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容把身子探出去看,没看到展旭,就见好些学员或蹲或站,都背着风吃东西,其中一个女生掏出军刀在牛奶包装上划出一道长口子,捏着下角一挤,挤出半块长方体奶砖。
张容默默缩回车里,幸福的喝流体冰牛奶。
几分钟后展旭回车里,拍掉毛衣上的雪花,变魔术般拿出一根蒜蓉香肠,还有几片暖宝宝。他撕开一片贴在香肠上,另一片贴牛奶,剩下的全给张容,说,“塞鞋里,不然回去脚该生冻疮了。”
张容低头数,手里有六片,他拿出四片给展旭贴在左手臂上,自己留下两片,然后也不看展旭,低头啃面包。
展旭笑了,张容听见笑声头低得更往下,脸上的红晕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别的什么。展旭三两下穿好衣服,把头凑近张容跟前,道:“给我吃一口。”
温热的鼻息缠绕过来,还隐约带着一股男人独有的味道,张容身体忍不住轻颤,咽了口口水,喂展旭吃面包。
展旭就着张容的手吃了几口,又拿过牛奶仰头喝了一大口,嘱咐他,“自己在车上慢慢吃。”而后下车招呼学员整队,返回学校。
司机大哥坐进来发动车子,张容错开后视镜,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牛奶,好像里面多出一种让他迷恋的,极其难以得到的味道。
回程走到一半,雪停了。明亮厚重的阳光铺撒整个平原,目光所及之处无不镶嵌了金灿的光辉。然而雪后好像更冷,不同于上午刀割般的寒冷,而是深入骨髓的阴冷。
张容鞋里虽然塞了暖宝宝,却完全感觉不到热,他的脚和脸部已经没有知觉了。
回学校这段路,吉普车跟在最后方,展旭在后面督促体力不支的同学,队伍越拉越长,张容能听到展旭让跟不上的人“俩个人一列,三人成排,五人成伍”的声音。
下午两点半,车子终于跟着最后一名学员驶进大铁门,张容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幸好后衣领被人拉住才勉强站稳。
回头看,身后是那个早上在食堂认识的,叫陈庭的人。
陈庭笑着跟展旭喊,“哎展队,小助理不行了,让他回屋暖和暖和呗。”
展旭走过来道,“一会儿体育课,测试四百米越野和三千米负重,你别跟着我了,和陈庭一起上课去,教室里暖气足。”
张容想说我不怕冷我陪你,还没张嘴,展旭已经走了,没办法,张容只好跟着笑嘻嘻陈庭进教学楼。
陈庭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二十五六的样子,身上虽然穿警服,却没有带肩章,不知道是什么职位。两人走进楼里,正好遇见两个学生推车从地下室出来,立正道,“老师好!”
“好好。”陈庭笑容满面点头,又道,“小心着点儿啊,公共财产这可是。”
俩男生回答明白,推车走进左边一间教室,张容满头问号,跟在陈庭身后走进去,里面大概有二十个学生,站成两排,鞠躬喊道,“老师好!”
陈庭回答同学们好啊,然后指着张容说,“这位是今天的临时助教,啊,各位同学欢迎。”
全体同学朝张容鞠躬:“助教老师好!”
张容连忙摆手,被陈庭一把按住,他低声说,“不这么说你没法在教室里呆着,赶紧上后边儿坐着去,快去。”
于是同学们齐齐看着圆滚滚的助教颠儿颠儿跑到讲台后面坐下,还呼哧呼哧直喘气。
“好了好了,我们开始上课了啊,今天是本学期最后一堂尸检课,希望同学们认真对待啊。”
张容:“……”
尼玛啊怎么是这种课啊!!我冻了一上午然后就要来这里看尸体吗!!我说刚才那一大车是什么东西原来是死人啊混蛋!!!
陈庭当然听不到张容内心的咆哮,笑呵呵掀开白布,里面一具脑袋开瓢的尸体双眼圆睁,脖子正好扭到张容坐着的方向。
我靠你不要看我啊!我只是进来暖和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啊!!把你开瓢用你讲课的人又不是我你瞪我做什么啊!!
张容简直要哭瞎了,整堂课担惊受怕的团成一团猫在讲台底下,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响,陈庭还没喊下课他就冲出去,一头撞在展旭身上。
“怎么了,脸这么白。”展旭扶住他问。
张容呜呜呜说不出话,总觉得展旭的脑壳儿只要用手一扣就掉了,这个想法一出现,立马吓得他直蹦。
“怎么了这是,好了好了,领你吃晚饭去,之后上两节刑侦课就回家。”展旭右手搂着张容肩膀,把他往食堂拐带。
可是还没等出大门,斜刺里冲出一个球挡住两人。
展旭:“李局您怎么还没回家啊。”
李局眉头紧蹙,沉声道,“小展啊,有个事恐怕不得不麻烦你了。”
“什么事?”展旭问。
“上边儿跟我要人,去做保密。”李局一脸气愤,“操他娘的,大过年的我他妈上哪整人去啊,刚才跟校长好说歹说,要来二十个学员。但是学员不是警员,啥玩意儿也不懂,得让人看着。”
说到这里展旭明白了,道:“保密我做过,我带着他们去。”
李局欣慰的点头,“辛苦你了,就十几天撑死,等他们调来人了,你就撤回来。”
展旭说不辛苦,问,“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立刻马山走人,车在院儿里等着了都,赶紧着吧……你这小同志你带着不得?我给你批个条子用不用?”
