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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墨陇,在车上你对我说你的初恋在十七岁。”贺兰霸看着他,他们头顶的大灯好像终于支撑不住,开始疯狂地闪烁,“好巧,”他在剧烈闪灭的光线中说,“我的初恋也在十七岁。”
然后“砰”的一声,头顶的光熄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神展开真是对不起,其实我就是觉得如果这篇文只单纯地谈恋爱,就太单薄了,关于凯墨陇的背景,确实苏得十分逆天,设定上就是这样的,所以发生什么都不意外,会让大家觉得突兀,说明我的笔力还是欠火候,可能前期的铺垫不够,总之希望大家多提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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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家
贺兰霸慢慢醒转过来;耳边是嘈杂忙碌的人声,医用酒精的味道四处弥漫;眼睛适应了强光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对面一字排开的病床,不断有伤患被推进来,毫无疑问这里是医院的急症部。他转头想看看凯墨陇在哪里;结果一转头就撞见椅子上阴沉沉地睨着他的泰迪熊。
贺兰霸撑着身子坐起来;头晕感缓和了许多;他找到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拎起那只脏兮兮的泰迪熊。熊屁股上被划开一条口子,填充物都露出来了,他心说凯墨陇对你真是真爱啊……
病床的帘子“唰啦”一声被拉开;贺兰霸愣了一愣;抬头才见拉开帘子的是凯墨陇。情|色王子难得打着赤膊,上身只披着一件牛仔衬衫,衬衫下露出缠着绷带的肩膀和手臂。
贺兰霸见凯墨陇拉帘子也能拉得霸气侧漏就放心了,说明伤不及骨头。他想起在车祸中凯墨陇奋不顾身扑向自己,胸口被这人压住的感觉还历历在目。这是第二次被凯墨陇所救,他想说点什么感激涕零的话,但是在眼下的氛围里突然找不到合适的台词。
两个人一上一下对望,凯墨陇的眼神又变得无法沟通,像一头正和自己较劲的困兽,贺兰霸觉得尴尬,但心里某个地方又仿佛被这眼神掐了一下。凯墨陇在这时移开视线,将那只贱兮兮的泰迪熊提到床头柜上,拉开椅子自己坐下,然后抬头看着点滴。
输液袋快要流空了,贺兰霸这才注意到凯墨陇一只手里还拿着装输液贴的无菌纸袋。
急症室里一片混乱,医生护士大声的询问夹杂着伤患者的呻|吟,但凯墨陇一坐下,他的床位前就好似张开了一个结界,将所有嘈杂不安都屏蔽了出去。
输液袋完全瘪了下去,凯墨陇撕开输液贴,将胶布贴在指尖,然后拉过他的手熟练地抽出针头。
贺兰霸总算找到话题:“你在哪里学的这些?”
凯墨陇头也不抬地又贴了两片输液贴在他手背上:“秘密。”
能别这么扫兴吗?贺兰霸咳嗽一声,试探着问:“我是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吗?”
“没有啊。”凯墨陇将一次性针头扔进垃圾桶,抬头冲他一笑,明眸皓齿,小酒窝暖人心窝,然后啪啪重重两下拍干净手和裤子,再一脚将垃圾桶踢回床下。
这神态和动作之间落差着实有点大,贺兰霸一不留神就咽了口唾沫,心说卧槽这算怎么回事啊,特么贺兰霸你别怂他!这家伙比你小两个月,他出生的时候你都有力气狂殴他了!
凯墨陇扯了一大卷纸巾,低头一下下擦着一点不脏的手指:“你知道我的伤势如何吗?”
贺兰霸听出凯墨陇语气中隐忍的怨气,张口正要没心没肺地来上一句“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硬要把车子甩上去的”,可这话没能说出口,因为凯墨陇又刺啦扯了一大卷纸巾,那大开大合的动作打断了他喉咙里的话。
“我受的都是皮外伤,最深的伤口在手臂,深度四厘米。”凯墨陇不停地擦手不停地扯卷纸,动作介乎优雅与粗暴之间,转眼卷筒纸就去了有三分之一,隔壁床的大叔看得直摇头,低声啜道“浪费浪费”,凯墨陇充耳不闻,“四厘米,再深一点就能伤到骨头了。假设那个时候是你挡在我前面,你认为结果会如何?”
贺兰霸蹙眉睨着他,仿佛有些明白又不是特别明白。
凯墨陇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垃圾桶离得很近,他那一手丢得很帅,但居然失手没扔进去……贺兰霸看着那团被捏得只有鸡蛋大小的白色纸团滚落在垃圾桶边,凯墨陇在这时“啪”地抓过他的手臂扯近来端详:“四厘米。”说着双手在他手臂上全力一握,贺兰霸感觉跟在一秒间测了一次血压似的,凯墨陇放开他的手臂,“以你现在的体格,在没有足够肌肉强度的情况下,已经足够切到你的骨头了。”
贺兰霸听完只觉得好笑,心说我是主你是客,我还比你大两个月,碰上老子心情好突然想保护保护你不至于让你如此难以接受吧,你小时候超人蝙蝠侠看多了吧?不过嘴上还是半是迁就半是促狭地道:“是,队长说得对,我以后都乖乖听你的~~”末了示意对方缠着绷带的手臂,“伤要紧吗?”
