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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什麽也不能做,只能默默祈祷。
好困。我觉得体力一点一点散失,人不吃饭不喝水最多能撑三天,现在睡著还能醒过来,我安心的睡去了。
醒来时精神好多了,从缝隙里透过的阳光也变得明媚,应该所有人都知道地震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吧。
凌夜的手还搭在我的手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手还是暖的,那就好。
我默默的记下:第一天,精神良好。
我嘲笑自己记这个干什麽,反正到後来是要忘记的。
凌夜的手微微一动,似乎是醒了,他分开我的手指,十指相握。
我突然想,能跟著爱的人一起死去或许就是份幸福。可惜我不要这麽惨烈的幸福。
我细细分析,这里虽然旁边就是小区,但这里是最内部,来来往往的人很少,算是个抢救的死角。何况房子这麽大,想必是被埋的很深,看来机会很渺茫。
早知道就不要买这麽大的房子了。
当初会买来只是为了怀旧,想念他的气息。
原来我在很久以前就爱上他了。
因为机会渺茫,所以更要保存体力。如果能活著出去,我愿意放下我骄傲的自尊。这是我的承诺。
天慢慢黑了,变得越来越冷,石头分撒去我的热量,只能感受到戒指反过来闪亮的光。
肚子在抗议了,我们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出来,看天意吧。我一直不认为我是个好人,或许天也不这麽认为。
但凌夜是好人,只是一不小心遇上了我。
想了很多一直没睡著,慢慢的感受到光线重新射了进来,第二天,心情很压抑。
一天内都没有再次余震,这对我来说或许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人其实很脆弱,一点点小小的幸运就能满足。明明这麽渺小却总是想征服自然。
想那麽深奥的哲学问题干什麽,我把它赶出脑海。
凌夜也醒了,在我的手心写道:我们一定能出去的。
我刚想表示什麽,突然胃部一阵抽痛,好像是胃病又犯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好久没犯都快忘了那种痛感,在封闭的空间里更显强烈。
我抓著凌夜的手越来越紧,他似乎也感受到我的异样,焦急的回握住。
疼痛感有些减轻了,我回复好呼吸,无力的在他的手上写道:没事。
肯定没有什麽说服力,我想。但是他会相信的,这就是他。
似乎是在惩罚我的说谎,胃再次抽痛起来。也好,这样就不会睡著了。
整整一天都在痛楚中挣扎,好几次迷迷糊糊睡著了又没痛醒。
天黑了又亮了,第三天,是第三天吗?我已经不知道了,似乎眼前闪著星星,我想我已经出现幻觉了。
我看见眼前有一个女人,她很漂亮,和我很想,我想不起她是谁。
据说人死之前会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所以一直以来我最想见的是那个抛弃我的女人吗?
她对我笑了,尘封的记忆再次被打开,我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她也这麽笑过。
她的身体渐渐变淡,你终究还是要走了,这也就意味著我要死了吗?
我慢慢闭上眼睛,无意挣扎。
突然手心传来一阵刺痛,我猛的睁开眼睛。我在干什麽,等死吗?这样的事我怎麽能做出来。是凌夜即使唤醒了我。
既然走了,那就不要回来了。
胃还是一抽一抽的,不知道是痛苦减小了还是我已经习惯了,总之我的思绪慢慢恢复。
身体很冷,是难以言喻渗入骨髓的冷,快了,撑不了多久了。
凌夜手心的体温还要冷,他比我的状况还要糟糕。
恐怕真的沦落到等死的地步了,如果明天还是没有人来营救我们,我该怎麽办?喝自己的血吗?人在困境中或许什麽都能干得出来。
第一次离死亡这麽近,真是,荣幸啊。
以前听别人说,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人对於生活、生命都有许多不同的感触,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机会。
好累,不能睡!我睁大眼睛,告诉自己睡了就起不来了,就真的要和一切说再见了。
如果是以前,我一人来一人去对这个世界毫无眷恋,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尝到爱情滋味的我说什麽也不愿意放弃。
我始终不认为人死後会留下灵魂,死了就是死了。灵魂之说只是活著的人留下的思念而已。没有天堂,没有另一个世界,两个死人没有机会再见,想继续在一起,只有活著!
不知道现在是什麽时候了,凌夜的手冰冷的可怕,我只能让自己继续清醒著,我活著,或许就能第一时间让别人先救他。
我是自私的人,所以,别离开我。
周围有脚踩在碎石上的声音,身上的石块开始挪动,一束暖黄色的光线照射进来,我第一次这麽渴望光。
我知道我得救了,我紧紧我著凌夜的手,这样他们就知道还有一个人了。
我闭上眼安心的晕倒了。
夜愿(四十三)。
周围很安静,我做了一个白色的梦,以至於看见周围白色的一片还以为还在梦境中。
旁边站著一个小护士,见我醒了安心的松了口气,连忙跑出门去。
我的手慢慢握紧,似乎还能感受到他的触息,凌夜不在,他在哪里?
一个医生进来,检查了一番,说:“腿上的骨头伤的不是很厉害,但是肌肉有些坏死了,肋骨断了两根,有轻微的胃溃疡……”
我急急打断医生的话,“那个跟我一起的人呢?”
