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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仲禹拉住孟琦的肩膀,“傻丫头,跌下去可不是好玩的,还不快给我过来?”
“哎哟!那你带我到上面去玩嘛!”孟琦玩性特强,非要再登高望远不可。
拗不过未婚妻的哀求,石仲禹只得牵着她的小手,一步步走向高处,“景老爷、唐姑娘,我们到那儿走走,等会儿再回来。”
周逸群见状也开口道:“老爷,我把马儿牵到一旁去休息。”
梅素琴当然跟着他,好让小姐有机会跟景老爷独处。
雨悠并未注意到这点,她被眼前的美景征服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切,她想起云南意即“彩云之南”,正如同李白诗中所说的“拨云寻古道,倚树听流泉”。
景瀚平站在她身旁,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不动,无声却胜有声。
“哈啾!”毫无预兆的,她打了个喷嚏,虽用手绢遮起,却还是清楚传到他耳里。
“冷吗?”山上风大,他怕她穿得太单薄。
她才摇头,却又打了个喷嚏,“哈啾!”
于是他脱下披风,轻轻围在她的肩上,“小心着凉。”
“谢谢。”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那双大手似乎停留得久了点。
他的披风好大、好暖,可惜她笨手笨脚的,连带子都绑不好!还要他动手帮忙。披风因为过长而垂落在地,她有点不好意思,“这样会弄脏的。”
“无所谓。”他将她包得紧紧密密的,不让一丝寒风有机可趁。
气氛变得很古怪,人称才女的她绞尽脑汁,却只想出一句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话,“呃……大理真是个好地方。”
他点个头表示赞同,然后继续沉默。
老天!这男人总让她心情紧张,连惯有的优雅从容都拋下了她,更奇怪的是,为何此刻只有他俩独处,孟琦和小琴都跑哪儿去了?
“我……我想到前面看看。”她才踏出几步,就被万丈断崖的气势给压倒了,顿觉全身发软、两眼发昏,那“刺激性”的画面远超过她所能承受的。
他看出她的不对劲,上前将她拥住,让她靠在他怀里喘息。
“吓着妳了?”他不喜欢看到她这么苍白的脸色,尤其是她的双手还在颤抖,他立刻握住那双小手,传达温暖和力量。
雨悠的脑袋有些恍惚,只闪过一个问题,“刚刚……我们就是走在这么……险峻的路上吗?”
见他点头,她更为失神,老天!她真没想到自己禁得起如此的挑战。
“抱歉,我……我真没用。”她虚弱极了,就算想收回手都没力气。
“我说过了,妳用不着抱歉。”他不认为她有什么好自责的。
“哦……”那她该说什么呢?奇怪,她从未如此手足无措,通常她跟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谈天,为何就是对这位景老爷无话可说?
忽然,她发现自己还贴在他胸前,赶忙退开了一些,站到栏杆旁寻求依靠。
景瀚平也不吭声,默默地走到她身后,当她需要他的时候,他随时都会在。
两人陷入极端的沉静中,她听到背后他的呼吸声,却是一种能让人安心的感觉。云朵就在伸手可及之处,飘过脸上的时候还有些清凉!她心中有个预感,她会常怀念起这一刻。
“老爷!雨悠姊姊!”孟琦清脆的声音从远而近,终于来到凉亨前,“我们回来了,山上有好多花,我采了一束给妳呢!”
“谢谢,好可爱。”雨悠以双手接过,看这小野花多美、多有朝气,如果她化成了花朵,不知能否在这高山上盛开?
望着雨悠沉思的侧面,景瀚平突然宣布道:“我们该回去了。”
“别这样嘛!人家还想多玩一会儿。”孟琦立刻抗议。
石仲禹看出雨悠脸色苍白,心想,景老爷应该是体恤唐姑娘,便对孟琦劝道:“天色快暗了,再不回去会很难走的,下次我一早就带妳来玩,行了吧?”
“好耶!”孟琦这人是有得玩就好商量。
回程中,雨悠同样闭上了眼睛,但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疲倦。一整天奔波下来,她受够怕,也耗尽了力气,靠在景老爷怀里又那么舒适,她怎能不酣然入睡呢?
