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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云这家伙愈来愈胆大包天,说话也愈来愈没分寸,简直不把他这少堡主看在眼里,这要怪都要怪了小亚这小女人,都是她害得他在众兄弟面前威严形象全失;而石风那张爱宣扬他伟大的丑事的嘴也是一大罪“口”!
这教他以后如何能以沉稳冷漠的威仪慑人?哎!真不知道前辈子欠了她什么债要她今生成为他的冤家!想到这,崔皓龙不禁叹了口气。
光审阅飞龙堡一日的收支营运就花了崔皓龙一个上午的时间,下午的时候他又去教场巡视飞龙堡子弟兵操练的情形,也陪著他们练功;晚上的时候还与石云、石风、海无量商议大事,趁著夜深人静自修。
一阵敲门声使他从书堆中抬起头,心想:这么晚了还有人没睡?
“进来。”在看清来人之后,他嘲弄地挑眉道:“真稀奇,这么晚了有事吗?”
丁小亚咕哝地端著一盅冰糖燕窝,重重地放在他的书桌上,“一定要有事才能来你书房?喏!给你提振精神的。”
“哈!”崔皓龙不以为然地挑眉,心有余悸地指著那一盅燕窝,“你有那么好心?”
“喝不喝随便你。”丁小亚背过身,噘起嘴道,“放心!我跟你无冤无仇不会再下毒害你了。”
崔皓龙明了这是她的心意,于是捧起一盅细细品尝了一口,“不错!若是你的心肠跟你的手艺一样好那就好了。”
“是!我的心肠比蛇蝎还毒!”丁小亚转回身,皮笑肉不笑,一副笑里藏刀的模样,“所以我放了一点泻药。”
噗!崔皓龙闻言,连忙把刚吞下的汤汁全吐出来,一个不小心还噎到,他边捶著胸口边叫:“喂!你……”
“放心!无毒无宣战,我什么也没放。”丁小亚连忙替他拍背顺气没好气地道,“谁教你大惊小怪,活该!”
崔皓龙此刻真佩服他自己,竟然还能镇静地坐在位子上,而不是掐死她!他旋即将那一盅令人垂涎的冰糖燕窝推开,深邃锐利的眼神盯著她。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吧!”
“呃……”丁小亚坐在书桌上不规矩地晃动著两只短腿,垂著头在玩手指头,不好意思看他,“呃……你发誓我说了你绝不会发脾气,也不可以对我凶、对我吼!”
得到他的首肯后,丁小亚扭动手指头,迟疑了一会儿才怯怯地问:“呃……我们是朋友吧?”
“嗯!”这小丫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莫非……不待她把话说完,他用力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横眉竖眼吼道:“不!我不答应。”
丁小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差一点摔下桌子,她两只小手抓紧桌缘,没好气地叫:“你干嘛!叫那么大声,我话又还没说完。””
崔皓龙冷冷地逼视她,“你的意思不是要解除婚约?这件事我是绝不会答应。””
丁小亚被他的倾身逼近弄得很不舒服,身子连忙往后移,脸上尴尬地笑道:“呃……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然后她怯生生地盯著他那面无表情。冷静得骇人的脸,“你说你……”
崔皓龙将身子倾到距她不到一寸的距离,双手撑在她身旁的书桌上,脸上则是冰冷疏离的表情,两颗眼珠子则深邃得宛若子夜般高深莫测,口里冷笑地接下她的话尾:“我不发脾气、不凶你、不吼你。”瞧她一副胆怯却仍装作镇定的表情,不知为何,他心头闪过一个捉弄她的念头,原有的冷笑瞬时转换成邪邪地笑,“可是我已经气过头了,你说该怎么办?”
