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夫人!”手下低声提示,伸手指了指大约三十米外的那个露台。
夏安然当然看到了,靠着栏杆的那两具颀长、从而也容易成为靶心的身影。夏安然牵动嘴角冷冷地一笑,真是老天有眼!
举起手枪,夏安然眼里凝聚锐利的光,她的手指对着扳机渐渐扣紧,枪口也随着凌风的动作微微移动,终于,端定……
“啪!”
那个声响比消音器奇怪得多,贡多拉上的人都惊讶地回头。
夏安然的枪掉进了河里,是好几个人眼看着她向旁边掷出的。枪飞速地撞上他们身后的那道墙,撞出细微的火星,并立刻掉下,沉进水里。
而夏安然,却慢慢跌坐到船底,满眼惊恐,全身似激动过度,又似虚脱般地颤抖。
凌风!……刚才那一瞬间,好像那个人……!
夏安然闭上眼睛,平息自己急喘的声音。
其他人回过神来,关切道:“夫人,没事吧?”
夏安然无力地挥挥手,“撤!”
“可是……”手下人不甘地看着还在露台上从容不迫的身影。
“撤!”
“……是。”
凌风望着陆翎那双从一开始就让他深深迷眷的眸子,浑然不觉自己已躲过一场浩劫。
他疑惑地看着它们,越是最近,越是觉得里面的内容难以琢磨。他好像看懂了很多,却不解了更多。这就像一个怪圈,如同他们的距离,有时灵魂相契般的近,有时又天涯般的远。
也许,等过了这一场所谓的“了帐”,一切安定下来,他会有足够充分的时间去看透它们,或者,它们也会自动回复当初的坦荡清澈。
“你说的那些会实现吗?”他像是在问一个承诺,又像是在问一种可能性。
“什么?”陆翎也越来越听不懂他的话了,但他知道,这也许是他的彻底坦诚让自己不敢面对。
“上一辈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陆翎垂下目光,深思着说出一句:“如果真的跟夏安然交手,你以后该怎么面对秦婉?”
问题很突然,凌风迟疑道:“我想……小婉应该能理解。”
“理解什么?你别忘了,她毕竟是她的母亲。”陆翎眼里带着嘲讽。
凌风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干脆点破:“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爸爸跟上官晴交手的话,你会为了她对我们出手?”
“你会原谅夏安然所做的一切?”
“除非给我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
“那么,我也会尽量说服妈妈不跟凌伯父交手,”陆翎似乎早已在考虑,“让他们用别的方式解决。”
气氛缓和下来,半晌,凌风觉得好笑:“我们怎么说到这上面来了!”
“还不明白?”陆翎看着他,眼里尽是无奈的神色,“刚才的一切就是在回答你最初的问题。我记得你说过,我们很多人,上半身可以尽情领略别处的风土人情,下半身却永远不能逃离我们自己的传统。这是根基,也是宿命。”
凌风一愣,随即也沉默。无论怎么想逃避,他们已经卷入了上一代的纷争。
“陆少爷!”有人扣门。
“请进!”
是颜医生,他看着神色疑惑的二人,笑着解释:“许先生让我来替陆少爷重新包扎。”
陆翎先是惊讶,接着便露出感激的笑意。
“谢谢你,添麻烦了。”
兴许是体力透支,一旦静静地坐下来,就觉得困乏难挡,尽管伤口还在换纱布,陆翎就禁不住睡着了。
送颜医生出门,替陆翎盖上被子后,凌风自己也沉沉地睡去。
直到一阵紧张的敲门声把他们吵醒。
“抱歉打扰,”许同站在门口,“两位少爷见到秦小姐了吗?”
“小婉?”凌风懵懂,“她没有来过。”
“出什么事了?”陆翎也站起身。
“我让人给小姐准备了换洗衣服送去,结果发现房里没人,”许同难掩焦急,“其他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
“调一下录影带看看。”陆翎惯性建议。
“这里来的都是自己人,没有安装监视系统。”
苏建和暂住隔壁的颜医生闻询赶来。
“奇怪,她之前来凌少爷房间时没有说什么吗?”颜医生问道。
“她没有来过。”凌风和陆翎异口同声。
“可是我来为陆少爷换药的时候,正撞见她从你们门口走开,”颜医生回忆道,“她好像很急,我就没有打扰她。”
“换药前?”凌风狐疑地回头看陆翎。
陆翎拧紧眉头:“不好!”
凌风会意,心里一紧:她大概听到那些话了!
许同见状,拿出联络器:“景阳,有没有看到秦婉小姐?”
凌儒涵在裘叶的陪伴下走过来,正看到许同的脸色渐渐变青。
“乱来!”许同怒道,在场的人都担忧地看着他,裘叶也少见他这样发脾气。
他拿下联络器,深吸一口气说:“将近两个小时前,她以我的名义到景阳手下领了几个人,去向不明。”
“她肯定去了布鲁塞尔!”凌风断言道,“我去找她!”
“我也去!”陆翎不假思索,看到凌风担忧的目光,立即说,“我用左手。”
“布鲁塞尔并不小!”一直没说话的凌儒涵突然道。
凌风和陆翎犯了难,就算马上着手调查也太晚了。
“如果你们能肯定她是去找安然的话,有一个人应该知道具体地址。”凌儒涵说道。
许同会意,再次拿起联络器:“景阳,联系阿木。另外,挑十个人。”回身对凌风他们说,“门口有马达艇,其他的景阳会安排。”
“好。”凌风回头看了看凌儒涵。
“放心,这里有我们。”裘叶开释道。
凌风点点头便向楼道口冲去,陆翎和苏建默契地跟上。
威尼斯另一角,上官晴的Autunno Palazzo。
“知道了。”
上官晴拿下耳机,看着不慌不忙、按部就班作准备的阿劭,嗔怪道:“现在连手下的事情都全部由我来安排,你倒轻松了。”
阿劭仔细做着手里的事,头也不抬。
上官晴叹口气:“他们说有几个人闯进了夏安然在布鲁日的‘据点’,为首的应该是凌氏的人。这你也不管吗?”