展旭看了眼张容,“他就不……”
“我去!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张容蹦跶着举手喊。他不知道做保密是什么东西,不过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而且李局说助理可以带着,这样的话自己就能跟展旭在一起好多天,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跟着呢。
李局一听,说,“好嘞,我给你们开条儿去,赶紧上车吧啊!”然后小跑着上楼。
展旭皱眉,不看张容,径直往门外走。
张容见他不高兴了,赶紧过去扯住他袖子,小声说,“你……是不是我去会给你添麻烦?那、那我不去了,我回家了……”
展旭停住脚步,低头看他,片刻后叹气,“不是怕你添麻烦,那边很苦,你受不了。”
张容抬头道,“我不怕。”
张容眼睛里亮晶晶,好像有星光流动,抿着唇笑。展旭凝视着他,向前凑近了一点,却只是一点便停住了,伸手拍拍他后脑,而后顺势搂住,往门外走去。
☆、19第19章
夜幕降临,漆黑的操场上只有一辆大巴,发动机突突地响,随时准备出发。车上已经坐满学员,最后一排还有三个座位,张容费力地挤进狭窄过道,磕磕碰碰走过去坐下。
大概两分钟后,一个男生跑步过来从窗户递进一张条子,展旭接过揣进兜里,司机一脚油门,风驰电掣的出发了。
车过道中间一排顶灯亮起来,展旭站在最前面讲话,张容不动声色的打量车内众人,偏头,看见身旁坐着一个黑瘦男生。
男生也扭过头看张容,“你是?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张容吸了一下鼻涕,道,“不是,我是展队长的助理。他手臂受伤不方便,我来帮他忙。”
男生哦了一声,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巾,张容道谢,接过揩鼻子。
张容:“我叫张容,你好。”
“嗯你好,我叫王桥。我是……”
“后边的男生干什么呢你!听我说话!”
展旭一声怒吼,吓得俩人都一激灵,赶紧乖乖坐好,不再聊天。
展旭大声道,“这次做保密,本来轮不到你们学员,不过由于现在警力不足,只能由你们暂时补上。”
“但是!”展旭加重语气,“就算是替补执勤,也得给我有模有样的,不能有丝毫放松懈怠!你们要时刻记住,自己是在为国家保密机构执勤,如果在职期间出现问题,责任全部由个人承担。”
二十个警员齐声喊道,“明白!”
展旭点头,开始说执勤具体内容。王桥眼睛盯着展旭,低声道,“我原先做过一次。”
张容微微斜眼看他,“什么?”
王桥拿余光扫展旭,偷偷摸摸道:“我做过一次保密。在大山沟子里边儿站岗,两个人一班岗,十二个小时。”
张容皱眉,“站这么长时间啊。”
“对呗。”王桥转过来说,“你是不知道啊,上回十一长假,我们班老师进来了,问我们谁有空啊有空的十一执勤去吧。我就说我有啊。完了就来辆车把我们拉走了,诶哟我去,一站就是半拉月,天天看日出看日落,看星星看月亮,我去的时候满山枫叶还是绿的,走的时候树都秃瓢了。”
张容也转过去看他,惊呼,“是吗?”
王桥激动的说,“是啊!我们——展队好。”
张容没反应过来,就听展旭在他身后说,“小声说话。”
张容讪讪坐正,展旭在他另一边空位上坐下,问,“带身份证了吗?”张容翻出钱包看,回答道:“带了。要身份证做什么?”
展旭:“入闱要查身份。”
张容一头雾水,“入闱?”
一旁王桥想解释,看了眼展旭,没敢开口。展旭道,“等到了地方,所有信号全部屏蔽,趁现在离得远,赶紧给你家人朋友打个电话说一声,到时候找不找你,别再以为你丢了。”
信号屏蔽啊……听李局的意思,也不知道要在那里住几天,张容想了想,先给张杨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最近半个月很忙,不要打电话过来,可能没有时间接。信息发出后,他又给方圆打电话。
电话接通,方圆问,“你怎么还不回家?”
张容小小声道,“圆圆,我这几天不回家了,有事,跟展旭一起,你在家不要忘记遛狗,就这样,拜拜。”
挂掉电话,张容把手□袖子里取暖,车灯随着崎岖的道路一闪一闪,催人昏昏欲睡。
展旭道:“睡一会儿吧,还有一段时间能到。”
“嗯。”张容倦怠的闭上眼睛,“到了叫醒我……”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容感觉有人推他。他迷迷糊糊睁眼,被车顶灯光一晃,瞳孔收缩,难受的用手臂捂住脸。
“张容,下车了。”
张容嗯了一声,艰难的爬起来,王桥正俯身看他,道:“快起来,到地方了。”然后转身飞快下车,张容刚睡醒,冷得一激灵,赶紧起身,跌跌撞撞跟着下去。
外面一片漆黑,上方冒出一束束诡异而明亮的探照灯光,来回扫视方圆几里地内的情况。当眼睛适应了夜间的黑暗之后就能看到,面前是一道高耸的围墙,往两边没有尽头般延伸。
展旭在清点人数,然后司机鸣笛,大门自动打开,众人徒步走进去。
门打开的时候发出摩擦的吱嘎声,紧接着张容就听见墙内传来震天的犬吠声,不止一条,甚至不止十数条狗同时狂吠,在空旷寂静的夜晚愈发震慑人心。
张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哪个监狱?
进入第一道大门就是哨岗,有人拿着探测器挨个检查,搜身过了再看证件,学员全进去之后,检查人员警惕的盯着面前捂得只剩一条眼睛缝儿的张容,怀疑道;“你……也是警员?”
展旭走过来,拿出条子递过去道,“来协助我工作的,有批示。”
那人看了条子,又仔细查看了张容的证件,好半天之后才挥手放行。
第一道门岗后还有两道门,全过了才算真正入闱。张容掏出手机看,果然,一点信号也没有。
此时夜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