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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陡然一惊,强烈的使命感终于将他想笑的欲望逼回去了,他跟了豹子这么多年,姑且不论豹子人品怎么样,对下属绝对没话说。看到当家的这么受欺负,司机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当即表态。
“不遗余力为你效劳!”
豹子手摸着下巴,仔细呕摸着,“你说,把他这张脸整成谁好呢?”
司机想都不想便回道,“王宝强啊!”
豹子拍着大腿乐,“对,王宝强。”
司机忍了一路,拨荆斩棘、太风大浪都咬着牙挺过来了,最后栽在豹子这一笑上。什么招儿都不管用了,什么仗义、人道二威慑力都不好使了,谁也剔拦着我,老子就是他妈的要笑!
“哈哈哈哈哈……”
这一笑就收不住了,本以为能就势借着这个“王宝强”的笑点把豹子演绎出的黄渤经典贱笑掩盖过去,结果笑过头了,被判断力敏锐的豹子一眼识破。
车猛的在路边刹住,一阵哀喙声顺着车窗缝钻了出来。
因为助理提前打过招呼,所以豹子回到公司的时候,从前台服务到路过的领导员工,全都低着头或者步履匆匆。等豹子彻底走出他的视线范围,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地帕金森综合症上身,更有甚者倒桌不起。
豹子刚到办公室,就有两个小领导在外面推推搡搡。
“你进去说!”
“我不想进去,我怕我会笑。”
“都出事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你笑不出来你进去。”
“……”
砰的一声,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推了进去。
豹子一抬头,小领导的忍笑模式开启。
“那个,施工地那边出了点儿事。”
说完,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窜到卫生间,手抵着墙就开始疯狂爆笑。
豹子驱车赶往工地。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田严琦这几天心情极差,一方面是公司管理压力太,频频出事。另二方面是袁纵的那句“我陪着”二让田严琦的心情笼罩上一层浓浓的雾霾。结果越忙越容易出乱子,工地那边又打起来了。
田严琦赶到的时候,两方人马正僵持着,这边有人被打了。那边也有人中了招。看到二当家的过来,这边挑刺儿的立马砚矩了,因为田严琦反复责令他们无论受到什么屈辱都要以息事宁人为原则。
“田副总,我们……”
这声,‘田副总”是员工们对田严琦的敬称,虽然无其名但已经有其实。
田严琦定定地看着自家人脸上的淤青,神色凝重。
没人敢吱声,因为田严琦一旦发起飙来,手段狠戾程度不比袁纵差多少。
结果,憋闷至极的田严琦,居然将手指向对面的施工人员。
“打他们。”
这边的人目露惊色,“你说什么?”
田严琦没再重复第二遍,而是直接冲过去就开始动手。
这场憋了许久的暴风雨,一旦倾盆而下便无法收场。
田严琦疯了一样地殴打着对方的施工人员,什么都不顾了,就特么想痛快一把。他的情绪直接煽动着自家人的过激行为,厮打越发激烈,场面越发难以控制。
豹子那边毕竟人数占绝对优势,加上源源不断的救兵赶到,让这边越来越招架不住。
最开始田严琦以一敌八,势不可挡,但后来十几个人围攻他一个,一个从一脚就够他受的。
豹子赶来的时候,田严琦的脸已经肿得没法看了,眼角和嘴角都在参着血。
听到那边喊着“老总来了”的时候,田严琦心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如果豹子笑,那就让他笑好了,越把他当回事他越蹬鼻子上脸。
“怎么回事?”豹子问。
那边施工方的负责人说:“他们先挑起来的,就是躺地上那位,他们二当家的,他先朝咱们动手的。”
豹子慢悠悠地走了过去,走到田严琦身边,蹲下来注视着他。
田严琦神色一顿,这位是谁?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
豹子开口道:“小土田儿,您躺这干嘛呢?不是保镖全能大赛总冠军么?你那点儿能耐都哪去了?”
田严琦听到豹子的声音后惊愣住,直勾勾地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豹子又在田严琦带血的发梢上揪了一下,戏谑道:“光瞪我有什么用?站起来继续啊,就像你在擂台上一样,让这群哥们弟兄开开眼。”
结果,激将法使了半天,没把田严琦激起来主动送死,倒激出一阵失控的爆笑声。
田严琦简直要笑疯了,他以为他就是破罐子了,哪想有人比他还破。
豹子这会儿才意识到田严琦为何笑,不气不恼地讽刺道,“笑吧,痛快笑够了,等你回到公司,你就彻底笑不出来了。”
田严琦捂着肚子继续狂乐。
“我跟你说,我就是让袁纵轰出去,一想到你这张脸,我也能立马笑出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82其实你早就后悔了。 vip (3121字)
田严琦以为,接连发生的这几件事,怎么都够袁纵判他“死刑”了。也许在外人看来,他田副总的名号喊得响,位置坐得稳,其实只有田严琦自己明白,袁纵对他只有义务没有情分,让他走人是迟早的事。
加上他间接促成夏耀和袁纵分手,加剧了这种关系的紧张程度,今天又闹了这么一档子事,从警局出来的时候,田严琦几乎已经笃定袁纵要轰他走人了。
但出于他意料的是,袁纵非但没轰他走人,还给他正名了。
田副总这个敬称变成正式的称号了。
但就像袁纵离开的那一个多月,田严琦开始干劲十足,后来随着工作劳碌和压力的增加,身体和心理越来越吃不消了。
他以为回去意味着两个人的携手并进,意味着更深一层的交往,但结果恰恰相反。袁纵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田严琦又忙得站不住脚,两个人交流不增反减。
眼瞧看到了十二月份,田严琦见到袁纵的次数屈指可数。
月底田严琦到警察局办事,碰巧遇见夏耀来这个分局找朋友,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夏耀又白了,气色比上次见面好了很多。相反,田严琦眼眶发黑,面色昏暗,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这么一看,失恋的倒像是田严琦了。
“找个地方坐坐。”田严琦主动清缨,“好久没跟你一块聊了。”
夏耀就是不乐意,为了面子也得大大方方地跟他贫两句。
“袁纵这程子总是不见人……”田严琦说。
夏耀挺惊讶,“是么?”