凯墨陇侧头瞄了一眼左臂:“别的也没什么问题,就是……”
贺兰霸有些紧张地推了推眼镜:“怎么了?”难道伤到神经了?
“绷带缠太紧了,”凯墨陇抬起左臂,一发劲,肌肉就在绷带下撑得死紧,“肱二头肌鼓不起来,好难受。”
贺兰霸听着凯墨陇旁若无人地发出在健身房玩举重机时那酥死人的声音,扶着额头,不就小两个月么,撒什么娇啊?
凯墨陇瞄了一眼又倒上床眼不见为净的贺兰霸,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他想到了手机那头给他的回复——
“我可能没有立场对你这么说,但是……你处事的方式真的太容易树敌了。”
那四个人都招了,雇他们的人是赵易。凯墨陇完全没料到赵易这样的二世祖会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报复他。不过也许就像安琪说的:“狗急了也会跳墙呢,人家都被你搞得一无所有了,铤而走险让你以命相偿有什么奇怪的,老家伙们什么妖魔鬼怪都摆得平,怕的不就是这些亡命之徒么。”
。
安琪在洗手间外等了一会儿,凯墨陇穿着换好的白衬衫黑西裤走出来,破掉的牛仔衬衫裹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垃圾桶的翻盖干净利落地荡回来,不带一丝留恋。安琪看着焕然一新的凯墨陇,这玉树临风的样子,哪里看得出半点受伤的痕迹。
“谢谢,很合身。”凯墨陇低头打量一身低调的Zegna。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是谁?”安琪忍不住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凯墨陇走到过道的窗户前,对着窗玻璃上的倒映抬起下巴,一丝不苟地扣上领口的扣子,“难道不该他自己想起来?”
她觉得这个样子的凯墨陇有点残忍:“你转变这么大,而且那个时候连你的尸体都发现了,他怎么可能认得出你?”
“他知道尸体不是我的。”凯墨陇只是平淡地垂首挽着袖口。
安琪吃了一惊,张大嘴倒吸气:“……你居然……你有给他留话是吗?你胆子也太大了!”保秘是北极星人的绝对信条,就跟武士分分钟准备切腹一样,这个组织毫无人性,被发现了那几乎肯定是会送命的。
凯墨陇向后靠坐在窗沿,两只手轻抄在裤兜里,交叉着长腿。这么高的窗户,大概也只有这个人能完成这种高难度动作,安琪看着望着走廊上往来医患的凯墨陇,他的声音有些怅然:“他知道我会回来找他,知道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更不可能对他食言。虽然不知道会是多久,用的时间也的确是长了一点,但我还是回来了。”
安琪恍惚地眨了下眼,他说“用的时间也的确长了一点”,说得就好像那些让她如今回想起来都心惊后怕的血腥岁月,不过是不足一提的指尖沙。这个人从离开的那一天起就计划着回去,在枪林弹雨九死一生的日子里,他只为这个目的活着。她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凯墨陇在岛上经历的涅槃,包括离开岛以后所做的一切,竞争,夺取,反将一军……那些影响了无数人的命运,决定了无数人的生死的宏大棋局,其实都不过是他在收拾行装而已。
她越想越觉得离奇,但又越想越觉得可能性高得可怕。凯墨陇对现今拥有的一切似乎根本不在乎,但如果不去拥有这些,他不可能扭转自己的命运,就连“回去”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他却不行。凯墨陇从没提起过自己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她想问,却又害怕听到那个答复。不知未来有幸能听到他答复的人,是会激动到战栗,还是恐怖到战栗?
凯墨陇收回怅然的目光,看向身侧发呆的女子:“可他为什么认不出我?”
安琪眼神一闪,忽然想到什么:“你为什么要报复赵易到这种地步?”Andy说得不错,凯墨陇做得太冷酷了,但她其实也清楚,这就是凯墨陇,如果当初他不决绝冷酷,他如今就不可能站在这里,连她都不可能沾他的光,站在他身边。但是赵易和那些人不同,他对凯墨陇并没有威胁。巨人被蚂蚁咬了一口,也不会真动念头毁掉整个蚂蚁巢。
“赵易……”凯墨陇轻念着这个名字,他并没有给出回答,但是安琪却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端倪。
凯墨陇的口吻里只有淡淡的轻蔑,他对赵公子谈不上厌恨,与其说是报复,不如说是迁怒。他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才回到贺兰霸身边,而那个人竟然没能认出他,不仅如此,还被赵易这么轻易就用一个女孩要挟了过去……安琪思及此处,看着凯墨陇波澜不惊的侧脸,手心沁出冷汗。凯墨陇是心思缜密的人,但事情一旦牵涉贺兰霸,他的行为就会变得像动物一样非常本能,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好在无论如何,这一幕已经落下帷幕,阿姆莱不能再兴风作浪,赵易也成为过去式了。“如果他一直认不出你,你就永远不告诉他吗?”她委实不解,“你这到底算是爱他还是恨他啊?”
凯墨陇扭身望向窗外,远方的夕阳燃烧着沉没,沉默着燃烧:
“我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天,他一次都没有提起过我。不管我怎么暗示,都听不到任何有关的只言片语。我不知道他是忘记了,还是即便想起来也打算漠视,在我各种明示暗示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