阿劭终于回应道:“这么边角的地方,随便派组人过去,”抬起头挑衅地,“顺便也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放肆。”上官晴呵斥,口吻却并不认真,她饶有兴致地看着阿劭捉着针线,细致地做着一些意义不大的准备,“这种事,你非得亲自做吗?”
“事到临头,我绝不允许出差错。”
“明白了!”上官晴挑起眉头,联络器接通了在布鲁日的手下。
公然乘飞机虽然比较招摇,为了最大限度节省时间,秦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只带了几个人,用作必要时的防身,并不打算真的跟自己母亲对立。而且如果真的非要一方付出代价的话,她宁愿那一方是自己。
她是来找凌风想要的那个“足够充分的理由”,事情至此,她才发现自己从未问过、或者想过母亲那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想起了那个故意任性想要激怒母亲的夜晚,发现自己并不了解她的另一面。就算是现在人人认定的“对凌氏贪得无厌”的理由也好,她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熟门熟路地来到那幢法式建筑门口,原本以为会遇到相应的防备,然而却没有。带来的人用工具毫不费力地打开了大门,一切顺利得出乎意料。
“请在外厅稍等,我马上出来。”
她转身往里走,突然想到也许母亲会在中途回来,便又停住脚步,加了一句:“如果有人来,请不要随便动枪,让我来处理。”
许同的手下们虽然疑惑,却仍恭敬地答应了。
秦婉飞快地向楼上跑去,照母亲多年的习惯,她的卧房应该在二楼。上次被带到这里,她已观察过房间的整体构造,怎料还是迷惑了。房间多,走道深,而且布局也都差不多。跟家里的清式花鸟的奢华圆雕家具不同,这里的摆设虽也古色古香,却多采用了明式精致简洁的镂雕和阴阳雕法。除此之外,这些房间的主色调都趋于清丽平淡,这与凌府中母亲刻意加重的艳丽色彩相去甚远。难以想象母亲是怎样强迫自己在格调完全相左的环境中,用完全不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度过了十多年的光阴。
母亲果然是她所不了解的,越这样想,她就越觉得愧疚。
依次打开各个房门,焦灼地翻找着。要找的东西毫无概念,秦婉却深信一定能找出什么来。
终于,当她再次推开一扇门,立刻就被床头柜上立放的一个相框吸引住。
这是一只欧式的复古相框,大大小小镂空的银质蝴蝶连成精致的边缘,显得它们中间围绕的那张脸是那么生动。黑白照片中的人年轻,黑色眸子带的笑容调皮却也充满灵气。一个典型的贵族后代。
拿着它,秦婉渐渐地回忆起什么,表情越来越惊异。她差不多可以断定这是母亲的房间了,于是,警惕地把相框正面朝下放倒,便开始新一轮的翻找。
房间不大,布置简洁。无意中,她发现床榻的镂雕榻围有松动的迹象。伸手去轻摇,一下就打开了,里面一只小巧的皮革手提箱,让秦婉半晌都不敢去动。
“也许只是母亲存放首饰的地方呢!”她说服自己,伸手拖出了它。
箱子显然经常开合,旧式的鸳鸯扣锁被磨得非常光滑。稍微用力一扭,打开箱盖,里面整整齐齐是一箱书信,还有两大本厚厚的记录簿。她拿起表面上一只没有写字的信封,抽出信瓤一看,顿时,五雷轰顶般地呆在原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不相称的婚姻
“好好搜一搜,夫人说了,要看看有趣的东西!”
门外传进来一声嚣张的命令,把秦婉从震惊中唤回。
不知道是谁,她本能地把箱子关好,飞快地藏回原处。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越来越近,她赶紧藏到垂地的窗帘布后,伸手搭上大衣内袋的手枪,紧张地窥视那圈内藏乾坤的榻围。
几乎同时,门被打开。
“哟!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先进来的是一个五官老实、眼神凶狠的干瘦男人,他一眼就看到了窗帘后藏身的秦婉。
秦婉全身冰冷,她把枪藏到身后,屏住呼吸不敢答话。
来人打量着映上窗帘的阴影,晃晃手里的枪,没有贸然上前:“楼下是你的人吧?见到我们都傻了,枪都忘了拔!”
“你们是谁?他们怎样了?”秦婉意识到那是她的命令他们才没有采取行动,担忧令她忘记了恐惧。
“什么啊,原来是个女人……”男人走上前猛地扯开窗帘,秦婉吓得倒退半步,却无处可躲,“一群想要阻止我们,却拔不出枪来的人会怎么样?”
“难道……你们?!”秦婉猜测到结果,怒视对方的眼睛,浑身颤抖。
“废话少说。”那双眼睛再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一遍,“请你出来吧!”
“不!”条件反射地喊出这个字,秦婉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可身后已没有一寸空间。
“不?”那副眼神已足够猥琐,“这可是你说的!”他朝外喊了句,“兄弟们,这位小姐同意了,都进来开个荤!”说着,向后扔掉了手枪,扑了上去。
“啊——!”走道里传出秦婉撕心裂肺的尖叫。
布鲁日的天空又开始下起冰冷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