景瀚平特地放慢速度,“旋天”也很合作,踏着平稳的步伐,似乎马儿和主人都怕吵醒睡梦中的佳人。
到了该下马时,“旋天”还舔了雨悠的头发一下,景瀚平看了轻声问:“你真的很喜欢她,对吗?”
“旋天”不像平常高兴时仰头长啸,只用那双富有感情的黑眸看着主人。
“乖!”景瀚平拍拍马背,转身抱雨悠上车,完全不假手他人。
石仲禹牵着孟琦上车,只见她嘻嘻一笑,贴在他耳边说:“雨悠姊姊睡着了呢!”
“唐姑娘累了,有老爷照顾着。”石仲禹捏捏未婚妻的脸颊,“妳这小丫头也快睡吧!很快就要天黑了,妳不怕有鬼怪出现?”
“有老爷跟仲禹哥哥在,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孟琦虽然这么说着,却忍不住打起呵欠,没多久就倒进石仲禹的怀里了。
景瀚平将雨悠抱上车,不时替她添衣盖被,那关怀之情显而易见。
石仲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为了不让景瀚平尴尬,他干脆闭眼假寐。
到了景家,孟琦迷迷糊糊的醒来,“仲禹哥哥再见……你要记得再带我上山去玩喔……”
石仲禹苦笑道:“我就只有这用处是吧?妳这可恶的丫头!”
孟琦嘻嘻一笑,跟着奶妈卢宛君回“晓园”,却忘了马车上还有另外两个人。
当景瀚平抱着雨悠下车时,所有的仆人都暗自震惊,却又努力装作若无其事。
周岳衡咳嗽一声上前询问:“老爷,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你们别出声。”景瀚平只有这命令,顺手替雨悠揽紧了披风,抱着她一步步走向“竹阁”。
主子有令,大家都屏气凝神、蹑手蹑脚,突然有匹马嘶喊起来,周逸群吓得半死,双手抱紧马嘴,还被马儿咬了一口,却是有苦难言,即使痛得掉泪也不能哭出声。
在绝对的宁静中,景瀚平将雨悠抱进房里,转身对梅素琴吩咐,“到门口守着,别让他们吵醒了雨悠。”
“是。”梅素琴细声回答,注意到景老爷喊了小姐的名字,而不是客气的称呼唐小姐。
就这样,整座景府安静得有如无人之境,不管想说什么都得闭嘴,只有比手画脚、挤眉弄眼,尽管如此,仆人们却都暗自窃喜、眉开眼笑,因为他们确定景家就快要有当家夫人了。
景瀚平坐在床边守了很久,确定雨悠真的沉睡了,才悄悄离开“竹阁”。
这一夜,“乾坤楼”里的灯一直亮着,显然有人睡得很好,有人却失眠了。
第四章喜讯
采芳人杳,
顿觉游情少,
客里看春多草草,
总被诗愁分了
……张炎.清平乐
当雨悠醒来时,只觉浑身俱散,头晕不已。
“小姐,您还好吗?”梅素琴在一旁伺候,为她端来清茶。
“我不大舒服……全身都好酸好重……”雨悠勉强坐起身,接过茶碗喝了几口,“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很久吗?”
“都已过了午膳时间,小姐您昨天真是累坏了。”梅素琴一边整理床铺,一边装作若无其事的谈起,“对了,昨晚是景老爷抱您回府的喔!”
雨悠一听,瞬间彻底清醒,睁大眼问:“真的?”
梅素琴暗自观察小姐的反应,抿嘴笑道:“景老爷非常关心小姐,不只从马车上抱您回房,还守在床边好久好久,就怕您随时醒来需要照应。”
“天啊……”雨悠觉得头更晕了,她怎会让这种不合礼仪的事情发生?
梅素琴怕小姐不好意思,转个话题说:“小姐您这腰酸背疼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起来的,不如去泡泡温泉吧,”
“温泉?”雨悠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
“是呀!我听阿群说,景家后院有处天然温泉,常泡的话对身体很有好处喔!”