“你不可以打我!”丁小亚误以为崔皓龙要跟她老爹小时候打她屁股一样,于是眼睛闭得紧紧的,口里直嚷著:“你不可以打我!我跟你无冤无仇,只不过下几次毒。找你打几次架、要你解个……”
瞬间,声音停顿,她的嘴已被两片温热的唇瓣紧紧堵住,湿潮的舌头不断地在她嘴里搅动,浓郁的男性气息不断袭击她全身上下的感官,仿佛带电似的……
丁小亚被电得全身酥麻、手脚发软,只是愣愣地任凭他的吻在她的脸颊、鼻尖、红唇上细碎地落下,直到他的魔掌由桌面移到她的腰她的臀部,她这才惊醒使劲推开他,旋即一个五爪印甩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划破夜空,打醒了沉醉中的崔皓龙,他愣愣地摸著五爪印的面颊,有些生气地怒视她,旋即又想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便将怒气化为喜悦,坐回位子上戏谑地笑道:“你还太青涩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接著第二巴掌又要落下,崔皓龙及时将手握住,脸上坏坏地笑,目光瞟向她身后门外渐露的曙光,已经卯时了,看来这一晚被她这一扰又没办法好好休憩!
“天亮了,如果有人看见你这个样子从我书房出去……”
崔皓龙话未说完,丁小亚就马上挣开他的手,慌张得模样宛若踩到炸弹似地跳下桌,急忙冲出他房里。
崔皓龙笑得像小人得志,他要定她了!
※※※
哎呀!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种地步?明明是大大方方地找他谈判,如今却要偷偷摸摸地溜回房,一路上还东张酉望深怕被人瞧见……
“亚亚,你鬼鬼祟祟地干嘛?”
石风的大嗓门在她背后响起,令她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哎呀!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他话未说完,丁小亚即反射性地抚著双颊,以掩饰烧烫、红热的脸蛋,她勉强扯动嘴角皮笑肉不笑地道:“没事,刚起床,所以脸才会红红的。”这个解释令她自己非常满意,于是她放下手,十只手指交错著摇晃。
“喔!可是这里是东厢房耶,你的房间不是在西厢?”石风依旧好奇地追问。
“碍…呃……我刚刚去跑步练功。”丁小亚连忙换个借口,希望能让石风相信,并且赶快脱身。
“但……跑步应该到教练场才对呀。”石风皱著眉道,“这里地方那么协…””
“我练轻功,是!轻功,好久没练了。”丁小亚赶忙又换了一个借口,心里直恨石风这张嘴怎么说不完。
石风恍然大悟地叫:“轻功喔!听说丁家轻功名列江湖前十名,可否……”
“石风。”石云喊了声,从容不迫地朝他们走过来,眼神带笑意地盯著红潮未退的丁小亚,若有所思,仿佛看透了什么,但口里只是笑道;“亚亚,你起得真早,还起来练功,真难得!”那种诡异的笑容令丁小亚不寒而栗,不过,他很快地转开话题,“石风,我们去找崔皓龙,今天又有得忙了。”说完,他用羽扇遮掩打哈欠的嘴,转身就走,而石风也快步跟上去。
正当了小亚庆幸逃过被逼问的下场,远远离去的石云却抛来一句促狭的话:“以后别跟崔皓龙练口……功练得太晚,会伤身的!”
闻言,丁小亚浑身上下宛若著火般,由脚底窜升到发梢,心中迟疑著:石云怎么看出来的?
她反射性地噘起嘴,才发现嘴唇有些肿肿的,完了!她一生的清白全毁了!
※※※
近来几天,飞龙堡上上下下都非常忙碌,原因是一个非常重量级的人物……老堡主崔易要回来了,据分舵传书回来好消息,同行的人还有石天问、曹江及去迎接的海无量;而了小亚则躲在房里不敢出房门,每天都在照镜子。
“小姐,冰水来了。”阿菊捧著一盆水进房门。
“搁著!阿菊,我问你我嘴巴还有没有肿肿的?”丁小亚回头询问阿菊。
“小姐,你这问题问了我好几次了,没有。”阿菊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总是问些奇怪的问题,“若没别的事,奴婢先告退了。”
丁小亚挥挥手道:“好,你去忙你的。”虽然阿菊这样说,但丁小亚总还是觉得不对劲,回想起那一个火辣辣的吻,她的胸口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连带的觉得唇瓣红肿肿地惹人注意,所以她不愿被人看见她羞红的模样,才会连续几天躲在房里冰敷消肿。
唉!看来这次她是病得不轻!