他倒是时不时就看到袁纵,今个在小餐厅明个在俱乐部的,哪哪都有他。
田严琦盯着夏耀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心里咯噔一下。
“你们俩和好了?”
夏耀反问:“谁告诉你的?”
田严琦说:“我猜的。”
夏耀知道他是怎么猜的,犀利的目光反射过去。
“你以为我只有跟他和好了才能心情好么?”
田严琦挺尴尬,“那倒不是。”
夏耀明知故问,“你们俩还没在一起呢?”
“怎么可能?”田严琦自嘲地笑笑,“我现在连他人都见不着。”
“不至于吧?田副总……”
甲严琦被这声称呼刺激得头皮发麻,忙解释道,‘你别多想,他给我这个位置是纯工作关系,与个人感情无关。”
夏耀像是说绕口令似的,“有没有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
田严琦被夏耀漠然的态度刺激得心里不舒服,说实话,他现在还很怀念刚认识夏耀和袁纵那会儿。夏耀真心把他当朋友,他也是真心替夏耀看管袁纵,偶尔有点儿小私心,也仅仅是幻想和倾慕。
那会儿起码还能天天见到袁纵,还有夏耀这么个好哥们儿。
现在有种独孤求败的感觉。
“夏耀,我想问你一件事。”田严琦突然开口。
夏耀扬扬下巴,“说吧。”
“你是因为见到我房间内的摆设才决定和袁纵分手的么?”
夏耀没说话。
田严琦又说:“那些摆设跟他没关系,都是我一厢情愿的,他把我当亲人,我想把那里布置得像个家一样。其实那些东西他都没用过,也没在那住过,迄今为止只去过两趟,每次都是坐坐就走。”
夏耀用调侃的口吻掩饰着内心的巨大震荡。
“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俩和好?”
“你们俩和不和好,他都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田严琦语气淡然。
夏耀纳闷了,“既然你心里明镜似的,干嘛还摆成那样?”
“我愿意。”田严琦说。
夏耀嗤笑一声,点点头,又拍了两下巴掌。
“行,你挺有种,我替你自豪。”
田严琦没再说话。
夏耀把自己盘子里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突然开口朝田严琦说:“既然你这么痴情,我帮帮你吧。”
田严琦筷子一顿,“什么意思?”
“帮你和袁纵牵牵线啊!”夏耀说,“我的话还是挺有分量的吧?”
田严琦纳闷,“你不喜欢他了么?”
夏耀挺谦虚,“没你喜欢,跟你一比相形见绌。”
“喜欢程度与付出多少没关系,爱是不计代价的。”言情哥模式开启。
“别介!我不能老让你在前面冲锋陷阵,我来享齐人之福啊!也该让你转到台前,我来当幕后了。”
田严琦把碗里的面条吸溜干净,大口大口地喝汤,然后将碗一撂。
“如果你诚心想帮我,我当然求之不得。”
夏耀心里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么?
行!你走着瞧吧,我肯定会好好帮你一把的!
今冬的第一场雪,从昨天晚上一直下到今天中午。
夏耀的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制服外面裹了一件特别厚实的长身棉袄,脑袋上戴着从小辉头上摘过来的大棉帽子,慢吞吞地从办公楼往大门口蠕动。
每天中午,夏耀几乎都会在分局门口的餐厅打包一份饭带回去。
今天也想这么干,结果走到餐厅门口,发现餐厅门没开。
五百米以内就这么六家餐厅的饭菜还勉强凑合吃,再远一点儿的夏耀懒得去,就这么愣生生地戳在那。
不死心地敲了两下门。
结果,门没人来开,旁边倒是冒出一句冷幽幽的提醒。
“你缺心眼啊?没看到门上贴着的通知么?”
夏耀这才注意门上贴着一张纸。
“因为近期家中装修,营业时间从中午11点到13点调整到10点到12点。”
靠!夏耀使劲拍了一下门,他平时就是因为不愿意排队挤,才故意磨蹭到12点之后才下来吃饭。举目四望,二百米内只有一家甜品店,大中午的也不能吃甜点啊!
目光收回来,再往旁边一甩,甩到一张冷硬中透着嘲弄的面孔。
“熊一样。”袁纵说夏耀。
夏耀从橱窗里看到自个儿臃肿的造型,心中恼意顿生,冷声还口,“你说这话有什么意义么?我就算真像熊,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袁纵说:“看着磕碜。”
“磕碜你别看啊!我逼着你看了么?”
“我没想看你,是你非得往我眼睛里面钻。”
夏耀呲牙,“我操,你丫也忒不要……”
“脸”字还没说出来,袁纵已经把一个饭盒递到夏耀眼拼了。
夏耀一脸戒备的表情,“干嘛?”
袁纵说:“营业时间替你打包的。”
“用不着。”夏耀冷着脸。
袁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