“那个跟你戴著一样戒指的人?”医生推了推眼镜,“他还在急救。”
“我想去看他。”
“你也是伤患。”医生一口回绝。
我拉开被子被子想下床,但双腿不受意识控制。
医生叹了一口气,叫人拿了把轮椅来,推我去急救室。
急救室的灯还亮著,能急救,说明还有希望。
我坐在旁边静静等著,感觉比被埋在石头下等著救援还要焦急。我们已经走到了现在。
周围是到处是扶著伤患的人,人们都在互相扶持著走下去,所以,请不要放弃。
过了很久灯还亮著,时间越久意味著越危险,我头上渗出了汗,肺又开始疼了,咳一声胸口就是钻心的疼。
灯终於灭了,凌夜被推了出来,我连忙跟上去,只是开始不会使用轮椅,磕磕绊绊的无法前进,看著凌夜离我越来越远……
有人扶上我的轮椅推我向前,我转头一看,是原来那个医生。
他恬静的笑著,“活著就有希望,好好珍惜吧。”
我跟著凌夜进了病房,他的脸色是不正常的白,看起来毫无生气,我伸手扶上他脸,还好,你还活著。
那位医生在外面了解情况,过了很久才皱著眉头走过来,“打了麻醉剂所以昏睡著,明天就能醒了。只是他的心脏已经病变,需要尽快做手术。”
“我知道了。”露出淡淡的微笑,活著就有希望,感谢你还活著。
“谢谢你。”我对一声说,“还不知道你叫什麽。”
“我姓苏。”他淡淡的说,“我推你回去吧。”
我点点头,让他一个人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就能见面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
我给公司打了个电话,处理了些事物,助理说我不在的日子都人心惶惶的,好像我们那一带震的特别厉害,公司没有受大的损失。
我安心了,置之死地而後生恐怕就是这种感觉。这一夜睡的尤其安稳。
第二天,护士推著我去外面花园转了一圈,我已经能熟练操作轮椅了,护士说等肌肉恢复了就可以做复建,完全康复後腿还可以和原来一样。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人们都在努力活著,生命是积极的象征。
我走进凌夜的病房,他还睡著,恐怕是药性还没过,我呆在他旁边静静看著他。
阳光照在他脸上,似乎他要随著阳光消失了。
我一直陪在凌夜身边,希望他一醒来就看见我。我只是好奇安宁居然没有出现,难道真的和凌夜决裂了?
我摇了摇头,这样执著的一个人怎麽可能这麽轻易放弃。
他不在也好,只有我们。
红黄色的夕阳照红了整个房间,凌夜还是睡著。
夜空中有繁星闪烁,他还是没醒。
几个医生进进出出好几次,替凌夜反复做了几次检查,他还是没有醒。
夜晚的医院很安静,我看看时锺,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苏医生走进来说:“已经很晚了。”
“他还没有醒。”我的语气很平静,但心中压抑的东西快要爆发了。
“我知道……或许是麻醉剂的药性太强了,明天就会醒了。”
但愿如此。我最後看了他一眼,挣著轮椅回去了。
第二天,还是没有醒。
第三天,还是没有醒。
第四天晚上十二点,苏医生再次来到凌夜病房,他的神情有些憔悴,有我这样的病人一定让他很头痛吧。
“他……”
我一下抢过他的话,“不用告诉我他什麽时候醒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会不会醒。”
“……我不知道。”
真是个诚实的人,我苦笑一声。
“他的心脏衰竭的很厉害,可能……”
这世上多的是可能,可能可以活,可能只能死,未知是多麽可怕,让你无从下手,不知该用什麽态度面对。
我轻轻在凌夜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明天见。
我站在窗前望著窗外草坪里玩耍的孩子,阳光很刺眼,第五天。
最近好像一直在数日子。
门口传来敲门声,我转身一看,是老朋友。
林夜倒是微笑著淡定得走进来,身後的想念畏缩的不敢向前。
“好久不见。”
“你这个造型比以前好多了。”林夜打趣道。
“你们和好了?”
“是啊,多亏你惹下的麻烦。”林夜看了眼想念,想念的脸一下子红了。
“看来我当时下的猛药还不够猛。”
“拜托你嘴下留情吧,”林夜哭丧著脸,“你不知道他有多难缠……”想念伸手打了他一样,林夜顺势抓住他的手。
真幸福啊。
林夜看见我的表情连忙收拾好动作,“凌夜在哪里?”
林夜的手推著我的轮椅,我们来到凌夜的病房,还是和以前一样。
林夜试探的问:“他……不会醒了?”
“不知道。”我如实说。
想念在一旁看著已经充满了泪水。
林夜推著我出去,让想念和凌夜呆著。
我突然想到,“你说,要是这个时候他突然醒了我会不会很没面子。”
“我会更没面子。”
我们轻笑了一会儿,林夜问:“怎麽样,你要一直等他吗?”
“除了等待我还能干什麽?”我叹了口气。
一时间无言。
“祝你好运。”林夜拍了拍我的肩,走进病房。随後想念红著眼睛出来了。
“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了。”
是怕情人再次被勾走吧,我斜眼看著林夜。
“对了,”我突然想起什麽,“上次你说那个进监狱的人,後来怎麽样了?”
林夜想了想,笑著说:“後来他又出来了。”
真冷。
“谢谢你。”真心的。
夜愿(四十四)。
我走进病房,什麽都没有改变,空气中没有生命的气息。
“你没有醒,是不是意味著你还在等我唤醒你?”
我凑近他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