突地,一声清脆吟亮的嗓音伴随著敲门声打断丁小亚的沉思。
“姐姐,我是皓雪,可以进来吗?”
丁小亚连忙将毛巾沾湿抹一下脸,退了红热,然后才跑过去开门,“皓雪,有事吗?”
皓雪牵起一袭雪白羽裳,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抬起长长睫毛下的黑眸,“姐姐,我……咦!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闻言,丁小亚立即反射性地抚著脸颊,明明冰冰的,怎么还会红?但旋即想到这也许是怪病的征兆,便无奈地放下手,坐到圆桌旁的椅子上,趴在桌上叹道:“没有发烧,可是却生了一种怪玻”
“什么病?姐姐不是神医?”皓雪优雅地坐下。
“神医是我老爹,不是我。”丁小亚噘著嘴,神情可怜又疲惫地道,“这种怪病困扰了我好久,发作的时候全身像著火似的,手心冒汗、脚底发热,心口快速跳动,严重的时候还会手脚发软、头晕,脑袋一片空白。”她说得是她每次和崔皓龙在一起的症状。
昭雪听她这么一说,有些被吓到,她捂著胸口,“那么严重!要不要请个大夫给你……”
“我自己就是大夫了。”丁小亚指著自己鼻子无奈地道,“不过,还算好,不常发作就是了,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皓雪被她这坦率直接的一问,反而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讷讷道:“过几天就是爹的寿诞,我……我想请姐姐帮个忙。”
“什么忙?总不会要我替你这位乖女儿准备寿礼吧?”丁小亚直接地道,这是她个性使然,说话不懂得修饰。
“不,不是的。”昭雪急忙想解释。
“我知道!我跟你开玩笑的。”丁小亚单手撑起下巴,作了个深呼吸才问:“说吧!”
皓雪白皙的脸蛋上顿时浮现淡淡的红晕,迟疑了一会儿,她才道:“那天……那天曹大叔会来,有个人他也会来。”
“你说得是曹汝儿吧?”丁小亚坏坏地一笑,直接点破。
皓雪一听到这个名字头垂得更低了,脸颊羞红得宛若晚霞般艳丽,令人心醉神往,她嗔道:“姐姐。”
“好!好!我不笑你。”丁小亚心里也想会一会这一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偷曹汝儿,于是转口问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
在黄沙滚滚、飞石崖壁、不见一点绿,甚至黄干干草也生不出的一望无际的沙地上,站满了肌肉结实、袒胸露背的数千雄兵,个个顶著大太阳,汗若雨下地勤奋锻炼胸饥背饥臂饥腹辑…期待有一天也能成为武林高手。
在教练场正中央有一个较高的平台,上有一凉亭式的遮棚,遮棚内有四张小圆椅围著一张圆桌。
石云正持羽扇优雅地边摇扇品茗,边与另一位身穿白色盔甲、身材魁梧的大汉悠哉地在下棋。
“沙将军,这次新兵的身材都不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在讨论选美男大会。
这位白袍大汉正是总教头沙将军,他是一个刚正不阿、一丝不苟的人,他一边专心下棋一边道:“身材好、体格壮硕,并不能代表什么,说不定被敌人一拳就打得满地找牙。”
石云下一颗白子,才淡笑道:“这倒也是!难怪少堡主会盯得那么紧。”说完,他抬眼往沙将军身后一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闻言,沙将军连忙站起,转过身作一揖,“少堡主。”虽然他们之间感情比亲兄弟还亲,但礼不可废是他坚持的信念。
“沙将军,别客气,坐。”崔皓龙边走上前边说,斜睨了一眼还坐在圆椅上的石云,没好气地道:“你还真优闲哪!叫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