雨悠歪头一笑,提出重点发问,“阿群?妳跟他很熟吗!”
“小姐,您说到哪儿去了?”梅素琴慌得跺脚,脸上已是粉红一片,“人家是跟您说正经的,泡温泉可以延年益寿、增长精力,您到底要不要去嘛?”
“好好好。”雨悠心想,这也无妨,便依了梅素琴的意思,“就麻烦妳请阿群安排一下,找个方便的时间让我泡温泉。”
“是!我等会儿就去找他二梅素琴笑得好甜,“那我先给您准备点吃的。”
“嗯!谢谢。”雨悠点点头.又陷入昨日的回忆中。怎么想她都觉得奇怪,自己竟然熟睡成那样,连躺在人家怀里、让人家抱进房都不知道。
或许是生平第二次骑马、或许是高山上云雾环绕,让她失去了平日的修养,但愿景老爷不会认为她是个莽撞的姑娘。
一整个下午,雨悠都躺在房里休息,今天就暂且不上课了,而孟琦也是累得昏睡终日,谁教她们平时都不常活动筋骨呢?
傍晚时分,梅素琴安排妥当后,便领着雨悠来到后院。“小姐,这就是温泉入口处。”
雨悠全身都酸疼不已,不禁催促道:“我们赶快进去吧!”
主仆俩走进假山环绕的浴池,四周满是深绿色的树影婆娑,只有天井处透进一道夕阳余晖,在平缓的水面上闪烁发光。
梅素琴开始帮雨悠宽衣,直到剩下一件白色亵衣,雨悠才慢慢坐进水中。
“小姐,水温还好吗?”梅素琴替她绾起长发问。
雨悠满足的叹了口气,“很舒服,记得向阿群说声谢谢。”
“没问题。”梅素琴心中有些惭愧,但愿小姐不会责怪他们的一片好心,“那……那我在门口替您守着。”
“嗯!”雨悠闭上双眼,任由那温暖水波将她包围。
不知过了多久,当她蒙眬地睁开眼,看见天井上已是黑暗一片,还有几颗点点星光,这真是个惬意的夜晚。
四周陷入昏暗,雨悠想呼唤梅素琴来点灯,却发现浴池的另一边有灯火接近。
“是小琴吗?快把灯拿来,我看不到呢!”
没有声音传来,但灯火却越来越近了,终于,那隐约的人影出现在她面前。
“景老爷?!”她蓦然瞪大双眼,恨不能立即昏过去,好避开这尴尬的场面。
景瀚平提着油灯,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别叫,妳想让所有的人都听见吗?谁让妳来这儿的?就妳一个人?”
“我……我……”尽管水温仍暖,她却无法制止颤抖,只能以双手环抱住自己,试着冷静地解释,“我叫小琴跟阿群提过,请他找个方便的时间让我泡浴。”
“大概是阿群弄错了,这时辰是我专用的。”他将油灯放到地上,浴池里就显得没那么明亮,也才让她不那么紧张。
“怎、怎么会这样?”她慌得想哭,她一辈子都没遇过这种事。
“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现在妳该先起来穿衣。”他好意的提醒道。
他说得对,她必须立刻离开,但问题又来了,“我不知道小琴把我的衣裳放哪儿了,请你……去喊小琴来好吗?”
“门口没人。”他很简单的回答她。
“不会吧……”她的镇定就快瓦解了。
他四处寻觅,最后找到一只竹篮,“妳的衣裳在这儿,妳可以自己穿上吗?放心,我还懂得什么叫非礼勿视。”
“谢谢老爷。”她该信任他的,即使在这种非常时刻,他还是谨守君子风度,带给她绝对的安全感。
然而,仅借着一盏油灯的微弱照明,雨悠连爬出浴池都显得有困难,更别提在心慌意乱的情况下,一件件穿好那些复杂的衣裳。
景瀚平不发一语地背对着她,缓缓调节自己的呼吸,当他听见她跌倒在地的声音