叠床坐下,“十点钟以后吃东西会变成猪。”
凌博今低头捏了捏自己的肚子,“还好,还有点本钱。”
常镇远想躺下,但看着不知道谁躺过的折叠床又在半路打消了主意。
“师父睡这张床吧?”凌博今指着邻床。这间房间一共有两张床,不过他住进来一个月了,还是没遇到室友。
“我出去一趟。”常镇远出了病房,坐电梯上楼。
励琛住的楼层比凌博今高得多,楼道里安安静静的,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之外,几乎听不到其他动静。有护士从护士站探出头来,“您找谁?”
“励琛。”
护士道:“励先生说过十点之后不见客。”她话音刚落,常镇远就看到廖秘书从励琛的房间里走出来。护士红着脸想解释,常镇远已经迎了上去,“好久不见。”
廖秘书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笑吟吟道:“听说你立了大功啊,小常。”
常镇远自谦道:“分内之事。”
“来看励琛?”廖秘书心照不宣地扬眉道,“在本市,也只有你我如此关心他了。”
常镇远打了个哈哈。
“我不耽误你了。”廖秘书意味深长地握了握他的手,将他往病房的方向一推。
常镇远顺势往病房走去,病房的门没有关严实,想必廖秘书看到他之后,下意识地给他留了门,也可以理解为,廖秘书故意让励琛听到走廊里的动静。
“又来搭桥?”励琛坐在床上,手里捧着一盒曲奇饼干,慢悠悠地吃着。
常镇远道:“你这里有没有多余床单和被子?”
励琛讶异地看着他。
床头灯下的橘光柔和了两人的轮廓,衬得目光越发晦涩不可测。
“橱里。”他眼睛紧紧地盯着常镇远的背,一眨不眨。
常镇远将床单和被子拿出来放在沙发上检查了下,然后满意道:“借我用一用。”
“我不该抱有希望,”励琛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他,“以为你会留下来。”
常镇远抱着被子和床单在门口停住,转头问道:“需要我附议吗?”
“看在我慷慨借被的份上,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我被谁打败了?”励琛缓缓地塞了块曲奇在嘴里。
常镇远道:“正义。”
“……”
回到凌博今的病房,他已经吃完晚饭,正瞪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门口的方向,看到常镇远出现,眼睛才亮起来。
常镇远将床单铺在他边上的病床上,然后才躺下。
“警局最近很忙吗?”凌博今问道。
常镇远道:“还好。”
“我听王瑞说头儿正在办一件新案子。”
“也许。”
“是赵拓棠那件案子的后续吗?”
“……”
“明天王瑞要走了,真想去送送他。”
“……”
“师父……”
常镇远翻过身,睁开眼睛瞪着他。
凌博今无辜道:“师父,我睡不着。”
常镇远道:“不关我的事。”
“师父,”凌博今压低声音道,“虽然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但是我并不是有心的。如果我……”
常镇远霍得坐起来,黑着脸穿上鞋往外走。
“师父!”凌博今惊得想起身。
“晚安。”常镇远在出门之前帮他关掉了灯和门。
凌博今在黑暗中怔怔地做了好半晌,重新掏出手机,终于按下了那个犹豫了半天的拨打键。
“我明天不能回去,你陪妈去吧。”
“……”
“算我……求你。”
常镇远揣着一肚子的火上车,挂在后视镜上的风铃叮呤当啷响个不停。
他生的是闷气,气的对象是自己。凌博今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不是有心的。从以前到现在,从徐谡承到凌博今,他们从来都不是有心的。
可无心才伤人。
送花告白也好,舍身救人也好,有心的从来是庄峥和常镇远。
他盯着夜深人静的医院停车场,全身弥漫着无力感。刚重生时候的满腔抱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慢慢地浇熄了,再读、辞职、创业的念头很久不曾想起。习惯了每天按部就班地来回于警局和家,如果现在说离开,迎接他的不是雄心壮志的宏图伟业,而是茫然一片的未来。所以,明明想和凌博今划清界限,也碍着刘兆他们的面孔虚以委蛇。
他默默地抽完一根烟,发动汽车。
这本该是安静的周末清晨,如果王瑞没有一大早就来按门铃的话。
常镇远打开门,不耐烦地瞪着眼前这个傻乎乎地背着一个大行李袋跑五楼的青年。
王瑞道:“我要走了,来道个别。”
常镇远敷衍地点点头,“一路顺风。”
王瑞伸出脚,挡住那扇欲关的门,道:“博今让我代他道个歉,他不是故意惹你的心烦的。”
常镇远道:“没必要。”
“今天是他父亲的祭日,每年今天他都会陪他母亲一起去拜祭,今年因为腿伤不能去,他心情不好。”王瑞解释道。
常镇远没什么反应。
王瑞道:“可能是第一次见面造成的主观猜测,我总觉得你对博今有着很深的敌意。”
常镇远道:“你多心了。”
“我知道,我向你道歉,谢谢你救了博今。”王瑞顿了顿道,“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开的好。”
“几点的火车?”常镇远问。
王瑞道:“你总是这样,说不到几句话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